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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風(fēng)不偷月 第104節(jié)

    項明章閃過一絲失望:“知道了?!?/br>
    楚識琛沒有久留,拿上文件離開,經(jīng)過秘書室,馮函正在忙,不過忙中有序,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秘書一職。

    楚識琛三番兩次吃醋,在項明章面前是情趣,一見到馮函本人,他只想到自己做秘書的那段光景。

    第二天,楚識琛訂了一盆綠植送到秘書室,也是開花的劍蘭。

    當(dāng)初項明章送劍蘭給他,出于純粹的賞識,他送給馮函,節(jié)節(jié)高升,是一份新舊接棒后的鼓勵。

    在項樾通信寬廣的園區(qū)內(nèi),若干部門,職員無數(shù),每個項目挑戰(zhàn)不斷,競爭也無處不在。

    拋卻私人的情感,上下級或同事之間的互慰很珍貴,楚識琛一路走來收到許多,所以他不吝于向別人表達。

    隨著售后工作的轉(zhuǎn)移,銷售部更有余力。楚識琛趁熱打鐵,對人員分配重組,為每個組制定了合適的規(guī)劃。

    御下講究“恩威并施”,他既周到、盡心,又嚴(yán)格、公正。

    辦事或用人,楚識琛做什么都志在必行,一旦提出就會做到。

    大家欽佩楚總監(jiān)的能力,而在李藏秋眼中,楚識琛的果決是強勢,進取是霸道。

    兩人身為上下級,每逢決策沖突,楚識琛從不肯退讓,李藏秋對他的不滿越積越深。

    回到家,楚識琛額外留心家人的動態(tài)。

    情人節(jié)后,楚識繪和李桁的關(guān)系得到緩和,正好開學(xué)了,李桁偶爾接送她去學(xué)校。

    晚上一家人吃晚餐,楚太太旁敲側(cè)擊地問:“小繪,你和李桁最近怎么樣?。俊?/br>
    “沒怎么樣?!背R繪說,“之前都忙,現(xiàn)在他有空,聯(lián)系我比較多?!?/br>
    楚太太道:“那你呢?”

    楚識繪實話實說:“我還沒空。”

    楚太太笑道:“真搞不懂你們,那李桁找你,你又沒空,他不鬧意見哦?”

    李桁學(xué)聰明了一點,意識到吃喝玩樂不能勾起楚識繪的興趣,借著籌備設(shè)計展,他主動提出幫忙。

    楚識琛沒作評論,只道:“李桁辦公司主業(yè)務(wù),技術(shù)方面的事,你需要請教的話可以找森叔?!?/br>
    楚識繪語氣炫耀:“森叔簡直是我的第二個導(dǎo)師,我不問他,他都要來問我進度?!?/br>
    楚識琛笑了笑:“那李桁是幫你什么?”

    設(shè)計展要自己找場地,租借、布置、統(tǒng)籌,一堆雜七雜八的瑣事,楚識繪說:“他想幫我找地方,還有增加人手,不過我沒答應(yīng)?!?/br>
    “嗯,需要的話可以跟我說。”楚識琛道,“我最近和李叔叔在工作上有點爭執(zhí),你這邊要是麻煩李桁,怪尷尬的?!?/br>
    楚識繪一點即通:“我明白?!?/br>
    星期六,楚識琛約了客戶飲茶。

    那家醫(yī)藥公司叫凝力,上市企業(yè),三年前曾公開招標(biāo)做crm系統(tǒng),可惜亦思當(dāng)時下坡得厲害,敗給了競爭對手。

    今年凝力醫(yī)藥想做一次全系統(tǒng)升級,改善多模塊的聯(lián)結(jié)缺陷??偨?jīng)理姓曹,隨和健談,是個實干派。

    楚識琛參加過的應(yīng)酬很多,這是第一次單獨和客戶見面,他和曹總約了一個小時,談得投機,延長了近三十分鐘。

    會面結(jié)束,曹總先走了。

    楚識琛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想起項明章問過他今天是否有空。他拿手機打給項明章,響了許久,快自動掛斷時終于接通了。

    手機里傳出項明章劇烈的喘息,一下接著一下?lián)溥M耳朵,還有嘈雜的人聲,楚識琛愣道:“你在做什么?”

