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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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點了點頭, “回去看老太太和大伯娘, 自是應(yīng)當(dāng), 只是來回往返辛苦你了。” 依舊是不痛不癢,好似拳頭打在棉花上,長孫愉愉頓覺沒趣,再懶得搭理陸行。她原還以為陸行會那什么急不可耐呢。 這些都是婉姑走之前教長孫愉愉的,如何把男人捏在手心兒里,晉陽公主很有一套,婉姑耳濡目染的,可比長孫愉愉厲害多了。她雖然和晉陽公主是親母女,但晉陽公主總不能教她如何馭雄。 長孫愉愉在陸行身上試探不出什么急切來,對婉姑的話她本就是將信將疑的,畢竟以前陸行就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不過那日在溫泉瀑布那兒,他又還是有些急的。 一時長孫愉愉忽地想起成親前她娘親從宮里請來的姑姑的話,那時候她沒認(rèn)真聽,如今卻想起了只言片語。說是那宮中娘娘各個都美貌如花,但誰最終能圣眷不衰,帳中功夫卻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 有些娘娘,別看生得國色天香,但實則木頭一樣,很不得她舅舅歡心。長孫愉愉就知道有那么一個白貴人,模樣是真不差,估計年輕的時候比自己也不惶多讓,可就是不得她皇帝舅舅歡心。 思及此,長孫愉愉少不得又掃了一眼埋頭專心吃飯的陸行。 夜里,長孫愉愉借口小日子來了不舒服,把陸行攆到了前頭屋子歇息,他也沒反對,答應(yīng)得毫不遲疑,越發(fā)讓長孫愉愉有些拿不準(zhǔn)了。 但陸行并沒去前屋歇著,反而是去了前頭衙門,之后更是換了方便外出的劍袖四開襟袍子。 泉石在一旁伺候著,“明府這是要去哪兒?。俊?/br> 陸行道:“這幾日和幾位師爺,還有衛(wèi)所的指揮商議了一下,要在入冬前剿滅了煙霞山的山匪,我去探查一下地形?!?/br> “這大晚上的也不好查探呀,這種事兒哪兒用得著明府自己以身涉險,明兒我去走一趟,畫了圖回來。”泉石作為忠仆自然得為主子分憂。 陸行搖了搖頭,“我正好想出去走走,你就留在府中。縣主那兒雖然有傅婆、肖姑姑看著,但女子總有行事不便的時候,她有吩咐你就照辦,后院如今多了女眷,別讓人糊里糊涂沖撞了?!?/br> “明府放一萬個心,我絕不會讓人擾著縣主的?!比?,“不過明府出門身邊沒人照應(yīng)不行,要不叫上青老吧?!?/br> “不用,我正好想靜靜?!标懶芯芙^道。 夜里傅婆看到泉石,多問了句,“你怎么在這兒閑晃,不用伺候明府么?” 泉石道:“明府有事兒出門去了,也不要我們跟著,說是要一個人靜靜” 傅婆有些納悶兒,“明府是有什么解不開的事兒?” 泉石想了想搖了搖頭,“也沒啥事兒啊,最近就議了剿匪的事兒,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煩。不過明府今日的確有些怪,感覺有些坐立不安?!?/br> “唔?!备灯乓蚕氩怀鰝€所以然來。 直到次日天沒亮的時候,傅婆早起去后院練功,才剛扎下馬步,就聞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血腥味,還有那讓她汗毛倒豎的殺氣、煞氣。 “是誰?”傅婆上前一步,這后院全是弱女子,哪怕害怕她也必須得擋在前頭。 昏暗里一團黑影走了出來,“是我?!?/br> 聽得這聲音,傅婆的腿這才一軟,“明府你這是怎么了?” “無事,都是別人的血。傅婆你去讓泉石備水,我要沐浴更衣。”陸行淡淡地道。 夜半回來,全身是血,還說沒事?“這打打殺殺的事兒何須勞煩公子,你說一聲讓我和青老去辦就是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這些么?”雖說陸行一身功夫,但始終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并不講求武力服人,更喜歡以德服人。 