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輔生存手冊[錦衣衛(wèi)] 第43節(jié)
他蹲下來,扒著黑衣人的臉看看,然后搜身,而后忽然笑了一聲,“是皇宮里的人。” “證據?!?/br> 刑北戲謔笑了一聲,“我把他衣服脫下來給你看下面?” 見她面色不善,他適時收斂笑聲,從黑衣人身上摸出個腰牌,丟給她,說:“是東廠的腰牌?!?/br> 沈嬈神色怔松,看著手里的腰牌,直接問:“陛下派來的?” 刑北忍俊不禁,“若是陛下,今夜我就不會在此。陛下是料定你這今晚會不安靜,特意讓我來看看?!?/br> 沈嬈聽后愣住,“那就怪了,東廠督主是掌印太監(jiān)趙西,他不是陛下身邊的人嗎?難道是下面的人有異心?” “趙西那個狗東西?!毙瘫睂Υ肃椭员恰?/br> “他也是長公主的人?”這事沈嬈倒是不知道。 “你家那個相好沒告訴你?嘖,好歹枕邊人,什么都瞞你?!毙瘫币幌蚩礋狒[不嫌事大,故意挑事。 沈嬈怎么可能被人兩三句話就挑動火,她這些年看見仇人都能做到鎮(zhèn)定自若。他的話,還激不了自己。 她瞥他一眼,“關你屁事?” 刑北無趣的抽了下唇角,邁過地上的死人,也坐在羅漢榻上,“八成是來你這偷聽墻角的,可惜這身手太差了?!?/br> 沈嬈對此不置可否,打量他,“你不走?” “想你了,想多看看你,行嗎?” 沈嬈聽著這輕薄無禮的話,面無表情,直接潑了他一頭茶水,“本官瞧你對這世間沒有任何眷戀了?!?/br> “沈大人。” 刑北簡單擦了擦頭上的水,笑著說:“卑職可不是地上那種菜瓜爛棗,能被你給弄死。建議您不要激怒我,否則——” 他目光毫不掩飾侵略性,“我可是要先采花,再滅口的?!?/br> 弘宣帝這都什么眼光,錦衣衛(wèi)指揮使心狠手辣,龍影衛(wèi)統(tǒng)領色膽包天。 沈嬈嚴重懷疑弘宣帝的品味,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突然臉色變得怪異起來,“你了解陛下嗎?” “???”刑北被她問的一臉懵。 沈嬈一臉糾結,神神秘秘的問:“就,他是不是喜歡就是喜歡那種,行為性格上看起來很變態(tài)的?” 刑北愣了幾秒隨即捧腹大笑,往后一躺,捂著眼,“雖然知道你在罵我,可你怎么連你男人都罵,謝大人真可憐?!?/br> 沈嬈與謝槿雖然道不同,可他們有一點相同,非良善之輩,骨子里都有骨瘋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刑北雙手枕在后腦勺,悠哉悠哉地說:“陛下是個很會把控局勢,揣度人心的帝王。無論為虎為狼,我們都只是他所cao縱的棋子,他玩起來游刃有余?!?/br> 看起來他對弘宣帝很崇敬,沈嬈對此不置可否,問他:“接生意嗎?” “接,自然接?!毙瘫敝浪钟袎闹饕饬?。 沈嬈說:“趙西府邸在哪,你知道吧?” “知道?!?/br> “你幫我把這尸體搬到他府邸門口。”反正她暫時手頭上沒急事,閑得慌,就去東廠督主那哭一哭。 刑北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瞧著那張俏臉,皮膚白的發(fā)光,嫩的像是豆腐。方才因為劇烈活動,臉上紅暈還未消退,更為嬌艷。 他忽然心中妒意橫生,“你很喜歡謝槿?” 沈嬈防備的看著他,“與你無關?!?/br> 刑北神色認真地說:“若是有一天不想跟著他了,不妨考慮一下跟著我?!?/br> 沈嬈隨口搪塞了句:“你沒他好看?!?/br> 刑北:“……” 東廠督主,趙西府邸。盡管他這個掌印太監(jiān)才官居四品,可他是弘宣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就連六部尚書見了他也都客客氣氣的。 極少人敢觸他的眉頭。 可就今個早上,趙府門口多了一具尸體。 趙西神清氣爽的剛走出門就看見這場面,有些官員百姓路過他這,不禁駐足??础?/br> 全都是瞠目結舌。 那刺客身旁用鮮血寫著歪歪扭扭幾個大字:奉命刺殺大理寺少卿失敗,以命抵罪。 趙西看到這血字時一向和善平靜的臉,險些扭曲,“這是……這是什么人!誰干的!” 他眼神猶如毒蛇般看向管家,恨不得將人碎尸萬段。 管家顫顫巍巍搖頭,“督主,這事老奴確實不知啊?!?/br> 沒一會大理寺的人到了,恭恭敬敬清了東廠督主趙西入公堂。