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丟的小姐回侯府了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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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秀拉著李平兒,讓她寫給自己看。 許先生也過來一起看著李平兒寫字,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小姐雖不算出彩的,但也是中規(guī)中矩了?!?/br> 江文秀便滿意了大半,“她才學(xué)沒多久,這樣已經(jīng)極好了?!?/br> 老夫人又送了李平兒一對玉鐲子,這回不再是赤金的重色,而是清秀潤澤的白玉,上面繞著一絲輕飄飄的紫霧,看起來便尤為輕盈。 李平兒雖然喜歡,但也不并不是很在意。倒是綠意對這對鐲子夸了又夸,“小姐在廟里頭住了這些日子,如今皮子都白回來了,戴上這對鐲子好看的很?!?/br> “那就戴著?!崩钇絻悍笱芰艘宦?。 綠意又不肯了,“若是戴出去了,去宴席的時候就不好再戴了。那時候正好是春天,小姐戴上這對鐲子,肯定讓全場都要驚艷了?!?/br> 李平兒心想,是了,每次去赴宴都要穿戴不一樣的,不然人家會笑話的。也難怪綠意日常不肯拿最好的衣服和首飾出來,只怕都是等著給自己赴宴的時候穿戴。 馬上就是過年了,倘若自己總是這樣寒酸,只怕別人看自己是一回事情,議論母親不疼愛自己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雪娥也明白這個道理,心想,別人家的姑娘哪里會在意這些,就算是那個表小姐,日常還不是穿好吃好的,到了自家正牌小姐這里,怎么還要舍不得戴一對鐲子了?! 雪娥把自己當(dāng)作李平兒的心腹,自然也向著李平兒,便故意瞧了琥珀一眼,“琥珀jiejie,要不您同夫人說說,小姐這里的首飾太少了,往日在廟里頭也就罷了,等真要去宴會了,還是不夠看的。您在夫人院子里長大了,怎么也比我們有臉面。” 琥珀才不肯跑去說江文秀考慮不周連女兒的首飾都沒準(zhǔn)備。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就來奉承李平兒了,“小姐是夫人的親女兒,我一個侍女算得上什么。照我看是夫人這些日子來忙了,小姐去夫人那里坐一坐,夫人自然會記起來的。” 雪娥“嘁”了一聲,卻是笑瞇瞇地回道:“你肯定又是想偷懶?!?/br> 李平兒也笑了,她也明白琥珀不肯出工出力的原因,到底是夫人院子里出來的,還指望著和夫人那兒處的親香,哪里敢指責(zé)夫人做的不到位,“這個一時半刻也不急,娘親自有安排?!?/br> 但她打開了盒子,取了兩顆銀裸子扔給雪娥,“你去跑一趟,替我要一份荔枝膏來?!?/br> 荔枝膏當(dāng)不得多少錢,里頭也沒有荔枝,而是酸枝烏梅之類熬出來的果子水,廚房常備著潤口。雖然不是份例,打賞幾十文就是了,哪用得著兩顆銀裸子。雪娥歡歡喜喜地接了下來,誰嫌銀子燙手?再說了,這是小姐喜歡她給的打賞,琥珀可撈不著。 雪娥為這份獨(dú)一無二的榮寵格外高興,笑瞇瞇地跑去了大廚房。 琥珀縱然羨慕,卻也知道小姐不喜歡自己這樣,可她也沒辦法呀,她是從夫人院子里出來的丫頭,總不能回去打夫人的臉。 李平兒搖搖頭,“琥珀jiejie,你是個聰明人,怎么就糊涂了。雪娥可不是叫你去找夫人說這些小事情的。” 琥珀一愣,心里十分委屈,雪娥就是這個意思啊,想踩著自己給小姐獻(xiàn)殷勤。可她卻也知道,雪娥沒做錯,是自己不敢去尋夫人。如果小姐真的發(fā)話讓自己去找夫人,那可真是進(jìn)退兩難。 