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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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小巷子也近兩月了,因?qū)憰诺木壒?,她和周圍的鄰居也都相熟了?/br> 芷寧躬身接過茶,一口氣喝了下去,應(yīng)道:“好。” 送年貨時,鄰居們都十分熱情,留下了東西又紛紛給她們回了禮,兩個人滿手拎著東西出去,又提了滿手的東西回來。 這份樸實的溫暖,是沈亦槿曾經(jīng)在瘴城體會過的,濃厚的煙火氣息,讓她的內(nèi)心既平靜又滿足。 主仆二人將年貨拾掇好,便開始貼窗花貼對聯(lián),掛紅燈籠,再準(zhǔn)備年夜飯。 天色很快黑了下來,兩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都特意避開了不怎么愉悅的話題,說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氣氛倒也十分歡快溫馨。 芷寧鮮少飲酒,不勝酒力,沒喝兩杯就醉了,沈亦槿扶著芷寧躺上了炕后,拿出了早就買好卻被她藏在院落角落的紙錢。 她蹲在院墻處,邊燒著紙錢邊自語,“娘,女兒好想您,每年除夕都有父兄陪在女兒身邊,今年女兒只有芷寧了,也不知還要多久,女兒才能和爹爹哥哥團聚?!?/br> 說著說著沈亦槿的眼中就噙滿了淚,“娘,女兒真的好懷念前世那般無憂灑脫的日子,如今女兒的心好像被困住了,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了?!?/br> 手中的紙錢燒完,她坐在紙灰邊,遙想去年的除夕,一家人雖在流放的路上,卻是團團圓圓的,今年實在太過冷清,她仰頭看著黑絲絨的夜幕上,孤孤單單掛著兩三個點點的星子,耳邊聽著熱鬧的炮竹聲和鄰居院落的歡笑聲,讓她內(nèi)心更覺孤單。 這是她獨自守歲度過的第一個沒有家人陪伴的除夕之夜,沈亦槿嘆息一聲,也不知今后還要度過多少個這樣的除夕。 一陣寒風(fēng)吹來,她打了個冷顫,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緩步走進了屋內(nèi)。 下一刻,一個黑色身影自院墻跳入,輕輕落在了院內(nèi)。他看著屋內(nèi)微弱的燈光,和窗影下晃動的人影,抬手描繪著人影的輪廓,一筆又一筆卻始終無法畫出女子的樣貌。 他靜靜站在院中,直到屋內(nèi)的燭火都熄滅了,還不曾離去,他多想潛進屋內(nèi)看一眼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可他卻心生膽怯,不敢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第一百零七章 自那日看見沈亦槿進了宋府, 李彥逐便刻意沒再讓江鋒稟告沈亦槿的事,只在幾日后詢問了宋有光的病情。得知宋有光痊愈的那日,他就等著宋辰遠(yuǎn)開口請旨賜婚, 可直到年關(guān)還沒等來。 他不禁自嘲,年關(guān)將至,即使要請旨賜婚, 怕是也到年后了。 這個除夕家宴,格外冷清,后宮空無一人, 幸而還有林惜從云林寺趕來, 若不然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林惜本想問李彥逐什么時候充盈后宮, 畢竟皇家血脈事關(guān)重大, 可她看李彥逐的樣子,雖然沈亦槿離宮了,但很顯然并沒有放下, 她便沒問出口。好在李彥逐身體康健,登基一年來天下太平,晚些時日再納妃也無妨。 林惜告辭后, 李彥逐看著滿桌的珍饈美饌, 卻沒有動幾筷子,心中悵然若失, 自己雖貴為天子, 卻連普通百姓最平凡的幸福都無法感受到,還真是可悲。 他不禁幻想, 若是此刻有沈亦槿陪在身邊, 該有多好。 積攢了兩月的思念郁結(jié)在心中無處宣泄, 他干脆披上黑色大氅, 來到了沈亦槿的院落。 飛身上院墻,一眼就看見了正蹲在地上燒紙錢的沈亦槿的背影。 周遭的炮竹聲讓他聽不清她說了些什么,但能從她擦眼淚的動作感覺到此時她很傷心。 李彥逐很想擁抱他的小娘子,但又怕嚇到她,更怕她會推開自己,也怕讓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在暗中關(guān)注。 沈亦槿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又讓她逃離。 