坐堂審案的正是大理寺卿崔建,他看看坐在椅子上,穿著一身染血白衣的沈嬈,就一肚子火。 真是惡膽包天!殺人都敢殺到他大理寺來了! 趙西不緊不慢走進來,不咸不淡地拱手行禮:“奴才見過崔大人,沈少卿?!?/br> 沈嬈強撐著身子站起來,眼眶發(fā)紅,情緒激動的說:“本官不知何處得罪了趙公公,居然派殺手來要我的性命,若不是我命大,今日怕是只能招魂來對簿公堂了!” 扮做侍衛(wèi)的刑北見她這模樣,暗地里鄙夷一番。昨天也不知道是誰,把人直接給捅死了。 今個搞出這番凄慘模樣,真是能演。 見她一步三晃,刑北看不過眼,上前,扶住她手腕,低著頭,“大人,您要請注意身體!” 第44章 清查東廠 “本官才回來幾天就碰到這種事!若是趙公公看我如此礙眼,您告知我,我必定從善如流改善自己,可你竟然派人暗殺我!連條活路都不留,真是太狠心了?!?/br> 沈嬈說完跌坐回椅子上,拿著手絹掩面輕聲哭泣,無助恐慌極了。 刑北看戲看的麻木,簡直都想給她鼓掌。若不是知道她是演戲,自己還真會以為,她這是真?zhèn)摹?/br> 趙西被她這哭天抹淚一番大戲堵了一會,才說:“沈少卿說的這是哪里話,咱家同你從無怨仇,又怎會派刺客來刺殺你?這怕是有心之人想要污蔑吧?!?/br> “可本官從刺客尸體上搜出了腰牌!”沈嬈拿出東廠的腰牌,拍在桌子上,讓人呈給大理寺卿。 她掩嘴咳嗽了幾聲,順便小聲跟刑北說:“消息傳出去了嗎?” “不出半天,整個京城都會知道?!鄙橙A堂做這種事那可是信手捏來,簡單得很。 大理寺卿看清楚后,惱怒:“趙西,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這是你東廠的腰牌!” 趙西搖頭,淡定自若地道:“崔寺卿,這腰牌雖是東廠的,卻也不是咱家的。就算是咱家的,也說不定是旁人偷了去的,您說是吧?” “你這話是何意!撇清干系是吧?可就算不是你指使,東廠還有其他人!總有一個兩個是知情的!”沈嬈一副氣的不輕的樣子,仿佛隨時要斷過氣。 刑北真怕她演的太用力混過去。 “既然無實證,咱家要回宮伺候陛下了,告辭?!壁w西不卑不亢的離開了。 大理寺卿崔建一臉為難,“確實,這不是實證,本官也沒法判他有罪。” “多謝大人。”該造的勢已經足夠,她得進趟宮了。 出了大理寺后,沈嬈斂去那副柔弱傷懷模樣,上了馬車,若有所思地說:“想必陛下正在宮里等著我給他送枕頭呢?!?/br> 借她之手,鏟除異己。 “枕頭?你莫不是要自薦枕席?”刑北臉色變得古怪。 真是對牛彈琴!沈嬈狠狠瞪了他一眼,“別廢話,快走。” 他一路碎碎念:“進后宮沒有出頭之日的?!?/br> “放棄吧?!?/br> “當官比做妃子有前途!” 到了皇宮外,沈嬈被煩的受不了,解釋:“我指的是皇帝打瞌睡了我去送枕頭,他渴了我去送水。他想要的,我給他送過去,聽懂了嗎?” “所以你是去獻計策?不是自薦枕席?” 他只得到了沈嬈回身一腳,狠狠踩在鞋面上。 “榆木腦袋。” 早朝散了,皇帝沒有回勤政殿,而是在御花園。直接將她傳了進來,看著她白衣染血,只當做沒瞧見,指了指面前的棋盤,“朕記得你頗會下棋?!?/br> 沈嬈謙遜,“哪里哪里,微末伎倆怕是要讓陛下見笑?!?/br> “來,試試看。” 弘宣帝把玩著棋子,問:“若朕的棋子被困住,該當如何?” 沈嬈老實回答:“那就把障礙清除?!?/br> “可朕現(xiàn)在這顆棋子不能動?!?/br> “那就動旁的?!?/br> “例如呢?” 沈嬈撿起一顆屬于弘宣帝的黑子,說:“例如它,例如我。” “說說看。” 沈嬈正襟危坐,好整以暇地回答:“趙西為人謹慎,破綻太少,想除掉他,怕是師出無名。” 弘宣帝眼里露出笑意,嘴里卻是呵斥的話:“朕跟你聊棋子,你怎么聊趙西?敢在朕面前說要除掉朕的大太監(jiān),你好大的膽子!” “臣知罪,都是刑統(tǒng)領告訴臣的,臣是無辜的?!鄙驄瓶蓻]有半分告罪求饒的意思,坐在那還喝了兩口茶。 刑北見她毫無愧疚把自己拉下馬,嘴角一抽。這女人,真是厚顏無恥。 弘宣帝還挺喜歡跟她說話,“繼續(xù)說?!?/br> 沈嬈說:“雖然東廠派出刺客刺殺臣這件事,沒有確鑿證據。但臣好歹是朝廷四品命官,若是囫圇過去,怕是日后官員們都要人人自危,惶恐度日。所以臣斗膽向陛下求個恩典,清查東廠!還臣一個公道!” 她說的慷慨激昂,讓弘宣帝忍俊不禁,他揉揉太陽xue,說:“有具體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