可李平兒沒有繼續(xù)說這件事情,轉(zhuǎn)而又從盒子里取了兩顆銀裸子,“你陪著我在寺廟里也呆了好些天,得空的話也回去看看你老子娘?!?/br> 琥珀接過了銀裸子,不是很明白這個意思,卻也老老實(shí)實(shí)謝恩了。 李平兒看著她不甚明白的樣子,心里也嘆了口氣。 晚間吃飯的時候,江文秀特意給了李平兒一套里衣,“這是我這些日子給你做的,我總想著這些年沒給你做些什么東西,趁著你去廟里了,我趕緊給你做了套。” 李平兒抱著這套里衣,上面針腳細(xì)密,的確是十分用心的,“謝謝娘。我都聽說是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可見娘是念著我的?!?/br> 江文秀又是高興她出口成章,又是感慨自己對孩子不夠好,“你以前的小衣裳都是我給你做的……” 大抵覺得說這個不好,又換了個話頭,“這是用了松江布做的,雖然不比綢緞貴重,卻特別柔軟,我讓仆婦漿洗過幾回,穿上去很舒適?!?/br> 李平兒道了謝,又細(xì)細(xì)看著里衣,心里喜歡的很。這是親娘給自己做的衣裳,別的東西都比不上。她心里痛快了,這些日子的消沉也去了不少。 “我也繡了荷包。”李平兒道了謝,她這些日子在寺廟里也學(xué)了點(diǎn)刺繡,雖然繡的不好,卻也是能繡出蘭草了。 她一人一個送了去,林質(zhì)慎也得了,笑嘻嘻地打趣她:“哎呀,meimei這蘭草生得粗壯,養(yǎng)的好,想來不是俗物?!?/br> 李平兒也沒忍住笑了出來,的確遠(yuǎn)處乍看之下像是野草一樣。 “先吃飯,先吃飯?!绷治抵樟撕砂挚人粤藘陕暎咧喜?。 林質(zhì)慎課業(yè)重,臨近年末先生抓得緊,晚飯吃得急,就等著回去溫書。他天資不夠高,平日里還愛玩耍。臨近年末了,想著臨時抱佛腳,多看看書好考個乙等回來。 江文秀倒也習(xí)慣了,不去催著他非要考多好,“夜里看一會兒就早些休息,不要熬壞了眼睛。”倒是林蔚之對兒子這個態(tài)度十分贊賞,他自己是個閑職,自然盼著孩子出息,天天都這樣勤勉才好。 林質(zhì)慎沖李平兒眨了眨眼睛,“等我考完了,帶meimei出去玩,過年街上可熱鬧了。” 琥珀的確是想家了,趁著晚上找了個空當(dāng)就回家住一晚。 她心里氣憤雪娥給自己下絆子,趁著回家一口氣說了個痛痛快快,原本指望著家里替自己出頭,誰曾想親娘聽完后喪著一把臉。 琥珀不知道其中的意思,琥珀的親娘卻明白過來。她一巴掌拍在了琥珀的頭上,“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傻子,難怪一直在院子里上不去,你這個討債鬼,難不成要和珍珠姑娘一樣?!” 琥珀嚇了一跳,她是家生子,為什么趕走珍珠她再清楚不過了,“我可一直頂頂尊重小姐的!” “你的主子是小姐,你還處處擔(dān)心夫人對你有意見?你不想著給小姐把事情辦好,小姐怎么拿你當(dāng)自己人?!”琥珀的親娘是陪房,好不容易使勁兒讓琥珀成了七姑娘的大丫頭,誰曾想鬧出這種事情來。 琥珀也是又急又怕,忍不住哭了出來,“那我要怎么辦呀!小姐還給我了銀裸子讓我回家看看,不像是你說的這樣啊!” 琥珀的親娘氣得又拍了她一巴掌,“小姐這是給你機(jī)會,你聽話怎么聽不明白啊!讓你回家,不就是讓你娘老子,我,找個空檔提醒提醒夫人身邊的人,既讓夫人臉上好看,小姐的苦惱也解決了不是?!銀裸子哪里是給你的,是給我的!” 琥珀這才明白過來,“呀!可是小姐只是……村里回來的,她能想這么多?” “不管人家想的多不多,人家肯定比你想得多!村里來的村里來的,你再敢提一句我嘴都給你撕爛,在哪里討前程你自己不知道?說這種話出來,你是想和珍珠那倒霉妮子作伴是不是?”琥珀的親娘氣得恨不得把琥珀塞回肚子里重生一個才好,“難怪雪娥那小丫頭最近走路都帶著風(fēng),踩著你這個豬腦袋,哪個不走運(yùn)?!” 