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債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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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于原地,知曉現(xiàn)在沈初姒的境況不好,先是先帝駕崩,又是和世子和離,京中不少人等著看殿下的笑話,遠陽伯府和沈初姒向來沒有什么嫌隙,若是現(xiàn)在遠陽伯府落井下石—— 蒲雙咬著下唇,膝彎剛剛彎曲之時,卻突然聽到沈初姒的聲音。 “蒲雙。” 沈初姒手指在茶盞旁摩挲了兩下,“到我身邊來?!?/br> 夏云瑤似乎是沒有想到沈初姒居然現(xiàn)在會開口庇佑一個小小的婢女,面上仍然是帶著笑意,“誒呀,剛剛一時氣急,替九meimei教訓了一個僭越的婢女,實在是有些不妥,倒是我的不是了?!?/br> 沈初姒垂著眼睛看著她,“郡主知曉就好?!?/br> 夏云瑤自討個沒趣,臉上的笑意也略微收斂了些,漂亮的眼睛覷著沈初姒。 這位殿下,生來就是順風順水,自幼在先帝的庇佑之下長大,即便是母族沒落,先帝的一紙圣詔,也依然能嫁給謝容玨。 尋常人見到沈初姒這樣的態(tài)度,多少就準備告辭了,可是夏云瑤卻又坐在原地,手指撐著下頷。 “九meimei這樣的脾性,若是從前皇舅舅還在的時候,有些脾性倒是無妨,可是不日就已經(jīng)要舉行登基大典,”她語氣仍然帶笑,“可就實在是有些不太討喜了。久聞太子表兄與九meimei親緣甚淡,我想著,大概就是因著九meimei這脾性,嘖?!?/br> 她搖了搖頭,像是替沈初姒惋惜的模樣。 即便是曾日里受盡圣寵又如何,先帝早逝,終究庇佑不了這位殿下一輩子。 這樣的二嫁之身,又是公主,尋常富庶人家不敢娶,家世低了皇室又不愿,家世高的,相貌才情樣樣出眾的世家子弟,又哪里會愿意娶這位落魄公主。 即便是再嫁,恐怕也只是世家大族之中相貌平庸的,又或者是小妾成群,家宅不寧的子弟。 若是再慘些,說不得還要做人續(xù)弦,又或者是遠嫁異族,當成是和親的工具。 這么想著,還當真是可憐啊。 沈初姒抬手飲了一口茶,只是垂著眼睛看著夏云瑤,卻又沒答。 夏云瑤只當是沈初姒自知自己今后舉步維艱,“九meimei又與鎮(zhèn)國公世子和離,誒,我之前也是聽了些風言風語,成親月余,那世子就又從未踏入九meimei的院落半步,九meimei還曾經(jīng)去別院尋過世子,大概也是當真不喜,不然怎么會……毫不留情地就和離呢?” 她說完,還佯裝失言般掩住了口,“誒呀,怪我,怎么就說到了九meimei的傷心事?!?/br> 世態(tài)炎涼。 沈兆身死還不到一月,往日里對她不說諂媚有加,至少也應當是溫和有禮的人,也會找準時機前來落井下石。 沈初姒自認和這位表姐從來沒有產(chǎn)生過什么嫌隙,她的手指在杯壁上輕輕碰了碰。 她輕聲開口:“我與謝容玨和離,對于郡主來說,不是應當是好事嗎?” 沈初姒看著夏云瑤,“如此這般,應當正好可以讓賢于郡主?!?/br> 沈初姒向來識人很清,夏云瑤口中提到謝容玨之時,那似有若無的嫉妒,她聽得分明。 對于這位并不相熟的表姐前來的用意,也已經(jīng)了然。 夏云瑤霎時間從自己的座椅之上起身,畢竟年歲還小,被人揭露了心思,臉上是無所遁形的慌亂。 “你胡說什么!” 她原本披在臂彎處的披帛垂落,“原本我今日只是想來寬慰九meimei幾句,誰成想先是有刁奴為難,現(xiàn)在九meimei又是胡言亂語毀我清譽,既然如此,就當是我今日未曾來過!” “原來是我誤會了郡主,那想來日后應當是看不到遠陽伯府和鎮(zhèn)國公府議親的場面了,”沈初姒頓了頓,看向夏云瑤,“郡主慢走。” 夏云瑤嘴唇翕張了一下,大概是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終究還是隨著丫鬟轉身離開。 