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90節(jié)
四周靜了一瞬。 見謝殊不愿意再說,戚秋也不勉強,摟緊自己身上的斗篷,問說:“這么冷的天,表哥站在這里是有事找我嗎?” 謝殊垂著眸子,棱角分明的臉龐已經(jīng)卸下桀驁。 他站在外面太久,臉龐已經(jīng)被雪花打濕,留有淡淡的雪水。 過了好一會,謝殊才道:“無事,我只是四處走走。” 戚秋也不拆穿他,只是道:“這么冷的天,表哥還有這份雅致?!?/br> 謝殊沒再接話,過了許久這才反問,“表妹怎么不睡?” 他不動聲色地抿唇,輕聲問:“梅花好看嗎?” 戚秋挑了挑眉。 謝殊抬手指了指戚秋院子里的兩株臘梅。 戚秋恍然,又有兩分驚訝。 沒想到窗戶開的縫隙并不大,謝殊竟然還是看到了她。 謝殊抿唇說:“是梅花好看,表妹竟都看笑了?!?/br> 戚秋又添兩分訝異,沒想到謝殊連這個都看到了。 頓了頓,戚秋一笑,“梅花是好看,表哥覺得不好看嗎?” 謝殊沒有說話。 上前拍落謝殊肩上的雪,戚秋氣若幽蘭,“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雪也下大了,我不看梅花了,表哥……也該回去了。”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戚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今晚注定是個好眠夜。 * 新年在即,謝府上下已經(jīng)裝扮起來了,沿著游廊掛起的紅燈籠一片火紅之意,盡顯熱鬧。 越是這時候,登門的賓客越多,來謝府來往走動的人家還不少。 府上正是一片熱鬧之際,戚秋卻是把自己屋子當中,一連幾日都沒有出來。 臨近新年府上事情多,謝夫人忙前忙后,幾乎都沒有得空的時候,等注意到此事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年尾的前兩日。 以為是戚秋怕冷,謝夫人也沒多在意,只是對王嬤嬤道:“秋兒畏寒,將我?guī)旆坷锘屎竽锬镔p賜的那件云緞錦織的海棠披風拿去給她。這個冬日尤其的冷,別凍壞了。” 王嬤嬤正陪著謝夫人纏絲線,聞言應了一聲,剛準備放下手里的活,一旁坐著的謝殊卻是站了起來。 “我正要去東邊的寶閣院,便交給我吧,我順帶捎過去?!敝x殊說。 謝夫人一想也是,便讓王嬤嬤取來了那件披風交給謝殊。 外面還落著雪,東昨撐著一把油紙傘跟在謝殊身后。 披風已經(jīng)被王嬤嬤包好,謝殊沒交給東昨,自己拿著。 等到了戚秋院子里,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寂靜的有些不像話,下人們也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庭院竟只有山峨和水泱站在門外。 謝殊眉頭一皺,闊步走了進來。 山峨和水泱低著頭神色焉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謝殊走進了這才反應過來。 還不等她們說話,謝殊就聽到了里頭傳來的戚秋陣陣哭聲。 謝殊一怔,隨即眉頭皺的更緊了。 山峨和水泱伸了伸手想攔謝殊,頓了頓,卻又縮了回來。 猶豫了半天,水泱帶著哭腔說:“小姐已經(jīng)把自己縮在屋子里哭了好幾日,也不讓我們進去,更不讓我們告訴謝夫人。若是可以,謝公子還是進去勸勸吧?!?/br> 一聽此言,謝殊立馬推門進去。 戚秋趴在貴妃榻上,手邊還擱著兩封信,許是察覺出有人進來,哭聲一滯。 她抬起頭,三千青絲盡垂身后,唇色蒼白,精致的小臉也多有憔悴,臉上皆是淚痕。 見到謝殊進來,她許是有些慌亂,倉促之下剛想伸手將放在手邊的信給收起來。 可謝殊進來的快,她剛拿起信,謝殊就走了過來。 屋子里燒著炭火,卻并不暖和,戚秋也穿的單薄。 謝殊看了一眼被戚秋抓在手心里的信,卻并沒有低頭去問,而是先環(huán)顧了一圈屋內(nèi),將敞開的窗戶給合上了。 窗戶一關(guān),源源不斷往屋子里鉆的寒氣便止住了。 外面雪落不止,窗外的臘梅樹上全是厚雪,寒風肆虐,陣陣撞擊著窗戶和屋門,像是不撞開一個縫隙就誓不罷休一般。 外面風聲大,大到讓人心焦,屋子里卻是一片靜謐,只偶有炭火的霹靂聲。 戚秋坐在地上,華裙散落,身邊的炭火噼里啪啦的響著。 過了許久,戚秋趴在貴妃榻上的身子緩緩直起。 看著戚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謝殊慢慢向她伸出手。 