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黑化前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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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晄不由失笑道:“哪有嫂子侍奉小姑的道理?何況,就算朕同意,懷真也不會同意的。”他轉(zhuǎn)身取過那張花箋,遞到盧娘面前道:“你不出宮,誰將這東西還給令尊,告訴他朕已經(jīng)有了人選呢?” 盧娘忙雙手接過,困惑道:“陛下,這是……” 李晄躬下身,微涼的手指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平和地注視著她清雅秀麗的臉容,溫聲道:“朕方才還在為立后之事頭疼,正好你來了,既然你不愿出宮,那便做朕的皇后,這樣就可以一輩子留在宮里。你意下如何,窈窈?” 盧娘滿面震驚,微仰著頭愣愣地望著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可能做他的皇后呢? 身后女官也是目瞪口呆,忍不住驚呼出聲。 李晄瞥了她一眼道:“你先下去。” 女官識趣地起身告退。 李晄抬手欲拉盧娘起來,盧娘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如今命運便掌握在他手中,雖然知道于理不合,可也不敢拒絕,心中既忐忑又期待,明知可能是幻夢一場,卻還是任由他牽引到窗下落座。 李晄坐在她對面,道:“朕和令尊有約定,朕的皇后必出自盧氏。你的其他姐妹朕沒見過,也沒時間去了解,既然你熟悉宮中一切,又是盧家女,而且……和長公主交好,不如你來做朕的皇后?!?/br> 盧娘正欲開口婉拒卻被他截住了話頭,含笑道:“朕知道你孀居,正好朕也喪偶,這么算來,豈不是天作之合?” “陛下……”盧娘心中五味雜陳,不由得珠淚漣漣,轉(zhuǎn)過頭哀哭不止。 李晄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遞給她道:“快別哭了,自己擦擦臉,否則外邊人聽到了,還以為朕欺負(fù)你了?!?/br> 盧娘接過,嗅著帕子上清幽的水仙花香,心口不由得一陣抽痛。那是他衣上之香,經(jīng)年未變,可她已不是昔日的爛漫少女。 李晄見她哭得更兇了,納悶道:“你當(dāng)真不愿?” 盧娘雙肩簌簌抖動著,將臉埋進(jìn)帕子中泣不成聲。 她和李晄初見是在承慶二年端午宴上,當(dāng)時她陪侍在太皇太后身畔,滿座珠光寶氣衣香鬢影,晃的人眼花繚亂。 可是場中最耀眼的少女并非榮懿公主李荻,而是長公主懷真。同樣,最奪目的少年也并非皇子李絎,而是韓王李晄。 她情不自禁地被他們吸引了目光,可是她卻吸引了皇帝的目光。 后來她與懷真交好的目的并不單純,同樣,懷真也是有著私心的——那就是故意氣/皇后母女。 她知道懷真的私心,可懷真并不知她的企圖。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她見了珠玉般耀眼青竹般挺秀的美少年,又怎么會對言行虛偽心思齷齪的中年皇帝動心?何況他妻妾成群兒女成堆,論年齡都能做她的父親了。 入宮為妃,替皇帝誕育子嗣,這是她身為盧家女的使命,她知道躲不開也逃不掉,所以并沒有多少奢望,只想在進(jìn)入樊籠之前多看幾眼想見的人。 除此,別無他念。 她為了避開李旭的糾纏,只得求助于懷真,她總會義無反顧地幫她,令她既感動又愧疚。奈何懷真和她一樣,命運都無法自主。 入宮受封美人之后,她經(jīng)歷了許多不敢想象的磨難和苦痛,少女時期的心事已如過眼云煙。 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重逢,更不敢想象他會喚她的名字,甚至提出…… “妾身已是殘花敗柳……當(dāng)不起陛下的厚愛……”她此刻只想逃到一個無人之地放聲大哭。 花香依舊,可物是人非。 早年間,李晄和很多男人一樣,認(rèn)為女子天生低人一等??墒窃诒粦颜娣瘩g地多了以后,他的想法漸漸也有所改變。 