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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首輔生存手冊[錦衣衛(wèi)] 第14節(jié)

    沈嬈愣住,有那么一瞬間的不可置信,隨即微微行禮,“臣遵旨?!?/br>
    弘宣帝身子靠后,目光沉靜:“希望你能向朕證明,你足以做朕手中之刃,如臂指使?!?/br>
    “是?!?/br>
    天子之刃?說的倒是好聽,可他有幾分信任?

    沈嬈先前本就激怒了長公主,日后再做這樁事,那就是徹底將這位殿下得罪,而自己永遠(yuǎn)也不可能靠上這顆大樹。

    自己無路可走,只能迎頭而上。她拒絕長公主,只能寄希望于皇帝覺得她是可用之人,慢慢消除戒心,不再針對她,留她一命。

    至于能不能在權(quán)力風(fēng)波中生存下來,那就要看她自己??磥硭蘸笕沃囟肋h(yuǎn),前路坎坷多磨啊。

    弘宣帝擺擺手讓她先退下,在她快走出殿門時,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感嘆:“太子走的也夠久了?!?/br>
    她心里漏了一拍,此話何意?要放太子回京,還是有其他決定?

    沈嬈回府換了套琵琶袖的粉色上衫,下面是淡青色的妝花段裙,就似那盛夏開的荷花般,粉花配綠葉清新脫俗,出淤泥而不染。

    她去隔壁的西市尋了個面攤,要了碗牛rou面和兩個烤的酥脆的燒餅。

    周圍到處都有攤販的叫賣聲,煙霧繚繞,偶爾傳來幾聲兒童嬉笑和婦人交談聲。

    一大早也未吃飯,餓得要命,牛rou面和燒餅全被她吃了個干干凈凈,飽腹后有了力氣,伸個懶腰,放下錢在桌子上,她就準(zhǔn)備起身離開了。

    突然遠(yuǎn)處傳來馬叫嘶鳴聲,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見一輛馬車失控橫沖直撞,掀翻了不少攤子。

    眼看著馬車就要撞到了一個手拿撥浪鼓的孩童,沈嬈立刻奔過去,將孩子抱起來,在地上滾了幾個圈,直到撞到臺階,他們才停下來。

    傷勢剛好,后背又被撞,她這豆腐皮八成又青紫了。沈嬈心態(tài)再好,都想罵街,抱著孩子讓他站起來,輕聲問:“你怎么樣?可有傷到?”

    孩子似乎懵了,隨即眼淚汪汪哇哇大哭,“爹爹,爹爹?!?/br>
    沈嬈:“……”

    她不會哄孩子?。∷譄o策看著孩子哭,只能從旁邊攤子買了些點(diǎn)心,塞到他手里,“這是甜的,你嘗嘗?!?/br>
    小男孩哭聲止住,拿著點(diǎn)心吃了一口,就不哭了。

    沈嬈松口氣,這孩子給口吃的就不哭,謝天謝地。她轉(zhuǎn)頭一瞧見兩個奴仆模樣的人沖過來,將孩子一把抱過去,緊張地喊:“世子,世子,您怎么樣,可有受傷?”

    沈嬈后背隱隱作痛,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打量著他們。世子?還是三歲大的孩童,那她知道他父親是誰了。

    突然,身后有道男聲響起:“沈大人?!?/br>
    “方才不識,原來這是您的兒子?!鄙驄妻D(zhuǎn)身看過去,見來人穿著暗紫色蟒袍,烏發(fā)一絲不茍梳整齊,頭戴一頂金冠,更顯貴氣。

    弘宣帝的長子,瑞王,宋襄。

    瑞王長著一張慈悲的俊臉,氣質(zhì)溫柔謙和,擺了擺手,說:“快將世子帶回王府,你們二人看管不力,去管家那領(lǐng)罰?!?/br>
    “是。”

    在奴仆抱起瑞王世子時,那位三歲左右小男孩,把手里的撥浪鼓送給她,甜甜一笑,“謝謝jiejie。”

    孩童澄澈的雙眼,讓她心里軟了下來,接過撥浪鼓,摸摸他的頭,“以后出門可要小心。”

    “好。”

