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臣(科舉)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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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托他以前在翰林院任過職的福,這次的主考官和同考官們,他大多都認識,對方性格如何,喜好的文風怎樣,他也算了解,于是便仔細羅列了對方的信息,讓三人能有個大致的答題方向。 謝良臣知道張籌也上京來了,不過他不是從榮縣走的,而是從府城走的,所以并未跟祝明源他們一路。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到的,反正差不多是在謝良材三人到京五日后,張籌才遞了帖子過來,道他如今住在什么地方,以及要是謝良臣有空,歡迎他隨時去坐坐。 這帖子寫得十分客氣,不過也都是面子上的功夫而已,所以謝良臣也沒打算真去對方府上拜訪,而是也回一一封同樣客氣的帖子過去。 在這次的朝廷大清洗中,張籌的岳父并未受到任何影響,而且還升官了,由原來的江城知府一職被調(diào)入京城,成了從三品的光祿寺卿。 光祿寺卿算是“小九卿”之一,因此即便光祿寺沒什么實權(quán),但是因為與禮部一起管著祭祀、宴席等等,所以是個油水很足的部門,若是背后沒有關(guān)系,一般人也難拿到這個肥缺。 謝良臣不知這是江大人的安排還是王大人的意思,不過張籌確實娶了個娘家背景強勢的夫人。 二月十九,會試開考。 謝良臣將三人送去貢院之后便去了國子監(jiān),只是才到不久,薛大人便將他叫了過去,道吏部發(fā)調(diào)令來了。 竟然這么快就發(fā)了調(diào)令?謝良臣眉頭緊皺。 吏部派官一般都是按任職地方遠近來排先后順序的,若是要去的地方遠,一般就會先發(fā)調(diào)令,若是就在京中,則一般會在地方官任命完了之后再發(fā)。 現(xiàn)在才剛二月中旬,吏部就給他發(fā)了調(diào)令,謝良臣已經(jīng)有點猜到自己可能會出京了。 只是雖是猜到會出京,但他卻沒想到會離京這么遠。 因為吏部給他的調(diào)令是讓他去廣西直隸欽州任知州。 知州為正五品官職,這次謝良臣算是連升了兩級,不過去的地方卻不怎么好。 因為廣西在古代算是窮省,不僅地理位置不怎樣,而且因為山嶺眾多,所以很多流亡的貴族或者逃犯都會選擇來嶺南,省內(nèi)治安不怎樣,因此民風也很彪悍。 漸漸的,因為地理條件惡劣,且離京城又遠,緊鄰交趾以及靠海,所以朝廷貶謫流放官員,除了選擇瓊州之外,另一個地方就是嶺南了。 不過許是知道這個差事不算好,所以謝良臣領(lǐng)的差不是廣西轄下十一個府中的某一個州,而是直隸州。 也就是不從屬于府,而直接歸省一級的衙門直管,地位雖不及府,但從政治角度上來看,兩者算是在一級。 而且欽州轄下的情況也沒其他地方復雜,沒有土司也沒有土寨這種地方勢力盤踞的原著民,而只有5個縣。 分別是南賓縣、浦北縣、上思縣、安平縣、合浦縣。 這五個縣中有兩縣靠海,非別是安平跟合浦,其中合浦盛產(chǎn)珍珠,因為品質(zhì)極佳,因此被選為朝廷貢品。 至于其余三縣,謝良臣只知南賓縣盛產(chǎn)一種優(yōu)質(zhì)的荔枝,其他就沒什么特別的了,而且這五縣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都很窮。 謝良臣放下縣志,嘆口氣,看來他這官也不是白升的,便是給他升了兩級,對方卻仍想著要給他出難題。 朱大人原本見謝良臣升了兩級還有點嫉妒,因為從他打聽來的消息看,他大概率還是待在國子監(jiān),官職也只升一級,為從五品,比謝良臣還低一品。 可現(xiàn)在他見謝良臣被調(diào)去了嶺南,那點嫉妒已經(jīng)全部消散,轉(zhuǎn)為了同情。 那地方每年病死或是趕路途中去世的官員不在少數(shù),謝良臣去那地方當官,也不知道三年后能不能活著回來。 作者有話說: 第64章 欽州 謝良臣卻在考慮另一件事, 他想趁著上任的機會,順便回鄉(xiāng)探親。 吏部給他的調(diào)令是要他在四月二十日之前到欽州,畢竟路程遠, 所以給了他兩個月的時間。 他算過來了,若是經(jīng)過平頂村,雖會繞一點路,但也沒繞太遠,畢竟大方向都是往西南。 打定了主意,謝良臣在與接任的司業(yè)交接完工作之后, 便與盛瑗開始整備起了行裝。 