就像以前,他絕對想象不到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小宮女,并且想和她一生相守。 他更想象不到,自己會想娶一個孀婦——甚至她還是他的嫂子。 懷真常說上天待女子不公,他到此刻才深以為然。女兒只是家族固寵的工具,用過的舊人棄如敝履,反正有的是待選的新人。 這個女子曾經(jīng)也和他的meimei一樣,鮮妍明媚生機(jī)盎然,如今他的meimei依舊意氣風(fēng)發(fā),可她卻枯萎凋零毫無生氣。 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嘗試著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 李晄的決定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兗州刺史盧義臨。 但窈窈到底是盧家女,既然李晄要以她為后,盧家人雖然心情復(fù)雜,卻也只能接受。既然皇帝開口了,那他們也只能照辦。 于是太常與宗正開始著手準(zhǔn)備皇帝大婚事宜,懷真接管少府,絞盡腦汁從所剩不多的府庫和財稅中為大婚籌錢籌物,想要盡量辦得像樣一些。 蕭祁不負(fù)眾望,最終說服了陸琨接受衛(wèi)將軍之職。呂朝隱受命回京,和屯騎校尉于永田一起重組北軍。 東西兩路大軍撤退后,洛陽城的百姓總算舒了口氣。 九州之中,數(shù)揚州最為富庶,其次是荊州和梁州。 程循任給事謁者,受命出使梁州。懷真則回到荊州,輾轉(zhuǎn)各郡,募錢百萬。程循也不負(fù)眾望,說服趙王歸順朝廷,并且?guī)Щ亓怂煎X財。 其他州見狀,也都紛紛效仿,一時之間,財貨源源不斷運往洛陽。萬眾一心,終于趕在大婚前完成了銅駝大街兩邊的修葺。 婚期定在臘月初十,城中張燈結(jié)彩煥然一新,百姓紛紛走上街頭慶賀。 盧家在永和里置宅,左鄰右舍皆高門華屋,楸槐蔭道,桐楊夾植,乃當(dāng)世貴里。 皇后花車從永和里出,沿御道一路向西至銅駝大街,在萬眾歡呼聲中向北行去。 聽說皇后原是先帝嬪妃,但入宮倉促,尚未承寵便遇叛軍攻城,及至先帝蒙難,她仍是處子之身。因她仁孝賢淑,才德過人,有母儀天下之象,故而被太皇太后許配給今上。 這種欲蓋彌彰澄清,洛陽百姓們大都嗤之以鼻。遭逢亂世,禮崩樂壞,帝室衰微,諸侯坐大,新君別說是以嫂為妻,就算是娶了庶母也不足為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盧家相逼,他不得已為之。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皇家秘辛,百姓們并不關(guān)心,只要朝廷能維持法度固守城池,別讓叛軍再打進(jìn)來就行了。 華蓋宮車之上,彩幔收攏,寶光瑩然,皇后高坐其上。 九鬟仙髻,赤金鳳釵,流蘇步搖,彩繡瓔珞,容色端莊,溫雅寧靜,何止母儀天下,儼然有神佛之相。 送親隊浩浩蕩蕩到了閶闔門外,代天下迎親的并非王公大臣,而是懷真。 雖說meimei接親于理不合,可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重大場合無處不在的懷真,便也覺得似乎沒有什么不妥。 帝后大婚,自是普天同慶,四方來賀,謝珺身為雍州刺史,也在其列。 位于永寧寺東的原太尉府損毀嚴(yán)重,如今被改建為大將軍府,東鄰御道,離閶闔門不過一里。 此時謝瓚和謝瑨因私通叛黨獲罪,經(jīng)懷真從中周旋,由斬刑改判抄家流放。大房謝瓚有二子二女,二房謝瑨有一子二女。 懷真于抄家之日親自登門,命人將謝珺舊物收攏裝箱,以及他的書童仆婢乳母一起送到了大將軍府。 謝梅英傲骨錚錚,不愿寄人籬下,寧可出家為尼,但被懷真強(qiáng)行攔下,并盛情相邀,請她入宮為女官。 她原本就不是消極避世之人,且性烈如火志氣極高,哪里甘心真的出家?所以最終被懷真說動,愿意入宮。 懷真初時擔(dān)心那幾個孩子受父母影響,對叔父心生罅隙,寧可自討苦吃也不愿投奔,結(jié)果一一過問之后,卻發(fā)現(xiàn)兩家的男孩子都愿追隨身為大將軍兼駙馬都尉的叔父,兩家幺女只想跟著姑姑謝梅英,長女則想跟隨懷真。她不由極為感慨,看來只有前世的自己是個傻瓜,才會不計后果以卵擊石。 于是,當(dāng)謝珺回到新宅時,看到三個迎出來的侄子時著實吃了一大驚。 第151章 .歸屬長公主后面,還有大將軍呢!