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小青梅 第14節(jié)
“伸手,”他道:“上面的針孔是怎么回事?” 第014章 曦知捏著香囊布袋,咬了咬嘴唇。 許久,她才慢騰騰地遞手。 女紅比她想象的難,但是勤加練習(xí)幾天后已顯有成效,如果能忽略掉某些傷口的話。 素荑被攥在手心里,猶如通體溫潤的美玉,她感受到沈序的拇指往小傷口摩挲過,流連又心疼。 酥酥麻麻的質(zhì)感漫過全身,她說不清那是因?yàn)榘W還是別的什么。 “沒事的,哥哥?!彼靠谧旧嗟剞q解:“我…是因?yàn)椤?/br> 女孩絞盡腦汁地想理由。 沈序仍是低頭,她聽見他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嗯,編個(gè)合適的借口騙我?!?/br> 曦知:“……”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 “是被山上的荊棘劃傷的!”她信口胡謅,轉(zhuǎn)而可憐巴巴地撒嬌,“痛死了,哥哥吹吹嘛?!?/br> 沈序胸口發(fā)出一陣悶笑,她正為自己能瞞天過海而沾沾自喜,他一句話毫不留情拆穿。 “背后藏的東西?!?/br> “沒有!”她矢口否認(rèn)。 什么寶貝捂這么牢,沈序莫名吃醋。 “小騙子。”他傾身,干脆自己去拿。 少年半個(gè)身體越過,面前投下的陰翳讓曦知一激靈。 情急,曦知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沈序果真如遭雷殛般僵硬了動作。 像是沒有骨頭,軟軟地纏著他,他不可控地胡思亂想。 許是再用力便能揉進(jìn)懷里的。 “我不看了……”他艱澀地開口,“先松手?!?/br> 察覺到腰腹處的衣料漸漸濡濕,沈序慌忙撫著曦知的后腦。 她抬手揉著右眼,睫毛濕漉漉的,陽光下女孩臉上細(xì)小的絨毛都更加清晰生動。 他明明是來哄她別跟自己鬧別扭的,怎么哄著哄著反倒把人哄哭了。 年輕主公頭一次有了挫敗感。 他打開飯筐,里面除了幾道可口的飯菜,還有東街賣得最好的糖葫蘆,他排了很久的隊(duì)才買到。 糖衣晶瑩,紅色的山楂上掛著厚厚的糖霜,很快曦知就被吸引了去。 她單純好哄不記事,才掉了幾滴眼淚又樂呵呵地咧嘴笑。 蛾眉粉靨,嬌艷不可方物。 貝齒咬碎糖衣,沈序抱她去木榻坐好,看見了臺幾的書信。 他順手讓女孩坐在自己腿上。 曦知湊前:“我在縣公書房發(fā)現(xiàn)的,哥哥知道晉陽主公是誰嗎?” 沈序寥寥落眼。 “不知?!彼崎_視線,笑:“我們跟他無非是兩個(gè)世界的人罷了?!?/br> 對噢,他可是主公。 雖然林曦知對此一知半解,但潛意識里她覺得主公應(yīng)該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所有人都要聽他的話。 她咬下一整顆糖葫蘆含在嘴巴,朱唇與山楂相映,曦知便這樣含著抬頭仰望他。 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愛勾人。 沈序雙指蹭著衣帶,輕輕揉搓。 “哥哥也很厲害,哥哥也是主公?!碧呛J在檀口里清脆地爆裂,酸甜味沁入舌腔,曦知含糊不清地咀嚼說話。 他知道,她不過是在玩笑。 “好。”愿景落地生根。 曦知滿足地晃腿,眨眼糖葫蘆串還剩下一顆。 沈序有意逗弄她:“不給我留個(gè)嗎?” 她大方地舉起木簽,“喏,你吃?!?/br> 只是,眸光閃黠,估計(jì)蘊(yùn)藏了鬼點(diǎn)子。 