不過因著會試還沒結(jié)束,所以謝良臣又等了兩天,等他們考完休整好, 他這才把自己即將去欽州的消息說了出來。 三人都十分的震驚,畢竟嶺南可是兇險之地, 他們都十分擔心謝良臣的安危。 “二哥,我看你不如雇上一隊鏢師同去,聽說那里的山民悍勇非常,便是村寨偶有不合, 便是整村間發(fā)生械斗, 你這樣單槍匹馬的去, 我實在是不放心?!敝x良材臉還有點白,坐在床頭虛弱道。 謝良臣卻搖搖頭, “鏢師就不必了,若真如你所說, 那我?guī)г俣嗳艘矝]用, 你放心吧, 此事我自有主張?!?/br> 又去看望了一下兩位朋友, 見他們都無事,謝良臣便將這個小院子暫時交給了三弟,然后自己帶著家人從京城出發(fā)了。 出發(fā)的那日,前來送他的人不少,其中國子監(jiān)的學生們最多,不過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不是監(jiān)生了,而是六部的科員。 蔡占和跟江牧也來了,甚至他還看見了張籌。 兩人多年沒見,感情已經(jīng)十分的生疏,一人在船上一人在碼頭,互相都只是遙遙朝對方拱手,笑意也不達眼底。 蔡占和倒是真情實意的舍不得他,還道他走了,以后自己能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了。 江牧則似乎有點心虛,兩人告辭的時候他笑容有些僵硬,謝良臣便猜到他被調(diào)去嶺南,這里頭恐怕他也是出了點力的。 不過謝良臣也無所謂了,兩人本就是互相利用,談不上誰比誰高尚,再說他不是升了兩級嗎? 看著碼頭上形形色色的人,謝良臣再次揮了揮手,然后進了船艙。 這次他們?nèi)允亲墓俅?,只是因為此刻天氣寒冷,靠近京城的河面上還有薄冰,所以趕路的時間便比以往長了點,差不多二十天后船才停在了榮縣的碼頭。 此去京城四年,謝良臣再次回到平頂村時,已經(jīng)有點不太敢認眼前的村子了。 以往平頂村家家戶戶都是土木屋或者茅草屋,可現(xiàn)在卻大多修了磚瓦房,村道也不再是土路而是被修整得十分整齊,且上頭還抹了水泥。 謝良臣遠遠看去,恍然有種自己看到新農(nóng)村的感覺。 村中的黃狗見到陌生人來,“汪汪汪”的發(fā)出吠叫聲,一下就引來了村民查看情況。 見是他回來,他們先是驚訝,后就是驚喜,更有不少人直接開嗓朝后喊:“謝老爺回來了!” 如此質(zhì)樸的感情讓謝良臣彎了嘴角,他親切的朝這些大叔大嬸們打招呼,同時一邊往家走。 謝石頭夫妻見兒子回來了,也激動得不行,立刻便讓人殺雞宰鵝,又拉著謝良臣不住的看,一疊聲的說他瘦了。 這次他會在家里呆五天,五天之后便要啟程繼續(xù)南下。 知道這個消息后,趙荷花有點失落,知道又該有幾年見不到兒子了。 不過古代官員就是這樣,謝良臣既然入了仕途,難免就得離鄉(xiāng)遠走。 因此趙荷花嘆了會也就放開了,再加上女兒回來,還提醒她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給小女兒尋一門親事。 不過這件事不急,她可以先讓媒婆們仔細尋摸,等兒子走了,她再帶著女兒去相親。 謝家院子里熱熱鬧鬧的,眾位親戚都來了,謝良臣發(fā)現(xiàn)院中奔跑的孩子著實不少,他的幾位堂哥、表哥都已經(jīng)成親生子,孩子滿地了。 而且據(jù)他所知,趙家那邊的幾個堂哥現(xiàn)在也都立了業(yè),有人包了魚塘養(yǎng)魚,有人在街上盤了鋪子做小生意,還有人開了飯館,大家日子過得都挺好,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是小富即安。 至于謝明文,自從考中秀才之后,他也不再繼續(xù)考舉人了,同時他也不再逼著自己的兒子學四書五經(jīng),只在教了對方認字識禮之后,便隨他自己興趣。 據(jù)說現(xiàn)在他兒子與謝明章十分合得來,天天都追在他二叔后面。 說到謝明章,在這么多人里,除了還在讀書考試的謝良材,也就他一個還打著光棍,而且今年都二十四了。 為此謝正沒少cao心,他娘更是急得不行,附近的媒婆幾乎都被她找遍了,好姑娘也介紹了不少,可惜謝明章偏偏就是不干。 甚至為了逼兒子就范,葉氏還曾以死相逼,哪知謝明章直接抱了小侄兒過來,往她懷里一塞,然后人又溜了,把葉氏氣得險些暈過去。 硬的不行,后來她就又換了策略,以讓兒子陪自己出門為由,暗地卻是上門提親,哪知謝明章精得鬼似的,一看情況不好,就捂著肚子裝病,又被他逃過去。 