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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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平日打理鋪子,最是干脆爽利的脾氣,行事說話向來在貴婦中特立獨行,她起身走到虞莜面前,一副給她撐腰的架勢。 “咱們太子殿下英俊非凡,跟太子妃那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你們說是不是?” 眼下眾人手里拿的是太子妃贈的厚禮,面前幾案上擺的是江南獨有的精致茶點,所謂吃人嘴軟,紛紛出聲附和。 虞莜料到今日會被多方刁難,本也沒打算理會,那些話愛聽不聽,于她根本無關(guān)痛癢。 現(xiàn)有長公主和安夫人出頭,更是樂得安逸,若非有礙觀瞻,她更想歪在榻上,好生瞧瞧北方貴女是怎么吵架的。 前世她目睹過幾遭后宮紛爭,要說南方女子性子綿軟,說話鶯鶯嚦嚦,斗起嘴來也頗賞心悅目。 北齊的女郎則性情彪悍,民間更有不少入伍從軍的,上陣殺敵不輸男兒,有教養(yǎng)的世家貴女礙于禮儀,便是爭執(zhí)也儀態(tài)端方,頭發(fā)絲都不亂。 汝南王妃見虞莜始終不敢與她正面應(yīng)對,便當了她也跟黎瑤瑤似的,是個綿軟好拿捏的性子。 “meimei別見怪,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說你在建康宮地位尊崇,多少位高權(quán)重的青年才俊那都挑不過來,貴國陛下怎舍得你遠嫁?” 話中惡意揣測的意味過于明顯,意指熙沅公主在南康并不得寵,這才被遠遠發(fā)配出來。 一時眾人看太子妃的眼神便少了些恭敬,瞧著她柔弱嬌軟的模樣,難免生心輕視。 虞莜暗自點頭,你倒是猜對了一多半兒。 毓靖聽得愈加厭煩,她母妃死于舞太后之令,一向與舞家及汝南王府不合,索性便把話挑明了說: “汝南王妃怕是見了昨日的冊封禮,心思又活泛了,你也不想想,太子殿下去年只在長城待了半年,便戰(zhàn)功赫赫,深得將士擁戴,汝南王要是也有這功績,何愁不心想事成?可惜呀,和先太子一個樣,只知在洛陽城耽于享樂,沉迷歌舞不能自拔……” 說到這里,汝南王妃已然面色鐵青,舞夫人神色也顯得不大自然,卻不知礙得什么,竟都不出言反駁。 虞莜在她二人臉上看了兩眼,不由心生好奇:前太子正值壯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時場中已轉(zhuǎn)了話題,那邊聚作一團的幾個小娘子中,卻忽然爆發(fā)爭執(zhí),便聽一個尖細的嗓音嚷道:“太子殿下早就鐘情于我,他定是被這女人迷惑了……” 就見安夫人霍然起身,快步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女孩兒的背上,“燕容你胡鬧什么?還不給我到外頭去?!?/br> 說罷,雷厲風(fēng)行攆著人就走。 第34章 三十四 “孤總要一碗水端平。” 秦昶今日才聽白南說了, 昨夜醉酒險些被虞莜扔出洞房,午宴時特意滴酒不沾,宴后正與眾人議事, 聽說迎春閣有人排揎太子妃,當即往御花園來。 他非但自己來, 還點了汝南王和舞司使一道,聞相和崔元魁便也跟來瞧熱鬧。 一眾朝堂重臣穿過回廊, 剛走到園外的假山石邊上,便聽得里頭幾個小娘子吵吵嚷嚷。 安燕容被母親趕到外面,正自心氣不平, 跟在她后面一同出來的幾人中, 舞七娘嗤笑一聲:“癡人說夢, 我看你想當太子妃, 想瘋了吧?!?/br> “誰說的,表哥就是喜歡我?!卑惭嗳葜敝弊? 小臉漲得通紅。 燕七娘心高氣傲, 對太子不選她卻娶了南朝公主一事耿耿于懷, 冷哼道:“我爹說了, 太子就是圖那女人的錢?!?/br> 秦昶在外聽了這句,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覷了舞辰陽一眼,后者不意被女兒當眾戳破, 臉黑如鍋底。 