    鬧市中人來人往,偶爾有人向他們投去目光。沈嬈正準(zhǔn)備向瑞王告辭,他卻邀請她一同去散步走走,“沈大人剛救過小兒性命,本王還沒道謝呢,請?!?/br>
    這還不容拒絕?這人多,料定他也不能做什么,沈嬈便微微頷首,與他保持個安全距離,落后一步跟著。

    他單手背在后面,找了個相對人少的地方駐足停下,笑著說:“沈大人今年十九了吧?!?/br>
    “是?!?/br>
    瑞王見她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也不惱,說:“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沈大人不必對本王如此生疏?!?/br>
    “尊卑有別?!彼怪?,聲音很平靜,內(nèi)心:啥時候說完,她想走!

    “沈大人是還在等著三弟?”

    太子行三,比沈嬈小了一歲。只是他這語氣,不知道以為她是個望夫石。她笑意不達(dá)眼底,說:“臣還有公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他和長公主是一條船上的人,想必來者不善,況且跟他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沈嬈十分抵觸與人有肢體接觸,幾乎是立刻將手大力抽出去,退后一步,眼中含異色,聲音依舊平穩(wěn):“王爺請自重?!?/br>
    這是嫌棄他了?瑞王不動聲色,看著眼前容貌嬌美的姑娘,低聲道:“在下今年二八,愿以側(cè)妃之位聘沈大人入府?!?/br>
    早年這瑞王娶過正妃,前幾年病逝,就留下了一個世子。沈嬈記得他還有一側(cè)妃三侍妾,她若是進(jìn)府,上完朝還得回家宅斗?

    況且,沈家人,絕不可能為人妾室。

    沈嬈看他十分不順眼,忍著嫌惡,面不改色的說:“臣高攀不起,告辭?!?/br>
    她要趕緊回家好好洗一洗手腕!

    見沈嬈頭也不回的離開,瑞王微惱,而后又覺得有意思。難怪能將姑姑氣成那樣,當(dāng)真是個妙人。

    若是將她娶來做妾,太子怕是要?dú)獾耐卵?/br>
    如此想想,瑞王心里順暢了不少。

    很快到了圍獵場春游的日子,因?yàn)榇┕俜谝巴庑袆硬槐悖菹绿販?zhǔn)穿便衣出行。

    沈嬈穿了件水藍(lán)色直袖羅裙,質(zhì)地輕盈的鸞絳隨風(fēng)而動,腳上穿著白靴,正乖巧垂著眉眼,安靜地站在大臣之列。

    等到弘宣帝駕到時,才同其他官員一起行叩拜大禮。弘宣帝身邊只帶了長公主與瑞王,可見二人何其受皇帝看重。

    “眾愛卿可自行挑選寶馬,得榜首者,朕賞黃金百兩?!?/br>
    眾人齊聲道:“謝陛下?!?/br>
    沈嬈騎馬射箭倒是會,但是她無意去同他們搶風(fēng)頭,就牽了一匹看著安靜的白馬,慢悠悠地騎著,行走在樹林間。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享受著樹葉間隙中漏下的陽光。

    “沈大人?!?/br>
    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她側(cè)坐在馬鞍上,靠著樹木,瞥了他一眼:“溫御史,最近可好?你們都察院的老前輩怎么舍得將你放過來?我還以為你在那和他們坐而論道呢。”

    說的他像個道士,溫靖城失笑,他穿了件白衣箭袖曳撒,發(fā)髻上戴了根玉簪,笑起來時很溫和,“少揶揄我,他們忙著念叨陛下,想不起我?!?/br>
    沈嬈手握馬鞭亂比劃,語氣輕松的說:“從小你就老成持重,我們在玩鬧時,你永遠(yuǎn)在旁邊安靜看著。”

    “天性使然。”溫靖城正想再與她說笑兩句,結(jié)果聽見破風(fēng)聲響起,警覺的身體繃住,隨即動作飛快按著沈嬈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往下壓,拽下馬。

