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guī)е套颖└涣?第139節(jié)
事分輕重緩急,便是心里再不待見那個爹,可自己不得不承認(rèn),有這個爹在,自己才能安穩(wěn),自己安穩(wěn)了,自己的jiejie跟外甥侄兒才能安穩(wěn)。 若是這個爹沒了,在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的情況下,明里暗里想弄死自己的人辣么多,便是掌控了西北,他也怕事有萬一,畢竟還有句老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是? 為了在意之人的安危,有些事自己不能不去面對,哪怕心里再厭惡。 曉得事情的嚴(yán)重性,東升看著緊緊摟住自己胳膊的小外甥,他收起渾身的冷硬,溫和的看著跟前的人,“燁兒,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的,這是舅舅的責(zé)任?!?/br> “什么狗屁的責(zé)任!”,見自家小舅舅都不跟自己一邊,燁哥兒不由怨念嘟囔,瞬間蔫吧。 聰明如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小舅舅去冒險,他又急又擔(dān)憂。 若是非去冒險不可,那有什么萬無一失的辦法嗎? 想到什么,燁哥兒眼前忽的一亮。 “對了!小舅,若是你非去不可,不然多帶點人手一起出發(fā)?反正如今小舅你掌著西北軍,別的不多,就人多唄!咱們帶上他個十萬八萬的兵馬進(jìn)京去,人這么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刺殺劫道,只要他們敢來,我們就干他娘的殺殺殺!” 于梵梵……我崽兒出去三年學(xué)會罵臟話啦? 謝時宴也不由扶額,他是萬萬沒想到,親自領(lǐng)著兒子參與大戰(zhàn),見過一場世面歷練過后,自家兒子會變成這么個性子,難不成兒子這是跟營里的兵油子呆久了,所以移了性情? 聽到自家兒子的豪言壯語,謝時宴頭疼的很,不客氣的直接賞賜了兒子一個大腦蹦,嚴(yán)肅奉送兩個字,“魯莽!” 燁哥兒反而不服氣了,一手挽著他小舅的胳膊,一邊梗著脖子嘴硬,“我魯莽?哼,那爹你說怎么辦?” 他就不信,親爹能有什么好辦法。 辦法嘛,其實謝時宴是有的。 “我們不是剛滅了胡狄王庭,殺了胡狄突部大汗,活捉了對方的二王子么?趁此機(jī)會,難道我們不應(yīng)該進(jìn)京獻(xiàn)俘嗎?”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對吼,我怎么沒想到,我們就進(jìn)京獻(xiàn)俘!” 李文衡聽了謝時宴的話,不由眼前一亮,雙手一擊掌,率先打破寧靜,越想越覺得這個點子棒呆了。 “若是進(jìn)京獻(xiàn)俘的話,我們必定得帶上大批人馬,沿途押送犯人以防變故是其一;大破胡狄大軍,絞殺對方王庭的將士們,得進(jìn)京接受陛下的接見封賞是其二;好,進(jìn)京獻(xiàn)俘太妙了!”,簡直是無懈可擊的理由。 眾人心里自然也跟著認(rèn)同這個辦法,連東升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可行,當(dāng)即點頭認(rèn)可。 “行,就這么辦!我立刻安排下西北事宜,點出人馬,我們不日出發(fā),就進(jìn)京獻(xiàn)俘?!?/br>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還耽擱什么?于梵梵跟著大手一揮,“很好,就這么說定了,我這就去收拾東西,我們盡快出發(fā)?!?/br> 她心里還盤算著,自己跟家人此番都要跟著一同進(jìn)京,要帶的東西肯定不少,不過為了節(jié)省時間,她決定,除非路上必要的物資干糧,其他的物資一定要精簡,最好的方法是帶上所有的銀子就好,京城那么大,啥東西買不著? 急著要下去安排,不料卻被東升一把攔住。 于梵梵還納悶,“東升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東升啞然,猶豫半天終是狠心開口。 “姐,此去京都一路危險異常,且京都城眼下是什么個情況,我們誰也不清楚。”,jiejie是自己的,誰都沒有自家jiejie重要,所以:“姐,此番進(jìn)京,我不能帶你同去,還是請你辛苦下,帶著燁兒跟新生留在西北,等我……” “閉嘴!等什么等?等你把事情全搞定了再來接我?” 于梵梵緊盯著跟前的人,一副東升要敢點,你就死定了的兇惡表情。 “東升,我們是姐弟,是一家人!