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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86節(jié)

    第107章 推進

    皇后失寵了, 這個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淪為宮中所有人的談資。

    “聽說了么,陛下將皇后娘娘趕出了歲延殿, 這怕是感情出了問題!”

    “怎么會突然這樣?”

    “這,皇后娘娘不會失寵吧?這后宮可就她一位女主人!”

    “我聽其他人說, 陛下帶著皇后回宮時,臉色罕見的陰沉, 一直沒有與皇后說話,就連下馬車都沒等皇后娘娘下來, 就徑自離開了?!?/br>
    “昨日夜里, 聽輪值的侍衛(wèi)說,皇后娘娘在偏殿門口候著,就為了喚陛下回去就寢, 卻不料,陛下第一句話就是讓她搬出去?!?/br>
    青梨路過,聽了一耳朵,走到眾人背后, 搭上侍女的肩:“瞎說什么呢?”

    宮人們都知道青梨是貼身伺候皇后的, 地位自然比她們高些, 被抓到說閑話, 皆是神情一哂,連忙解釋道:“青梨jiejie, 我們沒說什么!”

    “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幾天不見你們膽子就變得這般大了?竟然在背后非議主子!”青梨雙手叉腰,豎著眉、瞪著眼, “真不知道怎么經(jīng)過管教嬤嬤的考驗的, 嘴這般碎。”

    “原本祖制帝后就不住在同一個宮殿里面, 皇后娘娘她搬出歲延殿有什么值得議論的?她搬也是搬到旁邊的秀椒宮。自古以來, 皇后都居住的地方?!?/br>
    “后宮就兩個主子,你們還不用心伺候,是想卷鋪蓋走人嗎?!要是想要離開,就將入宮時受到的銀兩盡數(shù)退還!”青梨最后白了一眼眾人,重新彎腰,拿起地上放著的食盒,邁著步子進了殿。

    烈陽高掛,白茫茫帶著灼人熱度的光如同一張棉被將人裹在其中。

    就與眾人待了這么一會兒,青梨的額角已經(jīng)滲出了薄汗,她的臉頰也紅了些,手腳伶俐地將食盒放在了桌面上。放好后,先是從袖口拿出一張帕子擦了擦生了汗的手,而后將食盒打開,從里面端出冷食。

    手指與冰涼涼的盤子底接觸的時候,燥熱降下來,不過沒有碰多長時間就挪開了手。放好這一碟水果雜燴后,青梨抬手用帕子將額角的汗水擦干凈,帕子收好,這才喊話:“娘娘,吃水果了,能解熱?!?/br>
    那是一盤水果雜燴,水果都切成小動物形狀,果rou的底層鋪著冰塊,而上面淋著牛乳,是小廚房仿造煦和樓做的冷食。

    沒有回應(yīng),她困惑地朝著內(nèi)室看了一眼,又試探地問道:“娘娘,您在里面嗎?”

    半晌,還是靜悄悄的,青梨抬步就往里走,只走了兩三步,“知道了,出去吧?!?/br>
    冷冷淡淡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青梨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有些擔(dān)憂地回頭看了一眼。

    “門也關(guān)上,日后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直接進入?!?/br>
    青梨合上門,離去了。

    今日她一直沒見著皇后娘娘,上午伺候梳洗也是,送早膳也是,都是讓放下東西就將人往外面趕。

    不會是被陛下傷了心吧?

    青梨返回去的路上還想了一會兒,猛地晃了晃腦袋,算了,皇后娘娘不高興,陛下一定會在意的,要不了多久就會過來哄人。

    重新恢復(fù)安靜,仍舊沒有人從內(nèi)室出來,若是此時有人在,面前的場景定會讓他噩夢連連。

    女子的臉,一半美若天仙眉目精致,膚若凝脂;一半恍若惡鬼,潰爛坑洼。她的目光沉寂如同死去的黑色烏鴉,黑黢黢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琉璃鏡將人的面容照得清晰極了,女子面無表情地抬手,按壓在那半張惡鬼一樣的臉上,每每劃過一處肌膚,都會變成光滑完好的模樣,細碎的啃咬聲讓人頭皮發(fā)麻。

