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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黎言歸下顎一抬,所以就不說了,走吧,送你回家。 黎言歸要是擺明了不想說,鐘想也拿他沒辦法,他只能作罷,奇怪道,你不會真的就只是為了等我下班吧? 黎言歸剛想回答是,眼角余光瞥見鐘想奇怪的眼神,頓時明白他可能想的有點多,硬生生在要出口的話中加了句:有點事問你。 鐘想更奇怪了:什么事啊? 正好兩人走出公司,一輛送人來公司的出租車停下。 黎言歸攔下車,打開車門:先上車再說。 鐘想:行吧。 結(jié)果這一路上,黎言歸都沒有怎么說話,基本上是鐘想在說。 他就像找到了傾訴對象,恨不得把最近倒霉的事兒全都倒豆子一般吐給黎言歸聽,也虧得他最近情況不對,不然黎言歸是真的懶得聽。 反倒是鐘想說到后面,還對黎言歸居然這么有耐心抱有自己在做夢的懷疑。 我嚴(yán)重懷疑是不是我妹傳染的我,她最近倒霉死了。鐘想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自己都笑了,她摔倒吃狗屎,我走路淋鳥屎,簡直了。 這話一出,司機表情有些精彩,就連黎言歸都忍不住乍舌:真的假的? 廢話,我有病啊拿這個騙你。鐘想翻了個十分不雅觀的白眼。 黎言歸心想,要真不是有病別人還真不一定拿這個開玩笑,所以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他手肘撐著窗框問道:你今天下午還順利嗎? 還行吧,好像摔了一跤后順了不少。鐘想摸摸脖子,就好像突然輕松了一樣。 黎言歸眉梢微揚。 手機沒電不能聯(lián)系林長風(fēng),他只能從鐘想透露的話中勉強了解似乎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林長風(fēng)和鳳蕪已經(jīng)解決了跟在鐘想身邊那只染上濁氣的妖。 急著確定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搞定,黎言歸把人送到學(xué)校只說了聲拜拜就讓師傅離開。 鐘想還沒來得及回話,就吃了一嘴車尾氣,站在路燈下無語道:我meimei思嘉那么漂亮還尋思著給你看看照片呢,跑那么快。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震驚道:結(jié)果真的就只是為了送我回來嗎?抽風(fēng)呢! 從鳳蕪公司打出租一路到學(xué)校再到咖啡店,花了黎言歸差不多一半日薪,付錢的時候他手都不爭氣的抖了抖。 心痛到只剩后悔。 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街道兩旁有昏黃路燈,將逛街的行人身影拉的修長又扭曲。 從街頭走到街尾距離不遠(yuǎn),形形色色的人中,黎言歸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種直覺來的非常突兀,像是潛伏在身邊的餓狼,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咬上他一口。 正這么想著,黎言歸突然被人摟進懷中。 沾染著濃厚濁氣的妖張開嘴,在黎言歸耳邊低聲道:美味竟然就在我身邊。 興許是有了心理準(zhǔn)備,黎言歸出奇的鎮(zhèn)定,面無表情道:你吃了多少勇氣果子敢這么跟我說話? 妖: 媽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擊才好。 第17章 夏風(fēng)悶熱,吹動院子中盛放的桃樹。 纏繞樹身的紅繩不規(guī)則晃動,伴隨著落下的花瓣輕巧舞動。 盤桓在桃樹枝干深處的黑蛇睜開雙眼,冰冷青色豎瞳穿過重重枝葉花瓣看向遠(yuǎn)處,月光照耀之下的天空仿佛被一層渾濁之氣籠罩,就連空氣中的氣味都變得難聞至極。 樹干處光芒隱現(xiàn),林長風(fēng)從幻世走出來,視線掠過那抹濁氣方向,唇角輕勾:哎呀,果然有不安分的妖上鉤了。 幻世大門的光芒倏然關(guān)閉,林長風(fēng)慢悠悠走到桌前坐下。 濃郁咖啡香味順著風(fēng)飄進鼻間,綿長悠遠(yuǎn)到令人沉醉。 林長風(fēng)看向鳳蕪,他沒什么反應(yīng),慵懶靠著椅背,端著杯子的那只手將咖啡送到唇邊,黑色與淡紅形成鮮明對比。 直到他放下咖啡,林長風(fēng)才開始匯報:月老還是沒醒,百年如一,睡的很香。 鳳蕪嗯了一聲,并不關(guān)心這個。 餌上鉤了。林長風(fēng)笑道,老板還不準(zhǔn)備出手嗎? 聞言,鳳蕪眼睫輕抬,那張看起來就不好接近的臉上呈現(xiàn)淡淡冷漠,他感受著風(fēng)中的溫度和飄來的濁氣,輕聲道:人和妖之間的溝壑很深,而他是一個不怎么聽話的人類。 端著甜點出來的蘇離月在桃樹旁站定,不出片刻,黑蛇順著樹干游走下來,纏繞在他脖頸,像一條造型別致的項鏈。 蘇離月帶著白素到桌邊站定,聽見鳳蕪沒什么情緒的說道:長點教訓(xùn),挺好的。 林長風(fēng)淡笑,朝蘇離月伸手,白素便順著他手臂一路游走纏綿來到桌上,蛇口一張,吞下半塊甜點。 從院門口經(jīng)過的零星人類仿佛什么都看不見,不甚在意周圍事物,并不會投來一絲一毫在意視線。 就是兩個不同世界。 很快過去十分鐘,林長風(fēng)有點坐不住了:老板,該出馬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