身邊的丫鬟還在輕聲安慰夏云瑤,她大概是聽著心煩意亂,呵斥一聲打斷了身邊丫鬟的話。 夏云瑤走在路上慢慢思索,還是實在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何處漏了心思,現(xiàn)在讓沈初姒知曉了,實在是大意。 夏云瑤的年紀在京中已經(jīng)是算是比較大的貴女了,像她這般年紀的貴女,大多都成親了,要么就是早就有了議親的人家。 只除了這位洛寧郡主,生得相貌不凡,家世又是一等一的出眾,兄長更是在朝著擔任要職,前來求親的世家也不在少數(shù),可卻遲遲沒有見她定親。 也只有她自己知曉,她是在等……謝容玨。 若不是圣上的一紙婚書,鎮(zhèn)國公府的夫人原本就當是和遠陽伯府相看八字了,偏偏圣上已經(jīng)病入膏肓,還為沈初姒求得這么一樁婚事。 也幸好,如今也已經(jīng)和離了。 喪期三月不得籌辦婚事,但是遠陽伯府已經(jīng)和鎮(zhèn)國公夫人崔繡瑩通過氣了,自己相貌出眾,才情也是一等一的,盛京中貴女少有出其左右的,崔繡瑩也是極為滿意這樁婚事,只是還在略微思慮。 但是多少也是八-九不離十。 日后多帶些嫁妝就是了。 其實遠陽伯原本并不同意這樁婚事,畢竟謝容玨性情頑劣,不務正業(yè),但是他畢竟是獨子,基業(yè)深厚,日后就算是當真不入仕,就這家底和鎮(zhèn)國公府的人脈,也能給夏云瑤的兄長有所裨益。 若是這樁婚事能成,日后就是皆大歡喜。 夏云瑤心中暗暗有點兒惱怒,怎么剛剛被沈初姒發(fā)現(xiàn)了端倪,雖然現(xiàn)在的沈初姒已經(jīng)成不了什么氣候,但是謝容玨娶過她的這件事,還是讓夏云瑤多少有點兒如鯁在喉。 也幸虧,謝容玨并未對沈初姒動心。 夏云瑤就這么走出宅邸,剛剛踏出門檻,恰好看到仁明巷的不遠處,一輛馬車駛入。 京中達官顯貴就是這么些,夏云瑤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謝容玨平日里的馬車,臉上原本還留著的惱怒一瞬間就消散了,她連丫鬟都沒有顧得上,提著自己臂彎的披帛就準備上前。 馬車在別院前停下,夏云瑤也在此處停下,撫上自己的胸口處的長命鎖,整理了一下發(fā)鬢。 她看到有人從馬車的車廂之中出來,生得風流無暇,發(fā)間墜著一顆小小的珠子,身上穿了一件白衣,生得容貌太盛,反而顯得衣物黯淡失色。 夏云瑤呼吸一滯,眼睫顫動了一下,然后輕聲喚:“世子。” 謝容玨略微看了她一眼,連應聲都無,就直接抬步往前走去。 之前在原地的丫鬟在此刻才將將趕來,夏云瑤只當是謝容玨并不識得自己,頓在原地片刻,又嬌聲道:“世子?” 謝容玨腳步未停。 夏云瑤向來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信,只當謝容玨不是會被美色所迷的人,并未惱怒,現(xiàn)下大概也只是為了避嫌,所以才沒有和自己交談一二。 只是盛京民風開放,在這里說上幾句話……其實也無妨。 夏云瑤提著披帛,小跑著上前,剛想拽住謝容玨的袍角的時候,他卻好像是察覺到了一般,瞬間向著旁邊避讓了一下。 謝容玨不笑的時候,眼中常常也帶著三分笑意,只是現(xiàn)在他眼瞳微斂,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談不上是什么笑意。 夏云瑤撲了個空,輕輕咬了一下下唇,好像是淚盈于睫一般。 “世子,”她抬眼,帶著盈盈水光的眼睛我見猶憐,“我,我……是夏云瑤?!?/br> 他總該知曉鎮(zhèn)國公府和遠陽伯有意愿結親的。 謝容玨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思忖了片刻,又或許是對她這般上前來的不解,“誰?” 然后他像是耐心告罄,手指微抬,“不認識。白蘞,送客?!?/br> 作者有話說: 今晚或者明早還有一章,不要等,早睡~ 狗子真的很拽,對誰都很拽!所以也是真的不記得以前還和阿稚見過面了 本章二十個紅包,天氣熱,注意避暑呀寶貝們o3o 第30章 時間轉瞬而過, 先帝駕崩月余,新帝沈瑯懷登基大殿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二,也正是欽天監(jiān)推算出來的黃道吉日。 