邊山寒[種田]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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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做糖你不用避著,叔喊你來幫忙,也沒想瞞著你……” “這個簡單,你學會了以后可以自己做……你家男丁少,不能出去找活干,在家里做做糖換點糧食也能貼補點?!?/br> “叔,這些年,你沒少幫扶我們家,你家也不寬裕,我實在是沒臉再跟你搶事做……” “我家?guī)讉€小子都大了,就算是賣力氣也能找到活做,你們家孩子還小,這幾年你就得多受累了。” “你們倆大男人客氣來客氣去的干啥?青木你別覺得有什么虧欠,往前捋,你叔從小到大的衣服和鞋都是你娘給縫的呢,我們成親的被褥也是你爹娘找人湊出來的……這樣三天三夜也算不完,過日子就跟走路一樣,有時平路,有時下坡,上坡的時候難,相互拉一把,這樣大家伙才能走的遠……” 聽著聽著,李青文就睡著了。 再醒時,糖發(fā)酵的差不多了,鍋里的面變得像是豆腐渣一般,然后通過過濾把塘渣和糖水分開,然后再把糖水倒到鍋里熬煮。 這個下午李青木一次也沒往外跑。 熬糖的時候,李青木把山楂給洗了,切開掏出里面的籽,這個過程中嘴里的口水嘩嘩的,當然不是饞的,而是下意識的反應。 這野山楂難怪便宜成這樣,個頭小不說,里面的籽還大,去掉籽之后,皮rou都沒有多少了,幾十斤切完就裝了一盆。 果rou放到屋子外頭的鍋里煮,不一會兒就煮熟了,那股酸的倒牙的味道真是醒神。 果rou一煮就爛了,隨便搗幾下就成了山楂泥。 鍋里的糖汁熬的差不多了,開始做字糖,這次在黃豆面和芝麻面里都加了白糖,然后再用麥芽糖汁和面。 像“旺”“囍”“財”什么的都可以嵌在面里做糖,李青文只記得“福”字的做法,其他的不會,也就不給自己找難題了。 雖然做了兩次,姜氏和陳氏倆人還是不怎么熟練,李青文跟著一起做, 李青風攪和著鍋里的糖汁,心里頭想的是,娘把白糖藏到哪里了,為啥自己在家里沒看到過? 上次做的不怎么如意,這次李青文打算用白面和黑芝麻面做熊貓?zhí)恰?/br> 邱貨郎說鋪子掌柜的點名說多做熊貓?zhí)?,李青文想,大熊貓這種萌物,在這個時代都能吃的開,果然是國寶啊。 其實自從上了高中,李青文也鮮少會碰這些東西了,他手生,面糖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做,做毀了損失也不大,等熟練了,也能跟字糖一樣,一次做個十幾斤。 楊樹村和附近的村子都不種小麥,也很少買這種精細的面粉吃,要不是做糖能賣錢,哪里舍得花錢買這個。 第16章 山楂卷 除了熊貓形狀的糖,李青文還做了貓爪糖,還是白面和黑芝麻面做材料,中間是白色桃心的形狀,上面是四個可愛的小指頭。 沒有色素,只靠黑白顏色也能做出這種俏皮的圖案來。 在糖汁熬好后,并沒有完全舀出來,留了個鍋底,然后把搗好的山楂泥倒進糖汁里炒。 李茂賢和李青木在拉糖,炒糖的事情姜氏接過去,這個不難,山楂泥顏色變深后就可以出鍋了。 炒好的山楂泥盛出來攤放在平坦的油紙上,放在外頭自然曬干或者風干就好了。 除了李青文,李家其他人都知道這種山楂不好吃,但沒人怪他亂用糖汁,還很期待做出來味道會如何。 他們還在忙著收尾,聽到西頭有人哭叫,李青風蹬著墻往那邊看了幾眼,回來道:“我老奶奶又開始鬧了。” 李青風口中的老奶奶是族長已故弟弟的遺孀張氏,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李青文對這個小老太太還有些印象,因為她太能鬧騰了。 這年頭,家里男人健在日子還難呢,一個女人把孩子拉扯大難比登天,張氏干活遠遠不如嘴皮子,就靠著一張能訴苦的嘴巴,既從本家兄弟那里得錢得糧,還靠著說哭就哭的本領(lǐng)給倆兒子娶了媳婦。 張氏的男人叫李本高,排行老三,上頭有兄長,下頭有meimei,因為是男丁中的最小一個,李青文要叫一聲老爺爺。 李本高是服徭役的時候出的事,聽說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結(jié)果人幾天就沒了,這么年輕就拋開爹娘媳婦和孩子去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也都覺得可惜。 但是,這年頭不管是孩子還是年輕人,遭病遭災熬不過去的太多了,只能說命薄。 