崔元魁在旁促狹而笑, 隨口拱了句火, “舞大人果然目光如炬?!?/br> “我說的是真的, 你別不信。” 那邊安燕容還在指天賭咒, 信誓旦旦道:“我表哥有塊玉佩從不離身, 雕琢成燕子的形狀, 正合了我的名字。他離開洛陽十年,每月都給我父親寫信,每回都要問起我,你說,他難道不是心儀于我?” 秦昶臉色一僵,下意識一手按在腰上。 汝南王一向?qū)@些小女兒家情情愛愛之事最為上心,聽得津津有味,眼尖地發(fā)現(xiàn)他捂住的,正是一塊燕形玉佩。 “哦……”他大聲驚咦,“老三,原來你真看上安家小娘子了?!?/br> 里邊幾個女孩子聽見這聲喊,探頭出來一瞧,立時驚做一團,欲作鳥獸散。 秦昶把手搭在舞辰陽肩頭,“舞大人,怎么令媛見了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 那只手用了點力,舞辰陽咧了咧嘴,朝著那邊厲聲怒喝,“小畜生,上哪兒去?” 舞七娘子腳下頓住,別別扭扭轉(zhuǎn)回身來,像只鵪鶉一樣縮著頭,低聲喚了句:“父親?!?/br> 那邊安燕容瞧見太子卻是驚喜交加,委屈兮兮飛撲而來,挾著哭腔喊道: “表哥……” 秦昶見這架勢急中生智,一把拽過汝南王頂在前頭,后者軟香入懷,笑吟吟作憐惜狀,“哎喲,這可憐樣兒,本王瞧著真心疼?!?/br> 安燕容一驚抬頭,這才知撲錯了人,嚇得倒退幾步,哭得更兇了。 她生了張與安貴妃一樣的純正胡人臉孔,肌膚白皙五官精致,因年紀小,天真爛漫更有甚之,只是缺了她姑姑的聰慧,洛陽貴女圈中,常被人取笑為錦繡皮囊,內(nèi)里卻是個草包。 秦昶覺得忒冤,離得老遠問安燕容,“你剛才那些話,沒在太子妃跟前說吧?” * 迎春閣里,毓靖長公主正跟虞莜說:“那是阿昶的表妹,他倆打小也沒見過幾回,今日也不知說得什么胡話……” 虞莜了然一哦,表妹啊……那便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嘍。 那邊安夫人攆了女兒出去,回來也是這般解釋,“太子妃莫要聽那小孽障胡謅,昶哥兒十歲就走了,那會兒燕容還是個屁都不懂的丫頭片子,哪兒來什么情不情的?!?/br> “那可不一定,到底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舞夫人在旁插嘴,把虞莜心里想的給說了出來。 繼而,她瞅著安夫人的眼神挾雜蔑視,難聽的話還未出口,已被安夫人冷冷打斷。 “不錯,阿昶因著胡人血統(tǒng),自小受了多少不公,我和他舅舅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按說當年我安家追隨圣上打天下,出錢出力從不輸于人后,圣上也是褒獎有加,君圣臣賢,從無二心。但即便這樣,今后也斷不會再有安家女子入宮,使得皇嗣血脈遭人詬病?!?/br> 安夫人先一步堵了舞夫人的口,后者訥訥干笑兩聲,轉(zhuǎn)頭不再言語。 毓靖自小視安家為母族,成年之前還曾在安府住過一年多,與安夫人感情深厚,此時拉她坐在身邊,和聲勸慰: “舅母莫要傷心,太子的功勛那是真刀實槍打出來的,圣上和諸位大臣心里明白著呢?!?/br> 聞夫人也在旁應(yīng)合,“正是,太子殿下理政勤勉,待人寬和,朝堂上下誰不夸贊,咱們婦道人家,總難免頭發(fā)長見識短,這些舌根不嚼也罷?!?/br> 真是白日不能說人,隨著一聲“太子殿下駕到”,秦昶闊步而入。 太子身姿英挺矯健,北齊尚武,尤重軍功戰(zhàn)勛,眾人望向他的眼中不經(jīng)意含了欽佩,那張英俊疏朗的臉上,琥珀色眼眸深沉幽邃,只讓人覺得俊美威嚴。 便見他徑直來到上首,在虞莜身邊落坐,垂眸含笑,柔聲問道:“一切可好?” 虞莜神色如常,答了個好。 好什么好?秦昶心里憋著火,都被人欺負到這份兒上了,也不知還嘴,我說你這軟塌塌的性子,怎么就只會欺負我? 他轉(zhuǎn)過頭去,鋒利的眼神落在汝南王妃和舞夫人身上,似笑非笑點了點頭。 二人被這兇神惡煞的眼神盯著,只覺一陣心驚rou跳,忙忙拿眼去找剛進來的自家男人。 舞辰陽一進殿就聽人說太子“待人寬和”,非常不能茍同。 