黑夜中,他看不見她的面容,窗影后的人影只有黑色的輪廓,他見女子吹熄了蠟燭,整個院落都暗了下來,可他卻呆呆站在院中,久久不愿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江峰前來請旨,“陛下,已過了寅時,再不回宮,卯時的大朝會該來不及了。” 李彥逐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大興朝每年正月初一的大朝會,除了上京的世家和官員外,還有從各地趕赴的官員,很多人為了參加大朝會,都要趕路一兩月,可大朝會上跪拜皇帝的人數(shù)以千計,皇帝能看見的和能看見皇帝的,還是平日上早朝那些朝臣。 這些各地的官員不僅僅是參加大朝會這么簡單,還要給吏部戶部等上報相關(guān)政績,這都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來攀附各世家權(quán)貴關(guān)系,說不定正月還沒過,還沒有離開上京就能升遷了。 李彥逐回到紫宸殿,已有數(shù)名太監(jiān)等著為他沐浴更衣,穿戴龍袍冕旒。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德陽殿前已跪滿了公卿將相大小百官及地方各州郡長吏,時辰一到,李彥逐臨軒受賀,鼓樂齊鳴,百官跪拜致賀,禮畢群呼萬歲。 李彥逐龍袍寬袖垂地,抬臂道:“眾卿平升?!?/br> 此時,禮部尚書上前道:“陛下,召國派使臣前來奉貢拜賀。” 李彥逐點頭,身旁的太監(jiān)長長一聲:“宣——”。 只見三人從側(cè)邊緩步走來,為首的乃是一女子,身后跟著兩個身著召國朝服的男子。 女子站定,并不跪拜,而是躬身行禮道:“召國使臣長公主馬青荔前來拜賀,特獻上戰(zhàn)馬千匹。”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和親書一封?!?/br> 李彥逐眉頭微蹙,之前送和親書在早朝之時,如今卻變本加厲在大朝會之時,分明就是讓他騎虎難下。 他不由看向了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冒了一頭冷汗,他是知道的,之前那次早朝召國使臣前來,他分明詢問了使臣前來所為何事,再給李彥逐稟告后,才讓他們在早朝時進貢,誰知除了進貢還有和親書一事。 之后,李彥逐對和親一事避而不提,還責(zé)罵了他辦事不利??烧賴钩伎偸翘峒埃軣o可避,李彥逐以新朝初立百廢待興,暫不納妃為由委婉拒絕了。 這次禮部尚書再三詢問確定后才讓其朝貢,誰知方才還是男子的使臣怎么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召國長公主,又提及了和親一事。 他可真是有口難言,被坑死了。 本想當(dāng)面質(zhì)問,可此時正是大朝會,千百人都看著,他只能吃啞巴虧。 李彥逐沒料到馬青荔會親自前來,他雖不想得罪她,但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是那個被踩在泥里的質(zhì)子,也不是不受寵的皇子,而是大興朝的皇帝。 “長公主一路舟車勞頓,先行歇息吧?!?/br> 禮部尚書馬上道:“長公主請先到偏殿。” 馬青荔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上前一步,正要說話,“陛……” 誰知突然啞了聲,即刻走上來一隊羽林軍,馬青荔還要有所動作,又覺不妥,這可是大興朝的大朝會,她作為召國使臣不該鬧出事端,且在面前絕對的武力之下,也只得先妥協(xié)。 只是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想好的說辭,會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其實早在馬青荔出現(xiàn)的一刻,李彥逐就眼神示意了江鋒。 江鋒見勢不對,手中彈出兩個小石子,正中馬青荔啞xue。 大朝會結(jié)束,李彥逐回到紫宸殿,脫去繁重的朝服冕旒,來到了德陽殿偏殿。 偏殿周圍都是羽林軍,馬青荔啞xue已解,這么會功夫發(fā)了幾次脾氣要見李彥逐,都被羽林軍攔下。 此時,她一看見李彥逐走進來,便怒不可斥地走上前,誰知還未近身,便又被一旁的羽林軍攔住。 李彥逐道:“長公主聰慧,之前朕已婉言拒絕,且給了召國糧食布匹瓷器,簽下了大興絕不主動出兵召國的契約,作為回禮和感謝綽綽有余,長公主為何還要親自前來送和親書?” 馬青荔冷笑道:“陛下可真會卸磨殺驢啊,陛下分明知道我的心意,不回應(yīng)也不拒絕,讓我甘愿為陛下送來兵符,如今召國助陛下登上皇位,陛下就忘了我的付出嗎?” ”長公主用錯了卸磨殺驢之意,大興永不會忘召國的恩情?!