傅婆跟在陸行身邊這么多年,從沒見過他手上染血,頂多就是把人弄廢了,今兒卻像是大開了殺戒。 陸行道:“本只是去那匪寨探查地形的,但被山匪發(fā)現(xiàn)了,所以只能動手?!?/br> “那山匪里有絕世高手?”傅婆吃驚地道,不然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得了陸行。要說陸行,那也是公子哥兒出身,比真正的江湖人要愛干凈多了,講求的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其實說白了就是大多數(shù)時候不方便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所以功夫下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輕功。 因此傅婆才有此疑問。 陸行瞥了眼多話的傅婆,抿嘴道:“還算能打?!?/br> 傅婆心忖,能打和絕頂高手之間還是有差距的,那他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泉石見陸行一身是血也是擔(dān)心,等伺候他更衣入浴才放了心,基本都是別人的血。 陸行一邊用瓜布擦著身上的血,一邊囑咐泉石道:“不用在我這邊伺候,你和青老帶幾個信得過的人去把煙霞山山賊營地里的錢糧挪個地方,今后練鄉(xiāng)勇還得用。收拾完之后,去跟指揮使說,你探查山賊營,發(fā)現(xiàn)他們起了內(nèi)訌,人都死了,余下的山賊卷了東西逃了?!?/br> 泉石領(lǐng)命而去,原也沒多想,但真當(dāng)?shù)搅藷熛忌街蟛畔铝艘淮筇?,他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足足有兩百三十具尸體,其中還包括上了畫像的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 泉石頭皮發(fā)麻地道:“全是明府殺的?” 青老探查了一下那些人的傷口,“明府還是做了掩飾的,你看那倆都是用的彼此的武器攻擊對方的。” 泉石慢慢地看向青老,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更證實了這都是陸行殺的。雖然這些山賊都是罪大惡極之輩,但殺得血流成河也的確叫人心悸。 更重要的是這跟陸行平素的為人完全不一樣。以至于泉石問,“明府這是怎么了?” 青老也有同樣的疑惑,“你平素一直跟著明府的,最近明府心里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嗎?” 泉石搖了搖頭,“明府一直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辦法總比困難多,他遇到事兒的時候從來不會這樣發(fā)泄的?!?/br> “那究竟是有事兒還是沒事兒?你成日跟著明府就沒發(fā)現(xiàn)他的不妥嗎?”青老急道。 “沒有啊,最近除了剿匪也沒什么事兒啊。跟縣主也圓了房,如今縣主也來了任上……”泉石的尾音在青老的注視里消失了。 “不可能,絕對不會是因為縣主?!比馈?/br> “上回縣主來,只怕是傷了明府的心。我瞧著明府后來對她都有些冷淡?!鼻嗬系馈<热还码y不住陸行,那肯定就是家務(wù)事了。青老是過來人,對男人而言有時候家事兒真能逼瘋?cè)恕?/br> 泉石道:“那也不能,明府對縣主那是一百二十個用心,如今得嘗所愿,應(yīng)該不至于啊,不至于啊……”泉石其實也拿不準(zhǔn)了。這剛圓房不久,按說正是心滿意足的時候。 “怎么不至于了?上回聽你忽悠什么不吃魚,我還信了呢。后來我想著不對啊,縣主病著時,明府不是還出了遠(yuǎn)門兒給韋家姑娘看病么,還把那仁春堂的老大夫全都帶走了,那才是上心。”青老道。 泉石爭辯道:“那你是不知道內(nèi)情。