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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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不甘受嘲,詼諧擠兌:“這獅子雖是獸王,想必也不敢冒犯真龍?!?/br> 朱昀曦得意道:“孤從小跟這些猛獸打交道,早看慣了?!?/br> 他以為獅子吃了麻藥已失去攻擊性,叫人直接掀掉黑布,又命人取生rou來,要親自給獅子喂食。 誰知那雄獅見了人群光亮益發(fā)煩躁,不停轉(zhuǎn)圈咆哮,尤其看到身著紅袍的太子以后,接連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聲,遽然埋頭撞擊鐵籠。 震心的轟隆聲中,那由兒臂粗細的鐵桿焊接成的,看上去固若金湯的牢籠竟出人意料地倒塌了。 猛獸出籠,一時間驚聲四起。 單仲游趕緊拉住太子逃奔,雄獅猛撲追逐,幾個英勇?lián)躐{的侍從都被它的爪牙撂倒。 獅子吐掉剛撕下來的斷掌,兩眼盯著那團移動的紅色縱跳直追,忽然一根套繩斜刺里飛出來套住獅頭,眾人見拉繩子的是溫霄寒,忙去支援。 那獅子力氣太大,沒等其他人抓穩(wěn)繩索已將柳竹秋連人帶繩拖走。 柳竹秋奮力爬起,一腳蹬住跟前插旗的石墩,拼命與這畜生拔河。 她又不是金剛力士,如何敵得過狂獅的蠻力,轉(zhuǎn)眼又被拖得踉蹌向前。 眼看太子已被逼至墻根下,無處可避。她望著一丈外的虎坑有了對策,趁獅子與一名侍衛(wèi)搏斗,孤注一擲地向坑洞迅猛沖刺,再借著沖力一躍而下。整個人被吊在坑壁上,繩索掛住欄桿形成滑輪沖力暫時拽停了即將發(fā)起新攻勢的獅子。 它爬在距離朱昀曦不到兩丈的地方奮爪嘶嚎,掙扎著迅速逼近。 單仲游持劍擋在太子跟前,另有十幾名手握兵器的侍衛(wèi)趕到,不等朱昀曦下令,你一槍我一矛將狂獅扎成了蜂窩。 柳竹秋腳下的虎群已把她當(dāng)做新投喂的食物,有的將爪子搭在坑壁上抓撓,有的焦急地舔著舌頭來回走動。 她聽到獅子臨死的慘嚎,又見繩索靜止不動了,急忙蹬住井壁往上爬。侍從們奉太子命令趕來,爭先恐后拉動繩索將她救出虎坑。 “你受傷了嗎!” 朱昀曦萬分灼急地分開人群搶上來,身體在驚恐擔(dān)憂雙重夾擊下微微發(fā)抖。 柳竹秋看他安好,驚魂方定,擦了擦汗?jié)竦哪X門,搖頭說:“沒有。” 一場生死營救仿佛地震,幾乎轟塌朱昀曦最后的矜持,不顧眾目睽睽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快步而行,走到就近一間無人的屋子里,搶先關(guān)門將其余人擋在室外,而后飛快轉(zhuǎn)身抱住怔愣的女人。 柳竹秋的耳膜被心跳聲撞得生疼,分不清是太子的還是自己的,劫后余生地喜悅包裹著后怕。 他們差一點都完了。 “你若不是女人,僅憑剛才的救駕之功我就能讓父皇封你個錦衣千戶?!?/br> 太子的嗓音仍略微發(fā)顫,大概想不到言語來表達震驚和感激才會說這種話。 柳竹秋已率先恢復(fù)鎮(zhèn)定,提醒:“臣女去年在西海獵場救駕時情勢比這次兇險得多,照殿下的意思,那時就該是錦衣千戶了。” “……你還真是時刻不忘算賬?!?/br> 朱昀曦松手面對她溫柔微笑,她匆忙摘胡子的動作也沒減少他眼里的愛意。捧起她被繩索擦傷的手掌,心疼道:“剛才大多數(shù)人都在躲,你怎么敢沖出來捉那獅子?” 柳竹秋救駕全憑本能,即使不是太子她也會一往直前,但上好的邀寵時機擺眼前,還得充分利用。 “臣女當(dāng)時心里眼里只有殿下,根本來不及害怕?!?/br> 朱昀曦看她的眼神更柔軟了,捧住她的臉用力親吻,沒有懲罰報復(fù),也沒有意亂情迷,純粹出于感動和深情。 這讓柳竹秋倍感意外,接吻時忘記閉眼,竟然有點受之有愧。 朱昀曦重新?lián)硭霊眩瑒忧榈驼Z:“你一定是老天賜給我的,我會一輩子好好珍惜你?!?