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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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意低垂著眼瞼,半日不曾回應(yīng)。 “清——”蕭晏觀她一張紅漲面龐,沉沉低著,自不會想到陸晚意此刻所想。 姑娘臉紅羞澀,不敢示人。 蕭晏心一提,目光落在手中那支筆上。 頓時想抽自己一巴掌,怎就拿了這支筆,一時尤覺歉意,尋話掩過。 只沖著外頭道,“催一催司膳,把櫻桃露送來?!?/br> “等等!”陸晚意聞此話,猛地回神。 蕭晏帶著疑惑看她。 “我去吧,省的他們冰多冰少敗了口味。” “有勞!”蕭晏往袖中自然收了筆。 殿中剩他一人,他有一搭沒一搭地?fù)u著扇子,目光掃過滴漏,嘆時光漫長。 好不容易一日休沐,卻大半日沒見人影。 且看入夜,如何收拾她! 他又惱又憾地想著,未幾又來一樁讓他連惱帶憾的事。 陸晚意回來了,道是不慎砸了櫻桃露,只能等明歲了。 蕭晏看著她用巾帕捂住的劃破帶血的手,哭笑不得,只指著外頭侍者道,“去,趕緊把醫(yī)官喚來。” 陸晚意瞥了眼傳話的侍者,低聲道,“不必這般麻煩的,殿下處不是有紅爻粉嗎,止血固傷最好。我不怕疼的。” “倒不是憂你怕疼。”蕭晏笑道,“原被你葉jiejie折騰沒了。” “葉jiejie何時受了這般重的外傷?那一瓶下去,她可受得???” 蕭晏聞言,想起兩年前葉照初入府時,為掩身份自傷手掌,如此一瓶紅爻粉倒下去……換他估計也要疼出一身汗。 她是真能忍。 “她故意倒的?!笔掙虛u著扇子,又看過一次滴漏。 陸晚意看他神色辨不出話語真假。但不論真假,他不在乎那瓶從千里之地的南詔植回來的種子,由蘇合研制三年才得的止血粉,這點是真的。 他眼里,在乎的仿若只有那一個人。 陸晚意離開秦王府時,葉照還不曾回來,蕭晏站在門口送她。 她道,“殿下請回吧?!?/br> 蕭晏道,“你葉jiejie就要回來了,本王且迎迎她?!?/br> 陸晚意落下車簾,輕輕摸著余痛未消的手指。 若不是他要迎他王妃回家,自也不會送她出府。 以往不都是那一句,“廖掌事,好生送縣主回宮”嗎? 這遭,原是順道而已。 頭一回,陸晚意覺得情到深處的兩人,原是第三個人無法插入的。 可是,明明是他們先遇見的呀! 明明自己對他有情的! 她的情又該如何安放呢? 馬車中漸漸傳出她隱忍的哭聲,策馬隨行的侍衛(wèi)目光靜靜投過去。 這日之后,隨著秦王殿下大婚的各種事宜搬上日程,宮里宮外都開始忙碌起來。陸晚意合了殿門,不再出去,也不愿聽得關(guān)于此間的任何消息。 想試著,忘記這段不曾見過日光的心動。 又因她貼身侍衛(wèi)何承突然的告假,她便愈發(fā)孤單。 葉照給賢妃請安的時候,去看過她兩回。 陸晚意道,“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家了,想回涼州看看?!?/br> 陸晚意提起家,提起涼州,葉照指尖便有些發(fā)涼。她本就不善言辭,這回更不該說些什么。 回到府中,人便有些郁郁。 六月碎金映碧波,芙蕖嬈嬈。 她在水榭長廊給池中的錦鯉喂食,蕭晏散值歸來,隔岸看她。 便覺她不對勁。 葉照仰頭道,“妾身如何不對勁?” 蕭晏將她提起來,擱在自己膝上,“一炷香的功夫,你撒了四把魚食。不是連著撒,便是隔了許久回神才撒。” “殿下來了一炷香的時辰了?” 