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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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絨絨微微一頓,之前還有些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然后輕輕笑了起來:“確實如此?!?/br> 紀(jì)時韻的劍起而再落。 許多人都因為崔陽妙平素里的過分跋扈和囂張而十分不滿,初時見她如此狼狽,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 但很快,大家的眼神都有了些變化。 紀(jì)時韻每次落劍之前,都會重復(fù)一遍:“請師姐道歉?!?/br> 已經(jīng)渾身染血的崔陽妙姿容狼狽,眼神卻極倔強(qiáng),甚至還帶著一抹冷笑:“殺我簡單,讓我道歉,你以為你是誰?” 紀(jì)時韻的眼神已經(jīng)冷到了極致。 論道臺下,終于有人忍無可忍地喊了一句:“紀(jì)時韻,你不是說點到為止嗎?這樣未免也太折辱人了!” 紀(jì)時韻抬劍,再帶起一串血花:“我現(xiàn)在還不夠點到為止嗎?如果這是在遙山府,你以為她還能站得起來?況且,生死不論,直到一方認(rèn)輸為止,我遵守的,不正是御素閣論道臺的規(guī)矩嗎?我想要的,只是一句道歉而已,很過分嗎?” 臺下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大家不由得開始想,也或許她的要求……并不多么過分? “其實紀(jì)時韻好像說得也沒錯……”有人小聲道:“確實資源就那么多,憑什么讓道脈不通的人平白占了?” “聽起來好像是沒錯……不然咱們勸勸崔陽妙?平時雖然也不喜歡她,但看她這么慘,也還是挺不忍心的。” “是啊,也或許像我這樣不能修行的人真的應(yīng)該認(rèn)命……” “很過分。”一道聲音突然從人群之后響了起來:“我覺得,很過分?!?/br> 紀(jì)時韻的劍懸在半空,崔陽妙的神色也微凝。 染血少女側(cè)頭看向論道臺一側(cè),在看清說話之人的同時,眼神一變。 “你瘋了嗎?你來干什么?!”崔陽妙有些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滾遠(yuǎn)點,別過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圓臉少女。 她看起來有些風(fēng)塵仆仆,卻依然帶著漂亮耀眼的珠翠寶石,就這樣順著大家不由自主分開的那條路走了過來。 “我想修道,有錯嗎?”虞絨絨認(rèn)真看向臺上持劍的少女:“我覺得我沒有錯,但好像有人不這么覺得。我確實想試試說服這位紀(jì)小真人,可很顯然,紀(jì)小真人或許不想浪費時間在她心中的廢人身上。” 她沿著論道臺邊的臺階一步一步而上,最后停在了論道臺最后的禁錮之外:“紀(jì)小真人,你若不服又不屑,就應(yīng)該用劍把所有你看不起的廢人趕出御素閣,在這里和我這位靈脈暢通前途無量的師姐比劍,算什么本事?” 紀(jì)時韻和臺邊紀(jì)時睿的臉色都變得很是難看。 和前途無量的崔陽妙比劍,卻被說成算什么本事。 難道和你一個道脈不通的人論道,就是本事了嗎? 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欺負(fù)人吧? 虞絨絨的話,聽起來簡直像是在冷嘲熱諷他們二人的無理取鬧和多管閑事,偏偏她的語調(diào)卻又極其自然,他們?nèi)羰且驗樗姆粗S而惱怒,反而會顯得十分沒有禮貌。 “論道臺乃是重地,豈容你隨便亂上?”紀(jì)時韻不想被她的話帶著走,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聲道:“你站在那兒,難道是想與我論道不成?” “話說不通,理講不明。不得不出此下策?!庇萁q絨微微一笑,抖了抖袖子,露出自己手中握著的那支筆,再振袖一禮:“冤有頭,債有主。紀(jì)小真人,我是虞絨絨,請賜教。” 第22章 崔陽妙睜大了眼,覺得虞絨絨就算不是瘋了,恐怕離瘋也不是很遠(yuǎn)了。 不僅她這么想,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虞絨絨要么是失心瘋了,要么是不想活了,打算進(jìn)行一波快速送死。 她一個道脈不通,說她是煉氣下境都是夸她的人,要怎么去和紀(jì)時韻打?用她那根筆? 