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互相替身翻車了 第118節(jié)
許灼聞言一怔,“明天就走?這么快?” 譚溪點點頭,“迪倫馬上就要上中學了,這幾天忙著入學的事,我擔心他爸爸一個人搞不定?!?/br> 許灼:“這樣啊?!?/br> 譚溪又看了眼手機時間,“要不我們找個餐館吃飯吧,你想吃什么?” 許灼的情緒很淡,“看mama想吃什么吧?!?/br> 原來mama不是來陪他過年啊。 第73章 “那要不就粵菜吧, 我在國外吃得都比較清淡?!弊T溪拿定主意,帶許灼來到了附近一家出名的粵菜館,選了個包間。 許灼任她的動作,沒有任何意見。 譚溪翻看著菜單, “鳳爪蝦餃, 白灼菜心你吃嗎?” “mama定吧?!?/br> 許灼從服務(wù)員手里接過水壺, 給她倒茶水。 譚溪點好單, 只聽許灼問了句,“mama, 既然弟弟那邊的事這么忙,為什么非要這么麻煩趕回來?” “麻煩也沒辦法,你弟弟要上的那所學校對父母的國籍的要求有限制, 我是來辦移民手續(xù)的?!?/br> 許灼沒再說話。 譚溪是名華裔, 從小便在西方長大,嫁給許灼的爸爸后, 才移民到了國內(nèi)。 菜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來了,譚溪給他夾菜, “我今天拿證件的時候還回了趟家,發(fā)現(xiàn)家里給你留的錢怎么都沒動過?車也很久沒開了。mama又給你留了筆錢在保險柜里,你現(xiàn)在新開工作室,哪里都需要用錢,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mama說……來,吃個酥皮菠蘿包,迪倫最喜歡吃這個了,每次去中餐廳都要點?!?/br> 許灼手里的筷子一下沒拿穩(wěn), 有一支掉到了地上, 他沒去撿, 而是,把沒掉的那只放回了餐桌。 譚溪問:“怎么了嗎?” 許灼搖頭,“沒什么胃口?!?/br> 譚溪以為他是鬧小孩子脾氣,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mama去找服務(wù)生再要一雙筷子?!?/br> 許灼卻躲過了她的手,賭氣般地道:“你拿來了我也不會用的。” 譚溪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二人沉默良久,最后還是譚溪側(cè)過椅子,面對著他,“小灼,mama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能告訴一下mama嗎?” 許灼抿了會兒唇,方道:“mama,你只記得弟弟喜歡吃菠蘿包?你記得我喜歡吃辣嗎?” 譚溪渾身一震。 和mama許久沒見,許灼原本不想說這些不開心的話,可是他堆積了一路的情緒,這不小心掉落的筷子,成了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許灼攥緊衣擺,“mama,你知道我過敏都是幾天前的事了嗎 ?我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 你今天可能都見不到我了吧。 譚溪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許灼直直地盯著面前的菜品,“你來b市,也沒提前和我說。我還天真的以為,你是想和一起過年,想給我個驚喜,結(jié)果是為了迪倫才回來的。” 他嘲弄地笑笑:“是啊,也沒必要提前和我說,畢竟見我也只是順便?!?/br> 譚溪被他這句話刺得心里一痛,正要解釋,許灼卻打斷了,“你移民,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還要我問你才說?!?/br> 他掃了眼身邊琳瑯滿目的購物袋,“你總是給我買很多很多東西,給我用不完的錢,我真正需要的,是它們嗎?” 說到這里,許灼的話語甚至帶了鼻音,他別過腦袋。 譚溪默了一會兒,方才黯然道:“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了。移民這事沒有和你說,是因為我覺得國籍并不會影響我們倆的關(guān)系。我們見面的時間有限,mama喜歡聽你說自己的生活,這點小事提和不提沒什么關(guān)系,并不是有意瞞著你?!?/br> 她的手搭在許灼的肩膀上,“如果不是你要拍綜藝,mama一定就把你帶回國外一起過年了?!?/br> 許灼躲開她的觸碰,“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不是你來?” 譚溪的眼眶有些發(fā)紅,深呼吸后方道: “小灼,你爸爸走得早,你爺爺家對我們娘倆不管不顧,憑著我在圈內(nèi)的一些人脈,勉強把你拉扯大。你高二那年認識的你叔叔,我才慢慢能從你爸爸已經(jīng)離開的這件事實里走出來,我很珍惜和感激現(xiàn)在和他在一起的國外生活,好像什么都很好。只是……你不在我身邊,是我唯一的遺憾?!?/br> 許灼望著她,強忍鼻子的酸意。 這時,譚溪的電話進了一則視頻申請,她看了眼,沒有接。 許灼說:“你接吧?!?