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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原來我也是來歷劫的在線閱讀 - 分卷(27)

分卷(27)

    轉眼兩人便已經過了十多招,但時間也不過是短短幾息而已。

    裴如晝不斷被赫連危琊向后逼去,而在同一時間,剛才被他甩走的其他刺客,也都襲了上來。

    就在裴如晝專心應對的時候,他忽然看到赫連危琊的視線,向自己的斜后方落去,并逐漸調整攻勢,看樣子是想擺脫裴如晝。

    斜后?

    見狀,裴如晝忍不住用余光向后瞄了一眼,下一刻他便起了一身冷汗。

    自己背后,怎么是太子!

    當場裴如晝的心就涼了半截。

    好歹已經在鳳城呆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他也算是了解太子了凡是皇室子弟,均是文武皆修,戚羿宿就是其中出了名的偏科嚴重。

    他偏的自然是文。

    太子殿下,當心!見狀,裴如晝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下。

    上次酒樓的不歡而散后,裴如晝一直躲著太子走。但無論怎么討厭對方,都改變不了太子戚羿宿是羿臺仙君的事實。

    劫還沒有歷完,他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聽到裴如晝的聲音,戚羿宿似乎非常意外。

    戚羿宿忽然回眸,以一種裴如晝看不懂的眼神向他望去。大易的太子,總是微笑著的,他似乎永遠從容不迫,永遠擁有著溫柔的表象。

    但是這一刻,裴如晝從戚羿宿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幾分震驚與不解。

    眼下,剛才被裴如晝甩掉的那群刺客,已經到了他的身邊。知泉宮依山而建,地形非常的復雜。借著這個地勢,裴如晝閃到了戚羿宿的身邊:太太子殿下快走!

    而同一時間赫連危琊終于不再和裴如晝纏斗,他直接提起短刃向戚羿宿而去。

    其實裴如晝現在已經處于圍攻之中**乏力了,但是一想到太子的身份,他還是一邊應對著其他刺客,一邊努力為對方爭取時間。

    自從去過九重天一次之后,裴如晝可算是惡補了不少神界的知識。

    他知道,羿臺仙君在九重天,是一個司文的神仙。當時裴如晝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但是現在裴如晝可真恨戚羿宿不懂武藝

    就在裴如晝想這些的時候,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呲啦一聲

    原來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一個舞女打扮的刺客,握著手中的軟刃向裴如晝襲來 。

    這一招并沒有傷得了裴如晝,但卻貼著他袖子上的衣料劃了過去。

    禁軍統(tǒng)一著紅色窄袖衣袍,按理說這樣的袖子是不容易被劃傷的。但是肩部的一個小小銀質飾品方才卻恰巧被軟刃勾住,就這么一起撕了下來。

    裴如晝的手腕露了出來,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

    實際上裴如晝并沒有受傷,但是看到已經爛開的袖子之后,他還是有一點后怕。

    不過現在并不是去想這件事的時間。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赫連危琊的劍已經到了戚羿宿的喉下!

    只差一點,就能殺了他。

    盡管后續(xù)也有禁軍過來幫忙,但是裴如晝的耐力本來就不好,與這群人斗到現在,他已幾近極限。

    可是一想到太子劫還沒有歷完,不能現在就死裴如晝,還是生出了最后一點力氣。他一個旋身躲過了其他人的圍攻,直接朝著赫連危琊而去。

    下一刻,戚羿宿就被他拉向另一邊。

    你瘋了嗎?!明明現在兩個人是對立狀態(tài),如果裴如晝受傷甚至他死了對赫連危琊才是最有利的局勢。

    可是看到裴如晝不要命似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赫連危琊還是不由一驚,甚至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匕首向回收了一點。

    而和被自己突然出現嚇到,并且失去了一點點理智的赫連危琊不一樣,現在的裴如晝簡直冷靜的不像話。

    他不知道赫連危琊為什么會這樣反常,難道他想起了或者認出了自己?

    這樣的念頭和疑惑只在心中出現了短短一瞬,此時的赫連危琊對他而言是一個單純的對手。

    裴如晝的理智告訴他,他們兩個人隨時都可以殺了對方。

    就在這個時候,赫連危琊忽然轉身給其他刺客用西域的話說了一句:不要殺他,困住他就好。

    是!