琥珀嘟囔了一聲,卻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掏出了銀裸子,“那娘你收好了?!?/br> “唉,生你這么大半點(diǎn)福氣沒沾到,好不容易送你取了小姐身邊,還得給你擦屁股!你就不能跟你哥哥多學(xué)學(xué)?!真是生了個討債鬼!算了算了,你回去和小姐說,這件事情正適合咱這種家生子去做,我一定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不會叫小姐為難?!?/br> 琥珀應(yīng)了下來,心知親娘替自己能做好,心里徹底松了口氣,又嫌棄起雪娥來,“雪娥真是滑頭鬼,處處給我下絆子,顯得我不如她似的。” “你還真不如她!她一個外來的,在老夫人身邊都能混到二等,能是個簡單的?” “那我怎么辦!” “傻子,你不用那么聰明,你是家生子,可不比外來的忠心?你好好給小姐辦事,不要有那些小心思,小姐自然更看重你,記得了嗎?做奴婢的,再能說會道都比不上忠心?!?/br> 琥珀應(yīng)了下來,又鬧了一陣子,一家人這才熱熱鬧鬧地歇下來。 第二天等琥珀回去了,琥珀的親娘尋了機(jī)會,找到了江文秀身邊管事的蔣二家媳婦,七七八八就把綠意舍不得給小姐戴鐲子的事情捅出去了。 江文秀的仆婦是個聰明人,聽了這話,哪里不曉得是琥珀的老子娘故意賣好,“你可是個疼閨女的,連著閨女的主子都想著一塊討好了?!?/br> “二房的夫人小姐哪個不是老奴的主子喲!” 這話說的俏皮,惹得兩人都笑了。蔣二家媳婦是個聰明的,也不說自己打哪聽來的,只說老夫人賞了一對白玉鐲子,綠意夸小姐戴著好看,特特留著等宴會上再戴。 江文秀一愣,“白玉鐲子有什么特別的,還值當(dāng)留著等過年再戴?” “老太太給的是好東西,”蔣二家媳婦奉承了一句,“不過新年快到了,夫人是小姐的親娘,給的東西還不比白玉鐲子好?也就是綠意沒什么見識?!?/br> 江文秀身子一僵,猛地一拍桌子,“是了是了,差點(diǎn)給忘記了!如今府里頭按份例給,能得什么好東西?這孩子……去,把林妃娘娘以前送來的那對嵌明鉆海水藍(lán)墜子取來,還有金海棠珠花步搖、紫玉纏枝簪哎呀,算了算了我自己去選!” “夫人心疼小姐,小姐孝順夫人?!?/br> 江文秀聽了心里高興,越發(fā)挑的開心,除了自己提到的,又尋了赤金盤螭巊珞圈、珊瑚手釧、花鏈并耳墜一套。 “這些都是老樣式了,若是宴會叫人瞧見了,說不得還不好?!苯男汶y得想的這樣多,又尋了一整盒東珠,絞了銀子,“晚些時候讓敏兒陪著萱兒去逛逛時興的首飾衣裳,喜歡什么讓店里送來。” 蔣二家媳婦夸了又夸,江文秀將東西送了過去,倒是讓李平兒大吃一驚。 江文秀送來的東西,比起自己有的不知道好到哪里取了。綠意捧著嵌明鉆海水藍(lán)剛玉鐲喜得見牙不見眼,倒是讓江文秀笑了出來,嗔怪地點(diǎn)了點(diǎn)綠意,“你這個小丫頭,缺什么只管和我說就是了,怎么還鬧著要小姐宴會再戴?!?/br> 綠意臉一紅,沒敢說話。 “娘,我這里很好,什么都不缺?!?/br> 雪娥自然想到了是琥珀去說了什么,她有意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又爭著拔尖兒,“小姐,您就該多和夫人討討好處,自家姑娘自家疼不是,說不得夫人更開心呢?!?/br> 江文秀點(diǎn)點(diǎn)頭,“是了,我給的高興!” “夫人,不如我大著膽子替小姐求一套好茶具,”雪娥笑瞇瞇地討起賞來,“前些時候表小姐來招待我們小姐的茶點(diǎn)和茶具可好了,往后小姐在宴會里有了要好的朋友,用上好的茶具招待,也是氣派的很?!?/br> 江文秀忽然心疼了幾分,看了看房間,忽然想起了董敏那里。 董敏這些年和自己要了許多東西,也常常在外面買字畫,屋子里打扮一股子書卷氣,古董字畫,哪樣不精貴?