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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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楊宜君并不在意這個,在他們肯定不是那等賭徒以錢財聚賭之后,她就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了。至于這件事里有‘內(nèi)情’,她是看出來了的...但她什么都沒問,世上有內(nèi)情的事也太多了,難道她遇到一回,就要追根究底一回? 人家事,關(guān)她什么? 不過,就算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楊宜君對一般的賭局也沒什么興趣。平日里與相熟的小娘子、子弟們應(yīng)酬玩耍也就罷了。特意去赴一個陌生的人賭局?她的心還沒那么大,人也沒那么閑。 想了想,她忽然問高溶:“這設(shè)下賭局之人厲害嗎?” 雖然她與‘趙淼’認(rèn)識不久,但他也看出趙淼的為人了,他這人可是非常要強(qiáng)的。若不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了,怎么會求到她這里?由此可知,這場賭局是真的很重要,不容有失。以及,這個設(shè)下賭局的人可能挺厲害的,不然趙家兄弟二人,盡可以去城中尋個賭術(shù)高明的賭客去應(yīng)對。 那些更容易收買、請來的賭客沒有找,只能說明,他們認(rèn)為那些賭客一點(diǎn)兒勝算都沒有——他們不見得真的知道她在這上頭的本事,也不見得真覺得她能贏。不過,那些賭客確實(shí)沒有勝算,而她是未知的,或者還有一線勝機(jī)。 這個問題趙祖光沒法回答了,厲害?那是太厲害了!但這要怎么說?就算能說,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然而高溶開口了,他神色不變,輕聲道:“自然厲害?!?/br> “有多厲害?” “論賭術(shù),他是天下第二?!?/br> 高溶這樣說,楊宜君的興趣就不同了。她興致大增:“這如何說?怎么就天下第二了,憑什么這么說...難不成還如科舉考試一般,比過一回?” 高溶輕描淡寫:“因他只輸給過天下第一。” 楊宜君知道這件事的內(nèi)情可能和這個有關(guān),所以沒去追問‘天下第一’又是什么來頭。只是在聽高溶說過這話之后,定神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再無猶豫,很快往外走:“既是如此,我便隨二位走一趟?!?/br> “天長日久的無聊,這也是個樂子...小女也想看看‘天下第二’有多厲害,是什么成色呢!”這樣說著,楊宜君顯然是將此當(dāng)成是一個打發(fā)時間的好游戲了。 趙祖光見她這個態(tài)度,有些不放心,有心想讓她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嚴(yán)肅認(rèn)真一些。然而他還沒有開口說話,高溶就朝他搖了搖頭——這是不叫他插手的意思。 既然已經(jīng)決定相信楊宜君了,高溶就會完全信任,不會做多余的事。這并非是給楊宜君的優(yōu)待,而是這就是高溶的性格...起手不悔。 由趙祖光和高溶帶領(lǐng),楊宜君戴著帷帽來到了酒樓...她還是有心遮掩自己的,畢竟赴賭局這種事不宜讓人知道。 鄒士先一直在酒樓的閣子里等著,半個多時辰了,終于等來了高溶。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跟隨高溶來的人,雖然帶著帷帽,看不太清臉,卻明顯是個女子。不過鄒士先到底是鄒士先,心胸、見識都不同于尋常人,也沒有因?yàn)閷κ质莻€女子就覺得有什么不妥。 鄒士先看了看楊宜君,叉手道:“小娘子安?!?/br> 楊宜君道:“先生安。” 沒有互道姓名,雙方都有隱瞞身份的需要。 閣子里有用來擺酒菜的黑漆方案,楊宜君和鄒士先問好之后便相對坐著了。至于高溶和趙祖光,他們倒是沒有據(jù)坐另外兩方。因?yàn)樗麄兌贾蕾€局要開始了,他們兩個‘無關(guān)之人’,離得太近就有些瓜田李下了。 楊宜君細(xì)細(xì)看鄒士先,倒也沒看出什么不同了——鄒士先這許多年隱逸,氣質(zhì)恬淡,早沒了當(dāng)年的崢嶸。這樣看著,真看不出是別人口中的‘天下第二’。 楊宜君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既是先生邀的賭局,怎么賭,便由先生來說罷?!?