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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25節(jié)

    裴渡說完,見外頭又淅淅瀝瀝地下了些小雨,輕輕擱下茶盞。

    他側首道:“容姑娘,那就隨本督來罷?!?/br>
    來順更是摸不清掌印的心思了,忙遞給容宛傘,示意她跟著掌印走。

    容宛接過傘,見裴渡站在門口抬眼等她。

    她忙跟上去,幾人的身影消失在雨里。

    —

    容宛雖在夢中夢到過,但她還是第一次來到地牢。

    地牢里陰森可怖,靜得可怕。她跟在裴渡身后,不住地打著寒顫。

    裴渡回頭,皺了皺眉:“容姑娘怕冷?”

    容宛忙搖頭:“沒、沒有?!?/br>
    裴渡眉心蹙得更深:“你會怕?!?/br>
    容宛不能來這種地方,也不應該見到自己可怕的那一面。

    裴渡沒顧她請求的眼神,當機立斷吩咐下去:“來人,帶容姑娘出去?!?/br>
    容宛抿了抿唇,不敢違逆掌印,還是隨著一個番子出了地牢。

    地牢外陽光明媚,她躲在樹蔭下,有小太監(jiān)遞給她茶盞。

    她恰了一口,無聊地靠在樹干上。

    不知等了多久,裴渡終于出了地牢。

    他臉色很不好看,容宛忙過來問:“掌印,問出來沒有?”

    裴渡搖頭:“他軟硬不吃,怎么樣都沒能讓他開口。”

    容宛想了想。

    她一向心善,前世一聽到這案子,心里便覺難受,于是多問了幾句細節(jié),恐怕能用上。

    她試探地問:“掌印,可否讓小女試試?”

    裴渡思索片刻,見她懇切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容宛第二次走到地牢,又想到在夢中,裴渡念的那聲嬌嬌。

    嬌嬌是誰?

    想必,“嬌嬌”對他很重要。

    思緒被拉扯回來,容宛輕輕走進了地牢。滿身是血的江弦她也不是沒見過,但看見眼前血rou模糊的人,容宛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裴渡下手真黑。

    一直沉默的裴渡驟然發(fā)話:“容姑娘怕嗎?”

    容宛搖頭,靠到那曾經要猥褻自己的男人身邊,低聲道:“你是京城人,為何又來江南販賣女子?”

    渾身是血的男人身軀猛地動了動。

    容宛又低聲在他耳邊說:“為什么你會販賣女子?定是因為太窮,因而沒有錢花。京城富人富得流油,也有窮人無處可住。你或許還有父母親人,若是讓掌印知道……”

    如果掌印知道了他的籍貫,順著這個突破點查下去,恐怕就會向他的家人下手。

    男人驚恐地睜大了眼,干裂的嘴唇翕動著,最終還是開口:“我、我馬上就招供。求求你……”

    讓她驚奇的是,問了那么一兩句,居然就開口了。

    坐在一旁的裴渡抬了抬眼皮,唇角彎起。

    裴渡起身笑道:“容姑娘好本領,本督佩服。”

    容宛小臉上也綻出一個淺淺的梨渦:“掌印謬贊?!?/br>
    那男人把知道的線索都說了出來,裴渡聽完,摸了摸下巴:“咱家還不知道,你們這筆生意,做得居然這么大。”

    男人沒敢說話,頭無力地耷拉著,嘴唇不住地翕動。

    裴渡嗤笑一聲:“既然如此,本督今晚就前去你們所說的‘醉月樓’一趟??纯蠢镱^到底有什么馬腳?!?/br>
    容宛聽說過,“醉月樓”是江南一個不大不小的酒樓,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歌姬舞姬,說實話,也是一座花樓,是此地的達官貴人經常出入之地。

    “掌印,”驟然外頭來了個小太監(jiān),恭敬報告:“掌印,縣令說要來請掌印吃飯。地點就定在醉月樓?!?/br>
    裴渡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似笑非笑道:“咱家就知道,有東西送上門來了。”

    前世這件案子被找了個替罪羊出來,容宛也不知道是誰,想必其中有貓膩。

    她想,貓膩恐怕就是這個縣令。

    容宛忙試探:“掌印,能否帶小女去?”