崩顝┲鹱叩狡钫坏奶珟熞紊献?,“還望公主不要因為和親一事,影響了兩國之間的情誼?!?/br> 馬青荔道:“若我非要和親呢?” 李彥逐不禁笑了笑,“長公主應(yīng)該也無法做主吧,不知此事召國國君可知道?還是長公主任性而為呢?” 之前使臣來時,他便給召國國君馬青弦書信一封,沒過幾日,召國便派人快馬加鞭送來回信。 馬青弦信中分明說他不會再繼續(xù)和親一事,也打算給馬青荔賜婚。 在召國為質(zhì)子時,李彥逐幫馬青弦坐上皇位,兩人關(guān)系交好,他了解馬青弦既然來信說明,便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此事應(yīng)是馬青荔獨斷而為。 馬青荔果然軟了下來,她沉默片刻,換上溫和的語氣道:“若陛下愿意,青弦定然同意的。” 李彥逐道:“長公主可在大興多待些時日,只是和親一事,休要再提?!?/br> 說完李彥逐就要離去,馬青荔喊道,“等一下!” 她只是想讓李彥逐娶她,并不想把關(guān)系鬧僵,且在來之前,也已經(jīng)打聽過了,李彥逐既沒有立后也沒有納妃,不如先成為他的妃子,再想辦法獲取他的心。 “陛下后宮總要納妃,作為召國長公主成為陛下的妃子,兩國關(guān)系會更加穩(wěn)定,陛下何樂而不為?!?/br> 李彥逐并不多言,徑直出了偏殿。 正月的上京十分喜慶,各處的酒樓茶館每日都很熱鬧,還多了很多從外地來參加大朝會的達(dá)官貴人。 初五一早,沈亦槿對芷寧道:“今日我們?nèi)o憂齋吃好的喝好的,如何?” 離宮這么多天,每日的粗茶淡飯她從未嫌棄過,可新年伊始,她總覺得應(yīng)該出去吃頓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芷寧高興地道:“太好了,姑娘這么一說,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兩人來到無憂齋,沈亦槿打眼一看,并未見到初綠,想著她這幾日應(yīng)是在宋府,便挑了個靠邊不起眼位置。 小二笑臉相迎走過來,“兩位公子,吃點什么?” 沈亦槿今日出門不但自己換上了男裝,還讓芷寧也換上了男裝,芷寧頭一次穿男裝十分不習(xí)慣,連抬頭看人都不怎么敢。 “胭脂鵝脯、素筍尖、素白菌、奶酪燈香酥,還有蓮子蓉方脯,再來一壺?zé)o憂酒?!鄙蛞嚅日f完從懷中拿出銀子遞給小二,“麻煩快些?!?/br> “好咧,二位稍等。”小二離去,芷寧道:“姑娘,點的有點多了,我們吃不完?!?/br> “無妨,吃不完帶回去?!?/br> 話音剛落,沈亦槿就見她們背后的一處空桌來了幾個人。 聽口音不像是上京本地人,看衣著卻是上等的綢緞,似是想去二樓廂房,但已經(jīng)客滿,不得已才在大廳用飯的。 因前些年的正月里,沈亦槿也會同陳言時到上京各酒樓用飯,所以知道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前來參加大朝會的其他州郡官吏。 幾人要了些菜,又要了一壇無憂酒便閑聊起來。 起初他們小聲說著些什么,時常會出現(xiàn)些官職人名的,后來便不再避諱旁人了。 “聽聞前幾個月召國剛派了使臣,怎么本次大朝會他們的長公主親自前來了?” “我呀倒是聽說,陛下曾經(jīng)在召國為質(zhì)子時,和這位召國長公是一對戀人,這次恐怕是特意來看情郎的。” “噓——你們小聲點。” “怕什么,我們又不是密謀造反,皇家秘事不就是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嘛。不過,我覺得不對,若真是如此,之前的使臣就曾說了和親一事,似是被陛下拒絕了?!?/br> “嘖嘖,這次不一樣,這次可是長公主親自前來,分明就是要留下的,再說,聽聞那召國長公主十分美艷,又能得一美人,又能鞏固兩國邦交,何樂而不為?!?/br> “你說那長公主美艷?我可是聽說,陛下后宮養(yǎng)著曾經(jīng)護國將軍的女兒,聽聞沈姑娘是如同仙女般的人物,陛下十分迷戀?!?/br> “那又如何?陛下或許是一時興致,要不然怎么這么久了怎么還不納妃?我還聽說呀,已經(jīng)遣出宮了。” 沈亦槿聽著一口酒險些噴出來,芷寧氣不過想上前理論,被沈亦槿拉住,“別惹事?!?/br> 那幾人又繼續(xù)道:“我看此次和親一事,有戲?!?/br> 另一人道:“雖說陛下未納沈姑娘,但也沒有納旁人為妃,陛下已拒絕過一次和親,若真要和親,早就成了,我覺得此次還得拒絕。 又一人道:“事關(guān)兩國邦交,召國重提和親,我也覺得有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