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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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廁所男人傳來一聲吼罵:死去哪了,趕緊滾回來幫我?。?/br> 柳如萍才開口,對柳夢說:先在這里等等。 將門合上,她轉(zhuǎn)身朝里走。 柳夢停在門口等,門留了條縫,她偷偷看。廳里沒過一會,柳如萍攙扶頭纏繃帶,微佝僂著,兩條腿稍分開,走姿怪異的陳兩升。 他臉色很黑,腮幫子緊咬,下頜骨稍動,仿佛隨時會抄起旁邊的臺燈對柳如萍大打出手。 把人帶到臥室里安頓好后,柳如萍才出來。拖了個背包,來到柳夢面前。柳夢望著眼前這個背包,一顆心沉到谷底,連禮貌都懶得裝了。 你什么意思,打定主意不要我回,徹底不要我了嗎? 柳如萍反問:你覺得你現(xiàn)在呆在這里是什么處境,你能忍受和他呆在一塊? 一種忽然被拋棄的無措和怔愣,讓柳夢瞬間落淚,她聲淚俱下:所以我說我們一起走!走得遠遠的! 柳如萍的眼睛霎時紅了一圈,唇微顫,卻緊抿著,一如她始終克制、固步自封的人生。 我不會走。柳如萍長出一口氣,他傷了腦袋,下半身那里也被踢傷了,醫(yī)生說他以后也許很難有孩子。 意料之外,昨晚的確混亂。 柳夢到這時候不得不去回憶如噩夢般的細節(jié),在看見陳兩升推人那一刻她下了狠手,奮力一擊踹他身下,實在是因果報應(yīng)。 他這輩子不會孩子本該大快人心,卻成了柳如萍此生無法離開陳兩升的理由。 柳夢怒極反笑:所以呢?你就犧牲自己去照顧他,你和這個人渣談道德,這明明是他自找的! 責罵聲刺耳,柳如萍不為所動,聲音淡淡。 柳夢,我得照顧他一輩子。 柳如萍態(tài)度堅決,柳夢想到很多年前第一次來到這個家里,其實想想也是,她本身就是挽留家庭的工具。 無用就被丟棄,是她一直以來的處境。 可她還想再爭取一點,哪怕哪怕只有一點點 所以你只會選他,從來都不會選我,是嗎?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沒得選。 她固執(zhí)己見,冥頑不靈。 沒得選怎么會沒得選。 可我是你養(yǎng)了十年的女兒! 柳如萍偏開頭,沒有勇氣承受她的控訴。 你已經(jīng)大了。 有手有腳,身體健全,餓不死,能夠靠自己過活,所以不必呆在她身邊。 柳夢聽懂她話里的意思。 不再淚流,停止控訴,很平靜。 一字一詞,泛著涼意:所以你會放棄我,在你眼中,陳兩升大過天。 而自己只是她一枚永遠的棋,無意介入了她苦心維持的虛假家庭,她才發(fā)現(xiàn)這枚棋危險不可控。 眼前人沉默不語。 僵持半晌,柳夢將行李箱拉過來,雙膝一彎,跪在地上。 我永遠感激你這些年的養(yǎng)育之恩,如果有機會,我再來報答你。 她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磕得額頭流血。 就此跪別了柳如萍,一別就是數(shù)年。 那個大背包,有她的衣服,一沓她生活很長一段時間的錢,似乎想著柳夢也許還會繼續(xù)上學,柳如萍還收拾了她平日用的書本。 但她無家可歸,關(guān)于這個城市的任何人和事,她都不愿再望見。上學是順了柳如萍的意,如今她偏不按她的想法活。 在世界地圖上擲骰子,隨手一拋,她來到了隔壁省,也就是水街所在的城市。 她在這里落地、安家、謀生一呆就是好幾年。 一次歌廳打雜,碰到流氓揩油,柳夢抄起刀就讓對方胳膊見血,一戰(zhàn)成名,誰人都知道這位漂亮姑娘不好惹,碰見了必須要退避三舍,否則下場凄慘。 打雜錢不多,柳夢偶爾會被老板叫去舞臺幫忙做個臨時節(jié)目,或頂替未能及時來的駐唱。她嗓音好聽又有韻味,臺風也穩(wěn),這活做起來得心應(yīng)手。后來別人對她的印象變成了既癡迷,又不敢靠近。 但老板貪心無度,常克扣柳夢的工資,柳夢拿出她那段時間接舞臺活記下的賬,和他一一對峙。老板心虛,用吵架和擺手作掩飾,拿柳夢負責的客人鬧事為由拒不認賬。 兩人變越吵越兇,從室內(nèi)吵到大街上,惹來天上人間老板的注意,偶然路過,早有挖柳夢去歌廳駐唱的想法,最終出面替她拿回這筆錢。 天上人間老板是個和藹老太,唱戲出身,年輕時熱愛音樂,也有過很多大大小小的演出經(jīng)歷。在大都市摸爬滾打數(shù)十年,賺夠了錢,最終來到這里安家,開了個這間歌廳養(yǎng)老。 她賞識柳夢的才干和天賦,雇了她之后教了她很多東西。 柳夢得以成為天上人間有名的壓軸歌手,一出場,就惹來場下所有人的關(guān)注。 等她有一定積蓄后,結(jié)束了在逼仄出租屋的日子,搬家來到寧靜又富有煙火氣的水街住下,停留在這一處安靜地,遠離城中喧囂,盡管多有非議,但好在柳夢只關(guān)注自身,無心他人,也就只當聽聽笑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