/br> 君王的需求其實很簡單,就想讓優(yōu)秀的臣子義無反顧為其拼命。柳竹秋這種文武雙全,同時具備男女用途又赤膽忠心的臣下可謂絕無僅有,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正式晉升她為第一心腹。 柳竹秋心里產(chǎn)生不一樣的悸動,與當(dāng)初獲賜胎毛筆的感覺仿佛,連忙告誡自己不可再麻痹大意。 就算太子這一刻真心待她,也可能在下一刻變心,她要做的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 趁他這會兒好說話,溫言勸諫:“獸性難馴,懇請殿下以此為戒,今后別再接觸這類猛獸了?!?/br> 朱昀曦此時愿意對她言聽計從,允諾回宮就向皇帝奏告撤銷虎城。 太子險遭獅吻,朝野一片嘩然。 經(jīng)查明,那鐵籠的焊接口被人使鋸子鋸斷,再用膠泥粘接,是以經(jīng)不起大力撞擊。負責(zé)喂養(yǎng)獅子的奴仆也于事發(fā)后畏罪自殺,難以弄清獅子發(fā)瘋失控的原因。 慶德帝盛怒下將虎城里的在職人等全部下獄拷問,幾天下來拘死了十幾人。 有朝官進表為那些侍從們辯護,說此事固然是有人陰謀行刺,但究起根本仍該怪太子耽溺此道,才會叫人有機可趁。乞肯皇帝廢除京中各大養(yǎng)獸場,以免再發(fā)生同類事件。 前兩次遇刺朱昀曦都及時上表為臣僚們求情,這次不為所動。 吃一塹長一智,他再不學(xué)會狠心,遲早會被仁慈的天性害死。 況且,他很清楚這次誰是主謀。 證據(jù)就是皇后賞賜的大紅紗袍。 母后專挑我奉旨去虎城看獅子時送紗袍,還聯(lián)合潁川王作戲,騙我穿上,就是想讓那瘋獅把我當(dāng)獵物。假如我當(dāng)時沒召柳竹秋伴駕,可能已被那畜生撕碎咬爛,面目全非地躺進棺材了。 先前還在掙扎求生的僥幸飛灰湮滅,他徹底確定那再三害他的人就是章皇后,想殺了他,讓朱昀曤繼承皇位。 因為他才是皇后的親兒子。 這天云杉帶著賊樣的愴惶神色溜到他跟前,湊近耳語:“殿下,那狗死了?!?/br> 他奉太子命令捉了只大狗,放在白桃的住處讓她每日用荊條蜜扮魚rou喂養(yǎng),剛才收到消息說那狗這兩日病懨懨的不肯進食,今早吐血而亡。 朱昀曦早有預(yù)料,比起驚訝更多憤怒。如今的他已能妥善收藏情緒,平靜地點頭說:“知道了。” 云杉無法安心,自打太子聽柳竹秋講了荊花配魚湯會毒死人的原理后便不再食用任何甜味的菜肴,對外只說口味改變吃不慣甜膩食物。 聽陳維遠說東宮的荊條蜜都是皇后送來的。 所以太子用狗做試驗是在調(diào)查皇后是否設(shè)計毒害他。 這么危險的猜測他一個字不敢泄露,連白桃都瞞得死死的,也更加小心地守護太子,提心吊膽為他試吃每一樣飲食,隨時做好捐軀準備。 當(dāng)晚池繡漪求見,帶來一盅蜂蜜百合蓮子茶。 “婢妾聽殿下這幾日老咳嗽,親手燉了這道清潤解熱的補品,您多少嘗嘗?!?/br> 她明媚親熱地歡笑著,將燉得晶瑩剔透的甜茶擺在朱昀曦跟前。 “婢妾知道殿下現(xiàn)在不愛吃甜食,特地加了酸梅干,保證一點都不膩?!?/br> 一旁的云杉渾身皮膚縮水似的緊張,不敢設(shè)想池選侍的動機。 朱昀曦處之泰然,猜疑至少還有信任成分,他早認定池繡漪是章皇后的同黨,根本懶得考慮她的用意,恬淡溫和地夸獎:“這東宮還是你最細心體貼,孤王現(xiàn)在不想吃東西,留著當(dāng)宵夜吧?!?/br> 池繡漪欣喜:“殿下嘗了若喜歡,以后婢妾天天給您做?!?/br> “那真是辛苦你了?!?/br> “只要能為殿下好,婢妾再辛苦也是應(yīng)該的?!?/br> 朱昀曦自在隨和地同她聊了會兒天,打發(fā)她去給太子妃送東西。 等池繡漪走后他讓云杉吃掉那碗補品。 “下次她再送,你仍替孤吃了,記得平時別再吃魚蝦水產(chǎn)?!?/br> “是?!?/br> 云杉戰(zhàn)兢兢端起碗,一勺勺往嘴里送。蓮子茶清爽可口,香甜不膩,看火候池選侍確實用了心,就怕這份心用錯了地方。 