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伸到戚秋跟前,謝殊垂眸看著她,即使身在高處,卻也沒有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謝殊聲音不重,卻莫名帶著一股力道,“起來?!?/br> 抿了抿唇,戚秋止住抽噎,緩緩將手放在謝殊手里。 戚秋的手剛放進來,謝殊一使力,便將戚秋從地上拉了起來。 謝殊依舊沒有問戚秋怎么了,他轉(zhuǎn)身給戚秋倒了一杯茶端過來,將戚秋摁坐在貴妃榻上,謝殊將這杯茶遞給她。 戚秋捧著熱茶,冰冷的手這才逐漸有了溫度。 她臉上的淚痕并沒有擦干凈,謝殊轉(zhuǎn)身去內(nèi)室的洗臉架上拿過帕子沾了點水,給戚秋凈臉。 謝殊的力道并沒有戚秋想的那么重,甚至比山峨輕。 濕潤的毛巾從戚秋的眉眼劃過至下巴,從始至終謝殊的手都隔著帕子,很小心,很規(guī)矩的替戚秋擦著臉上的淚痕,并沒有越矩地碰到戚秋的臉。 直到戚秋臉上的淚痕被擦拭干凈,謝殊一直緊繃僵硬的身子終是松了一些。 戚秋坐在貴妃榻上,看著謝殊。 謝殊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在戚秋的眼里,他的擔憂和緊張卻是一目了然。 他緊抿的薄唇,緊繃的身子,顫抖著的手,無一不在告訴戚秋他的慌亂。 而這就是戚秋勇氣來源,這是手里毫無證據(jù)的她唯一的賭注。 她賭謝殊信她。 可時到今日她才發(fā)現(xiàn)這一賭注讓她難過,無關(guān)結(jié)局的難過,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利用謝殊。 咬著下唇,戚秋心神已經(jīng)亂了去,手沒有克制住地抖了抖。 guntang的茶水灑在戚秋的手背上,燙起一片紅。 深吸了一口氣,謝殊將茶水從戚秋的手里接過來。 “疼嗎?”謝殊背對著戚秋問。 咬著唇,戚秋輕輕地搖了搖頭。 謝殊手撐著桌子停頓片刻,過了許久他這才轉(zhuǎn)過身??恐萸锷砬暗墓褡?,謝殊垂眸靜靜地看著戚秋。 他在等,等戚秋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寒風凜冽,白雪窸窣,哪怕是合著窗戶,蒼茫的白依舊映入眼簾,格外刺眼。 戚秋眼眶里還盛著淚珠,終于在又一陣呼嘯的北風中落了下來。 戚秋抬起頭,臉上淚珠順勢滑落。 戚秋哽咽道:“表哥,求你幫幫我?!?/br> 第81章 江陵 這個地界已經(jīng)爛透了 天色霧蒙蒙的,有些陰沉。 雪天酷寒,風聲呼嘯不止,如刀子一般往人身上貼。 天地茫茫,白雪紛紛,大的能糊住人眼睛,樹干上凍著厚厚的冰棱,放眼望去無處不是白,銀裝素裹之下連水榭亭樓都矮了去。 屋子里炭火噼里啪啦的響著,全是熾熱,內(nèi)室的地龍已經(jīng)燒起來了,烘得里里外外都是熱氣。 戚秋坐在貴妃榻上,頭發(fā)垂在腰間,單薄的裙擺散落在地面。 屋內(nèi)熏煙裊裊,早先那盞燙手的茶已經(jīng)涼了,謝殊也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 可他敲擊著桌面,落下的一聲一聲響動仿佛還落在這寂靜的屋內(nèi),不曾離去。 戚秋愣愣地有些出神。 她手邊還放著兩張信紙,這是她讓找人代筆的戚家家信。 她原本的打算是偽造戚家父母的信件,以戚父戚母的口吻來訴說此事,她再借機以剛剛知曉此事為名,順勢向謝殊請求幫忙。 這樣她知曉此事的源頭便能夠名正言順了,起碼不會讓謝殊在源頭上就生疑。 只是追根究底,她還是騙了謝殊。 如果可以,她比誰都不愿意這樣做。 可她對謝殊不能說的東西有太多了,她無法做到對謝殊坦白。 她能判斷戚家出了什么事的源頭全部都在系統(tǒng)給的劉剛線索片段的回憶,可這些都是不能對謝殊提起,她若是不這樣做,等謝殊問起,她自是啞口無言。 戚家既然被冤枉貪污,戚父已經(jīng)有所察覺卻無可奈何,只能破釜沉舟一般將女兒送往京城謝家求一絲生機,就說明藏在暗處的人早已經(jīng)將偽證做好了,就等著給戚家致命一擊。 想來即便是謝殊去查的時候,首先面對的也是戚家貪污的“確鑿證據(jù)”,謝殊會不會繼續(xù)查下去,全憑借著他的一時之念。 本就落了下乘,若是她再瞻前不顧后,豈不是平白惹謝殊懷疑? 涉及戚家那么多人的性命,她豈敢為了這一絲坦白意氣用事?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