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1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合歡宗師妹和圣子抱錯后、入骨溫柔、穿成年代文的極品男配[穿書]、賠錢貨、貨車司機(jī)、惡毒皇后淪陷記(np)、勸學(xué)GL(百合H)、栽樹乘涼(強(qiáng)制/校園/高干/上位)、穿成太后只想咸魚、大BOSS在星際手撕機(jī)甲
在曹懷恩訊問下艱難應(yīng)答:“那樊氏前年患了肝病,早被湯敬之逐出家門,以湯敬之的財力,若對她有情,怎會讓她流落到那種衣食無著的境地?” 湯敬之辯解:“大人有所不知,樊氏患病后好吸阿芙蓉緩解病痛,將身邊的首飾衣物都當(dāng)?shù)魮Q煙資。草民見她屢教不改,不敢留太多錢給她,但每月的米糧和日用品還是按時供給的,否則她怎能好好地活到今日?溫霄寒口齒了得,慣會混淆黑白。他的仆從作案后被鄰里當(dāng)場擒獲,您只要審問那yin賊就能查明真相?!?/br> 曹懷恩冷嗤:“這還用你教?” 命差役押瑞福上堂。 柳竹秋聽到腳步聲忙回頭打量,見瑞福無恙,心下稍安。 瑞福沖她微微點頭,臉上只有關(guān)切,并無慌亂之相。 曹懷恩問明正身,喝令瑞福供認(rèn)罪行。 瑞福說:“小的實未強(qiáng)、jian樊氏,真交代不出什么?!?/br> 曹懷恩厲聲斥責(zé):“樊氏當(dāng)眾指認(rèn)你,隨后投井自盡,難道她會為了誣陷你搭上自家性命?” 瑞福已看出柳竹秋狀態(tài)萎靡,知她受痛經(jīng)折磨,沒能向?qū)彴腹僮屑?xì)分說,鎮(zhèn)定地替她補(bǔ)充:“大人有所不知,樊氏身患重病已時日無多。她的女兒還在湯家,湯敬之用那幼女做威脅就能隨意擺布樊氏,叫她去死,她也會乖乖從命。” 湯敬之高聲打斷,反說他們主仆誣賴好人。 曹懷恩審過的案件不下數(shù)千,經(jīng)驗老道,不糾結(jié)模糊問題,緊追要點盯著瑞福逼問:“那樊氏生前確遭強(qiáng)、暴,你說犯人不是你,就先拿出證據(jù)來?!?/br> 樊氏已死,空口不足以取信,怎么看都是樁跳進(jìn)黃河洗不清的是非。 柳竹秋謹(jǐn)防曹懷恩要動用大刑,欲待周旋卻力不從心,以為這回真要馬失前蹄了。 瑞福緊咬下唇,在上面留下一個滲血的齒痕,而后拿出醞釀好的決心,對曹懷恩說:“大人,小的本身就是證據(jù)?!?/br> 曹懷恩質(zhì)問:“這是何意?” 少年抬起低垂的頭顱,聲音緊張而清晰:“小的其實是女子?!?/br> 此言震動全場,柳竹秋怔愕地望向他,不覺松開了因疼痛緊閉的牙關(guān)。 曹懷恩趕忙用力拍響驚堂木,大聲威嚇:“瑞福你休要信口開河,你說你是女子,又怎會成為溫霄寒的小廝?”,接著轉(zhuǎn)問柳竹秋:“溫霄寒,這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情?” 柳竹秋難以作答,瑞福開口后勇氣倍增,搶話道:“小的自幼改裝,旁人一概不知。事情還得從十四年前說起,那年小的剛滿五歲,因家中貧寒難繼,父母被迫將小的發(fā)賣。那人牙子手里已有好幾個女童,見小的相貌普通,恐賣不出好價錢,就將小的打扮成男孩,這樣可多買幾兩銀子。他在交易前叮囑小的不可被人識破,否則性命難保。小的便以男孩身份被賣到柳家為奴,后來又被柳三爺送給溫先生做隨從,這十四年間再無一人發(fā)現(xiàn)小的的真身。試問一個女子如何能夠jian污婦女呢?” 曹懷恩叫人去找兩個穩(wěn)婆來給瑞福驗身。 差役去了許久,叫來兩個在衙門掛了號的接生婆。婆子們將瑞福帶到后堂,過了一會兒轉(zhuǎn)回來。 