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場熱戀 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家養(yǎng)小青梅、我怎么可能有五個爸爸[星際]、愛情公寓:諸葛大力的專屬男友、豪門小閨女三歲了、長生八萬年、掌間雀、你最好是、驚!清貧校草是孩子他爸、無何有鄉(xiāng)、喜遇良辰
[之前不是說合同都在走了,怎么換人了?那之前說好的代言費怎么算的,這算他們違約吧?我就說不讓你去那個什么破鎮(zhèn)子吧,當藝人沒曝光怎么行,大好時間都浪費了,什么磨煉演技,你幾歲就拍戲還需什么磨煉啊,要我說晶姐就是拎不清,你什么時候回來啊西西?要不回來吧,那電影就那么重要嗎?你想想這兩個月一耽誤,咱們要少賺多少錢] 昨晚迷迷糊糊睡著前,約西還在想,等睡醒,她就要打電話給晶姐,這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要回熙城。 顧玉萍的消息一看,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干勁,思想立馬倒戈。 她不能就這么回去繼續(xù)當提線木偶。 手機在這時震動,晶姐打來電話問她昨晚怎么了,約西微微張嘴,舌頭一僵,沒發(fā)出聲音。 那些脫口而出的委屈和憤怒呢?也才幾個小時過去,好像就有人幫她消化完了似的。 約西說在房間里看到老鼠了。 手機放在耳邊,聽著晶姐的聲音,她初初打量趙牧貞的臥室。 祖?zhèn)鞯恼貨]有房價一說,粗略一掃大概有三十平,四墻刷白,一面通頂?shù)臋文緯?,舊書累疊整齊,靠墻邊還有同色系的小沙發(fā)和五斗柜。 干凈整潔的書桌上竟然有電腦! 約西不近視,銀色金屬殼中央清清楚楚一個水果標志,配置很高。 “天,他還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他們家不會是什么全鎮(zhèn)首富吧……” 晶姐在那頭說:“西西你嘀咕什么呢?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jīng)]有?” 約西回神。 晶姐知道她對老鼠有心理陰影,也體諒,先好生將她一通哄,剛剛給了建議,叫她跟趙家的人反映,要么抓一下老鼠,要么換間房。 “知道了?!?/br> 晶姐欣慰:“真好,西西,我感覺你去常蕪鎮(zhèn)真的長大了?!?/br> 約西輕嗤一聲,又倒回被窩里,目露茫然地看著房梁。 “我們也才一個多星期沒見吧,我就長大啦?” “我是說你懂事,我剛剛一聽你碰著老鼠了,心想完蛋,你這下是死都不肯在那兒待了,沒想到你只是問我怎么辦?我們西西寶貝學會面對困難了?!?/br> 約西心下一聲暗嘆。 時機真的是個很玄的東西,這電話要是在幾小時前打通,她必然是死也要回去,誰勸都不行。 可偏有這樣天雷地火的一瞬。 她覺得自己雖然不喜歡顧玉萍,卻也抗不過強大的遺傳基因,跟顧玉萍真像,見好就上,見事就躲,眼皮子一掀就只看著一畝三分地的利來利往。 她厭她媽的市儈嘴臉,可清醒了想想,自己這副壞脾性,估計也沒什么討喜面目。 正嘆氣,頭一偏轉(zhuǎn),約西就看見床頭柜上放置的玻璃杯子,南湖市十校聯(lián)賽男子八百米第一名。 紅字印刷字體還是那么顯眼。 真健康,真積極,真向上啊。 好似一團污濁氣里拂進一股滌清風,眼里心里都豁然明朗。 約西說:“你說的嘛,來都來了,價值最大化——對了,晶姐,你幫我寄個東西過來吧?!?/br> 昨晚那么麻煩趙牧貞,還用了人家的冠軍杯子,想送份禮。 “什么東西?” 約西沒給男生送過禮物,倒是有個親哥,品味不怎么好,對收集限量版球鞋倒是狂熱,男生喜歡的東西,除了鞋,她勉強能想起來電子產(chǎn)品。 目光落到那面白墻上,貼著透明勾黑線的世界地圖,端肅干凈。 約西打量著,倏然一笑說:“你給我寄一個投影儀來吧,我想送人。” 眼睛真腫了。 約西對鏡子照了半天,又回顧一遍自己昨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慘狀,扶額撞鏡,嘆氣嘆到心肺疼。 “好丟人啊……” 近中午飯點,趙牧貞回家,打開自己的房門,人靜怔在門口,拇指在顆粒粗糙的門把上小幅度蹭了一下。 “你回來啦!” 