崔陽妙都已經(jīng)煉氣中境了,尚且這么狼狽,她又能做什么呢? “虞師妹,退一步海闊天空,咱們倒也不必真的要爭這口氣嘛!”有同樣還未踏入修道之途的同門湊了過來,小聲道:“她罵任她罵,忍一忍也就過去了?!?/br> “崔陽妙都不是她一招之?dāng)常闵先ミ@不是白送人頭嗎?嫌丟人還不夠嗎?” “我看她還不如勸勸崔陽妙,少在上面丟人了,看得我腳趾扣地,趕快下來算了。勸虞絨絨也找面鏡子照照自己吧,可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吧?!?/br> “你們也不要這么說,虞師妹的符其實畫得很好的?!?/br> “不是吧,虞絨絨不會真的想要上去吧?她幾斤幾兩rou眼可見了好嗎?她用什么和紀(jì)時韻打?難不成一屁股坐死人家?” “老鄭,你不能因為她打了你就這么說啊,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別說,坐死還挺有畫面感的哈哈哈哈……” …… 細(xì)碎的聲音包圍了她,有勸阻,有擔(dān)憂,但更多的還是冷嘲熱諷,和毫不留情的嗤笑與不屑。中間有細(xì)碎的為她說話的聲音,但很快就被更大聲的嘲笑淹沒。 有些聲音毫不避諱,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說被聽到了會怎樣。 柿子挑軟的捏,外閣誰不知道虞絨絨就是脾氣最好的那個?就算她之前打了鄭世才一巴掌又怎么樣?軟柿子或許會物極必反一下,但總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變硬吧? 更何況,他們說的也是實話啊,既然是實話,說說又怎么了? 虞絨絨也確實只是站在那里,面無異色地聽著這些閑言碎語。 說心中毫無波瀾肯定是假的,就算相似的話已經(jīng)聽了太多太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自怨自艾,再聽也還是會有些不爽。 她本來也要和過去一樣,默不作聲地忍過去的。 但她突然又想到,她要上論道臺,說到底就是因為不爽。而她都敢上論道臺了,不爽為什么還要忍著? 她正這么想著,傅時畫的聲音突然在她心里響了起來。 “要我場外支援嗎?” 虞絨絨強(qiáng)忍住自己回頭看一眼十霜樹的沖動:“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傅時畫的聲音依然有些散漫,卻仿佛在說什么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他們讓你不爽了,你自然也要讓他們不爽一下?!?/br> 虞絨絨頓了頓,垂眸掩住眼中的笑意。 ——雖然上次她也毫不猶豫地回?fù)袅肃嵤啦?,但這么簡單的道理,她居然直到今天、聽到傅時畫這樣理所當(dāng)然地說了出來,才能十分坦然的面對。 “確實如此。我先自己試試?” 傅時畫笑意更深:“好啊?!?/br> 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和這么多人吵架,虞絨絨難免有點緊張,很是在心中打了一段腹稿,這才轉(zhuǎn)過了身,看向了那些在背后肆無忌憚地議論自己的人,深吸了一口氣。 正在滔滔不絕議論紛紛的眾人下意識停住了話頭,總覺得站在那兒的圓臉少女好似有哪里不一樣了。 這個念頭才起,便聽到虞絨絨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誰覺得我崔師姐站在臺上是丟人?別躲在人群里,有本事站出來讓我看看,你是有多厲害。是筑基了還是合道了???這么厲害怎么看不到你為宗門爭光?。俊?/br> “我為什么不能站在這里?難道我就應(yīng)該任憑其他人罵我是廢人?她說我是,我就一定必須是嗎?我想反駁,我想告訴她我不是,就是丟人嗎?諸位明明也很不服,卻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而你們對丟人的定義未免太好笑又狹隘了些?!?/br> “鄭世才,是我上次打你的臉用的力氣不夠大嗎,怎么你這張罵人的臭嘴就真的吐不出來一點象牙?不會說人話的話,我建議你還是閉嘴?!?/br> “還有你,我勸你不要再當(dāng)鄭世才的跟班了,你知道他說自己家世頗豐都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嗎?他家中母親在外足足打了四份工,就這樣還不夠他在外閣揮霍的花銷,他請客花的每一兩銀子,都是他母親真正意義上的血汗錢。” 眾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 一開始還是對虞絨絨開口反擊的驚訝,心道這位虞師妹怎么突然一反常態(tài)。 