身為家人,難道不該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膯幔?/br> 哦,你去冒險,你覺得我這個當(dāng)jiejie的守在西北就能安心嗎? 金城受困,咱們那么難的危局都挺過來了,區(qū)區(qū)京都而已,又不是刀山火海,姐陪你一起去,大不了就是個死唄,反正你不能留下jiejie。 再說了臭小子你可別忘了,你姐我手里可是有打王金鞭的人,那玩意除了教訓(xùn)了個貴妃外,它都還沒有顯示過本事呢! 你也別攔我,這京都城啊,姐還非去不可!便是你不帶jiejie去,腿長jiejie自己身上,大不了jiejie自己去!” 呦呵,這話,他聽著熟呀! 李文衡暗搓搓的直瞄于梵梵,心里甚至還非常不合時宜美滋滋的想著,梵梵跟自己就合該成為一家人。 瞧瞧,瞧瞧,她連說的話,心里的想法,甚至是連威脅人的口氣態(tài)度,都是如出一轍的相似,所以她不嫁自己嫁誰?自己身體里的黃金蠱都是她賜予的呢! 再說了,別的他保證不了,可在京都城的地界,天大的亂子,自己保住自己心愛的人,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于是,心里打著小九九,此番回京,身為小王爺?shù)淖约?,也有?zé)任義務(wù)必定得回的李文衡,忙就堅定的站在了于梵梵這一邊。 于梵梵倔強(qiáng)起來,誰都不是她的對手,加之燁哥兒與新生倆小的還上躥下跳非要一道去,還能怎么辦?只能全家一起走唄,大不了…… 因著趕時間,他們動作很快,不出三日,東升就點齊了要帶回京的兵馬,也把西北這攤子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心腹手下。 事情議定,隨著指令一道道下達(dá),好嘛,不出一日的功夫,大軍要進(jìn)京獻(xiàn)俘,于梵梵這個舍了身家,給金城,給全體將士,給整個西北,都做出了貢獻(xiàn)的人,就被大家給惦記上了。 出城離開的那一日,艷陽高照,本該熱鬧喧囂的金城,這一日出奇的肅穆。 馬車才跟在開路的東升等人身后出了府門,于梵梵一眼就看到了外頭等待著的許多百姓們。 他們有的是曾經(jīng)得到過于梵梵救治的人; 有的是在她設(shè)立的粥棚領(lǐng)過救濟(jì)糧的人; 有的甚至是她旗下做工的工人; 更甚至還有很多人是軍屬; 無一例外,他們或多或少都是得到于梵梵恩惠的人。 他們一臉的熱切,或挽著籃,或舉著盤,或托著包袱,一個個激動上前,極力想要把手里的東西送到于梵梵手中來。 “郡主娘娘竟是要走了嗎?郡主娘娘您還回來嗎?” “郡主娘娘活菩薩,我們舍不得您走啊……郡主娘娘,這是我家的炒黃豆,您帶著路上吃?!?/br> “郡主娘娘,這是奴家趕做的發(fā)糕,您千萬別嫌棄,帶著跟余將軍路上食?!?/br> “郡主娘娘,這些都是我們的心意……” “郡主娘娘一路順風(fēng)……” 在金城百姓夾道歡送中,眼看著馬車內(nèi)被塞進(jìn)的東西越來越多,人群越來越?jīng)坝?,不得已,東升才下令將士開道護(hù)送。 好不容易穿行出擁擠的百姓人流,都還沒能來得及松口氣,結(jié)果就在前方,在他們走過內(nèi)城,走到外城,穿過門洞走出城門之時,眼前出現(xiàn)了一眼望不到頭的整齊隊列…… 隊列中身姿筆挺的將士們,甫一見到于梵梵的車馬一出現(xiàn),這些得到消息后專門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將士一行,會同留守金城的將士們一起,感念著于梵梵這位郡主,這幾年對他們這些將士們做出的奉獻(xiàn),特特來送行。 隊列中,一位領(lǐng)頭的將軍高喊一聲,“全軍都有,致敬……” 緊接著,所有人都齊齊出聲。 “吼,吼,吼,吼……” 在瞬間響徹云霄的致敬吼聲中,領(lǐng)頭的將軍策馬到近前來,脫下頭盔夾在腋下,望向東升跟于梵梵的一雙眼里,全都是感激。 “末將恭送余將軍,謝將軍平叛西北,還我安寧; 末將恭送郡主,謝郡主慷慨善良,讓我西北百姓免于苦難,助我西北軍上下,穿上雪白的棉,食得熱辣的椒,享得甜蜜的瓜,再不受西北苦寒折磨; 末將帶領(lǐng)西北將士,謝余將軍,謝郡主娘娘,將軍、郡主萬福金安……” 所有的將士在這充滿感激的喊話中心情澎湃,他們整齊列隊,口中是抑揚頓挫又極富節(jié)奏的嘶吼,仿佛是要把內(nèi)心的一腔熱,滿腔的感激,都喊出來一般。 手里長長的紅纓木倉被將士們緊握著,動作整齊劃一,木倉柄一下下富有節(jié)奏擊打著地面,金石撞擊之聲響徹云霄,配合著將士們豪氣云天的吼聲。 這就是對她于梵梵最熱烈,最忠誠,最真摯的肯定,是整個西北軍送她的贊禮! 