過得可不比自己的親女兒好太多了。 再看看女兒手上空蕩蕩的,連一對白玉鐲子都要過年再戴……江文秀忽然渾身發(fā)冷,明白了老夫人為何指責(zé)自己薄待女兒。她內(nèi)心對著老夫人千萬般不滿,這時候卻都變成了利劍指向自己。 見著江文秀發(fā)楞,雪娥又說到了點(diǎn)子上,琥珀心中又怒又氣,心想自己和親娘種桃樹,桃子卻要被雪娥這個只會說空話的摘走了!但她得了親娘的教導(dǎo),此刻話在腦里轉(zhuǎn)了幾圈,卻不敢說出來。 江文秀勉強(qiáng)笑了出來,“我原以為大嫂都替我做好了,是我做娘的疏忽了,我這就派人送來好東西來,秋爽齋也要再休整休整,太清冷了?!?/br> “娘,您對我很好了,茶具什么的,我不在意的。交朋友貴在交心,倘若她因?yàn)槌源┯枚染痛也煌?,那這樣的朋友也不能常來往。” “先敬羅裳后敬人,都是一樣的道理。你吃穿不好,人家就以為你不受寵……”江文秀又被自己的話愣住了,她明明知道這些道理,卻怎么也做不好。董敏的吃穿都比親女兒好,也難怪董敏那里的茶點(diǎn)都值得雪娥這個丫頭說上一嘴,想來廚房的下人也是看碟下菜的,“等晚些時候,你去街上逛一逛,喜歡什么只管買?!?/br> 江文秀呆不下去,她心里滿是羞愧和煩惱,稍稍喝了一口茶,便借著事情走開了。 原本來送東西,熱熱鬧鬧的好場面,這時候又一場空。 “雪娥,你過了。”李平兒卻并不高興,她看著江文秀送來的東西,嘆了口氣,“娘親不是不替我著想,她只是一時半會不夠周全。我盼著她關(guān)心我,照顧我,卻不想她責(zé)備自己?!?/br> 雪娥頓了頓,心知自己著急了,連忙道歉。琥珀卻高興了,小姐到底是夫人親生的,連首飾的事情都是拐了拐繞著自家老子娘去的,怎么可能當(dāng)面在夫人傷口上撒鹽。 “這不是爭一口氣的事情,你去撿豆子,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來和我說?!崩钇絻毫P她去撿佛豆靜心。 雪娥臉色又白又紅,卻也知道自己這幾日有些急功近利,應(yīng)了一聲,自去受罰。 琥珀也警醒了幾分,不敢落井下石。 但江文秀想得卻更多。 她雖然是侯府夫人,卻一直不能管家,一來是因著從前沒管過,二來是她的確管不好。因此林府一直由著大夫人主事,她反倒落了清閑。 后來成了侯夫人,可家里的花費(fèi)明擺著呢,若不是大房支撐著,哪里能這樣富貴? 她管不了,也沒那么大手筆去填銀子,還不如照常呢。 可到了今時今日,她忽然覺得自己太多考慮不到的事情,連親女兒都照顧不好,也難怪老夫人會責(zé)怪。 江文秀心里發(fā)苦,她的確什么都沒做好。 老夫人嫌棄她不是個好兒媳,她是不忿的??勺约喊l(fā)覺自己不是個好母親,卻讓她渾身冰涼。 “蔣二家的,你說,我是不是……做的太差了?!?/br> “夫人命好,不用cao心這些。” “我命好……璇兒的命苦啊,要不是因?yàn)槲疫@樣的母親……”江文秀羞愧難當(dāng),那頭巧月道:“董家表小姐來了?!?/br> 江文秀捂住臉,怎么也不好見她,“就說我休息了。” 蔣二家的媳婦機(jī)靈,腦子一轉(zhuǎn)出了主意,“夫人可還記得三夫人求著大夫人教六小姐管家的事情?” 江文秀想起了三夫人前些時候鬧得那一通??蓱z天下父母心,三夫人縱然鬧得不好看,卻給三房討了實(shí)打?qū)嵉膶?shí)惠。臨近過年,家中事情也多了起來,大夫人帶著五姑娘和六姑娘管家,能不能也帶著自己的女兒? 江文秀咬咬牙,再次從屋子里站了出來,“去看看大夫人在哪里。” 她吃夠了虧,只盼著女兒能好。 董敏正納悶今日見不到姨母,就瞧著姨母大步從屋子里出來,去尋大夫人了。 “到底是因著林萱兒回來了……”董敏低下頭,不知為何,也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