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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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莫名的怪事,所有的屏障都消失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謝嘉儀看著如意持著令牌順利縱馬向前,她終于笑了,暈倒前她喃喃道:“陸大人,今生我只想與你白首。”她沒有辜負父母教導,沒有辜負兄長的犧牲,她沒有對不起自己皇族的身份,她從來都沒有。剩下的,她只想與陸大人白首,“賭書潑得消茶香”,如果陸大人喜歡,她想,她也會喜歡的。 陸大人,無所不能,那能不能許昭昭以白首? 謝嘉儀再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她一醒來就看到風塵仆仆的如意,如意是笑著的。 謝嘉儀還沒說話,蒼白的臉就笑了。 陸大人,果然得救了。 她聽到如意說:“郡主這下子可放心了吧?!?/br> “如意,我要去況城?!比缃褚咽巧钋铮谶@個秋天結(jié)束前,她要一直看著陸大人,說著立即抓住如意的手:“你可告訴陸大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去川南!” 如意笑:“陸大人聽到都笑了?!标懘笕嗽趺纯赡苋ゴ稀?/br> 謝嘉儀也忍不住笑。 明明一切都好了,可是謝嘉儀還是等不及一樣,立即就要往況城去,如意只有領(lǐng)命的??ぶ髡f的,就是他要做的,如意從來不問原因。 這日下午,謝嘉儀的車隊到了況城。 這里更冷了,冷而荒涼,怪不得北狄但凡有一點生氣,就想著南下。北地繁華本來就差大胤京師和南邊蘇杭金陵多了,可是北狄這邊即使最靠南的城池,也把大胤北地襯成繁華都市了。 如意幫著郡主籠好斗篷,她一下車,就看到正快步出城門的陸大人。 謝嘉儀招手。 陸大人大概太高興了,也沖她揮手。進出城門的就連傷員看著他們的郡主和將軍都忍不住跟著人群起哄。就在這時,一個傷員似乎撐不住,在經(jīng)過陸大人身邊的時候倒了下去,陸辰安伸手去扶。 他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不對,可是他的左手已被此人扣住,而他的右手,早已經(jīng)不夠快。 一支淬了劇毒的袖箭就這樣射入陸辰安的身體。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發(fā)生。甚至陸辰安倒下的時候,他身邊的人都還在快活地笑著,都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陸辰安意識到死亡降臨的瞬間,就看向謝嘉儀。 他想念,他的郡主。 謝嘉儀臉上的笑容還沒落,就茫然朝著倒下的陸辰安奔去。 見血封喉的劇毒,是大胤皇室的秘藥。他知道,他遇到了“梟”。世祖元和帝誅殺閔懷太子滿門后,意識到跑了一個才滿月的孩子。斬草除根,不做就罷,做了就必須做徹底,這是元和帝的信條?!皸n”組織,沒人知道它的存在,這個組織只領(lǐng)了一條帝王令,誅殺閔懷太子血脈,不死不休。 謝嘉儀撲倒在陸辰安身邊,茫然看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從陸辰安嘴里涌出。 一直到這一刻,她還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整個人抖成了篩子,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而陸辰安甚至抬不起手,再碰一碰他的小郡主。他只來得及說一句破碎的,“昭昭.....對不起”,他想再多看她一眼,可他已經(jīng)看不到了,他想告訴她這一生遇到她多好,他想告訴她只是心悅她就令他覺得快樂,可是他倒下的時候,視線模糊中看到了他的郡主茫然卻痛不欲生的臉,他沒有再說別的,依然只是最后三個字:“對.....