沈瑯懷代為監(jiān)國數(shù)月, 先前處理朝政之時處處縝密周到, 幾乎從未出過錯處,上下臣子都十分敬重這位新帝, 是以新帝登基十分順遂, 并未出過什么岔子。 新帝即位, 大赦天下, 繁瑣的典儀耗時許久,沈瑯懷身穿玄色金紋衣衫站于高殿之上, 頭上的十二冕旒隨著晃動。 禮部制定的流程走完,已經(jīng)到了酉時。 今日宮中設宴,京中有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將到場, 除此以外還有早已就藩的皇親, 各地趕來的世家大族,滿室的喧囂之中,今日在大殿之中的人不是大族嫡系,就是手握權柄的臣子,要么就是皇親國戚。 沈瑯懷改年號為景和, 大殿之中處處都是稱贊之聲, 大抵都是些新君年輕有為, 日后定能讓鄴朝福祉永存之類的吉祥話。 沈初姒的位置在右側方, 其實當初按照位置順序的禮部官吏因著九公主的位置應當如何安排, 還稍費了一點兒心神。 這位公主與已婚臣眷坐在一起不合適, 與未婚的公主坐在一起, 好像也并不妥當。 新君典儀, 出不得什么差錯,所以為著這事,禮部的官員還去請示了一下沈瑯懷。 當日沈瑯懷原本在處理事務,聽到官吏的話以后,頓下筆,瞇了一下眼睛。 官吏聽到那位年輕的新君在上面沉聲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朕來教你?” 官吏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對,只當是自己因為這種小事叨擾了陛下處理政務,所以沈瑯懷才語氣不善,連忙道:“臣知曉了,臣自己安排?!?/br> “安排在未婚公主處,”沈瑯懷出聲,然后頓了頓,“還有,將禮部尚書家的那位二小姐,安排在附近?!?/br> 官吏趕緊點頭稱是,轉身離開。 現(xiàn)在大殿之中,宋懷慕正坐在沈初姒的身邊,小聲地和她說著近些時日京中的趣聞,大概是想讓她開心些。 “前些時日被我娘親又禁足了幾日,”宋懷慕捏起一塊糕點,“還沒有前去府上看看阿稚,其實阿稚和那謝容玨和離也好,實在是配不上阿稚,日后阿稚若是還有嫁人的心思,我可要好好看看這京中的青年才俊,替你好好把關一下?!?/br> 沈初姒抬手剝了一個橘子給她,然后用帕子凈了一下手。 “無事,不用記掛著我?!?/br> 宋懷慕將橘子掰開分給她,“就算是阿稚不說我也知曉,先帝駕崩,你皇兄又對你態(tài)度不好,京中人大多趨炎附勢,你肯定受委屈了?!?/br> 她拍了拍沈初姒的肩膀,“別怕阿稚,若是實在覺得委屈,你又愿意的話,就嫁到我家來,我兄長你也見過的,雖然說比不上那個林家的二公子,但也算是京中數(shù)得上名號的郎君了,我娘親又這么喜歡你,日后不會讓別人欺負了你去的?!?/br> 沈初姒朝著她笑了一下,卻又沒有應。 之前的那樁婚事大抵是太過荒唐,她知曉宋懷慕是為她好,也知曉她的兄長宋懷禮溫文爾雅,處事隨和,從前沈兆在時,宋懷禮就是沈兆中意的人選。 可是她現(xiàn)在并無意于姻緣。 宋懷慕見她沒應,也沒有接著說下去,只突然驚奇道:“阿稚,我剛剛怎么好像……看到謝容玨朝著這邊看了好幾眼?” 沈初姒聞言頓了下,朝著男眷那邊看去,看到謝容玨坐在一眾世家郎君中,此時正在撐著臉側,面上帶著一點兒倦怠的意思,眼睫半闔著,大概是在同身邊的人說話。 盛京世家郎君極多,才學過人的亦是不少見,但是生得如他這般出眾的,卻是整個盛京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出第二個。 只單單坐在那里,就是風流無暇。 沈初姒倏地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應當是你看錯了。” 宋懷慕哦了一聲,然后小聲嘟囔道:“可是……誒,阿稚你信我呀,我真的剛剛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