/br> 譚溪方才摁下接聽鍵,迪倫可愛又圓潤的臉撐住了整個屏幕,“mom!我想you!非常!” 迪倫從小學習雙語,但中文說得少,所以不是特別利索。 譚溪對著他笑笑,問他今天有沒有畫畫,迪倫當即把自己的蠟筆畫舉到鏡頭前,給mama展示,說自己畫的小花,小狗,今天天氣不好,沒有畫云。 許灼看著他們倆的親昵對話,覺得無形中仿佛有一道冰冷的墻壁將自己隔絕開來。 迪倫指了指畫中他旁邊的高個男孩,“mom!this is 哥哥,我要see哥哥,where is哥哥?” 突然被點名的許灼,呆了瞬,渾身僵硬。 譚溪看了眼許灼,覺得他此時恐怕不想接電話。便和迪倫解釋說哥哥去洗手間了,以后再和他通電話。 迪倫看上去很失落,對著鏡頭親親,“mom,你今天還pain嗎?我給你呼呼?!?/br> 許灼聞言,眉頭蹙起。 譚溪又和小兒子聊了幾句,哄他去睡覺了,方才掛掉電話。 許灼忍不住出聲詢問,“你哪里不舒服嗎?” 譚溪說得很輕松,“就前陣子做了個婦科的手術(shù),女人到了這個年紀,總是有些小病小痛。所以mama最近吃得比較清淡,怎么會不記得你愛吃辣呢?我們小灼喜歡吃火鍋,還很喜歡吃川菜店里的冒毛肚?!?/br> 許灼愣了愣,隨后頭埋得很低,“mama,對不起?!?/br> 原來mama前陣子也生病了,他也不知道,如果他責怪mama對自己的疏忽,那么他自己也沒做到對mama的時刻關(guān)心。 難受、內(nèi)疚瞬間浮上了他的心頭。 譚溪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小灼,mama從來沒有怪過你?! 澳銓ξ襾碚f,也一樣重要,只是人生每個階段有不同的活法,我是,你也是?!?/br> 飯后,許灼親自把譚溪送回了許宅,他沒有進去,以還要錄制為由直接離開了。 他將車??吭谡娱T口的路邊,給陳其亮打了通電話: “亮哥,你明天能幫我送mama去機場嗎?” 許灼不想面對這樣的離別場面。 他對mama的話深信不疑,mama怎么會不愛他呢,剛才只是控制不住地發(fā)了些脾氣。 可是更多的是無力,只能看著對方漸行漸遠。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習慣了報喜不報憂,可是家人不就是該分擔喜悅和痛苦的嗎? …… 周?;氐絼e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窗外下起了雨。 雙人間里還沒有人回來過的跡象,周椋正想給許灼發(fā)消息,讓他在家里住一晚上別趕夜路。 房門就被人擰開。 周?;剡^頭,渾身濕透的許灼站在門口,頭發(fā)也濕噠噠地黏在額前,微微地打著寒顫。 他當即大步走過去,“不是還特意給你帶了雨傘?怎么還淋成這樣?!?/br> 許灼有些晃神,“是嗎,我忘了?!?/br> 周??粗臉幼?,心里瞬間明白他今天和mama的見面可能不順利,轉(zhuǎn)身要去衣柜拿干毛巾。 許灼卻猛地從背后緊緊抱住他,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周椋心疼地輕撫他的手,“我先給你拿東西擦一下?!?/br> 許灼只是搖頭,手并不放開。 周椋無法,只好轉(zhuǎn)過身來,抱著他的腰,走到衣柜邊,拿出毛巾給他擦頭,連哄帶勸地脫掉他濕透的外套。 “周椋,你說,是不是長時間不聯(lián)系,就算是血緣也會變淡?!?/br> 周椋摩挲著他的脖頸,“這世上,一定有比血緣更濃厚的情感?!?/br> 許灼不想說,周椋從不會逼問。 但他要是問一句,周椋就答一句。 許灼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從他的懷里抬起腦袋,看向桌子,發(fā)現(xiàn)上面有個食物袋。 周椋說:“今天路過你喜歡吃的那家雞柳,就順便買了份回來?!?/br> 許灼放開他,朝雞柳走去,“剛好我晚上沒吃什么?!?/br> 周椋心里疑惑,他不正是出門去吃飯的嗎? 許灼拿起一根竹簽,正要叉一根雞柳送到嘴里,手里的東西卻被周椋拿過去,“冷了,我去熱一下再吃?!?/br> “沒事。”許灼執(zhí)拗地想吃,伸手來搶。 卻被周椋制止,最后拗不過,還是讓周椋拿去加熱了。 周椋不放心,熱完后快步回了房間,撞見許灼正在翻床頭柜,“周椋,你煙呢?借我抽一根吧……” 周椋放下食品袋,喚他的名字,“許灼?!?/br> 許灼朝他走過來,拽著他的袖口,“煙呢?” 周椋默了片刻,從衣柜最里層的羽絨服口袋,拿出了一個煙盒。他有意戒煙,已經(jīng)很久沒碰過了。 許灼抽走煙盒,筆直進了洗手間。 周椋也跟了過去,看著許灼蹲在淋浴隔間的角落里,生疏地點燃香煙的一頭,他急不可耐地送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結(jié)果被煙氣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下一瞬,他手里的煙被周椋奪了過去,他沒搶,只是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也不怎么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