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風(fēng)不偷月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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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識琛掙扎著要下來,他堂堂七尺男兒,在深夜茍且的時候坐人大腿就算了,大白天在辦公室里這樣,簡直沒有一點廉恥可言。 好巧不巧,手機響起鈴音,楚識琛拿出來一看,是楚太太打來的。 項明章雙臂牢牢地控制著他,說:“伯母找你,接啊?!?/br> 楚識琛垂著雙腿去踩地面,掙得更厲害:“你放開我?!?/br> 項明章?lián)У酶o,混賬道:“就這樣接。” 手機孜孜不倦地響著,估計有事情,楚識琛沒辦法,滑開了接聽鍵。 楚太太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小琛,今晚家里有客人來,你盡量不要加班,早點回來啊?!?/br> 楚識琛有種隔著一層窗戶紙偷情的錯覺,說:“知道了,媽?!?/br> 楚太太高興地說:“我上午逛街啦,給你和小繪買了幾件春裝,你回來試試,看看喜不喜歡。” 楚識琛半闔眼睛,臉頰蹭過項明章的薄唇,他忍耐道:“冬天為什么買春裝……” “冬天出明年的春季新款呀?!背f,“怎么啦?你呼吸聲聽著怪怪的?” 楚識琛慌亂道:“我肚子疼?!?/br> 楚太太說:“是不是著涼了,我叫秀姐給你煲粥,等你回來喝一碗?!?/br> 電話掛斷了,項明章探手覆上楚識琛的小腹,隔著白襯衫,指尖在褲腰邊緣蠢蠢欲動,問:“哪里疼,我給你揉一揉?!?/br> 楚識琛直呼其名:“項明章,別太過分了?!?/br> 項明章自以為退讓一步:“你親我一下,我放你下班?!?/br> 競標(biāo)順利,楚識琛知道項明章心情不錯,他想起對方站在臺上講標(biāo)的樣子,英俊又出眾。 “你沒說親哪,那我自己做主了?!?/br> 楚識琛捉住撫摸小腹的手,抬到唇邊,吻了一下項明章的手背。 趁項明章發(fā)怔,楚識琛站起身,走之前瀟灑地說:“項先生,記得把酸奶盒扔掉?!?/br> 下班時間過去了一刻鐘,楚識琛收拾東西離開,幸好穿的是黑西裝,在項明章大腿上磋磨的褶痕不算太明顯。 回到家,花園里停著一輛眼熟的越野,楚識琛認(rèn)得牌照,是周恪森的車。 別墅客廳里四五個人,楚識琛進門喊道:“森叔,你來了。” 周恪森回亦思后一直在忙,現(xiàn)在項目暫時告一段落,他也安頓下來了,就把父母從哈爾濱接了過來。 以前每逢過年,老兩口會寄各種東北特產(chǎn)給楚家,感情甚篤。楚太太得知老人家搬來了,便決定在家里接風(fēng)小聚。 兩位老人雖然年邁,但精神矍鑠,喜歡聊天,楚識繪本來就跟周恪森很親,一頓飯說說笑笑,家里許久沒有這么熱鬧。 酒足飯飽,楚識琛陪周恪森在門廊下抽煙,問:“森叔,去深圳出差的事你知道了嗎?” 周恪森說:“知道,過來的路上項先生聯(lián)系我了?!?/br> 楚識琛抽不慣普通香煙,淺嘗一口便停下,周恪森抽得很猛,更像是興奮,呼著煙霧夸他能干、進取,字句中滿懷欣慰。 比起對長輩的尊敬和親近,楚識琛對周恪森的情感傾向于欣賞,說:“森叔,你再夸下去我要臉紅了。” 周恪森大笑:“行了,那就提前恭喜你?!?/br> 楚識琛問:“恭喜我什么?” 