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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靜得攝人。 晏汀也睡不著,索性問他:“你明日就去萬壽山的行宮里住了?朱家的人也要過去嗎?” “應(yīng)該用不著。”他心血來潮的問,“你去不去?” 既然朱家不必過去,她也用不著吃那份罪,晏汀想也不想的說:“我不去?!?/br> 她去過一回,沒留下好印象,現(xiàn)在天寒地凍,山上肯定冰寒,她才不去受那個罪,至于第一科考試誰贏誰輸,她就更不關(guān)心了。 邵準卻不依不饒:“真不去?” 晏汀點點頭。 門外的白芷敲門進來了,她是來給晏汀送藥的,這藥一日得服上四回,早中午各一回,再加上夜里的,一共吃四回,是晏父特意配制的,用來調(diào)養(yǎng)生息,或者養(yǎng)容美顏都很不錯。 晏汀才吃了兩天,血色比以前好看了許多,上次晏父替她號脈時問起她是不是用過什么補藥,又說那補藥其實比他開的還要好,還說想留下藥方,可晏汀思來想去也沒想起來自己何時吃過什么補藥啊。 白芷吹了吹藥:“小姐還是沒想起來自己吃過什么藥嗎?” 晏汀接過碗:“確實沒有啊?!?/br> 白芷嘆氣:“老爺還說要照著配一劑出來給城東的王夫人呢?!?/br> 邵準聽得云里霧里:“什么藥?” 晏汀沒回他,而是對白芷說:“你去回阿爹,我再好好想想,興許是前些日子睡懵了,一時半會兒的忘記自己服過什么藥了?!?/br> 這下邵準大概摸了個明白。 “哎!”晏汀推了邵準兩下他才回過神來,又下意識伸手摟著她后背,晏汀說,“反正我不去,你可別搞我?!?/br> 邵準依舊懵懵的。 白芷早就聽見了二人的對話,于是開始慫恿晏?。骸靶〗?,你就去看看嘛,我們還沒看過武試呢,錯過了這回兒,就得三年后了。” 晏汀沒松口,把藥碗遞過去。 白芷放好后又說:“行宮里地龍燒得旺,比這兒要強些,而且瑾王殿下走了,萬一老夫人那邊……小姐也沒個人幫襯著,就去嘛。” 她拽著晏汀的衣角搖晃。 邵準聽了發(fā)笑,打算從白芷入手,這主仆感情如此要好,他拿捏住了白芷,還怕吃不到晏???他起來穿衣服:“每年秋闈,行宮為表隆重,都要放幾百箱煙火,倒時萬壽山一片花海,跟仙境兒似的?!?/br> 晏汀嘴硬道:“這兒也能看。” 邵準盯著她隱隱發(fā)笑:“不一樣?!?/br> 白芷也接腔:“不一樣的。” 晏?。骸啊?/br> 白芷被邵準形容的場面迷得五魂六道的,晏汀見狀又惱又怒,她的丫鬟,怎么如此輕易就叫人給蠱惑了?太可惡了!晏汀賭氣似的說:“既然如此,那白芷你跟著去吧,我在山下看,也是一樣的?!?/br> 白芷猛的回過神:“小姐?!?/br> 邵準得意偷笑:“這你也惱?” “我哪有惱?”晏汀表示不服,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因為自己心愛的小丫鬟被人拐了而惱羞成怒的,這太有損顏面了。 他含笑反問:“你沒惱?” 晏汀噘嘴:“自然沒惱。” 那邊白芷怕二人吵起來讓朱家的人給聽見于是說:“白芷哪兒都不去,白芷就在府里陪著小姐。” 邵準立馬說:“瞧把人家給逼的,想看個煙火都不敢嘍喲,哪家小姐似你這般不近人情的?” 晏汀瞬間百口莫辯:“我……” 邵準湊近看她:“你就是個慣愛耍小性子又愛哭哭啼啼的小sao蹄子!” “你……” 她抬手。 邵準笑著握住她手在自己臉上揉了揉,這打情罵俏的畫面,看得白芷在一旁替二人羞恥。 晏汀更氣:“白芷,你只管跟著去好了,我不生氣?!?/br> “口是心非!” “你……”晏汀怎么也說不過他,打也打不過,只能氣哭自己,白芷也是沒想到,自家小姐竟如此嬌氣,就這么三言兩語的,竟讓人給說哭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所以到底是她小姐原本就這么嬌氣還是現(xiàn)在變嬌氣了?亦或者是,只對他嬌氣了? 邵準大笑,讓白芷出去后,抱著晏汀滾了幾圈,后來就只有嗚咽和喘氣聲了。 晏汀夜里沒有答應(yīng)邵準去萬壽山看武舉,第二日卻被太子殿下邀請朱時叔時順道邀請了過去,她不敢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只得答應(yīng)。 此事萬壽山一行,有不少女眷隨行,陛下也帶了裘妃與王美人伴駕左右,德裕貴妃因身子抱恙,所以并沒有過來。 萬壽山離洛陽城足有十幾里路,幾位皇子領(lǐng)頭,武舉人們騎馬在前方開路,大部隊緩緩前行,聲勢浩大,百獸回避,到晌午她才瞧見行宮一角,萬壽山青蔥油嫩,群鳥飛出,看得人心情愉悅。 到了上山,太子的馬跟不上,漸漸就落在了后頭,此時只有瑾王□□的赤騅,非但不覺疲憊,反而是精神飽滿的抬起前駒,仰天長鳴一聲,這一聲攪得馬群驚動,像是馬中霸主在號令天下,群雄震懾,無人可擋。 馬上的人兒亦是如此。 皇帝掀開車簾瞇著眼睛往邵準的方向瞧了瞧。 王美人趴上去:“陛下,瑾王殿下的赤騅好生威武呢,其他馬兒都不敢與之較量了?!?/br> 美人聲嬌,身子更嬌。 裘妃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