再然后,大家的目光逐漸帶著不可置信地落在了鄭世才的身上。 鄭世才的神色突變,似乎想要說什么。 卻被虞絨絨飛快地截斷了話頭。 “嗯?你要說我血口噴人?那你再仔細(xì)想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母親上一次病倒,郎中是我請的,藥是我找人去抓的,她之所以沒有被那幾份工辭退,是我打了招呼,還暗暗給她多漲了幾貫錢。本想她的飯桌上至少能因此多見一點油花,但她竟然還是全部寄給了你?!?/br> 臺下原本還有些嘩然,卻逐漸在虞絨絨的聲音里趨于寂靜。 有人悄悄挪開腳步,想要距離鄭世才遠(yuǎn)一點。 “鄭世才,我勸你在想要修道之前,先做個人吧。” 鄭世才的臉漲得越來越紅,他完全沒想到虞絨絨會將自己的情況在這種時候全部抖落出來,而他甚至……無法反駁! “上次我就應(yīng)該……”鄭世才終于恨聲道。 “上次?”虞絨絨冷笑一聲:“你以為上次如果不是我求情,你還能繼續(xù)留在御素閣?” 鄭世才的臉色終于真正地變了。 “不要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看著我。”虞絨絨不避不讓地對上他的目光:“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針對我,詆毀我,我可能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會記得。我給過你機(jī)會的。御素閣有清律,不孝有什么后果我想不必我說多,你自己去領(lǐng)罰吧?!?/br> 她手中的符筆在指間靈巧地轉(zhuǎn)過一個角度:“那么,還有人有什么話,想要罵我嗎?” 沒有人說話。 虞絨絨環(huán)視一圈所有人,最后再看向了那位小聲來勸她的同門。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時候,退一步從來都沒有海闊天空,只有人善可欺。修道也是一樣。我是剛剛才明白這個道理的,希望你也能早日明白?!彼匦罗D(zhuǎn)身,目光在紀(jì)時睿身上虛虛一停,再看向紀(jì)時韻,又重復(fù)了一遍:“紀(jì)小真人,請賜教?!?/br> 十霜樹下一片安靜,樹上枝丫中,不知何時支起了身,卻依然坐得沒個正經(jīng)樣子的傅時畫卻有了一抹笑意。 二狗正用在啃瓜子,再又穩(wěn)又準(zhǔn)地將瓜子皮一甩頭,扔進(jìn)旁邊的乾坤袋里。很難讓人不懷疑,別人的乾坤袋里多裝著靈寶,而它的里面是不是裝滿了瓜子皮。 五光十色的小鸚鵡一邊嗑瓜子,一邊還有閑暇嘖嘖稱奇:“絨絨師妹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真是前途無量,未來可期??!” 論道臺上下一片安靜,卻倏而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一直在沉默的裁判教習(xí)深深看了虞絨絨一眼,突然開口道:“年輕人有血性是好事,但莽撞無異于送死。我且問你,你道脈不通,如何與煉氣大圓滿論道?” 眾人一片嘩然。 就算同為煉氣期,其中的上中下與大圓滿四個小境界之間都是千差萬別,外閣弟子大多剛剛摸到煉氣門檻,就算是煉氣中境,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其中佼佼。 大家都以為紀(jì)時韻再厲害,也不過是煉氣上境,可裁判教習(xí)這樣一聲,才方知,她居然已是煉氣大圓滿。 煉氣中境的崔陽妙敗在煉氣大圓滿手里,一點也不丟人。 “既然我道脈不通,那么無論是煉氣中境、上境、還是大圓滿,對我來說,可能其實真的沒有什么區(qū)別?!庇萁q絨認(rèn)真向著那位裁判教習(xí)一禮:“謝謝您的提醒,但我還是想要試試?!?/br> “你用什么試?” 虞絨絨提了提手中的散霜筆:“我看過幾道符?!?/br> “荒唐!看過幾道符,你以為自己就會畫符了嗎?以符對劍,你以為自己是大符師嗎?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出現(xiàn)過大符師了嗎?!”裁判教習(xí)抬眼看向她,神色有些稍冷,他顯然想要以自己的方式阻止這場無論在誰眼里都顯得過分荒謬的論道,但才剛剛開口,卻又頓住了。 半晌,他表情帶了些古怪地重新看了虞絨絨一眼,竟是硬生生將自己方才想說的話全部咽了回去:“罷了,你要送死,我不攔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