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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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便僥幸想,阿照還需要他照顧,會留他的。 但是葉照未曾按他的想法思考。 她聞他要回清輝臺,便想了另一重。 ——蕭晏竟是這般怕小葉子。 她張了張口,原想問一問前生他二人想處的事宜。 然看小葉子對之態(tài)度,便多少能想到一點。哪個孩子能接受害死生母的父親,大抵那些年二人都過得艱難,用了不少年月才解了心結(jié)。 葉照甚少難為人,既能想到他二人前塵并不是太好,便也咽了回去不再多問,實在沒有必要累他回憶再傷一次。且如今女兒便在眼前,她亦只想往前看去。 遂也沒有多糾纏,只頷首道,“無妨的,還有守夜的侍者?!?/br> 她沒有留他。 蕭晏笑了笑,抬步走了。 “阿照!”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頭喚她。 “嗯?” 蕭晏默聲不語。 葉照有些莫名看著他。 半晌,蕭晏想尋著話打破沉寂,一時又不知說什么。 便隨口吐來。 他道,“十月十七那次,我不是故意不采血給小葉子?!?/br> 他甚至低了頭,“……我只是害怕?!?/br> “怕她醒了,問我要阿娘,我……”到最后,聲音都快沒了。 葉照默了默,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會她假死跑了,原不怪他害怕。 “都過去了,也不全是你的錯。”她原本平和的聲色帶出兩分柔婉。 蕭晏眉眼彎了彎,卻還是僵在那沒動。 兩輩子,葉照是真沒見過低聲下氣的秦王殿下。 無奈道,“殿下還有事?” 蕭晏深吸了口氣,“要不你隨我去清輝臺吧,別半夜咳嗽擾到了小葉子!” 第41章 、晉江首發(fā) 平素小葉子獨自歇在自己院子便罷了, 如今臥在翠微堂,葉照哪有將她扔下跑去清輝臺的。 自然回絕了蕭晏。 月上中天的時候,葉照才有些睡意, 只感覺喉間發(fā)癢, 便知道又要咳了。怕擾到小葉子,她起身飲了盞茶,在外頭緩了片刻。結(jié)果回屋一臥上榻,便又咳起來。 她撐著在廊下咳了半晌。 六月天, 她渾身冒汗,但骨頭胸腔里又一陣陣寒涼。 “王妃,可要用些清水?”守夜的侍女扶著她, 靠在長廊坐下。 “本王來吧, 去看看郡主醒了沒?”蕭晏也不知什么時候來的,接過杯盞給她撫著胸口。 葉照提不上力,又咳的模模糊糊,就著他的手勉強喝了兩口, 片刻睡了過去。 子夜時分,除了一點風(fēng)聲,便是葉照粗重的喘息聲。 半邊月光落在她面龐上, 襯的她原就慘白的面容隱隱呈出青蒼色。 蘇合說過, 她這幅樣子并不是正常的入睡,是又昏睡了過去。 蕭晏抱了她一會,見她呼吸稍勻了些,低頭吻了吻她眉眼, 抱回了寢殿。 臥榻上, 索性小姑娘沒醒, 老老實實臥在里側(cè), 空出寬敞的大半榻褥。 蕭晏放下葉照,伸手想摸摸小葉子面龐,然眼見就要觸上,還是收了手,只將她落在腰見的薄毯拉上些,轉(zhuǎn)身走了。 “控著冰鑒,凌晨時分關(guān)合起來。” 外頭蕭晏吩咐侍女的聲響壓得很低,臥榻上的小姑娘卻還是聽到了。她睜開雙眸,撐起身探了眼那襲投在屏風(fēng)上的身影,伸出小手給母親掖了掖被角,重新躺下合了眼。 * 蕭晏公差回來,既是頑疾痊愈,又妻女雙全。 一時間,秦王府門庭若市,恭賀送禮的朝臣公爵無數(shù)。 而帝后更是關(guān)照有加,皇恩深厚。 蕭明溫念他身子初愈,亦允他在府中修養(yǎng)一段時日,除非兵部加急事宜可過府商議,旁的皆可不理。 而后宮之中,皇后更是恩賞無數(shù)。 蕭晏親王之尊,又是朝廷正三品的高官,同輩之中尊榮已是頂尖,也沒什么可賞的。