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56節(jié)
突然有輕微窸窸窣窣的聲音,公主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發(fā)現(xiàn)是一只碩大的蟑螂爬過,走幾步停一會兒,走幾步停一會兒,晃動著觸須,探頭探腦的樣子。 越國公主眨了眨眼睛,臉上現(xiàn)出十分的狠厲,抬腳就碾死了那只蟑螂,發(fā)出輕微的爆裂聲。 公主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又轉(zhuǎn)了轉(zhuǎn)腳腕子,踩了個透透的。這才松開腳,嫌棄地看一眼蟑螂的尸體,拿腳在絨毯上蹭了蹭,露出了一點鄙夷的神色。 南征的軍帳中,一個身穿盔甲,面目剛毅的男子,站在沙盤前預(yù)想敵軍的走勢,不時插下一面紅旗,以示標(biāo)記,偶爾雙手抱胸,低眸沉思,倏而輕觸額頭,似有良計在胸。 邊上坐著一人,羽扇綸巾,留著長須美髯,眼睛黑如點漆,纖濃羽睫微垂,眉目俊朗。 手中的羽毛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神情說不出的一派安然,好似并不是置身于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沙場,而是在院子里閑庭漫步,分花拂柳。 此人名叫呂冠京,是錢穆手下頗得信任的謀士。 這時一個小兵奔進(jìn)來道:“將軍,京都來信,八百里加急?!?/br> 錢穆接過信箋,打開一看,是錢望的來信,雖然只是寥寥數(shù)字,但字字珠璣。 錢穆捏著信猶豫了一會,手拿著在油燈上點燃了,等到火舌騰起,才扔到燈燭里面,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灰燼。 自大軍南下勢如破竹,軍中的謠言就甚囂塵上,有說皇上得高人指點,行軍排陣無一不是有如神助。 也有人說是越國軍中出了jian細(xì),所以錢望大軍才會對越國了如指掌。 但一切都是謠言而已,沒有實錘,傳話之人也沒有實證。于是也僅止于此,沒掀起多大的浪花。 錢穆背著手看了一眼位子上的呂冠京:“請先生在軍中散播消息,就說我軍得到了一張越國的詳細(xì)兵防圖,正是五皇子獻(xiàn)給皇上的?!?/br> 呂冠京思索了片刻,忽而撫掌笑道:“將軍心思絕妙,使流言鋪天蓋地,傳播大業(yè)已經(jīng)對越國兵事了如指掌,越國就會軍心渙散,攻克都城指日可待。而且禍水東引,讓矛頭指向豫親王。” 帳中一燈如豆,錢穆看著那一點燈火,目光變得深沉無比,眼睛幽深如兩汪看不見底的墨泉:“兵不厭詐?!?/br> 兩個月后,越國被屠戮殆盡,舉國投降,成為了大業(yè)的一塊版圖,大業(yè)軍隊繼續(xù)朝著越國都城郢城推進(jìn),一路大開大合,如入無人之境。 經(jīng)過戰(zhàn)火廝殺的地方,哀嚎遍野,人心惶惶,沿途可見倉皇奔逃的難民,有的拖妻帶子,謹(jǐn)小慎微。 偶爾撞見巡視的大業(yè)軍隊,眼中不由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恨意。若是可以,恨不得上去啖其rou,飲其血,但看一眼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終究還是默默嘆了口氣,扶持著老父繼續(xù)趕路,國是滅了,但家還在,若是一時頭腦發(fā)熱,不計后果行事,這一大家子可就沒有活路了。 而在郢城這樣繁華的都城中,街上一改幾日前的蕭條和行人稀少,此刻城門口聚集了不少人,人頭攢攢,有人讀著皇榜,眾人聽見越國割地投降,都是一派義憤填膺,眼含屈辱的淚花。 有一個大漢又怒又悲,心有戚戚焉,空有一腔熱血卻無處施展。 大漢走向皇榜旁的一名將士,揪住他的衣領(lǐng),瞪著眼睛道:“他奶奶的,老子也要從軍,我可不做亡國奴,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非割下幾個敵首不可?!?/br> 有幾個人也是一股熱血上涌,應(yīng)和著要一同殺敵。還有人張羅著要幫大漢照料臥床的老母。 那兵士卻是冷冷看他們一眼,拍了拍被大漢揪亂的衣領(lǐng),面無表情地道:“再過幾日大業(yè)軍隊就會兵臨城下,越國即將不復(fù)存在,還是多想想怎么保命為好。