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不肯和離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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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默默的覺得像是被什么完全充實了,有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 “喝點湯。” 他殷殷叮囑。 白悅悅嗯了一聲,低頭就把黃門遞過來的湯一口喝盡。 她這般豪邁,讓元茂更是高興了幾分。 用飯之后,白悅悅拉著元茂出去,“我在福德殿,平日里不是看見陛下在批公文,就是在批奏章,再要不然就是和那些朝臣商量大事。一日到晚沒見停過。也該出來走走。” “可惜宮里再怎么好,那也不及宮外坊里熱鬧。”白悅悅見到宮道上已經(jīng)掛上的燭火,“聽說夜里就算坊門關(guān)了,但是坊內(nèi)可熱鬧多了。哪像宮里,到了時辰就冷冷清清?!?/br> “倒也不是冷冷清清?!痹Φ溃皩m里夜里其實可以讓樂伎們上來演百戲,只是朕平日里總是有許多事要處置,所以一直都沒有讓那些人過來。阿悅要是想看的話,可以傳召那些樂府美人過來?!?/br> 白悅悅跺跺腳,“你個傻子,我的意思是讓你多陪陪我,就和現(xiàn)在這樣,一塊走一走。最好是能到外面的坊里和平常人一樣散散心。哪里是真要樂府過來給我敲敲打打鑼鼓熏天的!” 元茂低頭對上她,他心頭的滋味很奇妙,很歡喜卻總有點懷疑。 他知道她此刻不愛他,但她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總是能叫他歡喜。 原本他想要一步步將她引入自己這方泥沼,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他在里頭越陷越深,并且喜不自勝,心甘情愿。 他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卻樂在其中,完全不想著如何脫身。 “不許說朕是傻子。”元茂故意道。 “就是?!卑讗倫偤敛晃窇值幕亓诉^去,“猜都猜不出來,還得我明明白白的說?!?/br> 她臉揚(yáng)起來,“罷了,說了也就說了。猜來猜去的的確也麻煩。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也好。” 元茂在旁邊看著,不合時宜的想起長樂王。長樂王如今人在府里,規(guī)規(guī)矩矩的思過。若不是他留意,還真聽不到有關(guān)于長樂王的任何只字片語。 “那么他呢?”元茂問。 他在外面,面對那些人,說出的話,乃至于面上的神情,都有他自己的考量。唯獨在她面前,這些帝王的表象全都可以丟開。露出純真的自我來。 白悅悅早就預(yù)備著他這一問,“我沒有這樣和他說過?!?/br> “不知道為何,就是沒這么和他說過。他忙的很,我見不到他幾面,就算見面了,也是說如何修身養(yǎng)性?!?/br> “仔細(xì)想起來,他怕我惹禍,我擔(dān)心他不高興。彼此之間,其實也都不高興。” 元茂聽后,“他那個謹(jǐn)小慎微的性子,恐怕只會讓你變得他放心如意了,至于一塊陪你入夜后上坊內(nèi)走走,怕是想不到?!?/br> 他說出來,才覺得自己言語過激,但既然說出來了,也收不回去。 話語里的嫉妒幾乎都要滿滿的溢出來。 “他是個無趣的性子。”元茂和她一塊慢慢的在宮道上踱步。 四周暮色四垂,安靜的很。他已經(jīng)記不得他們倆上回這樣已經(jīng)在什么時候。但他嘴里的話卻不好聽。 “若是真的是個有趣的人,也到不了這個年歲還得用朕來給他拉纖保媒了?!?/br> 白悅悅心里瞠目結(jié)舌,男人嫉妒起來,還真是比女人可重多了。哪怕人都已經(jīng)成婚了,還能拿出來。 