    裴渡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br>
    容宛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去,沮喪地低下頭:“好、好罷?!?/br>
    —

    這是鴻門宴,容宛明白。

    她待在屋子里,坐立不安。雖然她知道裴渡一定能擺平,但是萬一呢?萬一他出了事……

    不僅僅是因為出了事她就沒有救命稻草了,可能還有別的。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敲打這窗戶,窗戶紙呼啦作響。

    雖沒到狂風驟雨的地步,但雨聲還是吵得容宛心里煩,也吃不進飯。

    她決定還是去醉月樓一趟。

    “瑞珠,幫我拿傘。”

    瑞珠怔了怔,睜大眼:“小姐,您去哪兒?飯還沒吃呢?!?/br>
    容宛自己拿了傘,頭也不回道:“瑞珠,你莫跟過來,我去醉月樓?!?/br>
    她就進去逛逛,就逛一下,應該沒事罷?

    她實在是擔心裴渡。

    —

    醉月樓里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斷,充斥著yin.靡的氣息。

    不少舞女衣著輕紗,在臺上翩翩起舞,一顰一笑勾人心魄,惹得一陣叫好。

    容宛掩著面,面紗讓她不甚舒服。她受不了這氣氛,見時候也不早,也沒出什么事,想必掌印已經走了。

    她拍拍裙擺準備走人,卻發(fā)現(xiàn)一群舞女正朝樓上走去。與之不同的是,每個舞女腰間都別了一把扇子。

    容宛頓覺不對勁,逮住一個舞女便道:“你們上去可要伺候什么人?”

    舞女有些不耐,甩開她的手,沒好氣道:“伺候貴人。壞了時間,那貴人是你能惹得起的?”

    貴人……

    那是掌印沒錯了。

    她將視線放在那舞女的腰上,發(fā)現(xiàn)她腰間別的不是扇子,而是一把刀!

    她不動聲色地道了一聲“對不住”,便瞳仁一縮,飛快朝樓上奔去。

    她提著裙子跌跌撞撞地一間間尋著。

    這間不是……

    這間也不是。

    一片焦急之際,最后她聽見最大的一間廂房里傳來了裴渡的聲音。

    她猛然推開門,里頭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個睜大眼驚愕地望著她。

    室內很亮,裝飾得華麗非凡,宴席上坐了滿滿當當?shù)娜?,裴渡坐在主位上,此時居然也怔了怔。

    一個略胖的中年人皺眉發(fā)話:“姑娘是?”

    容宛大腦一白,脫口而出:“我是掌印的女人。”

    裴渡手中的酒盞“呲啦”一聲摔在地上,容宛看見他眸子里盡是驚詫。

    事到如今沒辦法,她硬著頭皮款款走到裴渡身旁,嬌笑著道:“掌印,這么好的宴席,怎的不捎上容兒?”

    裴渡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桌上,容宛嬌嬌俏俏地和裴渡親熱,誰看了都不得不說一句膽大。

    桌下,容宛抓著裴渡的手,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寫著:有刺客。

    裴渡幾乎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

    隨即他也笑道:“容兒怎的找到了這里?也不和本督說說,可是想本督?”

    容宛彎了彎唇角,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里好無聊,不如掌印陪容兒回去睡覺?”

    裴渡笑意更深,將容宛摟進懷里:“無妨,還有些蟲子還沒解決呢,解決了再回去睡覺也不遲?!?/br>
    中年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

    頓時,一群舞女魚貫而入,在中央站定,裴渡明白可能刺客就在舞女之間。

    裴渡低聲問她:“可知道刺客是哪個舞女?”

    容宛瞇眼辨認著,在他耳邊道:“她們穿著一樣的衣服,很難辨認出。不過那個舞女,腰間有刀。”

    二人依偎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說情話,但中年男人知道——這個上來就蒙著面紗與掌印卿卿我我的女子,不對勁。

    “幾個?”

    “已經發(fā)現(xiàn)一個,可能還有更多?!?/br>
    中年人干笑,轉移話題:“掌印與姑娘真是感情好,張某原想給掌印送一個美人,看來是不必了。不如賞賞歌舞?”

    裴冷笑了一聲,朝身邊的番子抬了抬下巴:“既然如此——你們幾個把這些舞女中腰間帶刀的搜出來,給張縣令看看,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眾人大駭,張縣令也知道自己是窮途末路,本想趁裴渡不注意讓舞女殺了他,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面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