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馬掌印he了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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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忍不住想到過去。 從入獄起,他就強迫自己少想這些,左右該不該失去的都已經(jīng)失去了,他的前程碎得徹底,與其徘徊不定或沉痛惋惜,倒不如更純粹一點,什么都不去背負,只順著還能走的路走,幫幫還想幫的人。 然而此時,同行在一條冬夜的小徑上,聽著鞋底摩擦路面輕柔的咯吱聲,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過去。 周書禾從來都不是那種溫柔懂事的女孩,剛認識時還客客氣氣地叫他祁四哥哥,后來又帶著幾分調(diào)侃,喚他小遇哥哥。等時間久了,她隱約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容忍,像是本能般地,她開始一步一步索取他的關注和遷就。 對父母兄妹是如此,對交好的朋友是如此,對祁遇更是如此。 少時,祁遇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讀書寫文章,漸漸的,也需要花越來越多的時間來陪伴周書禾。 起先他常常拒絕,周書禾就會牽著他的袖子晃,她動起來時,腰間玉佩上的穗子也跟著晃呀晃,祁遇忍不住看它,等聽到周書禾的歡呼聲他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答應她的要求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話都說了,自然不得反悔。 于是他每次都很懊惱,可下次還會因為什么別的而中招,實際上就連祁遇自己也不確定,他究竟是真的被那姑娘算計了,還是本來就不想拒絕。 作者有話說: *內(nèi)書房:宮里教學齡閹人讀書寫字的地方。 第10章 總角 和周書禾認識之后,祁遇才知道小小湖祥居然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體會到爬樹抓魚、捉貓逗狗、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手影游戲給人帶來的淺薄快樂。 到后來甚至是做些對他來說非常無聊的事情,比如逛街、看戲、挑選衣裳首飾——即使是這些事,只要和周書禾一起,他依然會覺得有趣。 但與此同時,他又是個聽著懸梁刺股和鑿壁偷光的故事,在老師的棍棒和嫡母的戒律下長大,深信一寸光陰不可輕的年輕學子。 原本他每日卯正至酉刻在學堂學習,回家再自修到漏夜二十刻,次日卯時前起床,前去學堂讀書*。如此日復一日,還得加上萬中無一的天資,才能鍛造出一位大寧最年輕的舉人。 但祁遇又真的很想很想和周書禾呆在一起,陪她鼓搗她的貓貓狗狗,再一起瓜分那些她自己做的酥餅果子。 周書禾畢竟是位閨閣女子,每日最遲到戌時就得歸家,而祁遇酉刻才下學,這短短一個時辰她片刻都不愿浪費,每日領著一群丫鬟小廝,跑到書院門口等他。 書院同學都比祁遇年長,大多也已經(jīng)成婚了,看兩個總角大的小孩開開心心一起玩,覺得有趣,便時常會有些善意的調(diào)侃。 周書禾還是個完全沒開竅的丫頭,單純覺得這些大哥哥話真多,耽誤自己和祁遇玩耍的時間,實在煩人,只是有時他們說話又很有趣,一來一回,在她這里算是功過相抵了。 祁遇稍微懂一點點,知道些情思,卻不知道有什么需要隱晦羞澀的,只要聽人說他倆關系親密就很高興。他們還常常在周書禾面前夸他學習如何優(yōu)秀,如何得老師贊賞,聽得她眼睛亮亮的,祁遇更是忍不住得意地翹起尾巴。 周書禾常常踩著戌時的點到家,祁遇則是送她踏進家門后,立馬轉(zhuǎn)頭狂奔回家,沖進書房,拿起書童早早備好筆墨挑燈夜讀。 各種明經(jīng)明法明字明算,還有詩詞歌賦和君子六藝,這些是如何也不能落下的。 他想要陪這周書禾一起,也想好好讀書奔個好前程,什么都想要,便只能克扣自己吃飯睡覺的時間。 到底是十二三歲的少年人,精力旺盛,有時候只睡兩三時辰也沒什么不適的。 直到承平十八年春,因為要準備當年的秋闈,書院老師又給他加了功課。 功課不想落下,周書禾也不想落下,夙興夜寐不外如是。在連續(xù)一月未睡足兩個半時辰的某個午后,祁遇忍著頭痛努力去看清書上的字,只覺得一陣陣眩暈,最后終于在書院課堂上昏迷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已經(jīng)黑了,看天色至少得是戌時,又是在家中臥房里,他剛想喚人問問什么情況,卻聽到外面?zhèn)鱽硪棠锏穆曇?,不知是壓著怒火還是恐懼,帶著祁遇從未聽過的顫抖。 “人人都道娶妻娶賢,就是怕郎君耽于玩樂忘了正事,我的遇兒從小就聽話,懂事之后更是自己壓著自己拼命,倒是如何也耽誤不了的。可如今他為了陪周姑娘玩樂,耽誤了自己的身子,若是如此,我倒還情愿他耽誤正事呢!” 對面的人老實聽訓,只說了一句“對不起”,祁遇卻不想周書禾面對這樣的指責,提聲喚了一聲“姨娘”。 只聽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一位中年美婦急急踏入內(nèi)間撲到他床邊,身后那個年輕的小姑娘低著頭,兩手攪得緊緊的,亦步亦趨跟在后頭。 那婦人眼圈還紅著,努力控制著情緒,總算讓聲音不帶哽咽了,而等她情緒平定下來,語氣也變回和平常一樣的恭敬。 “四公子,您總算醒了?!?/br> 周書禾人都聽傻了,方才聲嘶力竭的女人一會兒就換了張面孔,她實在搞不懂情況,抬頭想看她是怎么回事,卻不小心撞到祁遇的眼睛里的復雜情緒,又瑟瑟縮了回去。 祁遇心中萬般情緒交織,開口卻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我沒事,姨娘莫要擔憂?!?/br> 和周書禾不同,甚至和包括小他一歲的同胞meimei在內(nèi)的,其他所有嫡出庶出的公子姑娘都不同,祁遇和他的生母鄒姨娘——準確來說是鄒姨娘對祁遇,永遠持著一種毫無親昵的恭敬態(tài)度。 她是祁夫人的陪嫁,卻在主子前頭生下了祁府第一個兒子。其實祁夫人從未因此責難過誰,但鄒姨娘卻無比自覺地,推掉了和這個長子所有的親密連結(jié),恭順地喚他“四公子”。 而這日她斥責周書禾時說的“遇兒”,是祁遇記事以來第一次聽到她叫自己名字。 懂事后祁遇讀了很多講孝道的文章,他不想讓自己心存怨懟,總是試圖理解她。比如她可能本來就是個太過守禮的人,也可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習慣了,或者只是很單純的,她不喜歡他。 “姨娘……”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說點話,不能讓姨娘再叫他四公子了,他想聽她叫遇兒。 “四公子無事便好?!编u姨娘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天色昏暗,分不清今夕何夕,祁遇閉上眼睛,感覺那個從幼時起,就渴望到渾身每一寸肌膚都能感覺到餓的擁抱,再一次離他遠去了。 直到那個低著頭不說話的女孩,猶猶豫豫地開口。 “那個……鄒姨娘,我感覺祁四哥哥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他很不舒服。” 周書禾隱約察覺到氣氛古怪,本不怎么敢開口,這番開了口也沒人理她,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說。 “我、我先認錯!是我不懂事非要人陪,讓他沒時間休息才生病的。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生病了,肯定很難受啊,我自己難受的時候會想讓阿爹阿娘還有哥哥jiejie們來哄哄我……當然也不是說那么任性非要別人花時間陪哈,對的、就是如果太忙了的話,就抱抱我也行這個樣子……” 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靜,鄒姨娘沒有繼續(xù)走,但也沒有回頭。 周書禾這下真不敢說話了,又實在忍不了這種令人難受的氛圍,腳趾拼命扣著鞋底。 “小禾?!逼钣鼋兴?。 終于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周書禾心頭大喜:“誒!我在!” 祁遇勾唇看她,笑容卻未及眼底:“你還小,又一貫不讓人省心,當然需要阿爹阿娘抱你,我不用的?!?/br> 這番話算是給了一個臺階,鄒姨娘順勢而下,回身福了個禮,邁步踏出房門。 周書禾又不傻,當然能聽出來祁遇說的不是真話,誰不舒服都是要人哄的,天王老子來了也想人哄。但她是第一次見鄒姨娘,祁遇以前也從沒提過這個生母,現(xiàn)下人生地不熟的,個中淵源一概不知,傻子才沖上去說三道四的呢。 所以她只是探頭確定鄒姨娘已經(jīng)走了之后,小跑到祁遇床前,笑瞇瞇地看著他,張開雙手擁在他的身上。 她說:“還是讓我來抱抱你吧。” 作者有話說: *這個是搜資料時看到的文章,說古代學生早6晚6書院學習,回家再學到10點睡覺,第二天點起床準備上學,日日高三。 第11章 紅痣 祁遇雖只穿著一件中衣,卻也沒有裸露什么皮膚,周書禾更是衣著齊整,若說肌膚相接那是萬萬沒有的,就那樣觸之即離的一下,連人的體溫都來不及傳達。 可祁遇感覺到了。 