沈序半信半疑,木簽橫在兩人中間,曦知笑瞇瞇地望著他。 甫接近,女孩也托著腮,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糖葫蘆。 影子倒映在窗紗,好像親昵地依偎纏綿,細(xì)看才可分辨。 她盯著糖葫蘆,他盯著她。 半晌,眼簾垂下。曦知歪著腦袋望他將咬上糖葫蘆的那一刻。 鼻尖絨絨觸感掠過,額頭蜻蜓點(diǎn)水地相抵,沈序呼吸一滯,調(diào)皮小貓趁他失神明目張膽地叼走了糖葫蘆。 吞吃入腹,還趾高氣揚(yáng)地地沖他哼笑。 “哥哥傻乎乎的?!彼蛩律唷?/br> 心如擂鼓,沈序勉強(qiáng)閉眼穩(wěn)了清明,再開口聲音微帶了啞意:“不可以,戲弄我。” 為什么,他會像魚池里的魚,一釣就上鉤。 南征北戰(zhàn)這么久,奇門遁甲的兵術(shù)他早已精通,任何敵人的戰(zhàn)術(shù)都能化解,卻唯獨(dú)輕而易舉地著了曦知的道。 為什么……沈序摁著心口,一遍遍地叩問。 —— 四月初九,沈序從城內(nèi)議事回來,老遠(yuǎn)就望見梁七月和霍宵躲在他家門口鬼鬼祟祟。 “梁姑娘?!彼Y頷首:“有何事找在下嗎?” 七月顯然沒料到他的出現(xiàn),驚了一驚拽著霍宵的袖口:“沒有沒有,我們……” 她拼命朝他使眼色。 霍宵兩眼一翻,賠笑:“我們,我們來看看您過得好不好?!?/br> 十分蹩腳的理由,比林小騙子還不會騙人,沈序繞過他倆徑直走向屋內(nèi)。 “等等!”七月攔住他,眼睛不停地在少年身上逡巡,嘴里嘀咕:“奇怪……香囊呢?!?/br> 沈序一哂。 “我說沒有啦,曦知早講了。”霍宵一臉小人得志,“請客,我要八只燒雞!” 臨走前,七月仍不死心地瞧。 至于自己被兩人打賭注,沈序默默記了一筆,決心日后回梧州好好找霍宵算賬。 他抬腿邁進(jìn)屋子。 小桌邊是一抹靚麗的身影。 他故意放輕了腳步,待走近,才發(fā)現(xiàn)女孩正埋頭仔細(xì)地做著什么。 時(shí)而蹙眉,時(shí)而抿嘴,小動作那么多,沈序饒有興趣地駐足欣賞。 忽然,他看見曦知皺眉嘶了一聲,似是吃痛。 “還是手生哎?!迸⒛曋讣饷俺龅囊蠹t血珠,正欲略過。 腳步速至,沈序不滿地瞥了一眼她的針線,旋即他看見了曦知滲血的傷口。 沒有猶豫,他下意識地牽過她的手放到唇邊,吮去了血珠。 “唔。”她瞪圓了杏眼,臉頰霎時(shí)紅得熱燙。 他他他!他吮就吮了,干嘛還兇巴巴地抬眼瞪她! 曦知慌忙別過視線,沈序強(qiáng)勢地占著她的手,直到無事。 他的表情很不愉快,女孩徐徐地喘氣,不敢對視。 目光落在頭頂,極具壓迫。 “荊棘扎手,嗯?在繡什么?!?/br> “衣服,”曦知小聲地認(rèn)錯:“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 是衣服嗎,沈序居然有些遺憾。 她終于敢覷他一眼,三十六計(jì)走為上計(jì)。 “我,我要回去了?!?/br> 沈序挑眉:“今晚不宿在這兒?” “嗯,”曦知回:“你枕頭太高啦?!?/br> 入夜,沈序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棉枕。 高么?他摸了摸脖頸。 四月初九的深夜,他沒有收到香囊。 少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盯著黑漆漆的承塵,總能聞到一股隱隱的梨花香。 明明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