看來將來宮里必會刮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他們這些人會迎來怎樣的結(jié)局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02 09:53:47~2022-04-03 09:45: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why64、西藍花、布男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 柳竹秋早前就懷疑刺殺太子的人意在奪嫡, 覺得潁川王朱昀曤有嫌疑。經(jīng)過虎城驚魂又找到了挖掘真相的新依據(jù)。 那日皇后賞賜兩個兒子王大紅紗袍,太子見潁川王事先穿上了,也只好穿著它去看虎城看獅子。而關(guān)獅子的鐵籠被人暗中損壞, 獅子又離奇發(fā)狂, 盯著著紅袍的太子追咬, 這些都像一套完整的陰謀。 莫非皇后厭惡太子, 想除掉他扶立小兒子? 慶德帝專寵章皇后,估計打死不愿往這方面想,太子大概也不會去懷疑親生母親,要如何讓他提高警惕,這事還得費點腦筋。 她聽說蕭其臻出獄了, 和柳堯章商量在溫霄寒家擺酒為他壓驚, 見面后忍不住埋怨:“蕭大人出了事也不通知我們,若早點處置就不用去昭獄受苦了?!?/br> 柳堯章也說:“我們有難, 載馳兄總是及時相助, 輪到你有麻煩,我們難道會袖手不理嗎?” 蕭其臻難為情道:“柳丹的官司剛完結(jié),閹黨正視令妹為眼中釘,我怎可在這時連累你們?!?/br> 柳竹秋笑道:“大人過于為我們著想倒顯得見外了。唐振奇那邊我已應(yīng)付妥當(dāng),你盡可寬心。” 接著交代了假投誠一事, 還建議蕭其臻加入。 “我知大人寧折不屈,并非要你跟我去隱忍潛伏。日前我們商議追查費興邦和常冬香的案子, 計劃直接去霸州調(diào)查高勇?,F(xiàn)下你被貶官, 還未敲定外放地點。正可借機去求唐振奇, 讓他把你指派到霸州附近的地區(qū)做官, 這樣既能暫時麻痹閹黨, 使他們放松戒心, 又能著手查案,不就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嗎?” 蕭其臻連夸此計甚妙,愿意配合。 柳竹秋代筆寫了一篇措辭卑微的道歉信讓他照抄,又取出一千兩銀子給他做賠罪禮。 蕭其臻堅拒,聽說是太子給的辦案經(jīng)費才勉強收下了。 唐振奇收到信和銀子群疑滿腹,知道溫霄寒和蕭其臻交情不錯,借口請柳竹秋去家里聽?wèi)?,從而試探她:“晴云和那蕭其臻還有往來嗎?” 柳竹秋有備而來,恭順道:“那蕭載馳前日托晚生向千歲求情,晚生尚不知如何開口,千歲既問起,能否容晚生為他說幾句話?” 唐振奇微笑:“此人向來孤芳自賞,不同俗流,怎的突然想通了?” 柳竹秋諂笑:“他還不是跟晚生一樣摔個跟頭撿明白,去牢里呆了幾天,知道做事不能只憑骨頭硬。他家傳到他這代只他一個單丁,他至今光棍無子,若有好歹,蕭家的香火就會從此斷絕。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孝子都做不成了,遑論忠臣?” 唐振奇靠威逼利誘降服過不少清流,原本就沒太在意蕭其臻這后生小子。 蕭家是有名的清流,得這種人歸順,對他的名聲有利,于是大度道:“你們這些青年才俊就是比一般人懂得變通。蕭其臻是個能吏,等陛下氣消了,我再去幫他求求情,讓他仍回京里任職,現(xiàn)在讓他只當(dāng)去外面散散心吧。” 柳竹秋連忙道謝:“千歲如此寬宏,實乃部從之幸。那關(guān)于蕭載馳下派的事……千歲能否適當(dāng)予以照顧。” 唐振奇爽快道:“回頭我就跟吏部打招呼,看如今哪些府縣有出缺,你讓他自個兒去挑,看上哪而就去哪兒?!?/br> 目的達成,柳竹秋讓蕭其臻速去吏部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