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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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俯身下去的時候繃出了迷人的線條,是美好的,也是脆弱的,帶著瑟瑟,讓眼前人更為堪憐動人。養(yǎng)心殿的宮人都垂著頭,不敢多看。 徐士行漠然地看著她,他的聲音里沒有喜怒,一如既往的淡而平:“朕,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滿朝才俊讓你選,你還可以離開這個皇宮。” 伏地的張瑾瑜一顫,依然執(zhí)拗道:“臣女想伺候陛下?!?/br> 他想留住的人千方百計逃離這里,而他一直想送走的人卻死死抱住這個富貴皇宮。這荒唐啊,似乎不死,就沒有止境。 徐士行勾了勾唇角,帶著微微的譏誚,他伸手從宮人重新搬過來的折子中拿過一份,懶懶道:“那表妹等著吧,朕身體不適?!?/br> 張瑾瑜抬頭,一張芙蓉面酡紅如醉,眼睛含了淚,汪汪的水一樣:“陛下以為我愿意這樣自輕自賤!陛下難道不知我的為人!太后娘娘.....讓嬤嬤給我吃了.....娘娘憂心陛下.....”張瑾瑜的聲音如同她的身體都像水一樣又柔又軟,帶上了三分媚意。她那低聲含糊的三個字是“美人醉”,是宮中初次侍寢的美人,得到上面恩賞可以服用的利于女子承寵的藥物。 宮外不少人求這種藥,千金一顆美人醉,據(jù)說好使得很。 張瑾瑜力持端莊,可偏偏眼睛里好似含了鉤子一樣,整個人似乎柔滑得能從軟綢袍中脫落出來,任君憐。 旁邊伺候的吉祥和高升都屏氣垂頭,等著。可都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他們想象的芙蓉帳暖,他們就等來帝王明晃晃的譏誚之聲: “如此,那到底是母后讓你來給朕侍寢呢,還是讓朕給你侍寢???” 陛下這話一出,宮人更是大氣不敢喘。 建曌帝冷冷道:“朕身體不適,”說到這里他再次勾了勾唇角,“如果母后執(zhí)意如此,朕縱使身體不適,也當聽命聽教。” 張瑾瑜被人攙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羞惱至極,帝王的每一句“身體不適”都好像是狠狠羞辱到她的臉上。 誘身體不適的帝王,這是妖姬禍主!不管是太后,還是她,都承受不起。 都到了這一步,人還是給退了回來,壽康宮里太后娘娘簡直要把指甲捏斷。她本來規(guī)劃得好好的,瑾瑜的身體可以慢慢調(diào)理著,但是先承寵占個高位,就是到最后不能生,也沒什么,王家多的是能生的鮮艷明媚的小姑娘,到時候生出來都可以放在瑾瑜名下,關(guān)鍵是要把瑾瑜的位份給定下來。 結(jié)果愣是糾纏了這么多年,陛下只是一句,先帝有言“不得晉位”。讓如此肖似自己的親外甥女沒名沒分,太后娘娘覺得這簡直是在天下人面前打自己的臉。 她就不信真把人送上了皇帝的床,大恩在前,皇帝還能不給位份!皇帝可以作踐任何人,但他但凡還有點人心都不能作踐張家這點骨血!可偏偏就是送上龍床這一步,都多少年了還沒半點進展! 張瑾瑜伏在姨母懷里哀哀地哭,太后輕拍著她安慰:“不怪你,怪姨母著急了?!闭f到這里她看向柳嬤嬤:“你說陛下會不會真的不能——”后面的話就不好說出來了。 這話柳嬤嬤可不敢點頭。要她說,真該給太醫(yī)好好看看。可這兩年,陛下愈發(fā)威嚴莫測,誰敢提這樣的話,那不是直接硬要往油鍋里跳。想到油鍋,柳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陛下繼位還沒一年,養(yǎng)心殿宮人里就有人因為勾結(jié)后宮,直接給烹了。