一腔不滿都怪到老妻頭上,憤憤然丟了個眼神,待人過來,把垂首跟在后面的女兒往她身前一拎。 “瞧瞧你怎么管教女兒的?盡給我丟人顯眼,還不跟我回家去!” 出了門,舞夫人拉著女兒緊趕慢趕追上丈夫,心下忐忑不安,低聲抱怨一句,“怎么又怪到我頭上?” “你自己問問她?!蔽璩疥枦]好氣一手指著女兒,“聽聽她在外面都說得什么胡話,還有你,你呀你要我說你什么好?一把年紀了,嘴上也不知道把門,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活該我家門不幸,太子罰你們一點都不冤?!?/br> “罰……罰什么?”舞夫人一臉呆滯。 “母親……”舞七娘已一頭扎進她懷里,小聲哭泣,“太子要我跪祠堂,抄家訓(xùn)一百遍,抄不完不許出來,母親,他憑什么……我不活了?!?/br> “什么!”舞夫人聲音瞬間拔高。 “嚷什么嚷?”舞辰陽怒斥老妻,“你要是心疼,就跟著去祠堂陪她,也抄一百遍家訓(xùn)。” 要說太子爺就是公平,迎春閣里,同樣的懲罰也落在安燕容身上,理由是疏于禮教,背地非議他人。 聞相抹著胡須,心道太子賞罰不明,兩個小娘子,舞家那個確實是非議,該罰,只這個分明是說你有情于她…… 一向持重的老臣也弄不明白,這個該罰不該。 秦昶正語重心長對安夫人道:“還望舅母回去后多加監(jiān)督教誨,孤總要一碗水端平?!?/br> 背對著虞莜,秦昶向舅母投以求告的眼神,拜托好好管管你家女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太子不避親疏,果真仁厚有德,眾人無不深感佩服。 宴會就此結(jié)束,眾人散去,秦昶走到汝南王身邊,無視一旁的堂嫂,語氣誠摯: “先前聽你提及南朝太常少卿黎大人,孤在金陵也曾略有耳聞,學(xué)識淵博,家中女兒知書達禮,你即對黎家娘子有意,倒是親上加親,孤給你們賜婚?!?/br> 汝南王喜出望外,先前看他懲治舞夫人,原想著自家也要跟著倒霉,誰知非但不罰,反而賞了表妹給他做妾。 黎瑤瑤來王府這些日子,汝南王瞧著她那蒲柳似的身段,心下頗為惦記,只是礙于是王妃的表妹,抹不開面子要人,沒想到太子這般識趣,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連聲稱謝。 汝南王妃當場臉色煞白,她怎會不知丈夫那點小心思,因此才對黎瑤瑤面上拉攏,暗地里打壓。 誰想今日才剛借著她譏諷了太子妃兩句,即刻被太子報復(fù)回來,實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心有不甘,憤憤盯了黎瑤瑤兩眼,拂袖而走。 黎瑤瑤心下苦澀,這次來北齊,父親有意要她嫁入汝南王府,心頭有幾分猜測,是離開金陵前,耿中丞的暗中吩咐。 父親在金陵待不下去,早就想回北齊了,前次讓她給秦昶作妾,黎瑤瑤半推半就,心里還是愿意的。 眼下讓她嫁汝南王,這人好色無能,只是個紈绔王爺,與太子不可同日而語,可在耿大人那些人眼中,卻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黎瑤瑤心頭悲涼,她好歹也是官宦之后,與人為妾已是不堪,更要淪為父親仕途上的棋子,汝南王妃不是個好相與的,恐怕往后的日子有得是苦頭吃。 回到含章殿,虞莜前腳進門,吩咐竹青一聲:“關(guān)門?!?/br> 秦昶在后險些吃了閉門羹,腳步一錯從門縫閃身進來,“我?guī)湍愠鰵猓憔瓦@么報答我?” 出氣?是你自個兒出風(fēng)頭吧? 虞莜沒覺著氣,自然也就沒法領(lǐng)他這份情,回身含著兩分揶揄故作驚訝,“太子爺怎么來了?表妹受罰,你這個做表哥的,還不快去安慰安慰人家?” “我……”秦昶一滯,“你都知道了?” 竹青在旁撇嘴,她跟著安燕容一道出的迎春閣,假山里那些話聽得一清二楚,回來就學(xué)給公主聽了。 原來太子另有意中人,公主可不能叫他給騙了去。 “嬿嬿,這都是誤會,你聽我給你解釋?!鼻仃谱分宦返搅死镩g,把剛才就解下來藏在懷里的燕佩拿出來,一把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