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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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嘈雜而喧嘩,蓋住了身后人逼近的聲響,溫朝雨回過神來時,后肩處已悄無聲息地搭上了一只手,那只手將她猛地往后一扯,看似沒費什么力氣,卻是十分強勢地把她掀翻在地,摔進了臟污的泥水里。 溫朝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幾乎要摔得背過氣去,她倉皇間抬起眼,又在雨水無情的沖刷下瞇了起來,她只能把手搭在上方,費力地睜大雙眼,朝身側(cè)的不速之客看了過去。 大雨茫茫,狂風(fēng)仍在肆虐,漫空竹林歪歪斜斜,被雨水洗掉了濃郁的血腥味。溫朝雨呼吸不暢,隔著水簾般的雨幕,看見了一襲濕淋淋卻又干干凈凈的青衣。 溫朝雨一愣,揚起下巴往更高處看去,這一次,她又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與五年前相比,多了幾分鋒芒,少了幾分青澀,可她輪廓依舊,眉眼依舊,看著自己的眼神,也與過往的那些年一般,透著錯綜復(fù)雜的冷然。 雨仿佛落得更大了。 溫朝雨仰首躺在泥坑里,枯竭的真氣在這一刻歸于沉寂,可她的心緒卻又緊接著波動了起來。 她泛白的嘴唇噙動幾下,可什么聲音也未發(fā)出,她好像在這一瞬喪失了言語的能力,只能那樣驚愕地看著身側(cè)的人,忘了及時從地上爬起來。 分別五年,再見又是刀光劍影。 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朝雨,口吻與眼神是如出一轍的冷漠。 溫朝雨想站起來,可遠處劍光閃爍,很快疾馳到她眼前,季晚疏抬手收回了佩劍,用劍尖挑起了溫朝雨的下巴。 她聲色冰冷道:不知悔改,你仍舊不知悔改! 作者有話要說: 嘗試了一下沒寫過的寫法,防止自己水平有限誤導(dǎo)你們,所以解釋一下:我只是借尹秋聽到沈曼冬的聲音,順勢寫了一點當(dāng)年的事,這不代表尹秋親眼看到了當(dāng)年的過程,真正看到的人是你們。 如果要問尹秋為什么能聽到沈曼冬的聲音。 那這就是奇幻色彩的東西了,我也解釋不出來為什么,但它就是那樣發(fā)生了,你們可以理解為心有靈犀,或者是母女之間某種特定的感應(yīng)。 因為尹秋如果不爆發(fā)小宇宙,她這一次很有可能會死翹翹的,但我又不想安排滿江雪來救她,我希望女鵝自己面對,她長大了。 以及,季晚疏看見溫朝雨的心理活動是:我上一次見你,你就把尹秋抓到了紫薇教,五年后再見你,你又在搞壞事,又和尹秋在一起,你可真是不知悔改! (以上廢話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聰明的你們不是沒可能看出我的用意,先說聲對不起哈哈哈) 第118章 突然發(fā)生的變故令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各自分散著站在雨里。 眼見那黑衣男子已被當(dāng)場誅殺,剩下的幾名黑衣人罵了兩聲,趕緊趁教徒們分神之際后撤而逃。 一行人急急沖進竹林,慌不擇路竄逃起來,然而前方的小路上,早已有人攔住了去路。 尹秋發(fā)絲凌亂,透濕的衣衫還噙著nongnong的血跡,她眉目生寒,抬手凌空召來了逐冰,沒有任何言語,直直朝黑衣人迎面襲去。 不要和她打!一名黑衣人喊道,快走! 可逐冰已迅速穿過雨夜逼至眼前,幾人舉劍相擋,卻被逐冰透出的冰冷殺意擊翻在地,后方的紫薇教教徒見狀也急忙朝這處掠來,眾人迅速圍攏,將這幾名黑衣人包圍起來。 一切發(fā)生得很快,快到黑衣人都來不及及時撤退,教徒們舉著長劍一步一步逼近,前方又有尹秋執(zhí)劍而來,黑衣人已無退路,只能背靠背左顧右盼,眼神凝重。 師兄,要不下手罷!一名黑衣人低聲道,她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是啊師兄!她破了劍陣,已是強弩之末,打不過我們的! 不行!先前提議不要和尹秋對打的黑衣人喝道,主子交代得很清楚,萬萬不能殺她,這次只是要給夢無歸一個警告,尹秋若真死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那我們難道就要任人宰割嗎! 誰的命不是命?我可不想死在這地方! 閉嘴!你們沒看見季晚疏也來了?怎么都是個死! 經(jīng)他提醒,旁邊幾人才像是驟然間反應(yīng)過來一般,紛紛朝另一頭的竹林深處投去了視線,那地方還是和先前一樣,季晚疏執(zhí)劍站著,溫朝雨仰首倒著,兩人雖無多余的舉動,但也看得出來是在靜靜對峙,可他們心里很清楚,季晚疏已經(jīng)來了,就算尹秋只是強撐著一口氣,不一定殺得了他們,但有季晚疏在,他們這回已經(jīng)是必死無疑! 短暫的分析之下,命運的結(jié)局如何,已清晰地浮現(xiàn)在每個人眼前。 窮途末路,神仙也難相救。 既然如此,一名黑衣人調(diào)轉(zhuǎn)了長劍,橫在了自己脖間,與其把命交給別人,不如交給自己! 