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負(fù)我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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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靈飲了一口酒,“看來我還是什么都瞞不過你。成王敗寇,這樣的道理我懂。我那位大哥哥死也就死了吧,他不夠聰明,女兒生的也蠢。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孩子姓宋。真要落到這般境地,我的確有幾分不落忍?!?/br> “殿下將我想到哪里去了,您以為我還在妒恨宋蕓嗎?” 南歡莞爾一笑,“我還不至于小肚雞腸到這種程度?!?/br> 宋蕓的確曾給她帶來過很大的傷害,但南歡不認(rèn)為緣由與過錯在這位郡主身上。 跟她訂下誓言的人,背棄誓言的人,負(fù)心于她的并不是宋蕓,而是魏玉。 即便沒有宋蕓,魏玉有了攀附之心,總會有蘇蕓,柳蕓。 這位宋蕓不過跟她一樣是被魏玉所負(fù)的倒霉人罷了。 眼下對方落到這步田地,昔日的金枝玉葉淪落到教坊賣笑。 曾經(jīng)南歡也嘗過一朝從云端跌落,受人白眼的滋味,此時見旁人落難是說不出什么奚落之語的。 宋靈正色道:“歡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眼里你比我那些親jiejie跟我還要親。宋蕓她不能與你相比,我想幫她脫離教坊,但到底怎么處置她,我也沒想好。不過你放心,只要她不在教坊,今后過的如何我不會再管。今日帶你來是因著我不想瞞你。” 南歡慢慢抿了一口茶,“既然要救人就救到底,一朝金枝玉葉落難。這放出教坊,一個小女子孤身一人,怎能抵御世道艱難? 殿下不如將她納入掖庭,也算有個居處,有口飯食。另外,殿下既然與范娘子交好,何不讓她也脫了籍,放她一個自由呢?” 第七十四章 宋靈, “還是你想的周全?!?/br> 南歡放下茶杯,她忍不住摸了一下脖子, 越摸越癢, 癢的出奇,不止脖子癢,好像一瞬間全身都開始發(fā)癢。 宋靈一驚, “你臉怎么這么紅?” 南歡掀開衣服,白皙的皮膚上起了大片的紅疹。 宋靈變了臉色,放下手中的酒杯,傾身上前, “歡兒,你怎么了?” 南歡強忍著皮膚的瘙癢和灼痛感覺, 目光掃過房間四周, 冷靜的說道:“茶水有問題?!?/br> 這間房間沒有點香,從進入這里起,她入口的東西只有這么一杯茶水, 而且是只喝了一口馬上就起反應(yīng)。 宋靈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些該死的東西。她們竟敢在我們的茶水里動手腳?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們!” 南歡拉住她的袖子, 她的嗓音已經(jīng)變了, 喘氣有些艱難, 身上還在起疹子, 脖子越來越紅,皮膚rou眼可見的在發(fā)腫。 她低聲懇求宋靈,“靈jiejie,你不要急。此事未必這樣簡單。你現(xiàn)在出去讓女童把你身邊的宮女叫進來, 不要打草驚蛇。說不定暗處還有其他人。眼下你我, 加上來的仆人一共也就四個人是無法控制教坊的?!?/br> 宋靈稍微冷靜了一些, “我該怎么跟她們說?” 南歡的反應(yīng)很快,“就說想要宮女去替我們買糕點零食。宮女回來了,你讓她去平北王府。” 外間傳來很輕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敲門聲。 南歡跟宋靈對視一眼。 門已經(jīng)被從外推開,女童去而復(fù)返,手中捧著一個木盤,上面放著各色的菜品。 “貴人,菜來啦?!?/br> 南歡反應(yīng)很快松開了宋靈的袖子,稍微側(cè)過身子,挺直脊背,肩膀向后靠坐著,借助房門距離桌子的距離,將頭藏在了視線的夾角處。 女童向內(nèi)張望,只看到她的裙子,并未看到面目。 宋靈起身向外走去,更是將南歡的身影牢牢擋住。 她從女童的手里接過盤子,面上笑盈盈的摸了摸她的頭頂,“小姑娘,你下樓幫我個忙好不好?” 