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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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是一把剪刀,剪開所有的聯(lián)系,也讓那些早就被迫固定下的關(guān)系,斷開后有了重組的可能。 躺在這里,他的懷里,跟她重新托付真心的人,聊起一些從未談及的觸痛。 勾雪梅在他的身前抽噎著,回想起白日里的那些畫面。 心里的好多褶皺都被那一句“我喜歡她,也只圖她能喜歡我”所撫平,一股暖流澆在心上,她悶在趙一藤的胸口,緩緩抬起頭來,對上那雙憐愛的眼,坦誠地說。 “你還有什么想問我的嗎?我都告訴你,統(tǒng)統(tǒng)都告訴你。” 趙一藤深吸一口氣,問她:“那這一次,你mama為什么叫你回來?” 勾雪梅苦澀地笑開,給出的答案很荒唐。 “因為那個女人,就是我爸的另一個女兒,前段時間生二胎了。 不管是樣貌、學(xué)習(xí),還是工作和婚姻,我媽總覺得我各方面都落后于人家。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挽回我爸爸,還是只想證明,她整個正牌娶回來的妻子,養(yǎng)出來的小孩會比人家優(yōu)秀?!?/br> 每次思索到這樣的可能性,她就覺得很荒謬。可是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的荒謬時,她又覺得羅中月很可憐。 因為一段早就破碎的感情,在心里織就一張黏力巨大的蛛網(wǎng),將身邊的所有人都困在其中。連同她自己,也墮入痛苦的深淵。 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爬出來。也或許,她這輩子,都爬不出來了。她有些唏噓。 “其實這段故事里,最大的原因在我爸爸,可我mama根本就沒有從他身上找原因。只是一路攀比著。她不拿她自己跟那個女人攀比,但是會用我跟那個女人的孩子攀比。 這樣想,是不是也很可笑? 不過我都知道原因的。因為那天那個女人來我家時,穿著打扮都太艷麗太潮流,我媽就篤定我爸就是這么膚淺,就是看上她的外在。甚至有段時間都不允許我穿吊帶或是短褲,好像我一旦穿了,就變成她最討厭的那種人。 但其實我仔細想想,那個女孩子跟我是一年生的,究竟我媽這樣明媒正娶過來的,算不算是小叁,好像都不好解釋了。后來我才偶然從我奶奶那里知道,我爸跟我媽結(jié)婚之前,認識了一個學(xué)歷不高的女人,我奶奶看不上,張羅著就給我爸介紹了我媽,這才有了我們家。 知道這件事之前,我其實一直覺得我是受害者??墒侵乐?,我又想,是不是我和我mama才是毀了人家幸福的人小孩子嘛,容易想得多。我老想著這件事,到后來我其實一點都不恨那個女人和她女兒了。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我也勸我mama離婚??上龖B(tài)度很強硬,一直說不能遂了我爸爸的心愿,決不能讓他有好日子過! 可是我呢?我媽好像從來沒想過,我是不是應(yīng)該有好日子過! 就因為一個女人,大夏天的連短裙短褲都不讓穿!我很怕熱!真的很熱! 我感覺我每個夏天都要熱死了!” 她說著說著就嚶嚶嗚嗚地抱怨起來,哭過之后聲音里帶了些鼻腔,更像是撒嬌。趙一藤被她這邏輯帶跑,不由得笑出了聲。 “怪不得你現(xiàn)在那么愛穿無袖和吊帶。” “很舒服啊,我就想舒舒服服地活著,真的只有離開她之后,我才稍微舒服地活過一段時間?!?/br> 跟著邢漠穿越了草原沙漠才感受到天地之大,和趙一藤踏過高原山川才覺察到情愛之純。她就想一直那么舒舒服服地活下去,養(yǎng)活自己,養(yǎng)活一份感情,別的,真的什么都不圖。 可是人過得太舒服,是會生病的。 她以為自己翻越了一座生活的苦難之山,回頭看才發(fā)現(xiàn),只是一個小小的土坡。困難一直存在,她只是學(xué)會了逃避。逃避是沒有用的,那些刻意忽略的問題總有一天會滾成一個大雪球。 那雪球來勢洶洶,逼著你去推開,去擊碎。如若不能,就是被層層的雪堆迭起來,包裹在雪球中央,壓扁,凍住,從此失去自由的可能。 回想起白日的爭吵,她坦然道:“能這么攤牌,其實也挺好的,至少是逼著我去面對了我和我媽之間的問題。能不能解決,就不好說了?!?/br> 枕在趙一藤的臂膀上,她隱隱嘆氣。趙一藤把玩著她的頭發(fā),不知是汗?jié)襁€是哭濕的頭發(fā)。這熟悉的繞指柔纏在指尖,他也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老趙在外頭差點有了個兒子的事?” 勾雪梅眨眼回憶,點頭。 “老趙當時還特意告訴我,就算有了弟弟,我也還是他兒子。我當時就回復(fù),誰當你兒子誰倒霉。老趙氣得要死,但沒敢發(fā)火,估計是以為我跟他置氣呢!后來那孩子沒了,這事兒也就翻篇了。”他拇指戳了戳發(fā)梢,輕笑?!跋肫疬@個是因為,或許問題本來也不需要完全解決?!?