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但乍然聽到,寒意還是從腳底漫上四肢百骸,冰寒徹骨,一時之間只覺得無所適從。 家仇國恨齊齊涌上心頭,耳邊響起了號角聲,眼前是戰(zhàn)場煉獄,只覺得滿目瘡痍。 有那經(jīng)受不住打擊的婦孺,已是捂著臉哭泣了起來,不一會就此起彼伏,哀哀的哭泣聲好似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說不出的絕望無助,攪得人心神不寧,惶惶惑惑。 人群邊緣處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頭戴斗笠,一身玄色衣衫,默默張望著人群的動靜。 雖然斗笠遮住了他的神情,但垂在身側(cè)緊捏的拳頭還是泄露了他心中的怨憤不甘。 忽而,他扭身離去,走過了幾個街口,停在一間宅院面前,大步走了進(jìn)去。 宅子里寂寂無聲,草木長得蔥蘢,廖無人煙。男子走進(jìn)前廳,已有一人在屋中侯著,看見男子進(jìn)來了,也不起身,慢吞吞的呷了一口茶水才不咸不淡地起身行了一禮:“參見七皇子。” 第107章 司馬丘 越國七皇子司馬丘似乎是見慣了眼前之人的無禮,也不放在心上,從鼻子里應(yīng)了一聲算是答復(fù)。 司馬丘揭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清麗俊秀的臉龐,繼承了越國皇室的過人美貌,只是可惜左眼下有一道寸長的傷疤,硬生生破壞了整張臉的和諧。那比女子還要美麗的容顏,若是有人見了,必會直呼可惜。 朱季復(fù)又迤迤然徑自坐下了,悠然地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七皇子剛才可是去了城門口?想來郢城的百姓都按耐不住了吧?畢竟即將家不家,國不國,日子也前途未卜,心中定然不安生?!?/br> 司馬丘看著朱季面上一派安然,將亡國一事說成了茶余飯后的調(diào)料,不干己事的模樣,心中就是一陣膩煩,看著朱季復(fù)的眼神也有些犀利。冷下了臉皮說道:“你來尋我到底有何事情?” 朱季聽出了司馬丘話中的不耐煩,只是微微一笑:“主子讓我來尋你自然是有要事相托,與其坐以待斃,傷春悲秋,不若出手整治越國的叛徒,國雖亡了,但也不能任由小人橫行?!?/br> 司馬丘神色冷凝了下來,左眼下的疤痕翼動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棲悅公主,她在出使大業(yè)前曾偷偷進(jìn)過太子的書房。而且兵防圖是大業(yè)五皇子進(jìn)獻(xiàn)給大業(yè)皇帝的?!敝旒灸抗庥募诺馈?/br> 司馬丘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個說法,他也只是當(dāng)成謠言而已,并未深究,此刻聽朱季鄭重其事的提起,難免有些驚詫。 “棲悅,她怎么會做投敵叛國的事情,她可是越國的公主!”司馬丘難以置信道,因為著急,雙頰也有些發(fā)紅,配上白玉般的肌膚,就像是一碗剛出爐的雪白豆花,秀色可餐,讓人食指大動,只是左臉深深的刀疤過于突兀,就像是花瓣潰爛的梨花,再美也有瑕疵,讓人扼腕嘆息。 司馬丘對于棲悅的印象依舊停留在幼時,她軟軟小小一個團子,邁著兩條小短腿跟在司馬丘身后,說著小奶音要司馬丘抱,吧唧一口親在司馬丘臉上,留下一臉的口水。 還要坐在他身上騎馬玩,張著小嘴含糊不清的說著:“馬..馬兒..”。 司馬丘被皇上責(zé)罰了,棲悅還會撩起衣袖為他擦去淚痕,邊擦邊說:“七哥不哭,父皇氣過了就好了。” 說完,還往司馬丘嘴里塞了一塊綠豆糕,拍著手小大人的說道:“七哥乖,吃了糕餅就開心了,我陪你去打鳥玩?!?/br> 朱季把司馬丘的神情看在眼里,淡淡道:“不要忘記了,你只是一個殺人工具,工具是不需要情感的。如果你不能唯命是從,那就只能被取代,我不介意換一個更冷血無情,更聽話的死士?!?/br> 司馬丘神色變幻了一會,艱難的說著:“我知道了,我會完成任務(wù)的?!闭f完,兩手只是無力的垂在身側(cè),小指控制不住的抽動了幾下。 