女童眨動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什么忙呀?” 宋靈的目光向外瞥了一眼,見到守在不遠處的范瑤,她笑了笑,“去幫我把馬車?yán)锏膶m女jiejie叫上來?!?/br> 范瑤走上前,眼神不自覺向房間內(nèi)看了一眼,但視線都被站在門口的宋靈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她的目光落在宋靈面上,笑著說道:“公主殿下好不容易來一趟,有什么吩咐不妨告訴奴家。奴家這里什么都有,哪里用得著勞動宮女?!?/br> 宋靈輕笑了一聲,“呵,我這要的東西,你們這真不一定有。今個我想吃的多了,別的不說就提三道福喜樓的干鍋魚,杏香樓的羊乳酥,春泰樓的燉豬腳。你們這有嗎?” 范瑤面露赫色,“這我們倒是真沒有?!?/br> 宋靈擺了擺手,“別廢話了,去給我把人叫上來?!?/br> “還不快去幫貴人叫人,”范瑤笑著推了一下女童,又問道:“今日殿下想瞧個什么舞?王妃可是稀客,有沒有想看的舞蹈?” 宋靈,“這會兒我倆肚子空的難受,跳舞什么的,等吃了飯再說吧。讓你手下那幾個姑娘先準(zhǔn)備著等殿下我寵幸吧。” 話說到最后又開始沒了正形,這下范娘子才算松了一口氣。 目送著女童和范瑤離開,宋靈端著木盤,轉(zhuǎn)過身來,神色陰沉的可怕。 南歡在合上門的一瞬間,癱軟在了桌子上,她的狀態(tài)實在糟糕,就連臉部也開始紅腫。 宮女進門看到南歡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聽到宋靈的命令。這太后宮中□□出來的宮人,各個都是人精一般,哪能不知道其中利害。 這馬上一刻不敢耽擱的起身,離開教坊立刻直奔平北王府而去。 宋靈徹底沒了喝酒的心情,她坐在一旁守著南歡,眉心緊皺,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么,心中難得生出些后悔的滋味。 南歡身體不好,即便來了教坊,也只能喝茶。那下毒之人目標(biāo)明確就是沖著南歡來的。 若不是她今日將南歡從王府帶了出來,這些人的手怎么可能伸進王府之中? 南歡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忍著腹痛,低聲寬慰她,“殿下不必自責(zé)。今日之事非你所愿。況且,況且,等王府來人控制住相關(guān)的人,從中審出緣由,說不準(zhǔn)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她身體很難受,但一個人病的救了便有了忍耐痛苦的能力。 這種痛苦反而讓南歡更加清醒。 宋靈,“可你的身體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我還能撐一會兒。殿下,今日你來這里只是因為受到……”南歡捂著肚子吸了一口冷氣,聲音更小卻還是說了下去,“受到范娘子的邀請嗎?你怎么知道宋蕓在教坊的?” 宋靈稍微回想了一會兒,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安國公的小公子,姓程那小子入宮給太后請安,見著我提了幾句范娘子邀我來,當(dāng)然宋蕓這事情也是他說的。這小子真是活膩了,我非把他的皮扒下來不可?!?/br> 南歡覺出了些許之前未曾察覺的古怪,“按照常理來說,肅王的案子還未結(jié)案,圣人尚未回京。肅王都沒有被問斬,女眷應(yīng)當(dāng)不會這么快就被送到教坊來才對?!?/br> 她似乎抓住了某些線索。 教坊的宋蕓是引子,為的是引宋靈,宋靈就是帶她出王府的引子。 宋蕓,安國公的小公子,教坊,這其中一定存在某些聯(lián)系。 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為的就是把她引到教坊給她下毒嗎? 南歡不知道自己的性命什么時候這樣重要,重要到讓人這般苦心謀算也要除之后快。 