隊伍穿行過送行將士們讓出的道路,伴隨著那高昂的吼聲一路走,送著他們一路遠(yuǎn)行,他們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探頭出車窗往后頭看去,再見不到那烏泱泱的隊列了,他們卻依然能聽到身后那震撼人心的吼聲…… 心里藏著事,一路游公公都催的特別急,隊伍日以繼夜走的很快,起先的時候,路上也遇到了好幾波明里暗里的偷襲,結(jié)果早有準(zhǔn)備之下,面對跟著東升與謝時宴征戰(zhàn)出來的鐵血精英,來者根本不成氣候。 來一波死一搏,對方知道他們骨頭硬,后來的路倒是順當(dāng)了許多。 只是吧,越是接近京都城,越是看著寧靜,眾人的心里都知道,接下來他們要面臨的情況可能越是的危險。 畢竟那幾位皇子在朝廷根深葉茂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如今沆瀣一氣聯(lián)合一起,進(jìn)入京都城后會面臨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有數(shù),也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再是進(jìn)京獻(xiàn)俘,謝時宴帶回的五萬大軍,以及東升帶來的五萬大軍,是不能進(jìn)入京畿重地的,軍隊在距離京都城百里外安營扎寨,東升謝時宴李文衡各領(lǐng)著千人親衛(wèi)軍,押送俘虜準(zhǔn)備進(jìn)京。 只是出發(fā)前于梵梵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行動居然受限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路上的時候,大小幾個男人就商議過了,等出發(fā)的那一日,于梵梵連帶著燁哥兒跟新生一道,居然被弟弟東升,還有李文衡跟謝時宴三人,聯(lián)手?jǐn)[了一道。 瞧著人去鏤空的大帳,看著跟前跪著的三位,口口聲聲說得了那三位下的,必須誓死保護(hù)她娘三個的安危,還不許他們胡亂出營的死命令,于梵梵那是又恨、又急、又擔(dān)心。 眼下的京都城就是個虎狼窩,這三人單槍匹馬就帶了那點子人,安全能保證嗎?皇宮進(jìn)得去嗎?皇帝他們見得著嗎? 然她再如何著急擔(dān)憂,人身都不得自由,走哪哪有人跟著,她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知曉不能這個時候添亂,便只能壓下心急如焚的焦慮,在軍營大帳中日復(fù)一日的等啊,盼啊…… 一日,兩日,三日,五日,十日,二十…… 于梵梵吃吃不下,睡睡不著,便是跟前日日都有兒子跟侄兒想盡辦法的賣乖耍寶,手中日日都有京都城飛出的信鴿報信,她依舊沒法安心,怕笨蛋弟弟報喜不報優(yōu)。 直到有一日傍晚…… 京都城飛鴿傳書,讓自己領(lǐng)著孩子們一定注意安全,切莫輕舉妄動,于梵梵才知道京都城整個戒嚴(yán)了,不聞鐘鼓,不見人蹤,足足持續(xù)了九日,九日后,京都城上空突響喪鐘,京都城內(nèi)外所有寺廟齊齊鐘響,足足三萬下。 于梵梵心里一咯噔,這是皇帝崩了啊…… 心急如焚的于梵梵差點繃不住,不顧下頭將士勸阻,抓著打王金鞭就要進(jìn)京之時,李文衡在這時親領(lǐng)車隊,用公主儀帳把于梵梵領(lǐng)進(jìn)了皇宮。 直到這時于梵梵才知道,此番他們進(jìn)京,雖其中波瀾壯闊,十死九生,最后倒也一切順利,不僅弟弟的身份大白于朝堂天下,就連皇位,駕崩的那位還算對東升愛護(hù),臨死前不惜撐著將行就木的身體,在大朝上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把皇位親傳予東升,哦不,是傳予了四皇子李文昭。 大齊,在歷經(jīng)四位帝王后,迎來了新君李文昭,改國號為朝(zhao),稱齊朝帝,新帝登基次年更改年號,始稱齊朝元年,大赦天下…… 齊朝帝甫一登基,鐵血治國,禍亂朝綱的幾位皇子,殺的殺,圈的圈; 后宮涉案妃嬪,死的死,廢的廢; 后又以為先帝守孝的借口,駁斥了朝臣請旨立后的建議,一口咬定守孝三年,轉(zhuǎn)頭卻冊封了前西南郡主為護(hù)國長公主,賜封號為宸; 此番立功的譽親王府小王爺,賜冠五銖,賜封號為遙; 云廣平叛立下奇功,而后不辭辛勞連夜馳援西北的四品懷化大將軍謝時宴,晉升一品,封乾國公,掌管西北軍; 另前五品輕車都尉謝興燁,封乾國公世子,賜封號為煊; 封前西北守將余家為忠烈侯,其唯一子孫繼忠烈侯爵位,世襲罔替; 另有在云廣及西北與此番京都城平叛清君側(cè)時,立下汗馬功勞的百余號文武大臣也各有封賞,新朝一片新氣象。 第120章 大結(jié)局 路過人間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