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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傅景從未想過她是真的傻了。 玉兒見傅景又要走了,努力跟上。 “呆著,別動?!备稻奥犞砗蟮哪_步聲就不悅,他停下腳步,背手冷道。 好像要將這冬日冰寒都給鎮(zhèn)住。 確定身后的人沒動了,傅景試著走了兩小步,發(fā)現(xiàn)玉兒沒跟上來,他才開始步履如常,大步起來。 傅景到了玉露臺,王福已經等候多時。 他還沒開口,傅景便道:“她在小花園,派步輦去接,宴會不用來了。” 說完,便跨步進去。 王福一愣,怎么感覺殿下在生氣? 大概是他的錯覺,殿下剛聽人罵他怪物都沒生氣,現(xiàn)在好端端的,怎么會生氣? 太后坐在上首正在納悶,傅景怎么還沒來? 其他人也焦急等待著,心中已有不悅,卻不得不虛與委蛇,笑容不減。 “太后宮中的果子酒就是好喝,甘醇香甜,還不易醉?!闭f話的是邵氏。 玉兒沒回來,她已經稟明太后,讓人去找了,可到現(xiàn)在也還沒回來。 她坐立難安,想再開口求求。 “是嗎?既然好喝,丞相夫人不如多喝幾杯?!备稻皬耐饷孢M來。 傅景醉心權勢多年,少年時期便城府頗深,給人老成之感。近些年來,越發(fā)鋒芒畢露,行事狠厲。 翻云覆雨的手段,睥睨天下的威嚴,都快讓人險些忘了,他不過弱冠出頭,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恐怕也只有此刻,少女們眼中的驚訝與迷戀,才喚起了久違的事實——太子竟然長得這般好看。 眉如潑墨,眼若寒星,美儀姿,氣卓絕。 上一刻還抱著不嫁太子的人,這一刻已經有不少萌生了想嫁的念頭。 蕭紅珊見多了玉兒那張狐媚子的臉,對傅景格外有抵抗力。 看著眾人花癡的目光,心中譏諷,嫁過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端起眼前的一杯果子酒,一飲而盡。 “不知蕭姑娘認為這果子酒如何?”傅景忽然想起今日蕭紅珊把玉兒推倒之事,冷聲問道。 蕭紅珊聞言,險些一口嗆了出來。雖然勉強吞下,可也咳個不停。 傅景萬年不變的臉上依然冷漠,只是這話語一出,就莫名讓人生了股好奇。 眾人也不管蕭紅珊的狼狽不堪,臉色難看,始終琢磨著太子為何單單只問蕭紅珊? 傅景瞇眼欣賞著,報復一個人的最佳手段就是把她想要的都奪走,把她最不想看見的統(tǒng)統(tǒng)擺在她面前。 寧死不嫁嗎? 他倒有些想瞧瞧,蕭紅珊有沒有說的時候那樣有骨氣。 太后出聲,叫傅景坐下,“怎么這時候才來?” “來時路過小花園,發(fā)現(xiàn)那里的風景甚美,欣賞了會兒?!备稻暗?。 太后狐疑地看著傅景,他可不是那種有心思看風景的人。 再轉過頭,宴上好些姑娘都變了臉色。 蕭紅珊臉上本就嗆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此刻驀地面色如土。 她低著頭,手抓著桌下的裙子,分外不安。 難不成那些話被太子聽見了? 邵氏瞧著,目露擔憂。 她是知道自己女兒脾氣的,帶玉兒來就是曉得依蕭紅珊看不慣玉兒的脾性,一定會鬧出點事。 等鬧出事了,自然會被太后看在眼里,也就不會選她做太子妃了。 可如今,怎么跟太子扯上關系了? 蕭紅珊為人是有些囂張跋扈,可她平日在外面也是個能拎清的人,更何況這是在宮中。 邵氏不知道,今日陰差陽錯,蕭紅珊得了刺激,知曉了明王要娶林素寧。傷了整顆心的她哪還顧得了這么多,又遇見玉兒一個勁兒與她唱反調,她當然是順著自己心意來,可勁兒發(fā)xiele一通。 傅景善于玩弄人心,在朝堂之上面對老jian巨猾的文武百官和狗皇帝都沒吃過虧,何況是這些三言兩語就偏聽偏信的世家貴女。 在傅景讓那些世家貴女光坐著就感覺生不如死的時候,玉兒卻坐在一張舒適的軟塌上,繡花軟鞋擺在一邊,有人正在給她的腳擦消腫止疼的藥膏。 寬敞的次間里,王福不敢怠慢玉兒。 玉兒也很聽話,腳掌抹了藥膏,清清涼涼的。 最重要的是,可算是能坐了。 當她知道自己可以坐步輦去休息,不用再走路時,她想都沒想地就答應了。 玉兒半躺在軟塌上,迷戀座椅,迷戀床,對著舒適柔軟的軟塌摸了又摸。 或許是太累了,再加上她本就是一個沾了床就易睡的人,不知不覺就伏在軟塌上的小矮桌上睡著了。 王福去稟報的時候,宴會被傅景壓得沒一絲兒空氣流動。 傅景也沒做什么,就是將蕭紅珊說的那席話原封不動地轉述出來,問她們當中有誰愿意嫁給他? 王福聽著這道送命題,幸災樂禍地笑了下。 這天底下,得罪誰也別得罪睚眥必報的傅景。 第13章 ◎殿下既然喜歡三姑娘,何不讓她長長久久地留在您身邊◎ 王福附耳在傅景耳邊交待了玉兒的事,還說她已經睡著了。 傅景挑了挑眉,神情不虞。 皇宮多狡詐,傅景不相信皇宮里的任何人。 她倒好,第一次來就毫無防備地跟人走了不說,還放心大膽地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