/br> 只是一個照面,鄒士先很快意識到這個小娘子的膽識、氣概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過他也不奇怪,這是高溶請來代自己賭這一局的人,自然不會是什么平凡庸碌之輩。 當(dāng)下笑了笑,道:“今日與小娘子賭得盡興些...老朽與小娘子各算五十根籌,輪流坐莊,自定賭注,誰先贏光對方籌子,誰就贏了?!?/br> 黑漆方案上和別的閣子里不同,有鄒士先事先讓酒樓小廝拿來的筷子——都用大竹筒插著,足足擺了好幾個竹筒,總共有五十雙呢! 楊宜君對此沒有異議,分了五十根竹筷做籌子,笑瞇瞇道:“輪流坐莊么?倒也公道...既然先生如此客氣,那小女作為晚輩,也不能沒有表示...就由先生先坐莊?!?/br> 坐莊是很有優(yōu)勢的,選自己最擅長的賭,就等于賭局還沒開始就贏了大半,這也是楊宜君為什么說鄒士先‘公道’。 鄒士先倒是沒有推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道:“既是如此,老朽就厚顏了...這第一局,簡單一些,老朽便與小娘子猜數(shù)罷?!?/br> 鄒士先所謂的‘猜數(shù)’,解釋了之后才知道,是他先預(yù)定一個一到一百中的數(shù)字,由楊宜君來猜。楊宜君每猜一次,鄒士先會給出提示,提示她這次是高了,還是低了。若是第一次就猜中,鄒士先要輸給她二十五根籌子,第二次猜猜中,則是二十根籌子。第三次猜猜中是十五根籌子,第四次是十根籌子,第五次五根籌子。 五次猜不中,就算楊宜君輸了,得倒給鄒士先二十五根籌子。 旁邊的趙祖光腦子轉(zhuǎn)的很快,立刻意識到這個要怎么賭——肯定是‘一分為二’,先猜五十,這樣就縮小了一半了...通過一次次‘一分為二’,一半一半地縮小范圍,雖然最后依舊要在幾個數(shù)字間賭運(yùn)氣,但好歹不是‘大海撈針’了,猜中的幾率要高很多。 然而,楊宜君并沒有像趙祖光猜的那樣,第一次猜‘五十’。而是在鄒士先背著她寫好了數(shù)字,將紙條折疊好,放在黑漆方案上之后。忽然笑了:“先生是見小女人小,又是女子,有意抬手放過么?” “倒也不必...”說著她指間從旁邊酒杯中沾了點(diǎn)兒酒水,于桌面上寫下一個數(shù)字。 “四十八?!?/br> 鄒士先怔了怔,沒說話。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伸出手打開了剛剛疊好的紙條。白紙黑字,趙祖光和高溶看的分明,正是‘四十八’。 雖然是‘觀棋不語真君子’,但趙祖光還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手:“絕了!” “楊娘子是怎么想的?”好奇心讓趙祖光心癢癢的,不顧眼下的場合,還是問了出來。在他看來,一百個數(shù)字呢,一下就猜中,簡直和讀心術(shù)一樣了! 楊宜君看了對面的鄒士先一眼,又看了趙祖光一眼,低頭捂嘴笑了一下。等到平復(fù)下來了,才拉長了調(diào)子道:“趙四公子啊...這要如何說呢,賭客與莊家對賭,怎么能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要去揣摩莊家所想才對!” “莊家難道不知你會想取中間數(shù),一步一步接近所選數(shù)字?如此,就選這般情形下,最難猜到的數(shù)字就好...當(dāng)然,這般境況下,最難猜到的數(shù)字也有許多。四十九、五十一、四十四...四十八也算。” “不過,四十九、五十一這般,都是最邊上的數(shù)字,就如同大街上的算命師,表演讀心術(shù)的技巧一般——人都會避開這等邊緣數(shù)字,按理來說,這樣的數(shù)字更不容易被選中,先生應(yīng)該預(yù)寫下這些數(shù)字才對?!?/br> “但多想一層,先生料到我會想到這,便避開了這些數(shù)字...我是這般猜的?!?/br> “小女承認(rèn)有賭的意思,但這不是本就在賭么?小女賭贏了?!睏钜司仙裨谠?。 趙祖光很想問,大街上哪有能表演讀心術(shù)的算命師?他懷疑楊宜君見到的大街和他見到的完全不同...總之,現(xiàn)在來看,正在對賭的兩個人是神仙。神仙打架,他最好什么都不要說。 鄒士先坐莊之后,就輪到楊宜君了。正逢此時小廝端來酒水,她想到了一部高麗劇《大發(fā)》里的賭局,笑了:“方才先生是有意抬手放過了,不然多想幾層又有什么難的?小女也不占這便宜,賭個簡單的也就是了。” “就賭這壺酒,先生說這壺酒能倒幾杯?”說著,楊宜君擺開了一個一個的小酒盅,擺成一排在黑漆方案上。 