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第131節(jié)
趙山長:“雙方對峙時,蕭將軍對我說了兩個字——” 第140章 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哪兩個字?”幾個少年聽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勿動?!?/br> “勿動?” “不錯?!壁w山長抬了抬手,道:“而后只見蕭將軍取過身側(cè)副將手中長弓,我等尚且未能反應過來之際,那利箭已然離弓,如勁風堪堪擦過我耳邊,直直便刺穿了那叛將的喉頸!” 年輕甚至稱得上年少的將軍身披烏甲,搭箭拉弦動作如行云流水,神態(tài)未曾有絲毫猶疑—— 那一幕時的驚心動魄,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少年們聽得怔住,一時竟無人接話。 “此舉大大震懾了那些叛軍,又因見叛將已死,當即人心大亂——”趙山長道:“然而如此之下仍未見血光,只因蕭將軍發(fā)話降者不殺,那些眼看沒了退路的叛軍便紛紛丟下了手中刀劍,由此免去了一場廝殺,也保了書院眾人毫發(fā)無損?!?/br> “山長……您當真不是在說書嗎?”有少年回過神來,質(zhì)疑道:“世上當真會有如此神準的箭法?” “山長的話豈會有假?且我之前也隱隱聽聞過蕭將軍曾在書院中圍截過叛軍……只是未曾想到會是此等經(jīng)過!” “蕭將軍豈是凡人?那可是神明轉(zhuǎn)世的神人!”焦岐道:“方才你們沒看到嗎?真真就是神人之姿!” “焦岐,你何時也信神明轉(zhuǎn)世之說了?” 焦岐“嘿”地笑了一聲:“從前不信,如今信了!” “你們還不知道他么,這廝就是個看臉的貨……只要人家生得好,他這腦子便能跟著五官跑!” “這話倒沒錯,不單是蕭將軍,方才待那位姑娘不也是如此嗎?” “說得好像你們沒上前一樣!” “我們……那是見那位姑娘博識多學,想與之探討請教學問的,與你可不一樣!是吧,逢章?” 少年人笑鬧起來。 “大庭廣眾之下,言辭輕浮,成何體統(tǒng)?” 趙山長斥責了一句,視線卻不由看向方才蕭牧離去的方向。 他也是不信神明之說的—— 但有些人的存在,當真與神明無異。 “這世間蕓蕓眾生,大多數(shù)人生來是為入世,而有些人生來是為救世啊……”趙山長自語般喟嘆道。 “父親,您既受過蕭將軍的救命恩情,那……咱們是否要登門道謝呢?”清俊儒雅的少年輕咳一聲,試探地問。 “是啊是啊,到時我隨山長一同去!”焦岐忙道。 “幾百年前的舊事了?且蕭將軍救人無數(shù),若人人皆登門攀這恩情,豈還得了?”趙山長橫了一眼兒子:“讀書人清正坦蕩,少打些歪主意!” 少年心思被戳破,面紅耳赤地撓頭。 “行了,都自逛去罷?!壁w山長為人并不刻板,負著手尋好友去了,未再揪著少年人們不放。 師長一走,少年人之間的氣氛又活了起來。 “方才那位姑娘喊蕭將軍世叔……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聽口音是地道的京話?!?/br> “倒不知究竟是何出身來歷呢……” 此時幾名中年男人經(jīng)過,邊說著話:“……方才那一路猜燈謎贏花燈的,是那吉小娘子吧?” “可不就是她么!化成灰我也認得!” 焦岐忙上前問:“諸位說的……可是方才那位猜燈謎的青衣姑娘嗎?” 幾名男子點頭。 “諸位認得那位姑娘?”焦岐道:“方才聽諸位稱她為……紀姑娘?” “什么紀姑娘,是姓吉!”男人糾正間,很有些咬牙切齒。 焦岐不解他何故這般態(tài)度。 “姓吉?”趙逢章一怔之后,不由問:“莫不是晴寒先生的孫女,去年隨欽差官媒入了營洲的那位吉畫師?” “沒錯,就是她!” 少年間頓時沸騰起來。 只要是讀書人,便沒人會不知道晴寒先生! “難怪如此博學……原是晴寒先生后人!” 趙逢章怔怔道:“我等今日也是有幸了,竟與吉家姑娘探討了詩詞之道……” “有幸?”