約西還穿著昨晚那套白色夏裝,棉質(zhì)無袖衫配南瓜褲,趴在他那套灰色的床單上玩平板。 她一抬頭,似野渠里亭亭初開的一支蓮,風一拂,白皙凈潤。 趙牧貞自行消化了視覺沖擊,并自行回答了心中疑問,她為什么還在自己房里呢,因為她怕老鼠,她不敢回去。 “嗯。” 趙牧貞進房,避嫌似的將門大開,門后有金屬吸扣,相撞后發(fā)出“咚”一聲震響。 約西入鄉(xiāng)隨俗:“你嬸嬸說開空調(diào)不要開門,費電。” “沒關(guān)系?!?/br> 這是他的房間,一桌一柜擺什么位置都是他親手布置,此刻不過是多了一個人的存在,整個屋子都像天翻地覆一樣。 他看沙發(fā)上的米色細紋,看柜子上卡著書簽的微積分,看地圖上的紅點,就是不看聲源處。 不自然的氣氛在整個房間里彌漫,即使開著門,都如一個不可言說的密閉空間。 他坐進小沙發(fā)里,多此一舉地咳一聲,仿佛肅清了什么,目光才朝約西望過去。 “要我?guī)湍氵^去拿行李嗎?” “好啊?!?/br> 約西眸色一亮,沒想到他這么主動攬事,不顧屏幕里還在闖關(guān)淘金的小人,打量他房間的空余處,為自己的行李箱物色新的落腳地。 那么大的兩個箱子,放在哪里好呢? 趙牧貞松了一口氣,起身說:“那我?guī)湍惆严渥臃旁跇窍碌臉翘菘凇!?/br> 樓下?樓梯口? “放那兒干什么???” 約西不解,不好的預(yù)感下一秒得到驗證,趙牧貞理所當然道地說:“方便你拿,你是下午走還是晚上?” “我什么時候說我要走了?” “你昨晚趴在我……”具體場景在脫口的一瞬間戛然緘聲。 趙牧貞決定跳過省略。 “就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br> 那會兒他不太敢碰她,但她抽噎著像無法呼吸一樣,趙牧貞就好心又僵硬地替她順了順氣,是安慰來著,但她忽然就更大聲地哭,趙牧貞直接手足無措成了一根木樁,任她靠,一動不敢動。 她說這個地方她一分鐘都不想待了,她明天就要走! 木樁說,好。 約西反應(yīng)過來,硬壓住腳趾扣出半個常蕪鎮(zhèn)的羞恥感,故作大方平靜道:“哦,那個啊,那個是氣話,不當真的?!?/br> “氣話?” 他不能理解,并邏輯縝密地詢問對象:“氣誰?” 約西語噎:“……就,就氣老鼠。” 趙牧貞:? 這一生的尷尬差點都交代在這一次的四目相對里,還好樓下嬸嬸的大嗓門給了他們彼此解脫的機會。 正叫他們下樓吃飯。 兩人過分避嫌地一左一右彈開目光,約西刮刮眼角皮膚,又別了一下頭發(fā),意識到自己小動作太多,她才剎車似的握拳止住。 揚眼一看。 少年擋在窗前光里,輪廓高峻朦朧,尷尬不比她少,可憐那本微積分的書簽,邊角快被他摳毛了。 約西沒忍住笑。 他面色不自然,“你笑什么?” 約西下床,脊背挺挺似離開王座的高貴公主,白皙腳指趿進人字拖里。 “沒什么,你嬸嬸喊我們吃飯了?!?/br> “哦?!?/br> 門前還要別扭一下。 他腿長,先一步走到,沒邁步子,停頓了兩秒,讓約西先出去。 約西瞥他一眼,沒說什么。 外頭暑氣重,看一眼日光,視線就直發(fā)白發(fā)暈,大概是黑色吸熱,常蕪鎮(zhèn)密密匝匝連到天際的黛瓦,炎炎烈日下,蒸騰似的在冒煙。 將門關(guān)好,臨下樓,趙牧貞反應(yīng)過來問:“你是不走了嗎?” 約西在他前面,已經(jīng)邁下樓梯。 聲音從背后傳來,不知怎么,忽然好奇他說這句話的眼底情緒,是想她走,還是不想她走? 一扭身,人沒看清,約西腳下一步踏錯。 那聲低叫里,趙牧貞勾住她的腰。 他手臂的青筋暴起,約西后背猛的撞進他胸膛,像纖嫩藤蔓被遒勁枝干挽緊,彼此密不可分,確認她無虞后,那只手臂又極快收回。 約西身體剛平衡住,身邊就嗒嗒嗒踏過一陣凌亂腳步。 他丟下一句無比懊惱的“你怎么老不看路”,就朝樓下去了。 約西也納悶,卻不似他含蓄,直接朝樓下喊:“是你先說話分走我注意力的!還不都怪你!” 趙牧貞在樓下仰看她。 他跟女孩子接觸都少,就別提這種撒嬌撒潑樣樣拿手的大小姐,撞電線桿怪他,下樓崴腳也怪他,莫須有的罪名來了,他只能無話可說地接著。 不過他那副生氣也肯讓她的樣子,真真切切取悅到約西,喜歡得寸進尺的人,最吃“我知道你不對,但我拿你沒辦法”這套。 約西聳肩,做一個得逞鬼臉。 趙牧貞背過身,朝前鋪去,不想讓她知道他一下就被她逗到了,聲線也刻意放得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