如此皇后的賞賜便盡數(shù)落在了葉照和小葉子的身上。 恩賞名單長達(dá)六頁卷宗,吃穿用具一應(yīng)俱全,秦王府庫房算是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其中衣衫和頭面理出來,另入了翠微堂葉照的私庫。 這些原也皆有廖姑姑打理著,無需葉照費心。 只是廖姑姑在對照清單整合時,發(fā)現(xiàn)有兩副頭面不太對勁。 一副是“紅寶石滴珠鳳頭金步搖”,這處鳳凰乃居中正鳳,不是偏鳳。然除了太后與皇后,其他宗親命婦再尊貴,皆只能戴偏鳳步搖,否則乃僭越大罪。 另一副是“金累絲珊瑚蝙蝠八合簪”,乃數(shù)目不合規(guī)矩。八合簪是太子妃才可用的數(shù)量,親王王妃只可用六合簪,顯然也逾矩了。 廖姑姑回了葉照,葉照也未曾多想,只道將東西退回去便罷,別多出禍端。 時值蕭晏過來,知曉這事。 卻莫名攔了一步,只將廖掌事手中清單閱過。 “這是隨皇后懿旨同來的清單嗎?”蕭晏問。 廖姑姑道,“回殿下,不是的,這是我們自個謄寫的。六局落筆的原始清單隨懿旨一同奉在您的庫中。” 蕭晏遂道,“著人去取?!?/br> 葉照見蕭晏神色不對,接來清單閱過。 紅寶石滴珠鳳頭金步搖一副。 金累絲珊瑚蝙蝠八合簪一副。 又觀箱籠中實物,看著并無不妥。 “有什么問題嗎?”葉照遞給蕭晏一盞冰碗。 已是七月天,葉照還是一用冰鑒便虛咳不止,遂白日里也甚少用冰。 翠微堂即便翠竹掩映,但到底難抵酷暑。 蕭晏入內(nèi),手中折扇不由搖得快些,連著襟口都撥散了些。 他一時也沒回應(yīng)葉照的話,只看著那盞冰碗兩眼發(fā)光。 王府中的應(yīng)季吃食,他再清楚不過,這一看便知不是司膳送來的東西。 里頭的蓮子和菱角并不是司膳房備下的那般顆顆飽滿,圓潤完整,好多都缺角碎裂,尤其是菱角,上面隱約還有指甲印。 “小葉子剝的,要不給你換一盞?!比~照看他不動勺,以為是他潔癖又犯了,受不住果實殘留的印子。 “別,我喝的?!笔掙糖笾坏?,端起沒幾口便用完了。 擱下碗,正好廖掌事捧了名單過來。 蕭晏攏著扇尖掃過,金頭鳳,八合簪,如實記載。 “沒事了,下去吧。”蕭晏眉宇松開來,回身對葉照道,“左右是母后疼你,明文賞賜的,無妨?!?/br> “那殿下方才如何那般神色?”葉照疑惑道,“難不成您懷疑皇后名單寫錯,故意賞這些?妾身瞧著皇后當(dāng)是不會的?!?/br> “母后自然不會。”蕭晏笑道,“但難保旁人做手腳。母后一道懿旨下來,過手之人無數(shù),難保萬一?!?/br> 蕭晏瞧著那兩套還沒有入庫的頭面,搖著扇子道,“何況這兩樣,你如今確實還用不得?!?/br> “既這般,不若退回去吧?!?/br> “無妨,且存著?!笔掙滔肓讼氲溃懊鱾€我入宮謝恩,再提不遲?!?/br> 這事告終,兩人一時便也無話。 葉照掩口咳了聲。 她一咳,聲響便似夏日冰雹砸在蕭晏心頭。 硌的又涼又疼。 兩人隔著一張案幾坐著,蕭晏指腹觸上她額角,將上頭一滴虛汗抹去。 葉照讓了讓,自己抬手擦干了。 其實也擦不干,她的鬢發(fā)都是濡濕的。 雖然她甚少在意自己的容色,但并不代表就愿意這幅模樣示人。 故而,自六月十五從密室搬回翠微堂,即便她清醒了些,亦極少開門見人。多來都是和小葉子呆在殿中,安靜地像是無人存在。 蕭晏因忙著追查慕小小蹤跡,和霍靖屯兵的證據(jù),白日里便也不常來,都是讓蘇合看顧。 今日這廂白日久坐,是近些日子來頭一遭。 他只當(dāng)葉照只是晚間不適,不想白日也這般難受,心中五味雜陳。若不是先前被他逼得流落在外,也不會傷成這樣。 他看著她,不知該說什么,又不敢再碰她。 偏葉照被他灼灼目光盯著,只覺額頭鬢角連著脖頸都是汗,她越擦越多,虛弱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