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_弟弟還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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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通訊器就響了,來自巷口的雜貨店老闆:『衛(wèi)凌靈,來新貨了,要不要幫你留些?』 衛(wèi)凌靈簡短道:『不了,最近太窮,買不起?!?/br> 『你晚點來也不會比較買得起,再不來,你喜歡看的那些電子小東西就沒囉。』 衛(wèi)凌靈檢查一遍租屋網上的廣告欄,還是沒有收到有人愿意來看屋的訊息。他住的這間房子屋齡近百年,實在太過古老破爛,又是個背陰的地,光照非常不足,即便價格已經壓得很低,還是幾乎沒有人感興趣。 他嘆口氣,車頭一轉,往巷口騎去。 雜貨店也是老舊不堪,但已是這個偏遠社區(qū)唯一像樣的店家,但貨品常常東缺一點西缺一點,要等補貨日才稍微能買點日用品。老闆坐在高腳凳上剔牙,正在對骨董電視里的新聞品頭論足:「居然都發(fā)生一年了,孫凈元真可憐,年紀輕輕就變成植物人。」 衛(wèi)凌靈低著頭,老闆看他一眼,又補了句:「你別擔心,我對顧客一視同仁,不管你今天是不是害死孫凈元的人,我都一樣會把東西賣你,頂多不打折?!?/br> 電視里,孫家的二少爺,也是目前孫家唯一的掌權者孫澈元正在受訪,清俊的臉上神情凝重:「我一定會找出害死我家人的兇手,也絕對不會放棄等凈元醒來?!?/br> 「真是有情有義?!估祥浝^續(xù)評價,看到衛(wèi)凌靈收回視線,注意力放在手上的一個外接式的接收器上,「這是新貨,喜歡就買,算你七折?!?/br> 衛(wèi)凌靈仔細檢視著接收器,正規(guī)的腦部接收器都需要政府機構認證、醫(yī)療方式植入,來往訊息也都會留下可追查的痕跡,但這些野牌的外接式接收器就隨便得多。比如他就知道很多學生會買來在考試時作弊,只要有共同的密碼權限,可以在考試時共享答案,用完即丟,查也查不出證據(jù)。 就像現(xiàn)在眼前的這一個年輕人。 衛(wèi)凌靈不著痕跡望著身邊鬼祟的少年,看上去頂多十七八歲,五官端正,但彎起眼時,狡黠的氣息就會從眼尾逃逸而出。 有一點點說不出的眼熟,但衛(wèi)凌靈搜索枯腸,很確定自己沒有認識一個一看就知道不正經的男孩。 男孩四下張望著,他飛快揣了一個接收器,瞄一眼還在看電視的老闆,忽然拔腿就跑。 「喂,站??!」老闆跳起來,「衛(wèi)凌靈,快幫忙抓住那個小偷!」 衛(wèi)凌靈原本不想管間事,奈何老闆還掌著是否打折的生殺大權,正要邁步追出去,沒想到小偷一看大勢不對,馬上換了副臉孔:「哥!救救我!」 老闆大驚:「你有弟弟?」 「我不認識他?!拱胪就蝗槐徽J親的衛(wèi)凌靈連忙搖頭,但這個『弟弟』頓時聲淚俱下:「哥,我知道你很氣我離家出走,但你怎么可以就這樣真的不認我了?」 這場景太過荒謬,衛(wèi)凌靈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幸好附近就有警察局,很快派來人。 一看到警察進來,少年淚眼汪汪望著衛(wèi)凌靈和老闆,語氣很鄭重:「你們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老闆哼了聲當作回答。 衛(wèi)凌靈望著警察走過來上銬,某種說不出的直覺讓他后退了一步,果然下一秒,少年的動作讓他再度瞠目結舌。 少年被壓在柜檯桌面上銬,在警察完成動作、放松警戒時,衛(wèi)凌靈看見少年彎起的眼角。他在雙手被縛無法支撐的情況下猛然后仰,直接蹬腳攀上柜臺,腰部一擰,整個人倒翻了過來掙脫身后的警察,順帶一腳踢翻旁邊的另一位警察。 少年扭了扭頭,看他們一眼,順腳又把一個快要爬起來的警察踹回地上。 老闆手中的牙籤無聲落地。 衛(wèi)凌靈很沒種地倒退第二步。 他相信哪怕眼前的少年矮了他不只一顆頭,這樣身手也足夠把他按在地上揍成蜂窩。 「謝了老闆,好人一生平安?!股倌晷ξ兀瑔问钟貌卦谑掷锏蔫F絲解開鐐銬,帶著接收器飛快跑遠了。 衛(wèi)凌靈目送終于爬起身的警察氣急敗壞追出去,才走到柜檯結帳,老闆的視線從新聞聯(lián)播收回,忽然定在衛(wèi)凌靈的雙眸:「衛(wèi)凌靈,我認識你一年了,我相信你不是兇手?!?/br> 衛(wèi)凌靈垂下眸,淡淡一笑:「謝謝。」 他收好雜物和那個不知名的雜牌接收器,回到他破舊空曠的房子。 好像打從那個噩夢開始這天就諸事不對勁,晚上時房門口那個萬年安靜的門鈴,居然響了。 衛(wèi)凌靈懶得起身,從電子管家的監(jiān)控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 『叮叮叮!』按門鈴的人用十分惱人的頻率狂轟濫炸,還按出了一種詭異的節(jié)奏感,直到衛(wèi)凌靈受不了,一把拉開門。 「嗨!」 衛(wèi)凌靈盯著眼前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少年,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先打招呼,還是先報警:「你為什么在這里?」 少年認出他的臉,居然也沒有害怕的神色:「我要租房子?!?/br> 人雖然為五斗米折腰,還是要有點氣節(jié)的,衛(wèi)凌靈保持著最后的尊嚴拒絕道:「我不租房子給小偷。」 「拜託可憐可憐我,我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去偷東西。你不租我,我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衛(wèi)凌靈和心中的氣節(jié)來回掙扎了下,但想起那一疊水電費帳單,還有乏人問津的招租廣告,只得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基于惻隱之心:「你有多少預算?」 少年面不改色:「我早上偷的接收器賣了三千?!?/br> 他沉默三秒,當機立斷想要關門,但少年一腳卡在門縫,毫不費力地擠出笑臉:「大叔,當作日行一善,幫個忙吧!等我安頓下來、找到工作后,我一定會還錢的!」 「除非你是我兒子,我才可能用這種價格租房子?!?/br> 年輕人十分能屈能伸:「那有什么問題,爸,現(xiàn)在能讓我進去了嗎?」 「……」 一天之內被認成哥又認成爸的衛(wèi)凌靈想起百年前的電視劇,有一句臺詞很適合現(xiàn)在的場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左思右想,還是敗給了對租金的需要,畢竟三千也總比零好:「進來吧。」 少年興高采烈鑽進房門,環(huán)視著不算整齊、但勉強還算舒適的房間,又轉頭打量起衛(wèi)凌靈。白天太忙著偷東西沒有時間看,現(xiàn)在仔細看上去,眼前鬍子拉雜到蓋住整張臉的大叔,身上只有一件洗到領口都變成荷葉邊的白色吊嘎,底下搭著的四角內褲居然是會閃瞎人眼的螢光橘。 面對這邋遢到驚世駭俗的樣子,少年還是愉快地吹了聲口哨:「大叔,你的內褲挺有型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