越國皇室殘余放言出,越國公主和豫親王是越國的罪人,舉殘余之力也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國公主聽見這個傳言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深深知道越國皇室培育出的死士有多可怕,手段殘酷,為人狠辣,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若是自己落入了他們手中,可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下場何止凄慘而已,只怕是要受盡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國公主百口莫辯,心中無比責(zé)怪孫蕭害得他們落入如此境地,她不光變成了亡國公主,而且性命堪虞,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面,有了今日沒有明天,惶惶度日。 越國公主闖進(jìn)了孫蕭的書房,厲聲詰問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勞什子兵防圖,是不是你在背后動作?你究竟搞得什么鬼,害得我成為越國皇室的罪人,死了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只會被人斥罵!” 孫蕭早已經(jīng)焦頭爛額,自顧不暇,自然不耐煩與越國公主多說,手中緊緊捏著一本奏折,盯著上面的紅色印章出神,似乎沒有聽見越國公主在說些什么,亦或是聽見了,也只當(dāng)不知道。 越國公主更是怒從心起,上前劈手奪過孫蕭手中的奏章:“孫蕭,你不要忘了,我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賜,我一直以為你雖然為人高傲了一些,虛情假意了一些,首鼠兩端了一些。 但終究還是有幾分擔(dān)當(dāng)?shù)?,現(xiàn)在看來是我瞧錯你了,你就是只縮頭烏龜,自以為把腦袋縮進(jìn)龜殼里就萬事大吉了。真是可笑,原本我以為的良人竟是如此不堪入目?!?/br> 孫蕭深深吸了一口氣,依舊沒有抬頭 這時,有小廝進(jìn)來回話道:“主子,馮大人已不知所蹤,宅子里只剩下幾個老嫗,他該是打點了行李逃匿了?!?/br> 孫蕭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心如死灰。兵防圖是馮寧呈給自己的,此時看來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讓孫蕭落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原本幻想的領(lǐng)兵南征,開疆拓土,揮斥方遒,都成了泡沫,皇上竟然把這塊肥rou遞給了錢穆那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自己的籌謀都落了空。 而且不知道錢穆使了什么手段,自己獻(xiàn)上兵防圖的事情人盡皆知,越國皇室更是揚言要取自己性命。 如今真是騎虎難下了。 一月后的五皇子府,可以看見四處燈火通明,丫鬟仆役來往不絕,府中背人的地方也有下人竊竊私語,流言像是長了腳一般傳的飛快,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期盼著自己能躲過這一劫,不要做了孫蕭和棲悅公主的替罪羊。 如此的熱鬧景象反倒是印證了皇府主人心底的焦躁不安和欲蓋彌彰。 接連幾日,越國公主都躲在屋中不肯出門,原本與孫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因著她閉門不出,也省下了不少口舌之爭。 公主連每日必做的打罵折磨下人都免了,人人只覺得清凈了不少,不必跟在她后頭收拾爛攤子了。 非但如此,越國公主的院落外也布滿了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隔半個時辰就要巡邏一次,網(wǎng)羅緊密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 如此安排,越國公主心中才稍稍有些許安慰。孫蕭見越國公主偏執(zhí),懶得與她多費口舌,也就隨她去了。 反倒是趙月敏,不覺思忖著越國公主是得罪了哪路人馬,才會杯弓蛇影到如此地步。 想要指派個丫鬟去打聽打聽,但無奈身邊的都是越國公主的人,對她的話也多是敷衍,并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趙月敏也只好歇了心思。 