    收到赫連危琊的命令,那些人就像蒼蠅一樣向裴如晝纏了過來。

    就在裴如晝分神對抗其他刺客的時候,赫連危琊又是一劍向著太子的心口而去。

    這一次裴如晝已經沒有辦法拉住他了。

    兵刃無情,高手過招,結局往往就在不經意之間。

    裴如晝下意識向戚羿宿身前擋去,接著提劍擋赫連危琊的殺招。

    然而在近身搏斗的時候,像劍這樣的武,器是沒有任何優(yōu)勢的。裴如晝這邊劍還沒有提起來,他便看到赫連危琊的手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皮rou被破開的聲音。

    一直與裴如晝糾纏,赫連危琊那把匕首好像還沒有沾過其他人的血。在匕首刺入裴如晝胸膛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了刺骨的涼意。

    然后便是痛。

    劇痛。

    裴如晝的手瞬間失力,那把長長的銀劍就這樣一下砸到了地上。

    恍惚間他看到了赫連危琊瞪大的眼眸,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下一刻,熟悉的永宵神尊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裴如晝的意識歸于黑暗。

    他不知道,就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赫連危琊終于看見了他手腕上的紋身。

    第33章 救命之恩

    赫連危琊當年曾模模糊糊地看到, 若舟手腕上,有一行細密的文身。

    他曾經問過對方這是什么,若舟給他念過一遍, 可惜赫連危琊并沒有聽清。

    赫連危琊曾想,等再見到若舟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問問, 他手腕上那行字究竟是什么。

    那或許是在晝蘭關的風沙里,或許是在鳳城的酒肆中,又或許是在西域的駝隊間。

    總之,不應該是這里。

    更不能在這里。

    松楸遠近千官冢, 禾黍高低六代宮。

    那行不太工整的刺青, 就像是一根突兀冒出來的荊棘,在入目的剎那間, 刺向赫連危琊的心臟。

    在看到那行字的瞬間,赫連危琊本能地瞇了一下眼睛。

    他祈禱、希望這只是巧合,但在世界模糊起來的那個瞬間, 裴如晝手腕上的東西,卻徹底與赫連危琊記憶里的痕跡重合了。

    他不會認錯。

    若舟?赫連危琊的聲音, 顫抖了起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他的手背上忽然出現了一陣暖意。

    下一刻, 鮮紅灑滿了赫連危琊的世界。

    赫連危琊手中那把匕首很短,銀刃微微彎曲,輕易就可以在體內劃破人的內臟。此時銀刃已經全部沒入裴如晝的皮rou,鮮血一股一股止不住的向往冒, 紅衣掩蓋了它原本的猙獰, 只留下一片暗色的痕跡。

    赫連危琊無比艱難地低頭, 他看到, 自己手上的那股暖意,正是來自于裴如晝的身體。

    裴如晝就像是一只墜入秋風的蝴蝶,直到他飄然落下的那一刻,赫連危琊才知道原來眼前人的身體,是那么的輕那么的脆弱。

    知道嗎,我射箭還沒有輸過。

    繡花枕頭。

    剎那間,幾個月前在行宮見面時的場景,再一次涌進了赫連危琊的腦海那天,眼前的少年從自己手中拿過長弓,他旋身射箭驚破長空,將自己已經刺入十環(huán)的箭擠了下去赫連危琊直到現在才發(fā)現,自己竟然將那一天那一幕記得那么深。

    裴如晝本該和那天一樣灑脫快意。

    可他卻因為自己,流了這么多的血。

    赫連危琊自幼習武,他早忘了自己的手頭回沾血是什么時候。

    他只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一樣慌亂過。

    我叫,裴如晝。如晝,聽到了嗎?

    記憶里的這句話,忽然清晰了起來。

    如晝,若舟。

    哪里有什么若舟?

    救了自己的人,至始至終都是裴如晝!

    知泉宮里亂做一團,赫連危琊帶來的人武藝高強,但現在又有許多禁軍涌入。眼見著皇帝,還有那差一點被自己殺了的太子都已經被周圍禁軍帶走,赫連危琊一行人也該離開了。

    然而這個時候,赫連危琊卻呆在了此處。

    他顫著手,想要將裴如晝扶起來??墒沁€沒有碰到裴如晝,眼前的少年便已經支撐不住,向著背后冷硬的地磚倒去。

    赫連危琊伸手想拉,卻只撈得一場空。

    赫連危琊的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閃過了無數畫面,但實際上時間也就過了幾息而已。

    就在他呆立在這里,心臟瘋狂躍動的這一刻,站在赫連危琊身邊的一個舞女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主上,我們要走了!