不.....起”。 有千言萬語想對你說,可都已經(jīng)來不及。 謝嘉儀,陸辰安心悅你。 謝嘉儀,真的,對不起。 我為閔懷太子之后,正是你的表哥,本當與你青梅竹馬。你可是太祖為我定下的妻子,比指腹為婚更早的欽定。可惜,我既不能做你的竹馬陪你長大,也不能陪你走完這坎坷的人生路,與你共白首。昭昭,對不起。 天降大雪,讓無聲的人白了頭。原來北狄的雪,來得這樣早。 她握著半個王朝經(jīng)濟命脈,重振北地謝家軍。她做了很多事,她擁有了很多很多東西,可是她又好像,一無所有。 謝嘉儀想放聲痛哭,想悲號出聲,可是她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把自己的臉靠上了陸辰安的臉。 他的臉龐,依然溫熱。 “ 陸大人,我難受?!笨墒沁@次,沒有人抱緊她,告訴她“我在”,這次她是一個人。 北地平原萬里,一片白茫茫,真干凈。可是謝嘉儀卻覺得,自己也許走不出這場漫天的大雪了。 暮色降臨,又一個夜來了,可天,還會明嗎?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到處都是壓抑的哭聲,雪落了所有人滿身滿頭,但是沒有人動。 有人憤恨的拉扯間,扯歪了那個行刺者外衣,露出了他內(nèi)里兵服上一個大大的“川”字。刺痛了謝嘉儀的眼睛,耳邊是那個溫潤的聲音,輕聲撫慰道:“天命有定,不能強求”。 天命?! 從此,她謝嘉儀再不信天! 陸大人,我活一日,就不信天一日。如果當真有天命,讓天來誅我! 陸大人的臉,冷了。任憑她再努力,殘存的溫度還是一點點離開陸大人的身體。 如意就跪在郡主身后,他聽到了郡主的呢喃,他們的郡主說: “陸大人,我難受?!?/br> 如意慢慢跪趴下去,額頭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們頭頂身后是北地的大雪,紛紛揚揚。 他們在肅城cao辦了陸辰安的喪禮,喪禮一結(jié)束謝嘉儀就沉沉睡去了,或者說暈過去,誰知道呢。她只是吩咐說,好累,想睡。 就那么再也不肯醒過來。 急得陳嬤嬤和采月采星一直掉眼淚。直到大夫摸出了郡主的喜脈搏,兩個月了。 叫醒郡主的是啞奴。 沒人知道啞奴跟郡主說了什么,可是郡主醒了,也開始好好吃飯。同樣沒人知道的是,當郡主坐在那張靠窗的長榻上,看著窗外的時候,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想郡馬爺嗎?郡馬爺已經(jīng)死了。 她在想腹中的孩子嗎?她還有和陸大人的孩子。 陳嬤嬤每天都在給郡主腹中的小世子做衣服準備各種東西,她想讓郡主看到,讓郡主不要忘了,還有小世子呢,還有小世子陪著她的。 她的小主子,還有家人的。 在背過身去的時候,陳嬤嬤的淚滴在她手中的小衣服上,然后擦干,繼續(xù)認真給小世子做著衣服。 廊外的啞奴呆呆看著院中枯干的樹。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是閔懷太子救了她的命,殿下說你去保護太子妃,以后你就是太子妃的奴。她就記住殿下的話,守著太子妃。直到那日,太子妃讓她護著小殿下。她就護著小殿下,現(xiàn)在小殿下也死了。 她的小殿下甚至不知道他已經(jīng)有了血脈,殿下不會知道,殿下信任她。 是她,換了殿下避子的藥。 殿下知道自己早晚會死,他想要郡主好好的活。像每個正常貴女一樣,過安穩(wěn)的生活,將來會有子嗣,到了老去的哪一天,一切傷痛都成往事,殿下想要她的郡主能夠兒孫滿堂。殿下知道郡主喜歡孩子,盡管郡主每次看到孩子都說嫌吵嫌煩。殿下比誰都知道,郡主想要家人的執(zhí)念,想要她的兄長父母香火永繼。 但,梟在一天,殿下就給不了郡主。殿下也不愿再有一個孩子過著像殿下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一生都在為活拼命。可是,她卻違背了殿下的意思,把郡主拖入了這個旋渦。 啞奴愣愣看著。 閔懷太子該有血脈傳承下來。