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27節(jié)
裴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咱家是個壞坯子,總要死的,不值得讓你付出性命。你為了敗壞本督的名聲去丟掉你的命,不值得。” 少年眸中閃過一絲驚愕,很快他兩眼一翻,垂下了手。 容宛心里百味雜陳。 所有人都將他放在極惡之巔,認為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邪魔。 少年一腔熱血,聽了眾人的話,想逞英雄來殺了裴渡。 但殺了裴渡,大齊就能安寧嗎? 不會。 當朝皇帝無能,雖不能說是昏庸,但也不是做皇帝的料。 沒了裴渡,還有下一個權(quán)宦,該少的不會少。 而現(xiàn)在天下至少是較為安定的,除了裴渡,反而會打破這一場局。 容宛不知道裴渡究竟做過一些什么事情,但她隱隱覺得—— 他不像眾人所說那樣,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 他也會認真查販人案,也會施舍給小孩兒錢袋,也會告訴自己“別看地上”。 容宛想著,只聽裴渡沾了一身血污,面色十分難看。他一步步走向容宛,像是惡鬼從地獄里爬出來。 容宛有些緊張地發(fā)著抖,裴渡掃了她一眼,眸子里晦暗不明。 他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污,輕聲道:“沒嚇到你罷?” 容宛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方才命都快沒了,他記掛的卻是有沒有嚇到自己。 她搖了搖頭:“沒、沒有?!?/br> 裴渡說得很溫和:“別看地上,你先回去。” 容宛點了點頭,消失在眾人面前。離開了裴渡的視線,她提著裙很快回到了宅子里。 一開門,瑞珠看見臉色蒼白的她,嚇了一大跳:“姑娘,你怎么了?” 容宛小臉還是煞白的,她講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掌印很奇怪?!?/br> 瑞珠疑聲問:“怎么說?” 容宛道:“第一,他今日沒有殺那少年,面對挑釁反而選擇了躲避。第二,他說的那些話也很反?!f因為他丟了自己的命,不值得?!?/br> 瑞珠拖著腮,搖了搖頭:“姑娘,掌印最近好像的確很反常,或者說,他在故意為之?!?/br> 容宛睜大眼:“故意為之?” 瑞珠點頭:“我覺得,他是故意不想讓你看見他可怕的一面。” 容宛心中更加疑惑。 二人談了些別的,容宛卻心不在焉。裴渡不想讓自己怕她? 應(yīng)該是瑞珠的猜想罷。 她沒再多想,正談話之際,卻聽“咚咚咚”,有人敲門。 容宛開了門,只見裴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方才容姑娘受驚了?!?/br> 容宛搖搖頭:“沒有,還沒、沒到那么膽小的地步?!?/br> 她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害怕自然遮掩不住。 不過對裴渡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她不明白。 裴渡為什么又去接近她,讓她別看地上?為什么又去幫她?為什么又想方設(shè)法不讓她看見自己可怕的一面?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好索取的東西,實在是奇怪得很。 她聽來順說掌印的心思猜不透,這是真的。 她沒再多想,又帶上話題:“掌印,案子怎么樣了?” 裴渡和她打趣一般,反問:“容姑娘,畫怎么樣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29 10:10:57~2022-04-30 11:37: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堂、浪漫主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泰銖少女 4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2章 二十二、我求求你 容宛點頭:“已經(jīng)畫了一半,掌印可要過目?” 二人進屋,裴渡掃了畫一眼:“畫得不錯,陛下定會高興?!?/br> 容宛莞爾。 但她還是覺得很疑惑,裴渡又怎么去幫她退婚?就算他權(quán)勢滔天,但一個太監(jiān)去管一個閨中女子的事情,不太好罷? 容宛摸著下巴思索著,正失神之際,卻聽裴渡笑道:“容姑娘在想什么?本督能幫你退婚,就能幫你退。至于怎么退,姑娘以后會知道?!?/br> 這句話像是給了容宛一顆定心丸,讓她心里莫名安定下來:“多謝掌印。若沒有掌印,小女還要一輩子困在成遠侯府里頭?!?/br> 裴渡淡聲說:“不必謝,本來就是交易?!?/br> 容宛干咳一聲,換了個話題:“掌印,您的案子進展如何?” 裴渡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筆,細細把玩著:“進展很快,想必在你畫完之前,案子就破了?!?/br> 容宛見自己幫到了裴渡,松了一口氣,綻開一個笑容:“那便好。” 二人又不咸不淡說了幾句,見容宛漸漸沒那樣拘束,裴渡心里也舒坦了些。 他溫聲道:“容姑娘先畫著,不急。前幾日之事,多謝容姑娘?!?/br> 容宛怔了怔。 掌印很溫柔,溫柔得不像話。 她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掌印幫了小女那么多,小女自然也要幫忙?!?/br> 容宛總是這樣,一副溫婉的模樣,給裴渡的卻是太客氣的疏離感。 他眸光動了動,見窗外又下了傾盆大雨。 裴渡勾了勾唇角:“呦,又下雨了?!?/br> 容宛心想這雨總是個沒停,恐怕掌印今日又要住在這里,便主動道:“掌印,您今日就住在這里罷,屋子也多,不擠的?!?/br> 裴渡頷首。屋子里只燃著一盞燈,他的影子將容宛的蓋得嚴嚴實實。 容宛往后退一步,影子和他的重疊在一起,退無可退之際,她有一種錯覺—— 她像一只小白兔,跳入了大灰狼的掌心。 — 此時,成遠侯府。 “弦兒,你真要娶唐眷?” 老夫人驚愕萬分,一拍桌案道:“她門第不如成遠侯府,做個貴妾還差不多,怎能當正妻?” 江弦悶聲不語。 “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大力搜捕容姑娘,若是她被找回來,看見你已經(jīng)娶了你表姑娘,會怎樣想?” 江弦心里難受。 醉酒那日的事情,他都記不清楚了。只記得他發(fā)了瘋,抱著唐眷。 他一定是喜歡唐眷的,他不會喜歡上容宛,自然也不會娶容宛為妻。 那是養(yǎng)不熟的東西,怎么可以和他的眷兒相比? 見兒子還不說話,老夫人真是恨鐵不成鋼。 二人不歡而散,躲在門后的唐眷細細思索著。 街上已經(jīng)貼了滿大街的尋人令,容宛不可能帶著面紗過一輩子。 總會被找到的,她想。 她要比所有人先一步找到容宛,然后再不知不覺殺了她。 這樣,江弦就只能娶她了。 — 一夜過去,無事發(fā)生。容宛這一夜睡得很舒坦,一個噩夢也沒有做。 她穿好衣裳見瑞珠來了,便問她:“掌印呢?” 瑞珠有些奇怪,姑娘怎么今兒個早上問起掌印來了? 她摸了摸腦袋,還是道:“掌印今天一早上就走了,說過一陣子再來看畫?!?/br> 容宛“哦”了一聲。 掌印居然一聲不吭就走了,她心里居然還有些空落落的??粗帐幨幍奈葑?,總覺得缺了什么東西。 一轉(zhuǎn)眼便到了下午。 天色好不容易收斂了些,是難得的陰天。容宛帶了面紗準備出門,卻見那許秀才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口,似乎有話要說。 容宛扯了扯唇角:“公子,怎么了?” 許秀才眼神游離,磕磕巴巴道:“姑、姑娘,前陣日子那些信,姑娘怎的沒個答復(fù)?” 容宛一頭霧水,哪里來了“一些信”?不是只有一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