那幾個男人里有些叫苦道:“誰碰著她,那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趙逢章不解問:“這位大哥何出此言?” “我輸給了她八十兩!” “我前后可是輸了整整二百兩呢!我婆娘罰我在堂屋兒跪了一整夜!” “我那日連玉佩都當了!” 幾名男人一臉痛心地道。 少年們:“?” “怎么,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她的事跡?就去年,她在咱們營洲城內(nèi),得是贏了座金山回去!好在是收手了,若不然咱們整個營洲只怕都要被她掏空了!” “啊……原來是那位傳聞中大殺四方的姑娘?。 苯贯磻^來,萬分驚喜地道。 幾名男人:“?”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晴寒先生的孫女……竟如此熱衷賭錢的么?”有少年表情復雜地道。 “這可不單單是賭錢?投壺射覆,哪個不高雅了?”焦岐眉飛色舞地道:“能在營洲城中戰(zhàn)無不勝,吉姑娘當真不同凡響!” 焦岐說著,又去問那幾名男人,衡玉常去之處。 “近來倒沒聽說她再去賭過了……但她與那千金顧的掌柜關(guān)系頗密,三天兩頭跑去喝茶!” 焦岐再三道謝,一臉神往——他銀子多沒地兒輸,最適合與吉姑娘相處了! 對于這些談論,衡玉自是一概不知,她剛被裴無雙拉著來到那“奪仙燈”的擂臺前,便見著了一位熟人。 確切來說,是白神醫(yī)的熟人—— “楊福?!”白神醫(yī)將人揪了過來:“嘿,還真是你小子,你也在營洲!” “白……白先生!”陪媳婦孩子逛燈市的楊福心中一虛,下意識地看向衡玉。 此前衡玉已給他傳過信,告知了他已找到白神醫(yī)的消息,但楊福生怕挨扎,遲遲不敢相見。 他這過于明顯的心虛反應被白神醫(yī)看在眼里,又看了眼衡玉,頓時就回過味兒來了:“……我就說這丫頭怎么找得這么準,合著是你在后頭泄密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楊福大駭擺手:“是吉姑娘她……她說有極重要的人要救,若那人救不回來的話,她也不活了!而且她……還拿刀了!險些就當場自盡了!” 衡玉:“?” 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嗎? 一旁的蕭牧聞言怔住,不由抬眼看向她。 王敬勇更是大驚。 第141章 難得她喜歡 而稍一思索,王副將便想到了那日衡玉與蘇先生鬼鬼祟祟摸去魚鋪時的情形…… 彼時他覺得此事古怪,當下才知對方那日竟是為了替將軍去打聽白神醫(yī)的下落! 且為了將軍,竟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 極重要的人要救—— 若那人救不回來的話,她也不活了—— 吉畫師待將軍,竟已深情到了如此地步嗎? 她就這么喜歡嗎? 在旁人的感情中逐漸開竅的王副將,難得地被感動震撼到了。 而倔強如王副將,尚且有如此感悟,至于那被衡玉“寧死也要相救”的主人翁是何心情,似乎也不難猜測了—— 見蕭牧向自己看來,眼神與以往不同,衡玉有著一瞬的慌亂,強作鎮(zhèn)定地道:“此事……我可以解釋的!” 而楊福一聽她要解釋頓時害怕極了:“吉姑娘,這……這不是你的原話嗎!且那日你的刀抵在脖頸前,可是都見血了!” 衡玉:“……!” 她真的謝謝! 雖說能夠理解對方怕挨扎的心情,但如此渲染倒也大可不必吧! 畢竟……那個“極重要之人”他就在現(xiàn)場! 當著白神醫(yī)的面,已不好多說什么,且裴無雙等人也在—— “阿衡阿衡,你要救的那人是誰呀?你該不會有了心上人卻瞞著我們吧?”裴無雙好奇至極地問。 顧聽南幾人也看著衡玉。 確切來說,是每個人都在看著她。 白神醫(yī),楊福,蕭牧,還有那戴著冪籬跟了她一晚上以為她不知道、自蕭牧出現(xiàn)后就自然而然地就由“暗”轉(zhuǎn)明的王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