是夜,濃重的墨黑浸染了夜色,到處都是黑黢黢一片,往日遍灑清輝的月亮此時也躲到了云層中去,不肯露頭,平靜的夜晚平白無故多出了幾分詭異。 吃完晚飯后,越國公主就眼皮跳個不停,心情也是郁燥難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沒來由的心煩意亂,連著灌了幾杯冷水,還是壓不住心頭里的邪火,愈加煩躁。 夜里格外寂靜,連蟲鳴聲都聽不分明,沉沉的夜色壓在人的心頭喘不過氣,只覺得滯悶難當(dāng)。 越國公主早早就歇下了,但不知為何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得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看著紫朱色帳頂兀自出神,心緒飄到了不知名的遠(yuǎn)方,仿佛人也隨著心波起起伏伏。 睡在地上的丫鬟聽見動靜,翻身坐起:“公主,奴婢去添點熱茶,陪您說說話吧?!?/br> 越國公主心中不安,只是胡亂點了點頭,又叫住了丫鬟:“你快著些,莫要耽擱?!?/br> 屋中重歸寂靜,只有那一盞燈火有些鮮活的氣息,不住地跳躍著,在墻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好巧不巧,一陣風(fēng)吹過,恰好吹熄了幾盞燭火,一切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如此的滯澀,如此的不安,黑夜像一個魔鬼,扼住了越國公主的喉嚨,她驚恐之下連話都說不出一句,只能微微顫抖著。 緩了好一陣子,丫鬟還沒有回來,越國公主借著月光想要重新點燃燈火,努力了幾次,終于重新燃起了燈火,越國公主輕輕吁了一口氣,心中稍安。 但就在此時,她的脖子一涼,被抵上了一柄短劍。 第108章 夜襲 越國公主從一瞬間的驚慌失措,轉(zhuǎn)而歸于平靜,微微斂下眼眸,眼底有光華流轉(zhuǎn),動了動嘴唇,輕輕喚了一句:“七哥。” 司馬丘神色一動,拿著短刃的手幾不可見的一顫,長長的羽睫微微扇動,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棲悅,我們又見面了?!?/br> 越國公主輕輕笑了,神情溫柔又甜美,回憶起了往事,莞爾道:“七哥身上還是有好聞的梔子花香,我記得這還是我幼時最喜歡的花呢?!?/br> 司馬丘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沉沉的看著越國公主,眼底有一抹痛色和些許掙扎,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臉上現(xiàn)出一些猶疑。 “這段日子,我常常在想,我會死在誰的手上,我心中不甘,不想就這樣死去,但今日看見七哥,我反而心安了?!?/br> 越國公主望著燈火,喃喃道:“或許只有命喪你手,我才不覺得遺憾吧。” 司馬丘面上閃過一絲異色:“棲悅,跟我走吧,我們?nèi)ヒ粋€沒有人認(rèn)識的地方重新生活,你流連珠寶金銀,我們就經(jīng)商買賣,足跡走遍大江南北,你若是喜歡花花草草,我們就尋一個山谷,過與世無爭的日子,你若是無欲無求,我們就買一處莊園,男耕女織?!?/br> 司馬丘神色有些急切,忐忑的等待著答復(fù)。 越國公主微垂著眼瞼,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司馬丘拉著她就往屋外走去,不曾想被一人堵在了門口,那人正是朱季復(fù),他冷冷看一眼他們二人道:“你想干什么,她現(xiàn)在可是越國的罪人,你能帶她去哪里,亡命天涯嗎?” 司馬丘執(zhí)拗道:“不必你cao心,我們自有去處?!?/br> “你果然還是愚蠢至極,不要忘了,你是越國的死士,復(fù)國大計正在籌謀,你根本無法擺脫越國皇室的桎梏,你沒有資格帶她離開,她的宿命就是命喪今日?!?/br> 朱季復(fù)一字一句:“你以為她果然天真不知世事嗎?” 說完,朱季復(fù)向越國公主胸前襲去,只聽得“叮鈴”一聲響,一把匕首落在地上。 越國公主慌張地解釋道:“我只是為了防身而已,七哥你不要誤會了..” 下一刻,越國公主瞳孔驟縮,滿臉的難以置信,胸口已然插著一把利刃,貫穿心臟,呼吸驟然停止,身體慢慢癱軟在地,一雙美目兀自大睜,眼中滿是不甘和凄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