他說罷,一咬牙,竟是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刎而死。 鮮紅的血液噴濺在雨里,顯得那樣微不足道,那黑衣人咬緊唇齒,像是要保留最后一絲顏面一般,連半點聲響也未發(fā)出,雙膝一彎跪倒在地,爾后沉沉倒去了泥坑之中。 見狀,擋在周圍的教徒們不由慫恿起來。 有骨氣!你們幾個也自己動手罷! 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欺負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們?nèi)舾易载兀业咕磁迥銈兪菞l漢子!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們已經(jīng)走投無路,要么像他那樣自盡,要么就讓我們送你們一程! 奚落與嘲諷,聽到耳中是無比的刺耳,親眼目睹同伴自盡身亡,幾個黑衣人心生憤怒,又在這一刻飛身而起,妄圖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教徒們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只聽尹秋喊了一聲留個活口,教徒們紛紛直面迎上,與這幾名做困獸之斗的黑衣人再度纏斗起來。 那領(lǐng)頭的黑衣人已死,又有季晚疏從天而降,教徒們原先還處于劣勢,眼下自是個個士氣大漲,功力也仿佛在轉(zhuǎn)瞬之間有了提升,眾人群起而攻之,數(shù)個來回打下來,不負眾望地叫那幾名黑衣人狼狽倒地,吐血而亡。 迅疾的雨水貫徹天地,很快就將溫?zé)岬能|體澆得冰冷,鮮血蔓延而出,凝聚成一團暗紅,又在大雨的沖刷下很快滲透進泥土里,尋不到蹤跡。 竹林之中,唯有一名黑衣人還在原地站著。 他沒有回頭,也無別的舉動,但身后的動靜已經(jīng)昭示了同伴們的下場,他看著緩步靠近過來的尹秋,輕輕把手里的佩劍扔掉了。 然后,他主動抬起手,揭掉了臉上蒙面的黑巾。 一張清俊而熟悉的面容霎時映入眼簾,尹秋身形一頓,不可置信地停在了原地。 剎那間,無數(shù)畫面蜂擁而至,猶如一陣猛烈的狂風(fēng),頃刻間席卷了尹秋的腦海。 小師妹!你這功夫也忒差,看師兄給你演示演示! 哎呀,師叔是騙你的,那糖能吃!你怎么連這也信? 這個月的酒錢被師叔扣了,就剩了這么點,能給你買糖就不錯了,你還嫌少! 聽說你在天音峰打遍無敵手,來!有一陣子沒跟你切磋了,讓師兄我來會會你! 一言一語回蕩在耳畔,昔日相處的畫面也在眼前輪番浮現(xiàn),尹秋雙眸大睜,在雨里踉蹌兩步,嘶啞著聲音說:你 小師妹,黑衣青年沖尹秋笑了一笑,語調(diào)含著苦澀與沉痛,你動手罷。 他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可那張熟悉的臉落在尹秋眼里,卻像是突然間變了個人。 為什么這一刻,尹秋禁不住大受打擊,隱忍半晌終是紅了眼,為什么? 別問,我不想說,也不能說,青年的聲音很溫和,他看著尹秋的眼神仍像是在看著一位meimei,能死在你手里,我無怨無悔,只是要讓你失望了,你想知道的那些,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淚水無聲滑落,又在下一刻被冷雨淹沒,尹秋面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身體上的疼痛或許可以盡力忍受,也可以拼著一口氣扛下來,可眼見相互陪伴了多年的師兄,竟然在一朝間變作了要對自己不利的殺手,尹秋難以置信,又難以接受,她捂著心口后退兩步,握著逐冰的手狠狠地發(fā)著抖。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打算要殺你,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他偏過頭,似是不忍看尹秋現(xiàn)下的模樣,你也知道,我們?nèi)羰钦娴膶δ闫鹆藲⑿?,根本不必大費周折布下劍陣,只是想把你困起來之后,再收手離開罷了,但我們確實沒預(yù)料到紫薇教的人也會來,加上季師姐也來了,這都是我們事先不曾想到的,此番重傷了你,也誠然是意料之外。 難怪先前那黑衣男子始終保持遠觀,不肯輕易出手,原來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想過要殺掉尹秋。 所以那個黑衣男子又是誰? 能憑一己之力cao控數(shù)把長劍,同時還能cao控劍陣,驚月峰的暗衛(wèi)弟子雖個個都是宮中翹楚,但能做到這兩樣的人,也僅有一個。 大師兄已經(jīng)死了,青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他死在了你和季師姐的劍下,倒也值了,從你來驚月峰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會有今日,是以過去這幾年,我們都都把你當(dāng)成親meimei,把你捧在手心里疼 為的就是提前彌補將來有可能會犯下的錯。 原來他們對她的好,并不那么純粹,僅僅只是因為愧疚,過往的那些真心里,也其實都藏著不為人知的預(yù)謀。 