…… 謝珺再回來時,只感到繁華如夢,似水東流。 京郊滿目瘡痍盡是焦土,而且洛陽也不再是記憶中的鼎盛之都。 原本遍地佛寺,丹素炫彩/金玉垂輝,如今為了重建城池,半數(shù)被拆去做了修葺官署府邸的材料——這其中就有為他改建的大將軍府。 雖然盛況不及往昔,可帝后大婚辦得還是有聲有色,觀禮者之眾,遠(yuǎn)勝前幾年的榮懿公主大婚。 說到榮懿公主李荻,駙馬霍驤戰(zhàn)死后,她因李氏皇族的血脈保住了一條命,被燕王囚在偃師城,準(zhǔn)備在稱帝后用她賞賜功臣。 城破之后,李荻落入了青兗聯(lián)軍手中,輾轉(zhuǎn)被送到了御前。 此時李旭已因十條大罪被追廢,她自然也就失去了公主身份,沒有了驕傲的資本。 可是看到新帝身邊陪坐的懷真時,卻像是受了莫大刺激般突然發(fā)作,竟忤逆犯上口出狂言。 李晄原本就不喜歡,可出人意料的是并未治她大不敬之罪,反而將她送去了樂安公李絎所在的京縣,命人暗中嚴(yán)密監(jiān)視。 懷真猜到了他的用意,但是并未提點。 ** 夜晚,大將軍府,后院堂廡下,兩人并肩而坐,正仰頭觀賞夜空中璀璨的煙花。 “陛下看出李荻心懷不忿,故意遣她去京縣,為的就是給她機(jī)會慫恿李絎謀逆,到時候再一網(wǎng)打盡?!睉颜嬉性谥x珺肩上,握著他的手輕聲道:“你說,她會中計嗎?” 謝珺沒有回答,反而笑著道:“你什么都沒有做,我很欣慰,我的泱泱總算長大了。我真擔(dān)心你頭腦一熱,跑去提醒她呢!且不說她根本不會信,就算信了,難道陛下就沒有后招了?” “我有那么傻?就算真的有點兒于心不忍,也不會為了她去忤逆陛下。當(dāng)年你出事后,她們母女沒少看過我的笑話,我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算仁慈了?!睉颜鏉M腹委屈道。 “泱泱,人只能自救,不要管別人了?!敝x珺攬住她的腰,將她雙手?jǐn)n在溫?zé)岬拇笳浦?,感慨道:“我們走到今天不容易,若是時刻等著別人救,能活到現(xiàn)在嗎?” “可我還是想救你,”懷真轉(zhuǎn)頭望著他的側(cè)臉,憂心忡忡道:“我的命運已經(jīng)和從前不一樣了,可是你呢?你從未跟我說過,在我離開后,你走的是什么樣的路?” 他的身軀微微一僵,神情不由自主變得冷硬嚴(yán)肅,聲音也開始發(fā)顫,“孤絕之路……不歸之路?!?/br> 一大蓬煙花在北宮上空轟然炸開,瞬間的絢爛過后,一切又歸于沉寂。 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他不愿細(xì)說,但她卻也隱約猜到了幾分。 成婚之前他有一次無意間感慨,“我們就像浮萍柳絮般,無依無靠無憑仗,連婚姻大事都無可做主之長輩?!?/br> 那時候她就想要對他好一些,多愛他一點。 可是這幾年她越來越發(fā)現(xiàn)深情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稟賦,偏生她不具備。 謝珺外冷內(nèi)熱,而她則與之相反。 他對她堅貞不渝始終如一,從一開始就只愛她一個人。 可她從一開始就不止愛他,也愛身邊的一切,包括他口中虛無縹緲的蒼生。愛情對她而言,從來不是生命的全部,而是錦上添花。 也許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對等的愛,因為人心是最不確定的。 她想讓他感受到更多的愛意,讓他知道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愛他。 “我平日大都在宮里,怕這邊太冷清,才自作主張將幾個孩子接過來住,沒有提前和你商量……”她輕撫著他臉上僵硬的肌rou,柔聲道:“人多了也熱鬧一些,你覺得如何?” 謝珺漸漸放緩了神色,握住她的手道:“泱泱,你不用解釋,我明白你的用意?!?/br> ** 以前,侄子侄女們因著父母的偏見,對他這個叔父都較為疏遠(yuǎn),最小的幾個甚至對他沒有什么印象。 他被剝奪官職驅(qū)逐出京后,想必在孩子們眼中謝家已經(jīng)沒有他這個人了。 前世他成婚后便離開了公府,母親也回到了蕭家,除了清明及年節(jié)祭祀外,甚少再與家人團(tuán)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