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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課上學“踏莎行”,老師特意強調(diào),“莎”在這個詞牌名里面念“suō”。課后,后桌男生便開始叫陳綠莎“suō suō”,引得旁邊一票男生爭相效仿,他們起哄道:“suō suō,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陳綠莎絕非忍氣吞聲的性格,抄起椅上的書包便朝后座男生砸去。一時間一片混亂,裝在書包里的牛皮本掉出來,照片散落一地。男生拖長音調(diào)“喲”了一聲,蹲下身去撿,陳綠莎抬腳就往他手指上踩去。 后來家長出面,賠了那男生醫(yī)藥費,陳綠莎獲得一次長達兩小時的思想教育。從老師辦公室出來,陳綠莎躲進廁所里給周寧生打電話,“嘟嘟嘟”聲在空曠的夜里響了許久,電話撥了又撥,無人接聽。 陳綠莎想到周寧生這時候該是在補課,他馬上就要高考了。正要離開,手機突然響起,她急忙接起來,然而是周靜生打來的,不是周寧生。 周靜生說,“我哥手機落在家里了……我怕你有什么事?”他語氣有一絲遲疑,“怎么了?” 陳綠莎眼淚就落下來,好像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委屈。然而她什么也不說,任憑周靜生問了無數(shù)句的“怎么了”,也只是搖頭,哭得毫無形象。 第二天晚上下課,在教室門口,陳綠莎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半分鐘過去,陳綠莎才敢上去相認,因為周靜生實在瘦的太多了,整個人顯出一種蒼白的憔悴。他還是戴著耳機,那樣沉默地立在走廊燈光不及的陰影之下,來往的女生忍不住回頭看他,他卻只在人流之中找尋陳綠莎的身影。 他們在夜色中往家走去,陳綠莎和周靜生解釋自己昨天為什么哭。 周靜生說:“風吹筍籜飄紅砌,雨打桐花蓋綠莎?!笨此苫?,他又解釋,“……元稹寫的,意境很美。” 陳綠莎立刻笑了,她繞去他跟前,晃一晃他清瘦的胳膊,“周靜生,你怎么瘦成這樣啊,以后我還怎么叫你胖子啊?!?/br> 直到這時候,周靜生才告訴她,自己小時候患有慢性病,吃的藥里激素含量很重,所以體重居高不下。陳綠莎慚愧不已,為年幼時那些頑劣的捉弄道歉。 周靜生垂下目光,那眠著湖泊一樣的眼睛認真看著她,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心事,“……你不用道歉,你知道我不會怪你?!?/br> 那其實已經(jīng)是過去很久的事,陳綠莎卻能記起每一個細節(jié)。 周靜生說:“記得,怎么了?” “周靜生,最近我常常會覺得,我的世界除了你就沒有別人了?!?/br> 三年間,她的生活單調(diào)枯燥,和極少的人保持社交往來,接觸最多的人就是周靜生。他于她而言,意味著什么呢?幼稚的少女時期,陳綠莎曾給身邊的人按照重要程度排了序,周靜生毫無爭議地排在最末??墒?,三年朝夕相處,周靜生的“排名”,也許已經(jīng)遠遠地超越了很多的人。 他似乎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像是跟在身邊的一道影子,平常無形而無聲,但只要走到光下,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她感覺到周靜生腳步停頓了一瞬,“……你還有我哥?!?/br> “……可是他究竟什么時候回來呢?周靜生,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對比而言,周寧生呢?周寧生只存于三月一次的厚重包裹之中,是那些信,那些照片,那些她未曾得見的世界??伤鼈兡菢映橄?,連同周寧生這個人的存在,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三年不見,她甚至開始記不清他的樣子,更記不起他說話的腔調(diào)和語氣。 周靜生沉默許久,“會回來的。” 陳綠莎喃喃:“是嗎……” 5 連日暴雨結束,城市進入無止盡的炎夏。 陳綠莎沒想過在這個南方的城市,會遇到周寧生昔日的朋友衛(wèi)愷——還記得他,連陳綠莎自己都覺得驚訝。她與他不過數(shù)面之緣,當年她去北方玩的時候,衛(wèi)愷就是東道主之一。后來陳綠莎去周寧生的學校拜訪時,也與他見過幾次。 那天,陳綠莎在商業(yè)中心買過東西,去周靜生的公司樓下等他,準備一同回家。 大樓一層的星巴克門口站了一個人,打電話的那個人有些眼熟。陳綠莎打量許久,覺得似乎是熟人,但一個名字在舌尖滾了許久,但始終叫不出口。 那人打完電話,不經(jīng)意地轉過頭來,與陳綠莎視線相對。片刻,他忽朝著陳綠莎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你是陳小姐?” 陳綠莎認出他來,打聲招呼。 衛(wèi)愷上下打量,笑問:“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陳綠莎點頭,“還好。只是周寧生還沒回來?!?/br> 衛(wèi)愷笑容里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內(nèi)容,“……小周在照顧你?”小周是指周靜生。 “……是?!?/br> “小周挺不容易的?!毙l(wèi)愷不再說什么,抬腕看一看手表,“……還有事,先走了?!彼槌鲆粡埫f給陳綠莎,“有需要可以聯(lián)系我?!?/br> 陳綠莎目送衛(wèi)愷上了車,消失于車流之中,覺得這一番對話有一些奇怪,但說不清楚是因為什么。 衛(wèi)愷前腳剛走,周靜生后腳就到。他神色緊張,急切地問:“衛(wèi)愷跟你說了什么?” 陳綠莎莫名其妙,“沒說什么啊?!?/br> 周靜生眉頭緊縮,向著衛(wèi)愷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陳綠莎忍不住伸手,碰一碰他垂在身側的手,明明是這樣熱的夏天,他手指涼得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