她不好跟著元茂一塊說長樂王不好,“陛下那會不會和我一塊出去?” 元茂行動比以前自由了許多,也不必看太后的臉色。但和常人一樣和她出去在坊內(nèi),也不是很容易。 “會的。”元茂道。 他略略思索,“估摸也不久了?!?/br> 白悅悅順著他的話就答應(yīng)了,“好,那我就等著陛下了?!?/br> 然而沒等來元茂踐諾,倒是等來了皇太后的一道詔令。說她應(yīng)該回宮待嫁了,畢竟再過不了多久,就是大婚,要是還留在宮里,那就太叫人側(cè)目。 太后這理由找的太好,元茂暫且讓人送白悅悅出宮,就算送她回去,也是令人嚴(yán)加防范。生怕她半道就有人害她似的。 回到白家,一入門,白遜不得已帶著人過來見她。 如今名分已定,父女變君臣,有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還排在父子之前。白遜還得給她見禮。 白悅悅懶得看一大家子給她叩首,草草的過了?;氐桨走d專門給她準(zhǔn)備的待嫁的院子。 以前住的地方勉強(qiáng)還算可以,新住的院子那是比白遜這個當(dāng)家之主都要好上許多了。 白遜特意讓羅氏來照顧她,生怕她在家里有片刻的不順。 白悅悅在家里過著有些無聊,讓人去請大姐惠寧來陪她。 惠寧如今是高陽王妃,見面就跪伏于地口稱殿下。把白悅悅鬧了個渾身不自在,趕緊叫人把她給扶起來。 “我請阿姐來就是想要和阿姐說說話,又不是別的。在宮里看人叩首,都已經(jīng)看膩了?!?/br> 惠寧起身就笑,“這是君臣之禮,殿下胸懷寬廣能免了妾的禮,但是妾不能不行。” 白悅悅才不管呢,她請惠寧坐下,“我在宮里可就想要見阿姐一面,但總是沒有機(jī)會?!?/br> 惠寧坐在床上聽著,她不留痕跡的打量面前的人,在宮里住了一會,倒是越發(fā)顯得氣色好,整個人都精神煥發(fā)。 仔細(xì)想想,惠寧還真沒見過她神色黯淡的時候,哪怕是被太后厭棄給送到了廟里,她都能自娛自樂,開心快活。 這份本事,惠寧從心底里佩服。 她還沒見過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本事,例如四娘,被太后送出宮之后,就臥病在床,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見好。 “殿下以后想要見妾,那都是有機(jī)會?!被輰幍?,她面上笑道,“只是有些麻煩……” 白悅悅看過去,滿臉好奇,“怎么了?” 惠寧手扶著小腹,略有些羞澀,“是妾這幾個月怕是不利于行動?!?/br> 白悅悅見狀眉開眼笑,“這是好事呀?!?/br> 她看向羅氏,“阿姨,待會讓人選一些上好的錦緞給阿姐送過去,就當(dāng)是我給外甥備的禮了?!?/br> 羅氏含笑點頭,道了一聲好。 白悅悅從床上起來,和惠寧坐在一起,她上上下下看惠寧,惠寧才一動,她就扶住惠寧,“別動別動?!?/br> “這不妨礙什么。其實這個因人而異,有人不適,但是妾覺得一切如常沒什么。殿下不用擔(dān)心。” 惠寧見白悅悅眼里滿是驚嘆,“這沒什么了不起,殿下到時候一定也是這樣。” 白悅悅莫名渾身上下一抖,趕緊提起高陽王來扯開話題。 惠寧留了好會出來,出門想起了臥病在床的虞寧。白家兄弟的府邸都靠在一起,相隔不遠(yuǎn),惠寧猶豫了下還是過去看看。 虞寧已經(jīng)病了有段時日了,從出宮回家的第二日就病倒,一直到現(xiàn)在。宮里的醫(yī)官都來過,但是一直不見好。 回了娘家,去四娘虞寧的住所看看,見著服侍四娘的那些婢女也幾乎個個愁眉苦臉的。再去看虞寧,臉色枯槁,一副心死的樣子。 “我說你把自己搞成這樣是要做什么?!?/br> 惠寧見狀不由得責(zé)怪道,“不過就是出宮回家自行嫁娶,憑著我們的出身,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成這樣到底是要干什么?” 臥榻上的虞寧一動不動,惠寧見狀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三娘,三娘哪怕到了廟里,都能過的快活。