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到處要錢
聽到陳太忠這么問,鐘韻秋遲疑一下,緩緩搖搖頭,又看一眼張梅,猶豫一下方始解釋,“后來他聽說了寧局長……嗯,反正也沒什么了,現(xiàn)在倒是挺好的,不過,我倒不是為了這個找你。” 她反對這個計劃,固然是跟李家有舊怨,但是最主要還是覺得,這樁投資有問題,不單是楊曉陽和侯健的有問題,向陽鎮(zhèn)的反應也有問題。 曲陽黃作為一個泛地方xìng的品牌統(tǒng)稱,其價值別人或許會低估,曲陽區(qū)卻不會低估,向陽鎮(zhèn)更沒有道理低估。 鎮(zhèn)上想整合這個品牌,不止一次兩次了,只不過鎮(zhèn)里財力有限,零散勢力又多,甚至其他鄉(xiāng)鎮(zhèn)也有不少生產的村子,而不成氣候的曲陽黃,短期內帶不來大效益,是的,整合難度有點高。 但是李躍華書記絕對不會允許別人來整合這套資源的,道理很簡單,向陽鎮(zhèn)資源有限,除了曲陽黃就沒什么可開發(fā)的地方。 鎮(zhèn)里眼下的紅火,相當一部分是曲陽黃的經濟效益帶起來的,有收酒的、倒賣的,也繁榮了餐飲和旅店之類的。 李家正是因為把持了其中部分酒源,并且能影響相當部分的酒源,才活得有滋有味的——你開酒廠了,人家李家吃什么? 鐘韻秋早聽人說過,李書記曾經在大會上發(fā)言,只有鎮(zhèn)黨委,才有權力決定曲陽黃的開發(fā),而在向陽鎮(zhèn),鎮(zhèn)黨委就是李躍華。 鐘韻秋認為,侯健的酒廠落地在向陽鎮(zhèn),要是自家生產也還罷了,要是靠著收酒來發(fā)展,前途絕對不妙,不是被折騰得廠子開不下去,就是被李家的勢力架空。 現(xiàn)在,李家三兄弟就提出要入股了呢,一人出十萬,要求不高,一共占酒廠的百分之三到五的股份就成——如此一來,也顯示了地方上同投資商共進退的決心不是? 鐘韻秋在大學學的就是經濟學專業(yè),可是她很清楚,在時下,股份這東西,根本體現(xiàn)不出什么股權來,誰聲音大誰勢力大,誰就主事——沒人傻得以為官商合辦的廠子,還真要拿什么董事會說事兒。 所以,在她看來,恰恰是李家表示出投資yù望的時候,就顯示出了其野心——這不是下鉤子是什么? 向陽鎮(zhèn)的地皮,算得也很便宜,李躍華借著這次機緣,搜刮出低價的地皮,將來鳩占鵲巢的時候,成本豈不是會更低? 總之,廠子要是設在向陽鎮(zhèn),侯健發(fā)展得起來發(fā)展不起來,固然跟其營銷策略有關,但是更多的,是要看李書記想讓他怎么發(fā)展了。 聽完鐘韻秋的解釋,張梅先有點忍不住了,“不會吧,區(qū)里決定的事情,這么大的投資,破壞投資的罪名,一個鎮(zhèn)黨委書記怎么擔當?shù)闷???/br> “這罪名可大可小,關鍵還是看人家怎么想的了,”陳太忠哼一聲,“李書記真要想吃掉侯健這一千多萬,那也不是沒可能的,不過是個千萬富翁而已,憑什么跟官斗?” 以前他或者不會這么想,可是這兩年他經歷的事情著實不少,一件件一樁樁的,無時不刻地在提醒他,再牛逼的商人,惹惱了zhèngfǔ里的人,照樣rì子不會好過。 任衛(wèi)星書記手里就不知道栽了多少百萬富翁進去,假rì酒店的孟慶東還是香港人呢,不是一樣地被章堯東拿下?再加上人家李躍華又是地頭蛇,將群眾發(fā)動起來的話,小章村、下馬鄉(xiāng)可以為鑒——那可是群體xìng事件呢。 zhèngfǔ是可以被綁架的,民意是可以被強jiān的,不信?麻煩看看素波紡織廠那一幕吧,戲法人人會變,就是看你有沒有讓別人買賬的實力了。 “膽子不小啊,敢打我的投資商的主意,”他冷笑一聲,“不用我管,呵呵,楊曉陽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呃,如果那家伙有點責任心的話。” 他心里已經認定,鐘韻秋這話,起碼有五成可信,而且他也對那個大名鼎鼎的“鎮(zhèn)黨委”很不滿了,不過,有點問題,他覺得還是要搞搞清楚的好,“是不是你把侯總引進農業(yè)園的話,會有……會有什么獎勵?” “那肯定有啦,不過也就五千塊錢,還給我報銷點費用,”鐘韻秋看著他,“你覺得我會把這點錢看在眼里嗎?” “那也是不無小補,呵呵,”陳太忠笑著點點頭,他當然不會在意這比蚊子腿還瘦的“獎勵”,這么說也不過就是斗斗嘴的意,其實他還滿欣賞鐘韻秋的爽快。 “好了,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不管這事兒,任他們在向陽鎮(zhèn)開廠,出了事你就等著看報應好了,另一個嘛,我把他們扯到農業(yè)園——我的意是說,你想報仇還是想賺錢?” 