曹懷恩問她們結(jié)果。 婆子們相互看了一眼,說:“稟大人,此人是男子?!?/br> 瑞福驚訝地望向她們,又見湯敬之得意偷笑,明白這公堂上的人心多被金錢支配,甘昧天良指鹿為馬。 曹懷恩怒洶洶呵罵:“好一個滿口謊話的jian賊,先給我痛打五十大板!” 他拈起簽牌擲到堂下,皂吏們上來拉扯瑞福。 瑞福閃避兩步,睜大潮濕泛紅的雙眼高喊:“大人想必還分得清男女,請自行驗證吧!” 說著解開衣帶,迅速脫去層層衣物。 皂吏們被這舉動驚呆了,其余人也愕然相視。 不消片刻瑞福褪光衣褲,一、絲、不、掛站到大堂中央,向所有人展示。 那具身體黑瘦單薄,發(fā)育不良,沒有尋常少女的動人曲線和豐腴美感,其女性特征卻是顯而易見的。 謊言碎了一地,無辜的女孩踩著碎片,血淋淋地贏得了清白。 人們訝然無語,都因這離奇一幕暫失方向。 唯有柳竹秋心里如刺如割,腦中焰焰烘烘。 旺盛的怒火掩蓋了痛楚,她撐地站起來,先脫下氅衣上前裹住瑞福,看到她委屈哀傷的眼神,憤怒更突破極限,扭頭步步逼近縮在地上瑟瑟抖顫的湯敬之。 此刻她索命厲鬼般的表情令人膽戰(zhàn)心驚,湯敬之的恐懼倍于常人,慌忙合十求告:“溫孝廉,你行行好,饒我一命吧?!?/br> 柳竹秋恨不得當(dāng)場撕爛他那丑惡的嘴臉,發(fā)出有生以來最猛烈的吼叫。 “你問這湛湛青天可肯饒你!” 一聲吼喊出天理良心,曹懷恩也覺得湯敬之自作孽不可活,例行公事地警告:“溫霄寒,休要咆哮公堂。” 柳竹秋重新跪地,神情森肅地向他拱手申訴:“曹大人,有道是虎不食子,狼不傷妻。湯敬之用親生女兒做餌,逼良為jian,找人強(qiáng)、暴自家妾室,嫁禍無辜。毒謀狠計,致使樊氏殞命。蛇蝎心腸,叫人腐心切齒。乞請大人洞察冤情,斷惡填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24 09:55:52~2022-04-25 09:24: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lán)花、cwhy6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assie 10瓶;pokiii啊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零三章 在嚴(yán)刑拷問下, 湯敬之如實招供設(shè)計陷害溫霄寒的種種事實。 按律法,凡誣告他人者以所告罪名處罰。 jian污婦女是死罪,被誣者沒被處死, 可減等獲刑。 曹懷恩當(dāng)堂宣判湯敬之杖一百, 流放三千里, 因他在順天府衙門還有官司未了, 先發(fā)回候?qū)?,待案情明了后并罪處罰。 兩個做偽證的婆子各領(lǐng)一百杖,判處三年徒刑。 柳竹秋和瑞福被無罪開釋,她牽著瑞福的手走出衙門。 門外等候的柳堯章已聽到公堂上傳出的奇聞,目不轉(zhuǎn)睛打量瑞福, 不敢相信這跟隨他數(shù)年的小廝是女兒身。 “回家再說吧?!?/br> 柳竹秋疲倦發(fā)話, 上車時險些虛脫。柳堯章和瑞福忙架住她,扶進(jìn)車廂里坐下。 瑞福想點個手爐給她捂捂肚子, 手背上忽然落了一滴水珠, 再與柳竹秋相對,只見她正朝自己流淚凝視。 “對不起瑞福,以前不知道你是女孩子,老讓你去做危險的事……” 回想過去面對險情,瑞福偶露膽怯, 她總是拿“虧你還是男人,膽子這么小”來嘲諷。 每到這時瑞福總是羞愧, 然后毫不退卻地堅守職責(zé)。 柳竹秋滿心自責(zé), 后悔不該那樣苛待她。 瑞福氣息略微發(fā)抖, 感動地?fù)u頭, 以崇敬的眼神回望:“那些不算什么, 先生遇到的危險比我多多了?!?/br> 她至今沒有流淚, 十四年的隱忍練就了超人的堅強(qiáng),淚腺早已連同軟弱枯竭了。 