能夠插手到肅王這樣的答案中,影響女眷的處置,這種能力并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或許對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但恰恰是這種天衣無縫的手段,反倒讓南歡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她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個猜測。 宋靈憤怒的攥緊了拳頭,想要捶打卻又只能克制著自己的憤怒,在這種時候南歡為了不打草驚蛇都強忍痛苦,她又怎么能這么輕率的發(fā)火,暴露南歡已經(jīng)中毒的事實。 她死死咬著牙關(guān)。“你是說這事要從宋蕓這邊查起?她在教坊可能本就是個引我來的幌子?” 南歡費力的撐起身子,抬手捏著茶壺的蓋子打開。 色澤暗沉的紫砂茶壺還在一縷一縷的冒著白色的水汽,南歡低頭嗅了嗅茶的水汽,又往茶壺內(nèi)部仔細(xì)的看了一會兒。 這茶并不是當(dāng)季的新茶,更與王府那些千金難得的名貴貢茶不能相提并論。 不過茶葉千百種,每個人口味更是迥異,未必人人都喝的出好壞。 這一壺茶湯稍微嗅聞便能確定是由紅茶沖泡出來的,紅茶的湯色本就較其他茶葉更鮮艷。 眼下這一壺茶更并不毫不吝嗇茶葉,因而茶湯的色澤尤其濃重。 原本茶壺內(nèi)顏色就很暗,再配上顏色過分暗沉濃烈的茶湯,連其中的茶葉只能看個影影綽綽,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而且光聞茶香,幾乎沒有任何異味可言。 她還是太大意了,在市井中混了這么些年,幾乎失了作為貴女從前在宮中時的謹(jǐn)慎。 這來路不明,尤其是教坊這樣的是非之地,任何酒水食物都不該入口。 南歡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些曾見過亦或者聽聞過的無色無味的毒物,但很快又根據(jù)自己身體的反應(yīng)不符合,一一否定。 她一時又有了一個更大的疑問,如果對方想要殺死的是她,他們怎么確定這毒物不是被公主喝下,而是被她喝下? 宋靈是圣人最喜歡的小女兒,養(yǎng)在太后膝下。萬一誤傷到宋靈,恐怕后果要比死一個她嚴(yán)重的多。 他們就猖狂大膽到了這般地步嗎? 還是說他們有辦法確定宋靈絕不會喝這碗茶湯,亦或者,宋靈喝了這茶湯也無事。 現(xiàn)在只靠她還是很難理出頭緒,最好等到太醫(yī)和熟識毒理的人來對這壺茶水查驗,或許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而且現(xiàn)在她的身體狀態(tài)也一定影響了她的情緒,最難受的就是渾身奇癢無比,讓她很難集中注意力。 南歡放下茶壺,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灼痛而紅腫的臉,強忍著摳挖的欲望。 宋靈面上憂心忡忡,聲音都帶了哽咽,“歡兒,你還好嗎?你撐得住嗎?要不我現(xiàn)在帶你走吧?” 南歡伏在桌案上,喉嚨發(fā)緊,她費力的喘著氣,輕輕搖頭,卻是說不出什么寬慰的話了。 最心灰意冷的時候她將死亡看得很淡,可此時她卻是不那么愿意就這么結(jié)束生命。 最后這會兒,她方才察覺到自己對這世上尚有著幾分眷戀。 亦或者說,這世上還有讓她眷戀的人。 她有幾分失神的盯著繡屏上大朵的纏枝牡丹,腦海中浮現(xiàn)出望月山上那朵經(jīng)由他人之手送予她的牡丹。 春光下那朵嬌艷欲滴的牡丹大抵她這么多年見過開的最好的一朵。 只是當(dāng)時她還沉浸在被魏玉所負(fù)悲傷之中,沒覺出牡丹有什么可貴的,更未覺出送花之人的可貴。 宋靈愈發(fā)慌亂,忍不住上前抱住南歡的身子,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怎么還沒來啊。怎么就不能快些呢?歡兒,你別嚇我啊?!?/br> 等待的時間最為煎熬,對每個人都不例外。 另一邊,有人暗暗注視著緊閉的房門,掐算著時間,同樣心中打鼓。 旁邊的人低聲問道:“你將那東西真的下進去了沒有?怎么還沒有反應(yīng)?不是說只要沾一點點都馬上會有反應(yīng)嗎?” 那人費解道:“我下進去了。說不準(zhǔn)她沒喝?也有可能她根本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