從那以后,養(yǎng)心殿的奴才個個都跟鋸嘴的葫蘆一樣,在外面那是多一個字都不敢說,給多少錢都不好使。 就連高升,這個陛下從小用起來的人,也不過因為幫了鳴佩姑娘一把,就——。 只是提到陛下,柳嬤嬤心里就發(fā)寒,她真不知道原來那個聽話的殿下哪里去了。有時候柳嬤嬤甚至想說與其找太醫(yī),不如找個高僧道士來皇宮里驅(qū)驅(qū)邪,陛下還在東宮的時候多好的孩子,怎么現(xiàn)在整個都變了呢,別是給鬼抓走了吧,按說真龍?zhí)熳硬荒苎?.... 這邊還沒說出個子丑寅卯,那邊就聽到有北地來的急報! 太后驚異:“捷報前天不是已經(jīng)來了,這還能有什么事兒?”說到捷報,太后都覺得糟心,怎么她娘家兄弟外甥沒出頭,功勞倒是都讓那個陸辰安和謝家軍撈了去了,全堆在了坤儀郡主身上!當時太后真是笑都是硬笑出來的,還得笑上一天,笑得她當晚回來窩了一肚子氣,卻連個茶盅都不能摔!舉國盛事,壽康宮太后卻摔了茶盅,傳出去像什么話!憋得她幾晚上睡不著覺,打罰了多少不得力的奴才都不好使。 很快就有消息傳來,太后一下子站了起來:“陸辰安死了?”這可真是——,但太后還沒露出表情,就聽到來人繼續(xù)道:“左軍副都統(tǒng)張將軍也歿了。” “什么?!” 太后和張瑾瑜的聲音同時響起。 怎么可能,仗已經(jīng)打完了,怎么可能死! “具體原因小的不知?!?/br> 太后跌倒椅上,張瑾瑜哀嚎了一聲,昏了過去,壽康宮亂做一團。報信的人一時間左右為難,他信兒還沒報完呢,英國公府出去的王將軍失了兵權(quán),被持帝王手諭總理一方的靖北王府直接收了將軍令,這.....他還說是不說呢。 而此時的養(yǎng)心殿,徐士行尤不敢置信,一向沉穩(wěn)的陛下已經(jīng)在殿內(nèi)走了好幾圈,停下來看著吉祥道:“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吉祥忙應(yīng):“不管是折子還是信兵都說的清楚著呢,王爺遭遇細作殉國,張將軍——”他還沒說完張將軍,陛下就已經(jīng)點頭喃喃道:“是殉國了。”吉祥低頭,心里道合著死了兩個,這會兒陛下只聽見一個.....張將軍可是給郡主捅了,這傳出去可是震驚朝野的大事。 就是這會兒傳不出去,明天京城也都會得了北地的信兒??ぶ鞑皇乔拿钡?,而是大庭廣眾直接以“怯戰(zhàn)”“狡”“累害同袍”的罪名當著三軍將士,拔劍就給捅了。 陛下此時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總是冷靜的陛下,此時好似完全平靜不下來,一圈圈走著。 徐士行來到殿前,驟然停了步子,大口呼出一口氣,往外看去,清朗夜空中一輪明月,他這才發(fā)現(xiàn):月亮快圓了。 第二日,北地來的消息已經(jīng)人盡皆知。 舉朝嘩然。 既是為他們大胤剛剛?cè)饺缴鸬男碌膽?zhàn)神的隕落,也是為郡主直接斬殺將軍。 “嚴辦?”御座上的帝王看著進言的人,正是御史宋子明。沒了錢家支持又被郡主打壓的宋子明,放棄了原本入閣拜相的大道,另辟蹊徑,開始從言官做起。要說能干,這個宋子明確實能干,一條路走不通,他就能開出另一條新的路,此時為了往上走,宋子明別無選擇,只能緊緊抱住英國公府的大腿。 宋子明一說完,朝臣們都看向了同為御史的劉紹先。無他,只因為宋子明和劉紹先不知道哪輩子結(jié)下的仇,如果說宋子明像一條瘋狗一樣始終咬著坤儀郡主不放,那劉紹先就像一條野狗一樣死死咬住宋子明。宋子明抓郡主的問題,劉紹先就奏郡主的功德,兩人針鋒相對,已經(jīng)多年了。 此時劉紹先卻沒動,只是鼻子里發(fā)出一聲不屑冷哼,因為他早已注意到帝王動了。 果然,帝王聲音是難得的和氣,聽得下面人發(fā)毛。 “說說怎么個嚴辦法?” “郡主無旨妄行,恣意斬殺我朝有功將軍,真是千古未有之駭人聽聞的惡行,臣以為——” 帝王卻不愿意再聽了,“誰說郡主無旨?