柳竹秋問:“那些釵環(huán)和石榴裙是你給自己買的?” 瑞福含羞點頭,她內(nèi)心依然認(rèn)同女子身份,懷著對正常生活的向往。 柳竹秋摸著她的臉微笑:“怪不得呢,你還知道痛經(jīng)要喝紅糖水,是不是試過?” 見瑞福垂著頭不說話,她帶著疼惜責(zé)備:“你怎么不早點說出身世?” 柳堯章也忍不住插嘴:“是啊,你在我們家這么多年,該知道我們的為人,說出來也沒人會怪罪你。我真沒想到你是女孩子,當(dāng)初還準(zhǔn)備把秋蕙許你給……” 他回憶這件大笑話,臉上火辣辣的。 瑞福的臉也憋得通紅,不忍他們疑惑內(nèi)疚,在溫情關(guān)愛感召下大膽坦露心聲。 “小的想報答二位的恩惠,做個小廝會更有用?!?/br> 男尊女卑的環(huán)境里,做男子終究比女子方便得多,能替主人跑腿送信,出入各種場合,還能追隨于鞍前馬后,陪著闖刀光劍影。 這些奉獻(xiàn)更符合主人的需求,若恢復(fù)女兒身,她就是多余的累贅了。 柳竹秋領(lǐng)會她的意思,淚流滿面地抱住她,心中除了疼惜,更有充實喜悅。 一直希望能與志同道合的女子為友,理想的伙伴原來早在身邊,和她并肩作戰(zhàn),患難與共。 不止瑞福,蔣媽也是,她們都身體力行地證實著強(qiáng)弱一事無關(guān)男女。 目睹瑞福解衣辯冤的吏員們將此事當(dāng)做談資散播,不久遍布街巷。 人們議論瑞福女扮男裝十四年來不露行跡,是謂“貞”;以女子之身勝任男仆之勞,是謂“能”;為替主人辨冤,甘愿當(dāng)眾裸身受辱,是謂“義”。 總之是不可多得的忠仆烈女。 范慧娘傳話給柳竹秋,說柳邦彥也很贊賞瑞福的義行,決定交還身契,幫她脫離賤籍。 白秀英對柳竹秋說:“瑞福本是叔端的書童,她既復(fù)了身份,我們就該給她尋個好歸宿。叔端的朋友張舉人尚未娶親,聽說瑞福的事跡后十分傾慕,已托叔端做媒求娶她。你去問問瑞福意下如何。” 柳竹秋認(rèn)識那張舉人,算是個良配,可瑞福堅口拒絕,說要一輩子伺候她。 “小的不想嫁人,比起相夫教子還是幫先生做的事更有意義?!?/br> 這幾年她跟著柳竹秋四處闖蕩,除暴安良,見過的市面比尋常男子還多。 經(jīng)歷過海闊天空的人再難忍受坐井觀天,在認(rèn)識到卑微如她也能為道義貢獻(xiàn)綿薄之力后,她便認(rèn)定這是她一生該走的路,希望柳竹秋能帶領(lǐng)她繼續(xù)前進(jìn)。 柳竹秋樂見這一覺醒,同她約定今后對內(nèi)不分尊卑,只以朋友方式相處。 朱昀曦收到柳竹秋脫險的消息,不打算就此翻篇。 潁川王多次耍陰招陷害溫霄寒,無非想折他的臂膀,是時候給這小子點苦頭吃了。 廿三是許太后壽辰,十五這天慶德帝命兩個兒子替他去天壇為太后祈福。 朱昀曦一早出宮,先來到朱昀曤的府邸。 朱昀曤剛梳洗完畢,聽說太子駕道,趕忙出外迎接。 朱昀曦說:“今日文武百官都要去天壇,路上車馬擁擠,王弟就不必準(zhǔn)備儀仗了,與為兄同乘即可?!?/br> 王兄厚愛,朱昀曤不敢不從,穿戴整齊后坐上太子的車輦,在儀仗和衛(wèi)隊簇?fù)硐潞坪剖幨幥巴靿?/br> 朱昀曦與他親切閑聊,中途云杉來上茶,跪地時重心不穩(wěn),將整托盤的茶點潑在朱昀曤的禮服上,他藍(lán)色的錦袍立時被染得紅紅黃黃。 朱昀曦怒斥云杉:“狗奴才,這點小事都出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云杉惶急地啪啪啪自抽了幾個大嘴巴,掏出手帕為朱昀曤擦拭,結(jié)果越擦越臟。 朱昀曤不好對太子的近侍發(fā)火,請求下車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