    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的冷食冰塊都融了些,冰冰涼涼的水覆在盤子上,終究抵不過匯集得越來越多的水珠,落了下來,將桌面打濕一片。

    女子起了身,對著鏡子彎了眉眼,紅艷艷的唇笑出詭異的弧度。

    那猩紅的唇張張合合:“好了,我現(xiàn)在是皇后?!?/br>
    她沒有高超的控制蠱蟲的技術(shù),母親沒有教授過她。

    那日去牢獄,就得了一只蠱蟲——紅顏蠱,一種很小的蟲子,只要爬過一人的面目,它就能將其記住。

    如果再攀附到第二個人的臉上,就能將其易容成第一個人的模樣。

    不過,有代價——需要用蠱主的血rou飼養(yǎng),且面容無法再次恢復(fù)。

    任羽沒有多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不過紅顏蠱每天都會在臉上進行活動,期間會痛癢難耐,只有熬過去了,臉蛋才會重新變回美人面。

    蒼白細長的手指捻起勺子,挖了一勺果rou,任羽垂眸盯著果rou看了半晌,融化的冰塊越來越多,她方才送入口中,果rou摻雜了太多融化的水與黏膩的牛乳,有些惡心。

    她才咽下去,就干嘔了一下,頓時胃口全無。

    任羽直接將勺子放了回去,掀起眼簾,外面刺眼的光透過琉璃窗直直地進來了,刺眼又灼人。

    搬出了歲延殿,她還有機會與周晏接觸嗎?

    周晏怕是沒有表現(xiàn)得那樣喜歡任毓吧?

    不然為何見到她與韓淮親熱,也無動于衷?正常情況,應(yīng)當是將其他人留下的氣息都覆蓋住的。

    任羽感受到臉部的異樣,僵著臉,顫抖著手覆蓋在臉頰上。

    “罷了,來日方長。不喜歡更好?!?/br>
    ——

    兩名童子立在冰塊兩側(cè),交替地用畫著山水鳥獸的芭蕉扇扇動著,冰塊散發(fā)的冷氣隨著氣流吹拂到人的身上,十分地舒服。

    榻上坐著兩人,皆是面色凝重。

    “咔噠——”棋子落下,碰觸棋盤,脆響闖入眾人耳中。

    周晏淡淡地掀起眼簾,啟唇道:“國師,朕輸了?!?/br>
    對面的白發(fā)老道,低頭瞅著棋盤,局勢明晰。這是他第一次贏了周晏,他卻沒有笑:“陛下,輸輸贏贏不過一念之差。落子無悔,陛下可有后悔?”

    周晏搖頭,沉聲:“從未后悔?!?/br>
    國師道:“哦?你看看這局勢,陛下可有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周晏:“自然?!眹鴰熾m然是臭棋簍子,愛悔棋,但是……只要得到一次重來的機會,便能絕處逢生。他從來都不輕視對手。

    “既然心中已有答案,為何還來尋我?”國師已經(jīng)伸手分揀棋子,白色的長胡須因為風(fēng)朝著一邊傾斜。

    周晏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因為捏著的時間過長,扳指與指腹的溫度都相同了,起不到冷靜的作用。他閉了閉眼,半晌,道:“朕其實是覺得后悔的,思慮的時間太短,朕不應(yīng)該將皇后置于那般危險的境地?!?/br>
    國師的手頓了頓,他搖頭:“你既然做了那就定了事情的走向,拉弓的箭是無法回頭的。”

    “國師所說的契機還有多久?”

    “都說了是契機,我怎能直接將天機泄露與你?”

    “放寬心,再差也不過重來一次罷了?!逼遄臃謷戤?,他將桌角的雪白拂塵拿了起來,沒有形象地起了身,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轉(zhuǎn)眼將視線放到還坐在原位的人身上,“小皇帝,棋下完了,走罷。這事比的是誰耐心更足!”