在職場浸yin多年,周恪森心里有數(shù):“這個文旅項目辦得太漂亮了,經(jīng)此一役,你不會只當(dāng)個秘書。” 楚識琛回想下午在秘書室,彭昕提前恭喜他,難道也是這個意思? 項樾的人力制度很成熟,尤其重視人才的定向培養(yǎng)和提拔,所以任何項目必須有基層銷售參與。如果文旅項目成功拿下,項目組會有不止一位同事升職加薪。 周恪森說:“要論有功,你絕對排在前面?!?/br> 楚識琛參與的、承擔(dān)的,早已超出秘書的職能范圍,之前沒有名頭,這次入主商務(wù)工作,的確是個合理的變動職位的時機。 楚識琛沒有考慮過,也不清楚項明章怎么想,他身份特殊,他們關(guān)系更特殊,估計不會按常規(guī)變化。 煙灰燃了一截,他彈指撣落,沒有費神猜下去:“都好,過完年再說吧?!?/br> 競標(biāo)后幾天,項目組由激動到緊張,孟燾一天從售前過來好幾趟,詢問有消息了沒有。 越臨近公布日期,越抓心撓肝,大家玩笑地說,仿佛當(dāng)年等待高考成績。 第五天,彭昕突然從總監(jiān)辦公室沖出來,辦公區(qū)嘩啦啦地站起來一大片,所有人目睹他跑進了總裁辦公室。 項明章和楚識琛坐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茶幾上放著平板電腦,兩個人正在和歐文視頻通話。 彭昕剎在門口,粗喘著說:“項先生,楚秘書,招標(biāo)結(jié)果公布了?!?/br> 項明章問:“怎么樣?” 彭昕激動地回答:“我們中標(biāo)了!” 辦公室外陷入沸騰,項明章和楚識琛對視一眼,幾個月的辛苦和互慰,絲絲縷縷地糅在眼波里。 屏幕中歐文歡呼了一聲,楚識琛錯開目光,差點忘記還有人在看著。 項明章對歐文說:“你可以放心了。” 歐文道:“我真為你們開心,為項樾和ut的合作開心?!?/br> 真正的塵埃落定,楚識琛挺直的脊背挨住靠墊,卸了力。 視頻結(jié)束,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一切歸靜,項明章朝楚識琛挪近寸步,問:“怎么不說話?” 楚識琛不知道說什么,想了想:“明天去深圳,今天我要把劍蘭拿回家,拜托唐姨幫我照顧。” 項明章說:“記不記得我送給你時說的話?” 劍蘭節(jié)節(jié)開花,寓意步步高升。 楚識琛心神微動:“你想說什么?” 項明章比任何旁觀者都考慮得更早,更深刻,縱使私心不舍,他道:“總裁附屬的秘書室太小了。” 楚識琛倏地抬眸:“項明章。” “嗯?!表椕髡略S諾道,有賞識,有尊重,也有疼愛,“清商忙了一個冬,過完春節(jié),我會要你去更好的位置?!?/br> 第84章 出發(fā)的航班定在上午,約在航站樓的大廳匯合,楚識琛沒去過深圳,只知道氣候溫暖,正好帶上楚太太買給他的春裝。 項明章在人群中高大顯眼,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服,戴著耳機,他早上多睡了一刻鐘,起床沖個澡就出門了,短發(fā)沒來得及仔細(xì)打理。 楚識琛抬手將項明章的頭發(fā)弄了弄,說:“你很少睡懶覺?!?/br> 項明章微低著頭:“昨晚去俱樂部運動,有點累。” 楚識琛問:“爬墻了嗎?” 項明章不跟民國人計較,糾正道:“攀巖?!?/br> 周恪森來了,居然帶的行李最多,辦理完托運,三個人一起過安檢候機。 商務(wù)艙寬敞舒適,楚識琛的位置臨窗,飛機起飛后他打開筆記本,業(yè)務(wù)培訓(xùn)沒經(jīng)驗,他要提前擬一份底稿。 