葉氏都被這兒子鬧得沒脾氣了,甚至她還想,是不是兒子身體有隱疾,那方面不行,所以還特地找了大夫要來給謝明章看看,可他哪里肯?只道自己什么毛病也沒有,就是不喜歡這些姑娘。 不喜歡姑娘?難不成喜歡男的?! 葉氏震驚極了,同時這話也不知道怎么傳了出去,這附近的人家全都知道了,凡是好人家的女兒,就沒誰愿意與謝明章結(jié)親的,而同意的又多是為了錢財。 畢竟現(xiàn)在的謝明章可是榮縣有名的富戶,家里院子大得很,只事他少在縣中居住,凡不用談生意,多是待在平頂村。 對于兒女老大難的婚配問題,葉氏和趙荷花兩人可說是同病相憐,每每湊在一起便有說不完的話題,謝良臣也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才知道還有這回事的。 他四哥真喜歡男人? 雖然謝良臣不歧視同/性/戀,但顯然在古代這還是一件很容易被人非議的事情。 所以他便找了機會試探著謝明章,看他打算以后怎么辦。 哪知謝明章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翻了個白眼,嘆氣道:“六弟你可別來告訴我,你也相信了外頭的傳言?!?/br> 謝良臣掩唇輕咳兩聲,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那四哥是還打算成親了?” “這是當然。”謝明章隨意的點頭,“只是我娘給我介紹的那些姑娘雖好,性子卻太弱了,我是真不喜歡。” 葉氏性格很好,喜歡的媳婦也是這一掛的,尤其是那種一說就容易害羞,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姑娘,她最是歡喜,覺得這才叫溫柔,這才叫柔順。 如大兒子一家相處就很和諧,兩夫妻成親多年,幾乎沒吵過嘴,家里也安安靜靜的,她可不想找那種跳脫脾氣又烈的回來,那還不夠她教訓的。 可偏偏謝明章性子跳脫,不喜歡動不動就哭哭啼啼,見到飛蛾小蟲就嚇得臉都白了的姑娘,他覺得太麻煩。 聽他說完擇偶觀,謝良臣腦中突然閃過四個字“野蠻女友”。 看來他四哥不是不喜歡女人,只是性格有點抖m,喜歡能壓得住他的人。 可是據(jù)他所知,他大伯娘葉氏因為跟他親娘趙荷花達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所以兩人似乎已經(jīng)打算先下手為強,要直接跳過謝明章給他定親娶媳婦了。 謝良臣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說了他怕葉氏籌謀再次落空,惹老人家傷心,不說又怕謝明章辜負人家姑娘,且自己也不開心。 最后在心中糾結(jié)半天,謝良臣只得隱晦道:“不過我看伯娘似乎仍沒打算放棄,你不如把自己的想法跟伯娘好好說說,說不定最后結(jié)果兩方都滿意呢?” 他試探的話并未引起謝明章的重視,對方反而對他即將要去的欽州十分感興趣,聽說那里靠海,還道想跟去看看。 謝良臣自是歡迎,還稱嶺南盛產(chǎn)荔枝,若他要去,最好在八月前,因為便是最晚熟的荔枝,過了八月也沒有了。 謝明章一口應下,不過謝良臣卻并不認為他一定會來,至于原因嘛,當然還是古代交通條件惡劣。 兩人敘了些閑話,謝良臣便又問起火/槍的事來,畢竟瓊州那邊已經(jīng)開始伐木造船了,這邊的武器也得盡快跟上。 謝明章已經(jīng)將原本的突火/槍改進多次,謝良臣提到的那種彈夾他已經(jīng)造出來了,而且每次可以連發(fā)十彈,另外就是“震天雷”,也就是謝良臣口中的“手/榴/彈”,他也造出來了。 這幾年二人一直私下通過信件聯(lián)系,經(jīng)?;ハ嘤懻摍C械幾何的問題,因此謝明章把圖紙拿出來后,謝良臣幾乎是一下就看懂了。 不過這樣的東西,若要大量造出來,還得有機器才行,若要人工來造,不僅公差會很大,而且速度也很慢。 也就是說,至少得半工業(yè)化。 工業(yè)化這個詞聽上去十分的高大上,其實內(nèi)里的含義卻簡單得多,即只要能用機器代替手工,都可稱之為工業(yè)化。 謝良臣穿過來時,前世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三次工業(yè)革命,所以大家身邊的電子產(chǎn)品及各種制造工具看起來才如此高端。 但實際上,第一次工業(yè)革命最偉大的成就也不過蒸汽機而已,至于“電”的普及和應用,那都是第二次工業(yè)革命的事了。 所以要制造一些能代替手工的機器,其實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