那幾個老大夫,平素明府就說他們是濫竽充數(shù)的,怕他們進府給縣主治病,別反而治出大毛病了,明府才點著名兒把他們給支走的?!?/br> 青老摸了摸下巴,還有這茬?“那你說明府為何會如此?”青老的下巴朝地上的血流努了努。 泉石摸了摸后腦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知明府是有什么事兒需要發(fā)泄的?!?/br> 卻說陸行沐浴更衣之后,囑咐傅婆將染血的衣裳拿去燒了,這才往內(nèi)院走去。走到臥房門口時,還停下來將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的確是再沒有血腥味兒,他這才推門進去。 天還沒放亮,蓮果等人已經(jīng)在各自屋里洗漱了,但長孫愉愉還依舊酣眠。陸行在床邊的竹臺上坐下,借著微光靜靜地看著長孫愉愉的睡顏。 膚如凝脂,顏若丹霞,睫毛柔長如羽,櫻唇粉潤含晶。睡著時乖順至極,整個人看起來是那般的純凈。陸行看了良久,再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雖然再無血腥味,卻總覺得纏繞著血色一般。 第164章 陸行再次看向沉睡的長孫愉愉, 似乎不明白這樣的人怎么會讓人心底的惡無限放大。 那長孫丹若非遇上長孫愉愉,恐怕也不會行出那等惡毒下作之事。韋嬛如若非遇上長孫愉愉,也不至于做出那讓人詬病的背友之事。 而他……陸行深呼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是發(fā)什么瘋,那煙霞山的山賊本就是他選來給新練的鄉(xiāng)勇練手之用的。陸行是從沒想過要以匹夫之勇來解決兵戎之爭的。 俠以武亂禁,從來都不是陸行推崇的。 或許是察覺到天將亮, 亦或者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 長孫愉愉的睫毛動了動, 頭也偏了偏,然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怎么在這兒?”長孫愉愉微微撐起身子, 聲音慵懶地道。 “喝水么?”陸行記得長孫愉愉早起有喝水的習(xí)慣。 然則長孫愉愉的臉卻瞬間緋紅,她可是才來小日子呢。 陸行一看長孫愉愉那神情,才想起自己的話有些不對勁, 他起身去外間桌上給長孫愉愉倒了杯水, 遞到她手里。 “這么早是要出門么?”長孫愉愉喝了口水問。 陸行情不自禁地看著長孫愉愉被水潤澤的唇,那顏色是形容不出的紅,像火一樣灼燒人的眼睛。 血與欲,總是叫人興奮。 在這之前,陸行也不知道帳中之樂能如此焚心燒骨, 而色字當(dāng)真是刮骨鋼刀,他忽地就陷入了認(rèn)知的矛盾, 難得地有些茫茫然。 其實他也是自我要求太高了, 也不想想二十幾歲的人, 才第一回 嘗女人的滋味, 又遇著個不同尋常的美人, 有幾人能理智的? 長孫愉愉那般人物本就是鐘天地之靈秀, 老天爺對她格外的厚待, 所有的美都是額外地完全不吝嗇地賦予,樣貌、身段、靈氣、乃至內(nèi)里,那都是億萬人里挑不出一個的。 這樣一位老天極其厚待的尤物,若是區(qū)區(qū)凡夫俗子就能輕易克制過去,那老天爺都會看不過去的。 有些事兒沒嘗過那也就罷了,幻想不出滋味兒,自然也就沒那么惦記。但如今既然嘗了甜頭,比少年夢里美出千倍萬倍,腦子里自然會時時刻刻縈繞不去,灼燙的念頭一個一個往外跳,逼得人血液沸騰,不得不另外尋個地界發(fā)泄。 微光從窗戶跳了進來,靜默的空間里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長孫愉愉以為等不著陸行回答了,卻聽他道:“嗯,今日要出門剿匪。” “剿匪?”長孫愉愉一下就清醒了。 陸行沒做過多解釋,就匆匆出了門。 留下長孫愉愉cao了一整日的心,剿匪那么危險的事情,陸行作為一個文官為什么要去?這種為了功績不要命的行為長孫愉愉可接受不了。 萬一陸行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么辦?