    沈嬈栽了個跟頭,也不惱,她轉(zhuǎn)頭看去,瞳孔猛地一縮,只見樹干上插進(jìn)去一支箭,幾乎將整個樹干洞穿。

    緊接著數(shù)道冷箭向自己這邊射過來,嗖嗖嗖的破空聲,寒光在她眼前閃過。

    “快走,有殺手?!睖鼐赋怯X得這是奔沈嬈而來的,從馬側(cè)抽出箭羽來,說:“別回來?!?/br>
    沈嬈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一邊躲著箭,一邊上馬,大聲喊:“別死?!?/br>
    “放心?!睖鼐赋请S意打掉朝自己而來的一支箭,面色冷肅。

    沈嬈縱馬馳騁在山林間,看見后面居然還有好幾個黑衣人在追她。她抄起弓箭,回身往后拉弓射箭,準(zhǔn)確無誤的射到了一個人,一頭栽在地上。

    她這毫無偏差的準(zhǔn)頭,讓對方有了警惕。沈嬈見有人即將追上來,她猛地回身縱馬撞向他。

    在他舉起劍時,沈嬈立刻往后彎腰躺平躲開,緊接著回手用弓勒住他脖子,血珠滲透弓弦,一滴滴滑落脖頸。

    “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她冷漠的將人大力用弓勒死,環(huán)視剩下的人,“若我能安全離開,你們皆可安然無恙,還會重金酬謝。你們覺得若是殺我成功,她真的還會留你們性命?”

    在他們愣住思索,突然上方飛速竄下來一條鎖鏈,尖銳的鐵箭頭刺進(jìn)其中一名刺客心口。鎖鏈力道之大,抽出去時,刺客尸體都被拖行了幾步。

    “你陰我們。”對方惱羞成怒,發(fā)瘋了。

    沈嬈一臉無辜,這跟自己有何干系?

    手持鐵鏈的人背著陽光飛躍而下,看不清臉,穩(wěn)穩(wěn)地坐在沈嬈身后,坐在馬背上,在她要掙扎時,輕聲道:“乖乖,想沒想我?”

    第17章 我快想死你了

    “想,都快想死了!”他再晚來一會,說不定她會被打死。

    “那就好?!敝x槿猛地在她臉上親一口,繡春刀出鞘,寒光乍現(xiàn),嘴角咧出的笑意滿是血腥氣息,“稍等,很快。”

    先前還把沈嬈追的狼狽不堪的刺客,轉(zhuǎn)眼間,就被謝槿收割掉了性命,兩三刀就被抹了脖子。

    將人都解決干凈后,身穿黑色織金飛魚服的男人收刀入鞘,雙臂環(huán)抱在身前,向她揚(yáng)揚(yáng)下巴,“為夫厲害不?”

    沈嬈偏過頭,“不?!?/br>
    “我看你一會骨頭還硬不硬?!敝x槿飛身一躍坐在她后面,握住她的韁繩,駕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像小貓似的蹭了蹭她的脖子。

    “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京連家都沒回,聽說你們在這圍獵,我就直接過來了?!毙挠兴?,恨不得立刻見到她,把人拆骨入腹。

    他饞死了。

    謝槿問:“傷好沒好?”

    “好了?!?/br>
    “真好了?”

    “真的?!?/br>
    謝槿瞧瞧四周,見這沒人安靜的很,他勒住韁繩,讓馬停下,“那讓我看看。”

    “這怎么看?”見他手按住自己衣襟,沈嬈罵了他一句混蛋,推他:“別胡鬧,回去再看?!?/br>
    “這沒人?!彼麑⑷吮埋R,放在大石頭上,仔仔細(xì)細(xì)端詳著她,然后解開她衣服,看她傷勢。

    沈嬈緊張抓緊衣服,生怕他發(fā)瘋按著自己在這胡來,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她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她見眼前的男人似乎情緒安靜下來,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我得了些祛疤消痕的好藥,回頭給你帶過去?!?/br>
    這身皮如羊脂玉,若是有了瑕疵,當(dāng)真是遺憾。

    沈嬈見他手逐漸不老實(shí),用手推他,拉攏衣服,紅著臉說:“輕浮?!?/br>
    “讓我躺會。”謝槿攬著她躺下,怕她被石頭硌到,讓人趴在自己身上,動作溫柔的撫摸著她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