這可不只是猜酒壺容量是酒杯容量的幾倍,還要看店家裝酒的時候到底是□□分滿,還是六七分滿!楊宜君自己手執(zhí)酒壺,可沒有讓鄒士先碰酒壺的意思。 “就算十個籌子罷,先生贏了,十個籌子拿去,若是輸了,也只出十個籌子。” “娘子這賭法確實(shí)簡單,如今老朽年歲上來了,也玩不來費(fèi)心力的,如此也多謝小娘子體恤了。”鄒士先灑然一笑,看了酒壺一會兒,回憶著酒色財氣的少年時代。那個時候他飲酒無度,各種酒壺酒盅都是用過的。一壺酒能倒多少杯?沒注意過。 但次數(shù)多了,總有一些記憶殘留。 五杯、六杯,還是七杯?其實(shí)這真的是抬手了,因?yàn)榭刹碌臄?shù)字不多,甚至比剛剛猜數(shù)字還要簡單的多!鄒士先很清楚這一點(diǎn)——這大概也是對方只出了十根籌子的原因,還人情可以,但也要對等。 “六杯...”最終,經(jīng)驗(yàn)里酒樓里一壺酒多是倒六杯,他也就這樣猜了。 楊宜君手腕往下壓,壺嘴有晶瑩的酒液傾倒而出。一杯滿,兩杯滿,三杯滿,四杯滿,五杯滿,六杯滿。到了第七杯的時候,楊宜君還要往下倒,這讓趙祖光眼前一亮。然而,楊宜君倒酒的時候就笑了,壺嘴里只滴出幾滴來,連杯底都填不滿。 “先生贏了呢!” 賭局繼續(xù),而這一繼續(xù),就繼續(xù)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這個時候,經(jīng)過了好幾輪的輪流坐莊,楊宜君和鄒士先似乎又回到了起點(diǎn),面前都放了五十根籌子。 楊宜君看著這五十根籌子,又看了看天色。便道:“小女不能在外久待,下一局是先生坐莊...小女便說個法子,接下來這一局,一局定輸贏!先生將賭注定為五十根籌子,如何?” 這其實(shí)是偏向鄒士先了,因?yàn)橄乱痪质撬f,而坐莊的話,贏面天然就高些呢!楊宜君說這話的時候,還在閣子里等結(jié)果的趙祖光立刻就皺起了眉頭。心里嗚呼哀哉了一聲,在他想來,楊宜君還是沒明白這場賭局的意義。索性不是自己的輸贏,趕著回家就隨便了。 而高溶不同,他特別看了楊宜君一眼,確定她心里有數(shù)——高溶比趙祖光了解楊宜君多了,楊宜君并不是熱心腸,將別人的事當(dāng)自己的事?那是不可能的。但這一場對賭,她不會敷衍了事、潦草收場。 因?yàn)闂钜司褪悄欠N好勝心極強(qiáng)的人!而且是對手越強(qiáng),她就越討厭輸! 鄒士先并沒有客氣,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會兒楊宜君,最后輕輕點(diǎn)頭:“既然小娘子如此偏老朽,老朽不肯,倒是不識抬舉了,就照小娘子說的罷。最后賭一局,五十根籌子,一局定輸贏!” 沉吟了一會兒,鄒士先從懷中取出一錦囊,又從錦囊中拿出一個小紙包:“這是昔年宮廷貴人使用的死藥,小娘子將其下在酒杯之中,再請兩位公子打亂順序——我們二人對飲,若是小娘子無事,便是小娘子贏了。” 說著,鄒士先在面前擺了三只酒杯,又分別斟了酒。 楊宜君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倒是沒有嚇破膽子,只是道:“三杯酒?豈不是小女贏面要比先生多一倍?” 鄒士先笑了:“是老朽拉著小娘子賭命的,讓一讓也是應(yīng)該的...再者,小娘子青春正好,老朽卻是行將就木,‘賭本’都不一樣,贏面上自然也該讓著些小娘子?!?/br> 聽著很有道理呢,楊宜君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個時候趙祖光忍不住了,跳出來道:“不過是賭局而已,怎么就要賭命了——鄒先生,您若是一不小心,豈不是人沒了?那我們與你賭這一局,圖什么?” 說到底,他們要贏,還是要鄒士先這個人。要是他喝了有毒的那杯酒,他們是贏了,可那有什么意義。 鄒士先卻道:“那就是命了,命不叫老朽如此...就如同當(dāng)年,命里有那一遭,叫老朽那般......” 他好像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這樣了。 楊宜君從鄒士先手里接過小紙包,然后看了看鄒士先,又看了看高溶和趙祖光。忽然道:“趙家公子請小女來賭這一局,可沒說還有賭命一說,小女子不過是來玩的,這可不成...真要是賭命,還是得兩位趙公子自己來?!?/br> 趙祖光聽楊宜君這樣說,頭皮都麻了!是了,他才想起這一點(diǎn)來。楊宜君可不是忠于高溶的死士,他幫高溶賭一局,既得了人情,自己也玩的高興,這很好。但要讓他冒著生命危險,那是不能夠的。 她在這件事上推辭,趙祖光真是一點(diǎn)兒也不奇怪,也很理解。 