長孫愉愉一時還沒意識到自己對陸行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以前她可是不怕當(dāng)孀婦的,但是現(xiàn)在房也圓了,虧也吃了,要陸行就這么沒了,長孫愉愉覺得自己要氣死的。 其實也怪不得長孫愉愉,大多女子在跟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后,就會誕生出一種莫名的歸屬感,也不管心里喜歡不喜歡,卻總歸會生出掛念,生出憂心,情不自禁地就將兩人作為了整體。 黃昏時,長孫愉愉在廊下來回踱步,也不見陸行的蹤影,泉石和青老也都不見,想找個人打聽消息都沒。 “縣主,姑爺既然敢去剿匪,肯定是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的?!鄙徆谂赃叞参块L孫愉愉道。 長孫愉愉回頭瞪了蓮果一言,“誰說我在擔(dān)心他了?他一個文官跑去跟武將爭什么功?再說了,刀槍無眼,你以為是好相與的?如今衛(wèi)所兵早就廢了,光吃糧卻懶于訓(xùn)練。秀才不知兵,陸九用衛(wèi)所兵去剿匪,一個不好指不定把自己陷里面呢?!?/br> 長孫愉愉在京時,對朝廷的事兒少不得關(guān)心,她娘親也經(jīng)常說與她聽,是以比尋常人有多了解些。正因為了解,她才會擔(dān)心。 蓮果自不敢再言語。 而煙霞山那邊,泉石和青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陸行怎么突然又帶了鄉(xiāng)勇過來。這都內(nèi)訌得一個人不剩了,剿什么匪? 陸行是和衛(wèi)所的馬指揮使一同到的,一切也以馬指揮使馬首是瞻,作為文官并未指手畫腳。 馬指揮看著那“戰(zhàn)場”可說是欣喜如狂,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兒的功勞么?他偷偷打量了一下不言不語的陸行,覺得這位知府大人很是會做人。 山賊是那么好起內(nèi)訌的?怎么以前沒見過內(nèi)訌得全死的?馬指揮知道這里頭陸行肯定是做了不少事兒的,但是現(xiàn)在打掃戰(zhàn)場他卻把自己請了來,這就是要分潤功勞的意思,馬指揮很是承陸行的情。 所以陸行說讓鄉(xiāng)勇去搜山看看有沒有落網(wǎng)之魚,馬指揮也是一一應(yīng)了。 “不是聽說這些山匪搶了不少民女,上回連杏花樓的徽娘都險些被搶,怎的沒見?。渴遣皇顷P(guān)押在什么密室里還沒救出來?”馬指揮問道。 陸行撣了撣袍子道:“估計是趁著山賊內(nèi)訌的時候都逃了?!?/br> 泉石在一旁點頭,他和青老來的時候就沒見著這山上的婦孺,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家明府早就把人給放走了。 說不得也是那山匪倒霉,夜里行樂被陸行給碰上了。想知府都沒那等樂子呢,憑什么山賊能享受? 要真是鄉(xiāng)勇來剿滅他們,指不定還能逃走幾個,偏偏陸行孤身前來,他們沒有危機感,以為雙拳難敵四手,卻結(jié)果弄了個全軍覆沒。 清點物資,打掃戰(zhàn)場,又要把首級數(shù)出來報功,追捕漏網(wǎng)的,都是事兒。所以這一晚,陸行和馬指揮使都沒回建昌府,而是在山下的尋了個落腳的地方。由著師爺把表功的折子寫好,陸行和馬指揮看了都點了頭,這一晚才算忙完。 次日陸行回到內(nèi)院時,已是午后,按照慣例長孫愉愉這會兒該在午睡,他卻是沒想到自己剛進院子,長孫愉愉就穿過天井迎了上來。 可別忽略這小小細(xì)節(jié),平日里華寧縣主出門不管去哪兒都是帶傘的,她那皮膚經(jīng)不得風(fēng)吹日曬,今兒她能不走兩側(cè)游廊而直接穿過天井,已足以說明她心里的急切。 “有事?”陸行往后退了一步,才避免了跟長孫愉愉撞個滿懷。后者是因為聽得人通報說陸行回來了,想著往前頭院子去看他,走得太快才沒剎住腳。 長孫愉愉定住腳步,見陸行全須全尾的,沒有任何損傷,又開始后悔自己著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