蕭晏箍住她雙頰,撥向自己,“我來多久了你都沒發(fā)覺,還說沒事?” 葉照面頰貼來,男人手指便自然成了手掌,由她蹭貼。 “我有家了,可是……晚意還是一個人?!?/br> “今日這潑天的圓滿,我總覺受之有愧?!?/br> 蕭晏扶正她,“兩回事。今日的圓滿,是你我兩個人的歡喜和給予,同旁人無關(guān)。” “涼州城外的刺殺,兇手是執(zhí)棋的霍靖,你不過一枚棋子。” “不是你,也會有旁人?!?/br> “再自私些,阿照,你若彼時抗拒,一生至此終,便再無我蕭清澤之今日。非要說你的圓滿是建立在那場血腥之上,不若說那場殺戮,是為了找到我?!?/br> “所以,或罰或償,都算我的?!?/br> 夕陽剩一縷,染衣襟晚照。 葉照道,“如何能這般算?” “如何不能?夫妻本一體?!笔掙虪恐咴谌漳河鄷熇铮巴硪獠皇钦f有心上人了嗎?去問問何人。大鄴國中,帝都皇城,傾整個秦王府,便沒有夠不上的門戶?!?/br> 葉照扭頭便咬蕭晏的耳垂,附耳道,“秦王殿下好生厲害?!?/br> “愈發(fā)放肆。”男人話這般說,然從耳朵到脖頸都紅了。 緊扣的十指,糾纏更深。 他終于把她養(yǎng)出兩分膽氣,她不必卑怯看他。 還有大半生,好多好時光,讓我繼續(xù)縱你,試著養(yǎng)一個肆意無憂的你。 七月天階涼如水,臥看牽??椗恰?/br> 清輝臺中庭院中,最開始時,蕭晏抱著葉照躺在搖椅中,看漫天繁星。 蕭晏從天東頭,講到天西頭。 這夏日夜空,星星多得數(shù)不過來。葉照卻偏要他一方天際一方天際地講述。 星星的顏色,夜空的明暗,流云的深淺,弦月的弧度…… 秦王殿下講得口干舌燥,拱手求饒,“王妃,容本王翻完典籍再給您講,成嗎?” “成!但今日講得不好,需罰?!?/br> 蕭晏頷首,“今個我在下面?!?/br> “想什么,上頭盡是累活!” 葉照話落,就開始罰他。 捏上他耳垂,任他如何掙扎都不松手,兩人滾在搖椅中蜷著身子鬧…… 正門枝啞推開,葉照還好,只停了動作含笑聞聲而望。 蕭晏不行,心中咯噔了一下。 敢入清輝臺不敲門、不通稟的,除了長樂郡主再無旁人。 秦王殿下收住眼眸里的瀲瀲風(fēng)流,端直背脊化作慈父樣,“小葉子可有事?” 小葉子瞥一眼他未來得及理正的衣襟,沖著葉照道,“阿娘,我想捉螢火蟲,和您一塊?!?/br> 秦王殿下將瞬間翹起的嘴角壓平,這小妮子想霸占她阿娘,理由尋得愈發(fā)不靠譜。 你阿娘瞧不見,如何給你抓? 現(xiàn)成的理由,拒了她。 卻不料身畔的人踏履起身,手中團(tuán)扇輕搖,“這院里有嗎?我們在這捉?!?/br> 畫屏小扇撲流螢,別有一番滋味。 然,一個尚是稚女,一個眼有疾患,自也抓不到。 不過是給搖椅上的男人多添了一道風(fēng)景。 只是未幾,他便見到自己有眼疾的妻子,收了團(tuán)扇,凝力于掌。 那套“天羅地網(wǎng)”掌勢,掌風(fēng)時勁時柔,拂烏發(fā),揚披帛。收掌斂功時,女兒燈籠紗袋中,已經(jīng)熒光點點,成為黑夜中的一盞燈。 “阿娘好厲害!”女兒踮起腳尖親她。 她俯身揉孩子腦袋,轉(zhuǎn)頭沖他笑。 蕭晏亦笑,只是眼尾有些紅。 只因她覆眼的白綾還在夜風(fēng)中烈烈飛舞??墒?,他已經(jīng)能看見她眼里燃起的小小驕傲。 歲月溫柔,阿照,我們慢慢走。 秦王殿下晃神的片刻,眼前便沒了人影。 小葉子牽著自個阿娘,扔下他,去了旁地捉螢火蟲。 蕭晏本能地抬腳,又心機(jī)重重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