北地眾人都看著呢,郡主腰系先帝御賜黃腰帶,手握先帝所賜“如朕親臨”,就連斬殺所用的劍都是先帝親賜可先斬后奏的尚方寶劍?!毙焓啃锌粗旅娓鲬研乃嫉某甲?,心里卻道幾年未見,昭昭行事就已經(jīng)如此穩(wěn)妥了。 他幾乎有瞬間的怔忡,他無法想象這樣的謝嘉儀是什么樣子。 “隨信附上的是季德將軍查實的張大虎誘趙義蔣干入況城的諸多證據(jù),后又以無令不能動眼睜睜看著兩位將軍身陷況城,可就在五日前他才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企圖帶兵追繳北狄王,如果不是季德來救,他帶的左軍就要陷入北狄陷阱。如此以私心妒意,戕害同袍的,你說當斬不當斬?” “還是讓朕無視先帝御賜權(quán)力,置朕于大不孝?” 建曌帝問到了宋子明臉上。 宋子明一時捏緊笏板,竟找不到更好的說辭來反駁。 劉紹先的戰(zhàn)場到了,他立即站出來奏宋子明企圖混肴視聽污蔑輔國郡主,動機不純,就是不知是否有人背后指使。 聽得朝中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劉紹先太敢了!誰不知道宋子明是英國公府的狗,這是直指太后母族呀! 太傅府年輕有為的臣子陳櫟川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跟謝家軍提調(diào)上來的兵部左侍郎相視一眼,兩人同年邁的英國公一樣,都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老神在在抱著玉圭沉默著,看著新一波辯護和攻訐在朝堂借著各種名頭展開。 退朝后,建曌帝才換下朝服,就聽到太后居然帶人親自來了養(yǎng)心殿,此時人已經(jīng)到了正殿。徐士行的手指蜷了蜷,待宮人為他理好衣物后,抬步往正殿去了。 三年的時間讓曾經(jīng)的德妃更加雍容華貴,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想起曾經(jīng)那個樸素無華的德妃了,如今在正殿上坐著的就是大胤天子生母、尊貴無比的太后娘娘。她身邊站著的鳴佩已經(jīng)哭腫了眼睛,死死垂下的眼睛里起伏著恨不得生嚼人rou的恨意,謝嘉儀毀掉了她所有的一切! 褪去了美人醉的張瑾瑜,面容變化得讓熟悉她的人驚心。她早已失去了曾經(jīng)端莊迷人的模樣,面相竟然隱隱有了陰郁刻薄之態(tài)。 在張瑾瑜看來一切不過是因為最早郡主可笑的嫉妒,可因為她是手握財富權(quán)力的郡主,這種嫉妒就能生生毀掉她和哥哥所有的心血。讓她如何不恨!她日日夜夜都被這種恨煎熬啃噬著!她總覺得,一切不該如此。他們這樣努力,而郡主不過是靠著出身,明明什么都不如她,偏偏就能毀掉她!她恨!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 “陛下,是你說郡主無罪,被殺的張將軍反而有罪?”看到建曌帝,太后當即問責。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太后這次真的氣狠了,連她一向最注重的規(guī)矩都顧不上了。 “回母后,是兒臣說的。縱使——,兒臣也只能秉公辦理?!苯〞椎垡廊皇敲鎸μ笠回灥墓е敇幼?。 太后怒極:“你敢說你的心是正的?” 誰知建曌帝聞言,反而唇角露出了點笑意,看向太后:“母后,兒臣的心自然是偏的。” 徐士行看過來的目光很平靜,卻讓太后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覺得她最無法忍受的事情就要在她面前發(fā)生了。 