事實上,他并不想干涉楊曉陽的行為,在他看來,男人不走點彎長不大,而且,在沒有造成惡劣后果之前貿然插手,也容易影響小楊的工作積極xìng,招商辦又不是哥們兒一個人的招商辦。 反正楊曉陽背后站著杜毅呢,除非他甘愿承認失敗,否則的話,那個“鎮(zhèn)黨委”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我都想,”鐘韻秋沉吟一下,杏眼彎做了半泓彎月,笑嘻嘻地看著他,“你幫我把侯總拉到農業(yè)園,然后再教訓一下李家那個老大,怎么樣?” “顧不上,我忙得很,沒時間,”陳太忠苦笑一聲,順手在她的要害處掏摸一把,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笑,“你的表現(xiàn)也很一般……” 李家?guī)讉€家伙,他怎么會看在眼里?不過真的是忙得顧不上,而且鐘韻秋這話,明顯有點小看他,哥們兒出手,只收拾一個李老大……那廝配嗎? “好了,”陳太忠重整旗鼓,剛想再次發(fā)起沖鋒,手機卻是響了,果然是真的“好了”,好rì子到頭了。 來電話的是支光明,“太忠,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支援點錢來?” “呵呵,正要找你呢,”陳太忠聞言輕笑一聲,他手上還有一千多萬的英鎊等著兌換呢,蒙藝這筆錢要得挺緊,尼克那邊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方便,所以,先期還是要靠這點錢來打底子,“你要多少?” “我跟你張一次嘴,不會太少的,呵呵,”支光明輕笑一聲,“我抽一千萬我的錢走,再跟你拿一千萬,成不成?” “你想都不要想,”陳太忠一口回絕了,“你的錢不許動,那錢好多人盯著,我還要面子呢,我給你找兩千萬,成不成?” 支光明笑一聲,聽起來挺開心的,“呵呵,那敢情好啊,我去拿錢,不過太忠……這是一期的款,半年內可能還要一些錢?!?/br> “活該,誰讓你同時開兩個上億的項目,”陳太忠哼一聲,接著又清清嗓子,“半年內還差多少?估個數(shù),我給你先張羅上!” 難得地,以支光明那么豪氣的xìng格,也情不自禁地打個磕絆,“嗯……五噸吧,最多五噸,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了,逼得我急了,草……太忠,記得給我燒紙?!?/br> 這也是他實在掛不住了,都不好意說五千萬,直接用上黑話了。 “你自己燒給自己,我沒空,”陳太忠又是哼一聲,語氣雖然cāo蛋,話卻是熨貼,“不過幾噸,看把你愁的……我怎么會有你這種朋友?。拷唤o我了。” 商場真的不好混,支光明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兒了,居然想到了死,不過這也難怪,他玩的以偏門為主,賭xìng又重,遇到點尷尬時候,真的正常。 陳太忠的歐洲之行,一共帶回來一千六百萬出頭的英鎊,已經換了五百萬,還有一千一百多萬,按一比十三算的話,一共能換兩億出頭的人民幣,留給支總五千萬的話,蒙書記那兒一時半會兒就湊不夠了。 不過,湊不夠就湊不夠了,那又怎么樣?陳大仙人認為支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那么,扛上些許麻煩又算多大點事兒??? 兩個億,換給誰一下能湊齊?耽誤個把月……十年八年的,不也就耽誤了?大頭上去了,還說什么說?。?/br> 不得不承認,陳太忠現(xiàn)在的維,真的是越來越貼近官場了,雖然,還略帶了一點點匪氣。 “真有五噸,那我就燒別人了,”支光明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知道陳太忠上次收走六千多萬,不過饒是他再高看陳某人,也沒想到這六千多萬就歸丫獨吞了。 “別瞎撐著了,你鼻子底下不是有嘴嗎?還差的話,張嘴就完了,”陳太忠猜得出,這廝大概是遇到什么麻煩了,不過對方既然不說,他也就不問,“對了,你不用來了,正好我去你那兒一趟,有貨在上呢,還是上次的貨啊……” “呵呵,又有了?”支光明一聽,明顯地語氣更踏實了,“還是五百個?嗯,我馬上給你聯(lián)系?!?/br> “呃……一噸多吧,”陳太忠笑著問他,“吃得下吃不下?。俊?/br> “嗯,幸好你提前給我打電話了,”支光明一聽,心里也是一把汗,這家伙隨隨便便地,就弄來一噸多?真是大能,“你還有多少?。俊?/br> “還有幾噸呢,不過不走你這兒了,”陳太忠想著自家須彌戒的里的珠寶,美不滋滋的,這些可是能直接用英鎊來投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