尹秋的臉色更白了,手也抖得更厲害了。 她自小沒有家人,也沒有親眷,從遇到滿江雪后,她就把滿江雪當(dāng)成了自己的唯一,可那之后,她又遇見了驚月峰的暗衛(wèi)師兄,他們對她無微不至,百依百順,把她寵得無法無天,要什么有什么,尹秋在過去那幾年里,是真的把他們當(dāng)做了兄長,也當(dāng)做了除開滿江雪以外的家人。 可今夜,她才發(fā)現(xiàn)那些全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風(fēng)雨把所有人的容顏摧殘得面目全非,朝夕相處的人在頃刻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兩兩對視之下,彼此之間的距離像是驟然被鮮血隔開,再也無法跨越,也再也無法觸及到對方。 是誰?眼中光彩不再,尹秋失魂落魄地問,是誰要殺我? 青年沉默不語。 你們潛伏在驚月峰,起初定然不是為了對付我,尹秋說,你們真正想盯著的人,其實是師叔,對嗎? 青年面露掙扎之色:小秋,別問了 你們和那吹笛人是一伙兒的?尹秋追問,他是誰?他怎么不來? 吹笛人?青年卻是疑惑,什么吹笛人? 他不知道? 聯(lián)系到阿芙與夢無歸,尹秋徹底斷定,看來除了吹笛人,還真的另有其人要對付她! 尹秋極力平復(fù)著心中躁動難安的情緒,朝這青年走近些許,質(zhì)問:你為誰做事?你背后的人又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以不殺你,只要你將真相都交代出來,我也可以放你走,我跟你保證。 青年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輕笑:就算你肯放我走,我也活不了了,我還有家人,他們對我的事一概不知,我不能連累他們,你殺了我罷,給我個痛快。 那誰來給我一個痛快!尹秋終于忍不住拔高聲量,悲慟道,你們一路從宮里跟到了魏城,無非就是因為夢無歸散布出了我娘的消息,你們?nèi)绱诵募?,要在這時候用我的安危要挾夢無歸,讓她不要生事,那就說明夢無歸一定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個秘密一旦公之于眾,就會對你背后的人極為不利,可你們又不能真的殺了我,因為只要我死了,夢無歸絕對會與你們徹徹底底撕破臉皮!到時候,你背后的人就會露出真面目,就會站到風(fēng)口浪尖! 青年神情驚愕,怔怔地看著尹秋。 別說了別再說了 尹秋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淚雨,她將逐冰松開,揪住了青年的衣襟,看著他的眼睛說:當(dāng)年如意門事變,是不是也有你們的份?我娘到底在何處,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不、我不知道青年倉皇后退,不敢再看尹秋,我真的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尹秋死死地攥著他,繼續(xù)說,就算我娘當(dāng)年生下我后體虛力乏,可她功夫那樣好,她是云華宮首席大弟子,她沒那么容易倒下!何況如意門在當(dāng)年也是除了云華宮以外最負盛名的一派,紫薇教就算有我爹在旁邊通風(fēng)報信,可南宮憫同樣也沒那么容易滅掉沈家滿門!是你們,是你們和那人暗中做了手腳,幫了紫薇教,是你們殺了我所有家人,如今還想來殺我! 不、不是這樣的青年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他臉上的表情都被痛苦占據(jù),我們沒有幫紫薇教,如意門事變,從頭到尾都是尹宣與南宮憫的手筆,我家主子他只能說是坐收漁翁之利,他并不是真正的主謀! 尹秋凄愴一笑,頹然道:可他也有推波助瀾,也有罪行,沈家血案與你們脫不了關(guān)系,否則十多年后,他又為何要處心積慮對付我,又為何要竭盡所能堵住夢無歸的嘴?說到此處,她又想到破陣時引導(dǎo)著她的那個聲音,我娘真的還活著嗎?她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或許,我娘就是被你賣命的人給殺了,不然他也不會聽到我娘在魏城的消息后,這么急著叫你們過來阻攔了。 言畢,尹秋停頓了一下,才又緊跟著道:可惜你們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你們要暗下殺手,夢無歸卻來了個引蛇出洞,她興許也知道你們沒膽量直接殺了我,所以才只讓阿芙一個人來幫我,也是為了成功把你們引出來,雖然今晚死了很多人,可你們到底還是失敗了,而你背后的人若得知,他應(yīng)該也坐不住了。 青年兩眼通紅,無力地垂著手臂:小秋 尹秋心底一片寒涼,她回想著那個陌生又溫柔的聲音,回想著那聲音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怕。 孩子,不要怕。 可是我好怕熱淚翻涌,尹秋止不住地哽咽,我不怕自己出事,可我好怕師叔會出事,你們在驚月峰盯了她那么多年,是想做什么?師叔是好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