但關(guān)鍵的問題是,楊宜君當(dāng)下將問題拋過來,他就意識到這一局比之前想的還要難——不只是要擔(dān)心鄒士先人沒了,還要擔(dān)心自己的性命。將自己的命放在賭局上,這可比之前想的要沉重多了。 鄒士先饒有興致地看向高溶和趙祖光:“小娘子這般說倒也對,本就是代人來賭的,可不能自己出‘賭本’。既是這般小娘子便與公子們換一換,就是不知道哪位公子肯做這飲酒對賭之人?” “我——”趙祖光心里一緊,連忙搶在高溶之前說話。 但他被高溶一個手勢打斷了,高溶的視線在鄒士先、酒杯、楊宜君這條線上滑過。然后他朝鄒士先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才是真正與先生對賭之人,理應(yīng)由我來?!?/br> 趙祖光很想改變高溶的想法,換成自己來,哪怕是極低的風(fēng)險,他都希望高溶避開。更何況,三杯酒中一杯毒酒,已經(jīng)很危險了...但他對高溶的服從并非一朝一夕而成,而是兩人認(rèn)識二十年來,潛移默化的結(jié)果。 就像是他豢養(yǎng)的獵犬,呼哨一聲就會奔來,呼哨兩聲就懂得追獵圍捕獵物。本能快過了其他,高溶做出的決定,他是沒有力量去抵抗的。 楊宜君雙手合十,笑了一下:“既然是如此,那就請先生與公子背過去,我這就下藥?!?/br> 高溶和鄒士先都背了過去不看,楊宜君看了一眼還看著她的趙祖光,搖了搖頭:“趙四公子也背過去...你與趙六公子是一起的,知道了毒藥在哪個酒杯中,說不定會給她使眼色暗示呢!” 趙祖光急得要不得,大冬天的,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從額頭上冒出來。他對著楊宜君不停作揖:“楊娘子!楊祖宗!楊神仙!你仔細(xì)些,這可是......” 這話說不下去了,他只能道:“我做什么要背過去?你也是我們這一邊的,按這樣說,你就不該下藥?!?/br> 隔著帷帽的帷簾,看不清楊宜君的神情,但感覺楊宜君應(yīng)該笑了一下:“哎呀!趙四公子此言差矣!我哪里算是你們的人?先生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我原就是被你們拉來幫忙的,只當(dāng)是湊個熱鬧!” “罷了罷了,我也避嫌...等下了藥,我就走,輸贏都不管了——這天色忒遲,我也耽擱不得了!” 楊宜君的‘輕松’真是讓趙祖光有苦難言,甚至生出了怨恨——他知道高溶對楊宜君有另眼相待,而楊宜君則不然。過去趙祖光也會想,這大概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罷。一直以來,只有高溶叫別人拿他沒辦法的,沒想到,有這么一日,他也拿別人沒辦法了。 但現(xiàn)在,他忍不住去想:難道你都是沒有心肝的嗎?哪怕你心中無意,那也是一個對你有心之人,生死關(guān)頭,一點(diǎn)兒擔(dān)心都沒有?旁人要見人死,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也會不忍呢! 然而,楊宜君根本不知道趙祖光的‘怨恨’,連他看她的復(fù)雜眼神也沒有放在心上。嗅了嗅所謂的‘宮廷貴人’所用的死藥,輕笑著放進(jìn)了酒杯。,褐色的顆粒入水則溶,最后又挪動了一下幾個酒杯的位置。 “好啦!”說過這一聲之后,楊宜君像是大功告成一樣,往外走去。中間大概是為了避嫌,她沒有與轉(zhuǎn)過身來的鄒士先、高溶、趙祖光任何一人有眼神交流、肢體交流,非常利索地走出了閣子。 隨著下樓的腳步聲傳來,是真的離開了。 三杯酒就靜靜放在黑漆方案上,呈三角形。鄒士先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高溶則是代替了楊宜君,與鄒士先相對而坐。 鄒士先看著高溶,笑了:“公子還能后悔,放棄賭局,只當(dāng)今日什么也沒發(fā)生過,這也沒什么...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公子的志向,時時刻刻懂得惜命的道理,這才好?!?/br> “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br> 高溶卻是看著面前的三杯酒,玩味一笑:“鄒先生不必說了,我自來是如此,以身犯險慣了?!?/br> 與其說他是以身犯險慣了,不如說這些年來,他一直就是與危險相依為命。 然后就在趙祖光的驚詫、目眥欲裂中,高溶端起了其中一杯酒,一飲而盡。 第45章 高溶和趙祖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