/br> “為什么?” “有的事情自己就會翻篇,而且我覺得你和你mama的關(guān)系里,你什么錯都沒有,真的沒必要去承擔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期望,甚至把整個人生都搭進去。” 這個道理勾雪梅又怎么不懂?可是孩子跟父母之間的聯(lián)結(jié)太過緊密,切割關(guān)系就是切膚。即便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輪到實施時還是容易被當下的情境所迷惑,同時也被羅中月的很多舉動所威脅。 說到底,還是她太心軟,她不想去傷害她的mama。 小時候一直想成為勇敢的女俠,長大后卻發(fā)現(xiàn),只是把痛苦冶煉成微笑的假面,偽裝幸福都已經(jīng)相當困難,何談成為一個女俠?更別說是做出跟父母斷交這樣的大事了 唯一比較算得上俠義的舉動,大概就是無意之中把趙一藤從垃圾堆里拉出來了吧!可其實也是他自己將自己拯救出來,她頂多算個導(dǎo)引罷了 想到這里,面容更淡淡憂傷。趙一藤有些心疼,以為她仍在介懷沒能掙脫mama,于是親親她的額頭,安慰她。 “太懂事的孩子,沒有糖吃。” 勾雪梅微微笑,回應(yīng)他:“我只是覺得,跟父母斷絕關(guān)系這件事,說起來很容易,可做起來太難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沒有糖吃。你今天不是說了喜歡我嗎?小時候沒吃到的糖,長大也許會以另外的方式回歸到身上,也說不定呢?” 她靈動地眨著一雙眼,蹭在他胸口。 趙一藤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說什么,也努力給出回應(yīng)的承諾:“放心,以后會有更多糖吃。” 抱住他,懷抱里揚著淺淺的海鹽香氣,勾雪梅忍不住多吸了兩口,趙一藤忽然就低頭下來看她。 “我發(fā)現(xiàn)你很喜歡聞我身上的味道??!” “很好聞啊!而且,你不也一樣?老喜歡聞我身上的味道?!?/br> 她蹭了蹭,又使勁吸了一口。 “世界上要是有儲存味道的東西就好了,像《哈利波特》里的魂器一樣,我把你的味道留在里面。到時候你出國去了,我身邊好歹也能有些關(guān)于你的東西?!?/br> 勾雪梅不經(jīng)意地提起他們一直回避的話題,趙一藤猛地就想起羅中月的那一長串質(zhì)問。那并非完全沒有道理,至少自己還沒有能力去照顧勾雪梅,是真的。 異地容易分手,很多語焉不詳?shù)臇|西會自然而然地發(fā)生,導(dǎo)致芥蒂。那一天還沒到來,趙一藤已經(jīng)開始憂心了。他緊緊地埋在勾雪梅頭頂,順著就吻到她的嘴唇,異常深切。 “為什么我不能快些長大呢?好想一直陪著你照顧你?!?/br> “不要!你長大得太快,我就老了!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顧,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br> “真的嗎?削個土豆能削去半個的那種照顧?” 他想起昨天做土豆牛腩時,拳頭大小的土豆她拿去削,最后只剩下半個的從廚房奇跡,還是有些好笑。 “不會做飯不會點外賣?。≡僬f了,我可以學(xué)啊!到時候我學(xué)成了,你就沒有施展的空間咯!”她努努鼻子,也笑,然后有些突然地提醒他。 “你如果到時候喜歡上別人,一定一定要告訴我。我知道我mama是怎么過來的,所以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了,一定要直說,我對自己的魅力沒什么信心,不一定能挽回你,但是會尊重你。” “不行!” “什么不行?” “你一定要挽回我,也一定能挽回我?!?/br>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趙一藤親親她的眼,有些深情,“如果到時候你不喜歡我,我也會拼命挽回你,你要記住,我不會輕易放你走的?!?/br> “嗯!”勾雪梅重重點頭,思路又莫名跑偏,“可是我們不是說的,你喜歡上別人嗎?怎么又變成你挽回我了?” 趙一藤不接她的話,反問道:“我為什么要喜歡別人?” “因為人家會削土豆?” 她眼里還閃著晶瑩,鼻頭也紅紅的,說這話的時候著實可愛。 意識到這莫名其妙的bsp; back后,撲哧一聲,兩個人都笑出來。趙一藤揉揉她的腦袋,語重心長:“家里有一個人會削土豆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們可以買削好的土豆?!?/br>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決的。 平常忙可以視訊通話,想要見面可以在假期搭乘飛機?;蛟S路程遠一些,或許時間長一些。 但是只要足夠喜歡對方,總有能夠表達愛意的途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