    “回你的皇宮去,別來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你再過來?!?/br>
    這逐客令下的讓周晏愣住了,他嘆了一口氣,近些年消散的憂郁又重新凝聚在眉宇間,他輕聲道:“知曉了,朕一定會將一切處理好?!?/br>
    “景文,回宮?!?/br>
    國師離殿的步子頓住了,他又留下一句,如同長輩訓(xùn)誡:“莫要因小失大?!?/br>
    “知道?!?/br>
    心中所想,終究是瞞不過國師那雙通透的眼睛。

    他原本想翻進韓府,去見皇后的。

    ——

    任毓這次倒是沒有被綁著,但是人被鎖在屋子里。

    她舉目望去,這處還眼熟得很,就是當初待嫁的時候被關(guān)的地方。

    韓淮真是一點新意都弄不出來,只知道鎖著她。

    “別敲了,不會給你開門的?!蓖饷嬗朴频仫h來一道女聲,音調(diào)也是任毓熟悉的。

    任毓沒敲,她是用腳踹的,反復(fù)幾次,外面的門鎖也只是發(fā)出鎖鏈碰撞聲,諷刺道:“七歡,你居然還活著,真是命大啊?!?/br>
    門外的人聞言,冷哼一聲:“我又沒犯罪該萬死的錯,憑什么不能活著?阿滿,你現(xiàn)在可是寄人籬下,不是那什么皇后,說話對我尊敬些!”

    任毓:“你跟著宋敏、韓淮之流,就是在犯天大的錯誤!”

    “嗤,若不是韓公子救我,我現(xiàn)下就跟著那宋敏一同問斬了,他是我七歡的恩人,為他賣命有什么錯?不像你,忘恩負義!韓公子那般栽培你,你卻背叛了他!”

    這話幾乎是將任毓拉到和七歡同一個層次,任毓冷笑:“我可不欠他的,早就兩清了!”

    “你之前能夠幫著宋敏,當她的走狗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心術(shù)不正的江湖客覬覦巫蠱之術(shù)?我猜,你可不是因為韓淮救了你的命待在他身邊的,而是又有人得到了蠱蟲,這人就在韓淮身邊?!?/br>
    “胡說!”七歡反駁道。

    “呵,胡說你會惱羞成怒?”任毓拖開了一張凳子坐下,靠在椅背上,繼續(xù)補充,“那人是誰想必你我都知道,她能學(xué)到什么?她能得到什么?就那么短的時間,你真覺得她值得你們這些江湖客去付出?”

    聲音如同石沉大海,陷進去靜悄悄的,七歡沒有回復(fù)了。

    任毓蹙著眉,哪有說話說一半人就不見的?

    鑰匙與鎖孔相合,咔噠一聲脆響,是鎖開的聲音。

    “吱呀——”

    門開了,面容俊逸,氣質(zhì)陰冷的男人裹挾著夏日的熱浪進來了,身材高大,影子長長的遮住了光芒。

    他漆黑的眼珠子盯著任毓,一言不發(fā),也不知聽到了多少。

    第108章 怎么演

    韓淮的到來讓人頗感意外, 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夠有這么厚的臉皮來見她。

    那夜在馬車上,任毓揭露了韓淮的謊言,她原本就是一直在忍耐, 一直沒有對韓淮做出過火地行為,下的毒也都是一些容易自愈的。

    韓淮恬不知恥地繼續(xù)用云娘來威脅她, 任毓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手腳被綁著, 她還上嘴咬了他的手。又哭又鬧地,韓淮出奇地沒有反抗。

    她可不會認為這是韓淮轉(zhuǎn)性了, 對她心生愧疚。一定是對她有所圖謀, 比如,她身后的忠勇侯府。

    “擺膳。”

    話音落下,婢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任毓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韓淮, 背過身不看他。等菜碟子全都擺放到桌面上后,飯菜香如同一只手勾著她的腸子,使其咕咕叫喚。

    “你們都退下。”

    韓淮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率先坐了下來, 任毓用余光瞥了一下, 抬步就朝著內(nèi)室走, 她才不要看韓淮吃飯呢。

    手腕卻被一把攥住, “干什么?”任毓掙扎不開,用力得雪白肌膚下凸顯出黛色的血管。

    任毓想要用另一只手掐那只圈著腕部的大手, 但是指尖才碰上,那人就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