到哪都能開心。你就不能和三娘學(xué)一學(xué)么?” 躺著的人終于有了動靜,虞寧眼珠動了動,“姊姊莫要以為她做了皇后就萬事大吉了?!?/br> 對上惠寧錯愕的眼,她笑了,笑聲嘶啞,“她哪里是做皇后的人,且看吧,她的災(zāi)禍還在后面呢?!?/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05 21:01:54~2022-05-06 21:01: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還好 9瓶;百歲生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3章 只要她不在眼前,就莫名的猜忌。 “皇后是什么樣的位置, 上奉承宗廟,下誕育皇嗣?!庇輰幰姷交輰幠樕笞儯麄€人更是陷入了一陣癲狂。 “她能做到哪一樣?”她躺在床上笑得渾身在抖, “那個位置哪里是那么好坐的。好多人看著啊,下面幾十個嬪御,以及還有那些皇子公主, 好多人盯著呢。一舉一動不得自由, 夙興夜寐, 好辛苦啊?!?/br> “四娘,你胡說八道什么!” 惠寧越聽越摸不著頭腦, 高聲呵斥。 她看了一眼室內(nèi)的婢女,“都給我出去, 另外四娘子病重瘋癲了,在這兒說瘋話, 倘若讓我聽到外面有關(guān)于那些瘋話的只字片語。你們和你們的爺娘兄弟姐妹,那就都別想活!” 婢女們都是家生子,一家老小全都攥在主人的手里,聽到惠寧這么一說, 連連磕頭,趕緊退到外面,不敢停留半分。 “那個位置上去了就不能下來, 一旦下來就是粉身碎骨?!庇輰帉輰幍暮浅庵萌糌杪劊谀莾盒Φ醚蹨I直掉。 “陛下沒有嬪御, ”惠寧蹙眉道。 照著往例,冊封皇后之前, 宮中應(yīng)該多多少少都有幾個內(nèi)命婦。但是天子后宮空虛, 朝臣不管后宮的事。太后倒是提過, 但是天子聽后也未曾照做,就擱置下來了。 虞寧聽后笑的更厲害了,肩膀不停的顫抖,她看向惠寧,眼神里多了幾分憐憫,“我有時候真可憐你,可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原本應(yīng)該是昭儀的?!?/br> “四娘!”惠寧是真的驚訝了,她高聲呵斥,“你給我住口!” 惠寧氣的心肝肺都在痛,她扶住小腹,“我如今已經(jīng)有身了。孩子也將要滿了三個月,到時候就能和長輩們說了。這孩子若是男孩,那么就是鐵板釘釘?shù)氖雷?。?/br> 虞寧一愣,然后臉上譏諷更濃厚,“你是個傻子。” “我看你是個瘋子。”惠寧毫不留情的反擊,“我和你二姐在宮里長大,被送出宮都沒成你這樣,看來你連婉寧都不如,婉寧都還知道事實已定。你病得不成人樣不說,還在這說什么瘋瘋癲癲的話。” 惠寧拿來銅鏡,“你看看你自己吧,還有沒有一個人樣?!?/br> 虞寧抬頭往惠寧手里的銅鏡里一看,見著銅鏡里的自己瘦的不成人形,眼窩深陷,顴骨高聳。 她嘴唇顫抖著。 “你有那么多閑心思來說旁人可憐,倒不如用些力氣好好的可憐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到時候恐怕連可憐你的人都沒了。” 惠寧把手里的銅鏡丟到一旁,也不管虞寧如何轉(zhuǎn)身大步往外走去。 她到了外面,立即去找父親。將方才虞寧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家里出了一個瘋子這么不稀奇,畢竟孩子眾多,有那么一兩個不對的,沒有什么。但是瘋成那樣,就不行了。她不能讓一個瘋子牽連到整個家。 惠寧離開之后,房內(nèi)徒然安靜了下來,虞寧見到銅鏡里的自己,哭了好會。 她先是叫了一聲陛下,但是想起那日元茂對她的話語。他說的那些話完全沒有給她留任何情面,也沒有讓她有些許的幻想。 將她以前曾經(jīng)以為的虛假溫情撕開的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