她擁抱他時,靠近頸側(cè)的吐息,伏在身上的重量,頭飾叮叮當當?shù)捻懧?,細細的頭發(fā)觸碰到他的下巴,從那一點擴散到全身的熱意。 “好了,哄完了,那現(xiàn)在我要開始罵你了?!?/br> 周書禾收回手,跟變臉似的,還帶著些嬰兒肥的臉蛋上寫滿了的嚴肅。 “我說你這么大個人了,還是秀才呢,哦今年還要去參加鄉(xiāng)試。天吶,誰要讓你做了舉人那真是老天爺都瞎了眼啊,你是傻子么?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刁蠻?。繉W業(yè)太忙了就告訴我呀,無論如何休息的時間不能少,我又不是非要你陪……” 正是立夏時節(jié),湖祥夏天來得早,春末就開始熱了,這會兒人走著路都要發(fā)汗。 祁遇只靜靜躺著,看到她衣領之下鎖骨中央,隱隱露出一顆小小的紅痣。 他不敢再往下想。 “祁遇,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敝軙滩桓吲d。 “你說什么話?” “我說——我又不是非要你陪,你可以好好休息、好好準備秋闈,這些比和我出去玩重要多了?!?/br> 祁遇不知道自己面色陡然沉下的樣子有些嚇人,硬邦邦地說:“我不?!?/br> 周書禾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兇什么兇啊?!?/br> “我不是……”他一愣,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腳往哪里放都不對,說什么話都蠢得要命,低聲吶吶:“我是說,我不想像你說的那樣,我的意思是,我想要陪你?!?/br> 他抬起頭,神色雖無異,耳朵卻一點點紅了起來:“反正我樂意。” 周書禾聽他這么說不禁樂了,湊到他身邊,用講悄悄話的氣聲對著他的耳朵講話。 “但是我不想你陪我呀,我來陪你就好了嘛。你背你的書,寫你的文章,不耽誤你的秋闈,我就在你旁邊看我的話本子和馬吊譜。上次你給我淘來的《落葉譜》還沒學完呢,等我練成此秘籍,把嫂嫂們的嫁妝都贏過來?!?/br> 她說話時的氣息不停地碰到祁遇耳垂上,他想把頭稍稍挪一點,再靠近她一點,也想縮起身子,離她稍遠些才好。 祁遇努力抽離身體上的感知,把注意力放到她暢想的未來上,聽著聽著也忍不住和她一樣笑了起來。 比起周書禾,他的暢想則要更遠些。就比如那些被馬吊圣君周姑娘贏來的嫁妝,會不會再充作她的嫁妝,和周姑娘一起,被八抬大轎抬到祁府里來呢。 既如此,他就更要好好努力了,在成親前就當上舉人老爺,彩禮給得足足的,若能一口氣進士及第自然更好。成親后做三年庶吉士,再三年放到州府做知州,等回到朝中建功立業(yè),定要給妻子討個誥命。 “還沒問你呢,這么晚了怎么沒回家,還到我這兒來了?”他笑著問。 “我擔心你嘛,你同學說你暈過去了,直愣愣倒在地上頭還磕了個大包,把我嚇壞了。阿娘疼我,帶我來祁家看你,她現(xiàn)在在正堂和你母親說話呢,我是偷溜過來的,沒想到被你姨娘逮了個正找,她好嚴肅啊,像我啟蒙時候的那個女夫子,我都不敢說話……” 祁遇聽她絮絮叨叨,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明悟。 原來他已經(jīng)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周書禾了。 **** 周書禾說的秋千在鐘粹宮西側(cè)的一個小花園里,是皇帝給以前住在這里的呂美人建的,后來這位美人失了帝心,盛寵時又得罪了許多人,最后不知怎的,吊死在小花園里的一顆歪脖子樹上。 大寧百余年,宮里許多地方都死過人,但呂美人畢竟是榮極一時的本朝妃嬪,許多老人都認識她,多少有些忌諱,這片花園便少有人來了。 周書禾不知道這些,摸著秋千上年久失修的痕跡,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個滄海遺珠,心里舒坦得很。 和祁遇這么一路走來,她其實也回想起了過去,只是她和過去之間到底相隔太久太久,記憶比跟這個岌岌可危的秋千還要模糊和毛糙。 周書禾小時候想要祁遇給自己在院子里扎一只秋千,他卻推脫說自己不能去周家后宅,被發(fā)現(xiàn)了要被打斷腿,接著這人還又無師自通學會了畫餅,說等日后她嫁去祁家,他就在家中院子里,給她扎一個能飛得很高很高的秋千。 當時的周書禾先是被唬得一愣一愣,后來又滿心期待開心不已,現(xiàn)在想來卻不由得懷疑,這個連用來打鳥的彈丸都是她教著才會做的讀書人,哪里會做那樣的活計,定是不想露怯,敷衍著哄她的。 她想到這些覺得好玩,偏頭問他:“你會不會做秋千啊。” “回周娘子,奴婢會?!?/br> 周書禾瞪大眼睛:“厲害呀,改天讓我看看你的手藝,什么時候會的?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