果然,殿內(nèi)所有人都聽到他們的帝王淡聲道:“兒臣想要她做兒臣的皇后,自然要偏著她些。” 話落,滿殿寂然。 第92章 “兒臣想要她做兒臣的皇后, 自然要偏著她一些?!?/br> 這話一出,滿殿寂然,如同死一般安靜, 好像殿內(nèi)所有的活人都瞬間石化。很快, 殿中的緊張氣氛猶如實質(zhì), 濃重逼人,讓人無法喘息。 太后猛然看向建曌帝, 端莊華貴的臉上是微不可見地抖動,她從兒子平靜的視線中看到了這么多年她最無法接受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張瑾瑜震驚太過,把滿心的悲恨都忘了, 瞪大了眼合不上嘴。 表哥是瘋了嗎?謝嘉儀,縱然是郡主, 可也已經(jīng)是殘敗之身, 做皇后?這個世界瘋狂的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暈, 她甚至有些想笑.....這太可笑, 殘花敗柳的皇后, 難道不該讓天下人笑! 柳嬤嬤趕忙把壽康宮跟來的下人帶了出去,至于養(yǎng)心殿的下人, 出不出去的.....反正一個個都不過是會說話的啞巴。 太后閃著精光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兒子:“皇帝說什么?再給哀家說一遍!” 徐士行好像渾然不覺殿中壓抑的氣氛, 相反, 他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他依然是淡淡的聲音:“母后,兒臣說兒臣想要她, 兒臣想要郡主做兒臣的皇后?!彼恳粋€字都輕而堅定, 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太后已經(jīng)不是震驚了, 她這個兒子從小到這么大, 從未說過“想要”, 從來沒有。從那么大點開始,別的皇子還會想逃學,想玩,后來就是想要哪個漂亮的丫頭當房里人,但她兒子從來沒有過。除了至尊之位,她的兒子什么都不該想要。 “你不想要?!碧髷嗳坏?。如今坐穩(wěn)了帝位,想要什么不成,為什么想要那樣一個蠻橫不學無術(shù)的郡主,就因為她是郡主,就因為她尊貴?跟她那個娘一樣,還有什么好處不成?她看不出來,除了血統(tǒng)比別人強,她看不出來坤儀郡主哪里比他們王家的女兒強! 此時經(jīng)過最初的震驚,太后已經(jīng)再次冷靜下來,她的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不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說有她在這里立著永遠別想,就是滿朝臣子也沒有一個會同意的。她重新坐了下來,端起旁邊的茶盞,慢慢喝了兩口,問兒子:“你想怎么要?皇后是不可能的,一頂小轎從偏門抬進來?母后可要提前說好,她的位份是萬萬不能越過王家的女孩的。” 太后的口氣里含著對郡主的輕慢,再尊貴,二嫁之身頂天封個妃都是給她體面了。說白了再是妃也不過是給天子做妾,都是尊貴不起來的。她是一國太后,大可不必太放在眼里。 張瑾瑜緩緩呼出一口氣,松開了死死攥著的手。 徐士行抬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久久看著,許久才道:“母后大約不知道,兒臣一直想娶郡主。不是為了什么帝心,兒臣就是想娶她。”說著他笑了笑,“一直?!?/br> 所有人都無聲地倍感震驚,不僅震驚帝王的話,更是震驚帝王的笑。養(yǎng)心殿的宮人已經(jīng)習慣陛下是不笑的,偶爾勾勾唇角,往往代表著有人要倒霉了。就連一邊跟著陛下這樣多年的吉祥,都忘了陛下還在東宮的時候是會笑的,才幾年他們已經(jīng)忘了陛下曾經(jīng)也是個寬和的主子。