閔懷太子殿下,是太陽一樣的人物,不該如此。 沒有人給啞奴新的交待,從此,啞奴的命就是守護她新的小殿下。 又是大雪,北地的大雪可真多呀。 她看到郡主從窗邊伸出了手,郡主糊涂了,窗外是廊檐,她哪里能接住雪呢。 啞奴聽到郡主又低又輕的聲音,郡主輕柔道: “陸大人,又下雪了?!?/br> 況城那日半個月后,已經(jīng)聲隆整個大胤被稱為新戰(zhàn)神的靖北王陸辰安的死訊,傳到了京師,同時傳過去的還有張大虎的死訊。 坤儀郡主郡馬、北地戰(zhàn)神陸辰安身死。 北地左軍將軍張大虎身死。 這次,戰(zhàn)神死于異族jian細,張大虎死于郡主之手。 坤儀郡主斬殺一軍副統(tǒng)帥,真的是說殺就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恐怕連張大虎直到劍插入他胸口都沒想到坤儀郡主敢這么做。 平靜的京師再次被北地來的消息驚動,又是坤儀郡主! 接到北地這兩條消息的時候,正是京師的晚上,整個養(yǎng)心殿都是落針可聞的靜。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帝王頭疾已經(jīng)嚴重到聽不得一絲雜音,所以整個皇城都好像棺材一樣,到處都是壓抑的死寂。即使是離著養(yǎng)心殿很遠的其他宮的宮人,也已經(jīng)都習慣輕著腳走路、壓著嗓子說話。 每天依然是批不完的折子,只有當了帝王,才知道大胤每天都在發(fā)生著這么多事情。 白日朝堂建曌帝剛剛發(fā)了火,無他,禮部尚書的折子他看了一萬字還沒看到正事,全都是什么堯舜太.祖,本來他的頭就疼,這時候再也壓不住脾氣,直接把人叫進來就讓侍衛(wèi)打了一頓。不拍馬屁不說廢話是不是就不能說正事,每個折子都是這樣,他還要不要睡覺要不要吃飯! 所以此時各個官員府邸都在學習如何用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楚,把那些歌功頌德的言辭都從自己還沒來得及遞上去的折子中去掉,有聰明的更好領(lǐng)會了帝王的要求,已經(jīng)學會在前面分條目把主要事項寫上,再在后面具體說。 養(yǎng)心殿的建曌帝剛批完一份折子,就聽到外面人進來通報: 太后娘娘讓鳴佩姑娘送湯來了。 徐士行把折子往案上一扔,抬頭向前看去。 就見鳴佩拎著食盒款款進來了。 又來——湯。 第91章 徐士抬眸向前看去: 鳴佩披著素色披風, 拎著紫檀木食盒進來了,款款行禮。往常徐士行很少會跟她說話,可今天徐士行忍不住開口了:“朕明明說過壽康宮送湯水的事兒不用你來做?!笨跉饫飵е鴫翰蛔〉臒┰? 他說完看向吉祥, 用一種疑惑的口氣問他:“朕是不是說過?” 吉祥囁嚅應(yīng)是。 徐士行唇邊噙著冷笑, 他母后當沒聽見就算了,怎么張瑾瑜也當沒聽見?救命之恩就這么好使, 他是不是得喝她送來的湯喝到死的那天,不然就是忘恩負義?還是知道自己是他表妹—— 想到“表妹”這個詞,徐士行好似被針扎到一樣,心痛得一縮。不給他回避的空間, 謝嘉儀曾清凌凌的話就鉆進了他的腦子: “太子哥哥,我只想給你做表妹, 不想給你做太子妃?!?/br> “表妹好?!?/br>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 她知道他騙了她。 徐士行突然喪失了再繼續(xù)追究的力氣, 他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排山倒海的空寂和疲倦席卷而來, 讓他措手不及,讓他無能為力。他揮揮手, 只想讓張瑾瑜趕緊出去, 趕緊走??墒菑堣げ粌H沒走, 還脫下了披風,有跟著的小侍女上前把墜落在地的披風收起。 如今是深秋天氣, 張瑾瑜披風內(nèi)穿的卻是輕薄的軟綢, 流水一樣貼合著二十二歲的女子充滿生機又成熟的身體。她似乎非常羞怯, 但偏偏壓著羞意, 俯身叩頭, 聲音都帶著顫顫: “陛下,太后娘娘讓我今晚伺候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