張氏卻不這樣認為,她覺得自家男人是為了這個家才去做的徭役,沒了也是全家虧欠她們?nèi)?。從那以后,她也不下地了,只有別人敢抱怨一聲,她就開始哭,哭男人沒了,她們孤兒寡母被欺負,不如死了算了。 本來,他們家就因為李本高的死而痛苦難受,她這么一鬧,更添煩心,后來索性就由著她,愛干不干,反正三房母子加起來才五個人,每家多做點,也就不用聽她天天號喪。 這樣一放縱,張氏仿佛就更有了依仗,不但不干活,還要分更多的糧食,理由就是別人家有頂梁柱,她們家沒有,誰敢說一個不字,必定要哭叫個沒完。 侄子們陸續(xù)長大成人,李本善和他大哥就不再繼續(xù)給糧食給錢,這次張氏沒鬧,就是去了兩個大伯子家哭,說是倆兒子沒錢娶媳婦,三房就要斷子絕孫了。 李本善是族長,向來主張同族同宗的人相互幫扶,他這些年被張氏折磨的夠嗆,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碗,但是侄子成不親,他也沒法面對死去的弟弟,咬著牙借錢湊上給兩個到了年紀的侄子娶了媳婦。 張氏小兒子李茂群跟又混又賴的娘親不一樣,甚至因為張氏的所作所為而羞恥,他懂事后就找過大伯二伯,表示這些年兩家給的糧食和錢都算是借的,他以后一定會還。 李茂群看不慣大哥和二哥躲在娘親后面得好處的孬樣,自己不掙錢就不成親,就這樣一直撐到了二十九歲。 李茂群有空就往外面跑,張氏拿他無可奈何,李本善反而對這個小侄子很上心,多次勸他先成家,然后再慢慢來,只可惜李茂群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愿意。 按理說,這么多年來,李本善兄弟對三房也算是仁至義盡,想著侄子們?nèi)⒂H,他們也該能消停過日子了。沒想到還是不如愿,張氏依舊十天半個月的跑他們那里哭訴,說是二個兒媳不孝順,她這輩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把孩子養(yǎng)大,兒媳頂嘴,兒子也不向著她。 她造了什么孽村里人不清楚,只知道李本善他們兄弟倆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被這樣一個吸血蟲給沾上。 干完活,李青文一家人正在喝水,李本善的兩個兒子氣呼呼的進來了,倆人也沒說啥,悶頭就去鑿木頭,甘蔗床已經(jīng)做好一個了,可這玩意不嫌多不是。 姜氏和陳氏刷好鍋后開始煮飯,娘倆坐在灶臺前,有一搭無一搭的開始說話。 “老奶奶歲數(shù)也不小了,哭這么久聲音都不岔,也是真精神!” “她嫁過來以后沒受什么累,這么多年不干活身子沒有勞損,可不是比別人精神,再說又不是真哭,只是逼你二爺爺他們出來壓那兩個媳婦罷了……” “二爺爺他們不是已經(jīng)去過好幾次了,沒用啊,這樣不是讓他們難做嗎?” “她才不管誰難過不難過,自己好過就行了……不過你老奶奶以后日子可真好過不了,她家那倆兒媳婦都不是善茬,夠她受的,不過也算她活該,前半輩子她折騰別人,后半輩子被別人折騰……” “就是可惜茂群了,那孩子是個正派的,有一口心氣,卻攤上這樣的娘,唉……” 女人們的閑話隨著鍋里的粥煮好而停止。 臨近秋日,風漸漸大了,外面晾著的炒山楂泥也逐漸成型,在天黑之前,將山楂泥從油紙上卷起來,形成一條條長長的山楂卷。 用刀把山楂卷切成巴掌那么長,一家老少坐在一起,各扯了一塊放在嘴里,乍咬一下,略有些硬,很快那股酸味刺激的口水橫流,同時又被里面的甜味安撫,酸酸甜甜,真的好吃! “放了糖之后這東西好吃多了!”姜氏驚喜的道,她非常喜歡這個味道。 其實山楂卷做起來太簡單了,但是糖很貴,一般農(nóng)家舍不得買,更舍不得把糖和山楂放在一起做零嘴,所以李青文做的驚艷了家里的老小。 李茂賢比其他人想的多,吃了一口,看家里人都喜歡,便道:“以后的高粱糖漿是不是也可以做這個?” 李青文點頭,于白糖相比,糖漿的用途就有限了,除了蜜餞、罐頭和炒菜,放到山楂里做山楂卷和山楂糕也是不錯的。 第17章 沙琪瑪 巷子里面的小鋪子向來人不多,大都是住在附近的人來買些小東西,更貴重的東西平日里用不上,縣城里的百姓都習慣了去主街的大雜貨鋪買。 前陣子,小鋪子卻反常的熱鬧起來,聚了一群孩子,嚷著要什么糖,都說小孩子忘性大,可對新鮮的玩意還挺惦記,每次經(jīng)過鋪子都要忍不住進來問一句。 之前撲空了好幾次,今天再過來,看到鋪子里面那兩串糖旁邊還多了一串,登時一臉驚喜。 掌柜的笑瞇瞇的招呼孩子們,“字糖和熊貓?zhí)莵韲D,這次還有貓爪糖和山楂卷……” 孩子們一窩蜂的涌上來,還有些講義氣的,跑到門口,沖著巷子里面喊道:“妹,熊貓?zhí)莵砹?!?