飛行途中,項明章按慣例帶著一本書,從序言讀到第一卷 結(jié)束,耳邊寫字聲稀稀拉拉,筆尖反復(fù)停頓,余光里楚識琛朝舷窗外看了七次浮云。 項明章開始讀第二卷 ,說:“憋不出來就算了。” 楚識琛喜歡坐飛機,所以定不下心,他審視寫完的一百多字,道:“還不如留在公司里,幫彭總監(jiān)一起跟項目后續(xù)?!?/br> 項明章聞言合上書,扔給楚識琛和筆記本交換,翻過新的一頁,說:“帶你出差,還沒落地就發(fā)牢sao,越來越有恃無恐了?!?/br> 楚識琛看清書封上的介紹,寫的是近代寧波商會的變遷史,第二卷 夾著的書簽是一張素箋,他替項明章為項行昭置辦壽禮,留在禮物盒里的。 想到項行昭,上一次見面是在靜浦大宅的婚禮上,新人行禮,可惜項行昭腦子糊涂,執(zhí)拗地認(rèn)為項明章才是新郎官。 老爺子最期待結(jié)婚成家的人是誰,滿堂賓客都瞧得出,楚識琛不由得扭臉,說:“要是知道你不能娶妻生子,項董恐怕會受到很大打擊。” 項明章說:“他不止我一個孫子,況且項如綱已經(jīng)有了孩子,四世同堂夠有福氣了?!?/br> 楚識琛道:“你對項董來說不一樣。” 項明章幾不可聞地冷了冷臉色,語氣仍是平和的:“那也沒辦法。” 楚識琛試圖捕捉到一點端倪,當(dāng)成繭殼脫掉的絲,然后抽開剝落,他道:“你好像不是很在乎。” 筆尖懸停紙上,項明章沒有吭聲,恰好空乘過來詢問喝什么,他斷開話題,說:“給我一杯檸檬水?!?/br> 兩個小時過去,飛機降落在寶安國際機場。 雖然是隆冬時節(jié),但深圳的天氣明顯暖和許多,而且是大晴天,周恪森下機就脫掉了羽絨服。 楚識琛去過了哈爾濱,這次來深圳,也算是走過了中國的南北兩端。 具體的差旅事項是關(guān)助理安排的,從接機口出來,楚識琛不確定用不用叫車,問:“項先生,分公司派人來接我們嗎?” “嗯?!表椕髡禄卮?,“研發(fā)中心的主管來接,全程陪同?!?/br> 楚識琛貌似聽過這個職位,邊走邊回憶,他驀地想起來了,同時看見了等候在幾米外的翟灃。 醫(yī)藥公司的項目過去快一年,翟灃辭職離開,楚識琛二進項樾,彼此間再沒有聯(lián)系過,當(dāng)時匆忙一別,心照不宣地斷了全部交情。 翟灃依舊是老樣子,文質(zhì)彬彬的,換了一副新眼鏡,他迎上去,先問候了項明章,然后對周恪森保持著親昵稱呼,問:“師父,坐飛機累不累?” 周恪森擺手:“不累,我還沒老呢?!?/br> 翟灃笑了笑,朝楚識琛邁近,笑意隨嘴角抿起,斟酌半晌,底氣不足地叫了一聲:“識琛?!?/br> 楚識琛已經(jīng)了解舊事的真相,也明白翟灃那么做的隱衷,當(dāng)初的挫敗對他來說,是做“楚識琛”的代價,更是對他本人的歷練。 如果恨惱,楚識琛就不會留著翟灃的聯(lián)系方式,既然今朝重逢,何不一笑置之。 楚識琛落落大方地說:“好久不見。在這邊工作怎么樣,女兒升學(xué)后適應(yīng)嗎?” 翟灃陡然放松下來,他都聽周恪森講了,說:“一切都好,你怎么樣?” “我也是。”楚識琛輕快地說,“剛認(rèn)識的時候是你教我很多事情,這次出差,輪到我給你的職員培訓(xùn)?!?/br> 翟灃笑起來,招呼他們往外走,航站樓的出口前停著一輛商務(wù)車。周恪森把一個旅行包給翟灃,說:“哈爾濱的特產(chǎn),沉死我了?!?/br> 離開機場直接去項樾的分公司,深圳的街道漂亮干凈,楚識琛新鮮地望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