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傅景默了會兒,平心靜氣下來,正想問她怎么在這里? 玉兒卻先一步喊了他,“殿下?!?/br> 軟糯的聲音很是發(fā)顫。 傅景不笑,定是不高興,她害怕。 傅景見她開口,自己也便沒問,神情冷漠地轉(zhuǎn)過頭,一只手放在鋪了紅布的圓桌上,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可玉兒又只是呆呆站著。 在傅景有些不耐之際,玉兒終于悶聲道:“你不起來,我就先親你了。” 玉兒等了許久,傅景都沒站起來。她不能按照嬤嬤說的那樣抱他,就只能先親他了。 屋內(nèi)安靜,只有兩人。 傅景也沒想她會說什么,可這樣的一句話卻讓他蹙了下眉。 那道溫軟軟糯的低聲細(xì)語,令傅景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扭過頭去,還未來得及看清那張明艷嬌憐的小哭臉。 軟軟的觸感夾著溫?zé)?,還有一抹糕點的香甜香氣,穩(wěn)穩(wěn)地落在男人的薄唇之上。 房間一瞬寂靜無比,仿若定格。 燃燒的火焰,照亮整個喜慶的洞房,照在兩人唇畔相連的地方。 女子的唇明顯更紅,男子的唇更薄。而無論紅與薄,它們連在一起了。 傅景眉眼一眨,垂眼看去,只能看見咫尺距離的一雙杏眼。 她睜著眼睛,長睫如扇,眼皮還紅腫著,眼角嫣紅了一片,眼中的光芒靈動而純粹,好像并不認(rèn)為這是一件極其撩人心弦的事情,還與傅景對視了一眼。 干凈澄澈的目光,毫無意外地落進傅景吃驚的眼里。 事實上,玉兒也的確不知曉這代表什么。 只是趙嬤嬤告訴她,這會讓太子喜歡她,她便做了。 再多的意味,她理解不出,也理解不了,她只知道,喜歡她是件好事。 玉兒望進傅景的眼里,忽地害怕,長睫一眨,抻長的腦袋退了回來。 殿下有一點喜歡她了吧? 又抿了抿嘴,擔(dān)憂地想著:顛倒順序應(yīng)該沒事吧? 傅景半垂的眼中閃過流光,放在桌上的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握,注視著她不經(jīng)意間抿唇的小動作,心忽然又漏了半拍。 恰時滋啦一聲,燈芯爆裂了一下。 傅景面無表情地扭過頭,注視著桌上的金色酒壺,后知后覺地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親了。 放在桌上的手徹底緊握,他竟然被親了? 多年的磨練早就教傅景慣會掩藏自己的情緒。 可此刻,他俊美的臉上,眉頭緊蹙,冷漠異常,先是驚訝,緊接著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不過也都只是一瞬間,這些情緒就統(tǒng)統(tǒng)被他隱藏。 玉兒覷著傅景面無表情的神色,有些怕,可她還有其他兩項。 玉兒大著膽子,顫抖地伸手去拉傅景。 傅景這次當(dāng)然不會讓她得逞,反手一握,劍眉一擰,凌人寒氣瞬間逼人而來,“你當(dāng)真不怕孤殺你?” 刺骨的語氣并沒有往日那般平淡,是真的蘊藏著殺意。 傅景的耐心與容忍都是有界限的。 或許他待玉兒不同,但不過也只是比旁人多了零星半點,并不代表她可以肆無忌憚,胡亂作為。 更何況,玉兒方才,已經(jīng)越界了! 傅景眸光變得冰冷,注視著玉兒,一時沒有注意到力道。 他習(xí)武之人,發(fā)怒起來,力道很大,玉兒又天生肌膚嫩,皓白的手腕上很快紅了一片。 玉兒原本就很害怕,如今陡然一聲,張口就是要殺她。 殺她不就是要她死? 還來不及感受手腕的疼痛。 玉兒眼睛一紅,立馬抽抽噎噎地道:“我……我喜歡殿下?!?/br> 她的世界里,她喜歡旁人,旁人就會喜歡她。 她也不知道對傅景有沒有用,下意識地就這么說了出來。 傅景看著玉兒梨花帶雨地說出勾引人的話,偏偏一雙眼澄澈無比,毫無丁點情愫。 他心中異樣,皺了皺眉。 傅景漸漸想起,玉兒現(xiàn)在就是一個傻子,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回想起方才的吻,閉了閉眼,是他太在意了。 他早該對這些事無動于衷了。 心中怒氣得以疏解,眼前的玉兒還在哭啼。 其實玉兒比常人哭起來好看多了,微圓的臉上哭起來一點都不丑,反倒像一朵雨中嬌花,既想捏碎她,讓她哭的更狠,又想把她珍之藏之,讓她別哭。 可傅景不是常人,他這兩種心思都不會有,在他這里,哭無關(guān)好看,都只會讓他鄙夷輕視。 他注視著玉兒的滿臉淚痕,不知為何,抬了抬手。 可當(dāng)他注意到已經(jīng)抬起的手時,臉色一冷,他在做什么? 她愿意哭就哭,弱者不值得他憐憫。 傅景放下手,一言不發(fā)地松開玉兒,起身離開。 玉兒也在傅景松開她后,腿軟地坐在了地上,大哭起來。 沒有人能在單獨面對傅景的殺意之后還安然無恙,何況是玉兒這般大門不出,沒見過世面的嬌氣姑娘。 門外的王福和趙嬤嬤皆是心驚膽戰(zhàn),又十分規(guī)矩地守在門外。 傅景推門出來,兩人忙低著頭,里面的哭聲也因此更加清晰地傳入耳里。 “你進去,讓她不準(zhǔn)哭。”傅景忍了忍,最終只覺得那道哭聲令他厭煩,對趙嬤嬤冷著臉吩咐完,用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帶著王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