/br> 隨著這一聲招呼,巷子里頭跑出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把小小的店鋪都給站滿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有大人經(jīng)過,見狀有些稀奇,擠不進去,一打聽說是鋪子里有幾樣小孩子喜歡的糖,然后就看到打頭的孩子出來了,手里還捏了幾根細竹簽,竹簽上扎著帶圖案的糖。 仔細一看,糖上有字,有圓滾滾的熊頭,還有帶著點點的不知道啥東西,這么小的糖上還能弄出這些花樣,難怪把這些孩子迷成這樣。 做好頭一天的糖,李茂賢就挑著去了邱貨郎家,自己又去了縣城,到回春堂把包袱給了二兒子,又去了街上買了山楂才回去。 李青卓到了后院,把帶著熱度的包袱打開,里面是洗干凈的衣服,還個油紙包,打開一看,包里是一個個小方塊,應該就是家里做的糖。 李青卓拿起糖塊仔細端詳了片刻,沒舍得吃,又包了起來。 李青文他們留在家里的繼續(xù)做糖,早上的風越來越硬,地里的莊稼還有三五天就要收了,這些糖早點做出來才好。 李茂賢從縣城回來,剛進村子,有幾個人便迎上來,“叔,你家啥時候收地?” 李茂賢掃了一眼,這幾個人家里都是種了甜桿高粱的,一起碰上了,應該不是啥巧合,道:“后天?!?/br> 知道了日子,幾個人也沒多問,笑嘻嘻的走開了。 李青文家又做了一天糖,香味把這趟街的人都招來了,門口坐了好幾個老人,陳氏抓了一盤子麥芽糖送到外頭來,已經(jīng)沒牙的老人不舍得吃,把小孫子招來,看著孩子吃。 昨天做的麥芽糖沒有全送走,還有一些早上讓李青宏送到那幾家送面的,沒想到兩斤面能回來半籮筐的糖,之前不舍得往外拿糧食的人都很意外。 李青勇嘴里鼓鼓的,用舌頭舔那硬糖,拎著蓋著布的籃子到李青文家,“嬸子,我奶早上做的發(fā)糕,你們嘗嘗?!?/br> 陳氏咋不知道這是做糖的謝禮,道:“你奶也太見外了,我又不是特意給你們做的,只是順手,她還讓你送東西來?!?/br> 李青勇吃的正開心,道:“嬸子,等我吃完了再送面過來唄?!?/br> “行,只要你娘點頭?!标愂洗饝耐纯欤@子里的發(fā)糕拿出來,又裝進去一盤子山楂卷。 看到那紅彤彤的山楂卷,李青勇想嘗嘗這東西是啥味道,但又怕被娘揍,沒在李青文家多呆,飛奔著回去了。 到了自己家,就沒啥丟人的了,李青勇把籃子里面的山楂卷拿出來咬了一口,哈喇子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李青勇他娘正在喂豬,看到他在吃東西,走到近前,就見兒子兩個嘴角像他癱了的舅姥姥一樣流著口水,嚇了一跳,帶著哭音喊道:“兒啊,你、你這是咋了?” 把嘴里的山楂卷咽下去,李青勇展開皺成一團的臉,道:“娘,你嘗嘗這個,甜酸甜酸的……啊,娘你干嘛打我?!” 他還沒沒說完,背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李青勇跳腳呼痛,還委屈著呢,抬頭見娘親冷著臉,覺得不對,立刻把籃子放在旁邊車上,撒丫子跑了。 李青勇他娘捂著快跳的胸口,沖著兒子的背影吼道:“有種你別回來吃飯,你敢進家門,看我不抽死你!” 知道爹在尋思高粱糖漿的事情,李青文也在思考。 糖漿做蜜餞倒是不錯,可全村都種甜桿高粱,縣城里怕是消化不了那么多,要是能做一種吃食能多消耗糖漿就好了…… 李青文開始回想自己吃過的那些甜食,然后想到了沙琪瑪。 他小時候吃的沙琪瑪不是超市里包裝好的,而是市場里現(xiàn)做的。他記得清楚,鎮(zhèn)子市場外頭的婆婆把面條切的細細的,放在油鍋中炸,一把能炸出一大堆,炸好后把guntang的糖漿淋上去,再撒上蜜餞,緊緊壓實,然后切成一塊塊的。 李青文把做法告訴了娘親和嫂子,第二天做糖的時候,還是留出了一大碗糖漿。 家里所有的油都倒進鍋里,但還是只比鍋底高一個拳頭,油不多,一次只能少炸點。 平時家里用油節(jié)省,只用布蘸著油擦鍋,弄點油星就好了,只有逢年過節(jié)和來客人才會放油多點,現(xiàn)在油鍋燒的熱,面條一下鍋,油炸的香味立刻跟著爆鳴聲散開。 李正亮聞著香味跑回來,抽動著鼻子,喊道:“過年嘍!” 炸了三斤面條,把糖漿全都倒進去,用筷子拌勻了,然后放在木板上扒拉開,把鏟子放在上面使勁壓,很快就能成型了。 炸完的油被陳氏舀回罐子里,等以后做菜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