但這些年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時間無限拉長,他們都已經(jīng)忘了那個曾在東宮偶爾還會笑出聲的殿下。 太后面色平靜,依然含著點笑意,但是胸口卻劇烈起伏。 “兒臣希望母后是不知道。”所以給她下了合歡。說到這里,建曌帝的口氣有微微的冷,轉(zhuǎn)而又恢復(fù)恭謹?shù)溃骸澳负蟋F(xiàn)在知道了,母后當疼疼兒臣?!辈灰籴槍λ?。 太后霍然起身,道:“公務(wù)繁忙,陛下這是累壞了。好好歇歇,別再說這些沒有邊的糊涂話了?!闭f完板著臉,帶著人走了。 回到壽康宮,太后才勃然大怒,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他竟然敢給她犯糊涂! 柳嬤嬤勸道:“陛下是糊涂了,不過只怕陛下想也沒用?!背心敲炊嗳擞植皇撬赖?,多少人家都盯著后位呢。坤儀郡主?只二嫁之身這一條就被人抓得死死的,到時候還不知道難看的是誰。 “他就不該想!”太后拍桌坐下。 一旁張瑾瑜嗚咽道:“姨母,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如郡主,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悲悲切切,聽得柳嬤嬤都心里發(fā)酸。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這是太后曾無數(shù)次問過自己的話,如同針一樣扎在她的心里。曾經(jīng)那些年,她都困在這句話里,作為女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尤其是先帝明明知道,那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還是把他所有的溫情和期盼都給了那人。只要有那人在,先帝誰都看不到。 可是,憑什么呢? 太后冷笑:“哀家倒要看看,這次,她的女兒到底要怎么進這個皇宮!”時移世易,這個皇宮早已經(jīng)變了天。她也不是當年那個只能默默按捺自己,只能默默接受無情到來的一切的宮人,她是大胤天子生母,是尊貴無比的皇太后。 皇宮里的人各懷心思,壽康宮如臨大敵,做好了各種準備。 但是坤儀郡主卻連皇宮都不會踏入。 梟,是個無孔不入的恐怖組織,唯一敬畏的只有皇權(quán)。啞奴早已告訴郡主,這個孩子在她腹中是安全的,但一旦出來,梟就會再次開始新一輪的不死不休。 甚至沒有人知道梟到底是些什么人,到底有多少人,滲透在哪些地方?!皯憽辈榱诉@樣多年,所知也不過皮毛。梟是元和帝斬草除根的決心,是個很恐怖的組織,唯一的制約就是不能靠近皇宮和行宮這些皇權(quán)所在,以免傷了皇權(quán)體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北地對于小世子來說早已不安全了。 “那就去行宮?!本┩庑袑m,正適合侍衛(wèi)駐扎防守,能守得鐵桶一樣,又有皇權(quán)震懾。而北地,有靖北王府,有她的人在,就是母子兩人的根基后盾。 陳先生撫須,他隱約確定的真相,讓他平靜的眼眸下熱血沸騰。從龍輔國之功,哪個謀士不想要!更何況王爺郡主一向以國士待他,他更是唯有粉身以報這知遇之恩。而此時四海已定,一切變數(shù)都在京城,在皇宮,在那些外人看不清的曖昧中。 “郡主去吧,北地有咱們在?!比缃耦^等大事,就是順利誕育這一正統(tǒng)子嗣,撫育他成長。陳先生不敢冒犯,只略掃了眼郡主腹部,就移開了視線。但心中卻知道,那里,孕育的是希望。是他們這一代讀書人曾經(jīng)的信仰——閔懷太子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