    赫連危琊的思緒終于被打斷,看到他依舊站在原地不動,身邊的人雖然不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眼下情況緊急,他們終于還是不顧尊卑將赫連危琊向著知泉宮的殿門拉去。

    后來的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赫連危琊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就這么被身邊的人帶著,按照原定的路線離開了華章宮。

    這一路上,本該緊張的他,竟然跑了神。

    當年的一幕幕,又一次從赫連危琊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那一年,鎮(zhèn)西大將軍還在,大易與西域也沒有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但是鎮(zhèn)守邊關一輩子的裴大將軍,依舊不喜歡裴如晝與西域人有太深的牽扯,更擔心他被那群西域人帶壞裴如晝手腕上的文身就證據之一。

    救赫連危琊的事情,從桃雖然也是知情者。但她畢竟是個姑娘,裴如晝當然不會讓她去照顧赫連危琊。所以當年,赫連危琊可以算是被裴如晝一個人救過來的。

    那個時候,赫連危琊的腦袋受了傷,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點光影變化。

    他還記得自己昏迷蘇醒之后,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少年背光而立。

    晝蘭關城郊的房子,都是黃土夯成的,而沙漠里的陽光,也是燦爛得不能再燦爛的金色。赫連危琊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救了自己的人背光而立,身上泛出了一圈淺淺的金邊,就像傳說中的神祇一般。

    赫連危琊向來不信什么神,但是那一刻,他還以為是傳說中身處九天的神仙降臨,將自己救了出來。

    裴如晝雖然從小習武,但是手上幾乎沒有一點繭子。

    一開始的時候,因為赫連危琊常會發(fā)燒,裴如晝總會用手輕輕地摸一下赫連危琊的額頭,看他現在的體溫是否正常。

    暫時失去視覺與聽覺,就連赫連危琊也變得脆弱了起來。

    他記得,自己曾在高燒不退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對裴如晝說:能不能不要走,再陪我一會?

    那個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赫連危琊隱隱約約聽到裴如晝和人說了一句什么,接著便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握著他的手坐在了床榻邊。

    裴如晝真的一晚上都沒有走。

    等到夜里,困了的裴如晝索性直接趴在床榻邊睡下了。

    晝蘭關的夜晚總是那么安靜,再加上赫連危琊受了傷,到了晚上就連那一點模糊的聲音都沒有了。

    骨骼將赫連危琊心跳的聲音傳至耳膜,這一夜,他耳邊都是撲通撲通的聲音。赫連危琊睡不著了。

    他輕輕地,用沙啞至極的聲音說:若舟?若舟你睡了嗎?

    少年依舊靜靜趴在這里,握著自己的那只手沒有半點反應。

    看來裴如晝已經熟睡。

    赫連危琊半生顛沛流離,他沒有想到,反而是在自己最最落魄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點溫暖。他有些緊張的伸出手去,一點點將指尖貼到了少年的臉上。

    赫連危琊想要在這個夜里,用指尖記住這個救了自己的少年的相貌。

    但可惜的是,此時裴如晝已經睡熟,他的臉壓在小臂上,赫連危琊伸出手去,只摸到了裴如晝的眼睛。

    裴如晝的睫毛很長很長,此時睫毛正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緩緩地在赫連危琊的手上掃動著。

    一陣癢意,就這么從他的指尖,傳遍全身。

    剎那間,赫連危琊就像是被火燙到一樣將手收了回來這種感覺,直至今日赫連危琊都沒有忘記。

    此時已經離開華章宮的赫連危琊忽然轉身,向著那座燈火輝煌的宮殿看去。

    暖色的光,將他碧色的眼睛映亮,但是赫連危琊的心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冷。

    因為他忽然想起,在桂錦宮的那一晚,裴如晝的眼神分明是已經認出了自己。但是自己卻在用對方的家人威脅他。

    就在這一刻,赫連危琊甚至忍不住又向著華章宮的方向走了一步。

    他這個動作嚇壞了周圍的人。

    主上,我們快走吧!

    鳳城馬上就要戒嚴了

    赫連危琊沒有說話,他再朝著華章宮走了一步。此時他的手中還握著剛才那把匕首,那一天深夜在桂錦宮遇到裴如晝的場景,愈發(fā)清晰赫連危琊的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而接著,他忽然在周圍手下驚詫的眼神中,重新拿起匕首,狠狠地向自己的虎口處刺去。

    正是裴如晝當晚咬的位置。

    自己本是來找少年報恩的,但是誰想最后竟然親手將這匕首刺到他的胸膛?

    不安感在赫連危琊的心中蔓延,他終于忍不住咬牙,重新向著華章宮的方向而去。

    而同在這一刻,趁著赫連危琊分神的功夫,跟在他身邊的一個人則一掌向赫連危琊的脖頸處劈去。

    走!赫連危琊意識消失前,只看到那人重重地朝自己嘆了一口氣,主上,對不住了

    *

    在赫連危琊一行人離開華章宮的同時,知泉宮依舊沒有平靜下來。

    知泉宮依山而建,平時看著驚艷美麗的宮室,現在都成了危險的代名詞。

    禁軍們驚魂未定,他們還在尋找是否有刺客隱匿在知泉宮里。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著錦衣的少年,忽然闖了進來。

    六皇子!

    皇子殿下,我們還不確定這里還有沒有刺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