    項明章言簡意賅:“俱樂部,打拳?!?/br>
    楚識琛聽著粗喘聲,莫名口干,他飲下杯底的冷茶,說:“我見完客戶了?!?/br>
    “那你要不要來找我?”項明章故作失意,“我剛才被人打了?!?/br>
    楚識琛不信,但茶水喝多了,口中清苦,他想的是俱樂部的巧克力,答應(yīng)道:“好,你等我?!?/br>
    司機送楚識琛到俱樂部,周末人稍多一點,搏擊館在六樓,一共三個訓(xùn)練廳。

    揮汗如雨的地方,裝修是純白色調(diào),紅線點綴,看上去干干凈凈,沙袋水袋固定靶,大小擂臺,還有放松肌rou的按摩室和冷飲吧。

    楚識琛走進最大的一個訓(xùn)練廳,寂靜空曠,完全不似通話時的喧囂。

    項明章正在休息,上身赤裸,肌群在劇烈運動后充血,愈發(fā)分明,雙手被拳套悶得泛紅,凸起的青筋從手背延伸至小臂。

    楚識琛沒見過項明章這副狀態(tài),感到一股純粹的、力量上的吸引。

    走近了,他看清項明章腰腹間的淤痕,立刻摸上去:“我以為你開玩笑的,真的被人打了?”

    今天有會員搏擊賽,項明章接電話的時候剛下擂臺,說:“互毆?!?/br>
    怪不得聽著那么亂,楚識琛關(guān)心道:“要緊嗎?”

    項明章氣息穩(wěn)定,說:“沒事,很正常。”

    楚識琛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怎么沒人了?”

    項明章道:“為你清場了?!?/br>
    楚識琛沒反應(yīng)過來,項明章已經(jīng)遞上一副拳套,看來真打算讓他練防身術(shù)。

    楚識琛本來不想練,此刻身臨其境,又被項明章散發(fā)的荷爾蒙迷惑,激出一絲蠢蠢欲動的興趣。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脫掉西裝領(lǐng)帶、皮鞋襪子,將襯衫的領(lǐng)口和袖口都解開,項明章幫他戴拳套,身體帶著運動后的熱氣靠近。

    楚識琛問:“跟你打嗎?你受傷了?!?/br>
    項明章道:“你的意思是我招架不???”

    楚識琛能屈能伸:“是我招架不住,那你下得了手嗎?”

    項明章說:“商場無父子,擂臺無夫妻?!?/br>
    “不要胡說八道?!背R琛抬手肘,蹭掉項明章腮邊的汗,趁機端詳這張面孔,“會打臉嗎?打花了我怎么上班?”

    項明章嗤笑:“話這么多,你害怕?”

    墻邊的屏幕在播放比賽,楚識琛戴好拳套,模仿選手的動作互相一碰:“我怕天賦異稟,嚇著你?!?/br>
    四方擂臺,白地紅繩,正上方的吊燈亮得刺眼,楚識琛的感官中盡是新奇,垂著雙手不懂要擺出防御的姿勢。

    項明章卻不提醒,突然出拳。

    楚識琛駭然一驚,堪堪躲過,不忘維持表面的鎮(zhèn)定,說:“我見了凝力醫(yī)藥的曹總?!?/br>
    項明章配合地問:“談得怎么樣?”

    “挺順利的。”楚識琛移動步伐,仿佛游刃有余,“下周約好了,雙方的團隊會正式接觸。”

    項明章跟著挪動,保持攻擊又是一拳,說:“亦思一直深耕醫(yī)藥領(lǐng)域,這個項目屬于舒適區(qū)?!?/br>
    楚識琛沒躲開,吃痛挨了一下,蹙眉說:“這些年客戶流失,今年穩(wěn)下來,口碑和市場份額一起往回抓。”

    項明章忽然問:“跟李藏秋怎么樣了?”

    楚識琛微喘:“不太和睦,我在公事上故意刺激他,針鋒相對了幾次。”

    說話間,他被項明章的進攻逼得連連后退,扶住圍繩才沒摔倒,繼續(xù)說:“他一向表面大度,不知道能忍多久。”

    項明章退回擂臺原點,說:“好了,熱身結(jié)束?!?/br>
    楚識琛一愣:“什么?”

    項明章正式開始,臉色一沉,無半點玩笑的神色,揮拳兇狠,踢腿猛急。

    他使出招招到rou的力度,再戛然收斂,不舍得落在楚識琛的身上。

    而楚識琛陣腳大亂,跟不上節(jié)奏和動作,閃躲之間就無暇攻擊,他聽見自己在喘,心臟在怦怦直跳。

    迎面一記勾拳,帶著風(fēng),楚識琛緊緊閉上了眼睛。

    拳頭沒落下,項明章半路換了招式,他伸腿別住楚識琛的膝彎,用力一勾把人撂倒在地。

    楚識琛失去平衡,身體后仰,睜開眼是明晃晃的燈光,項明章托著他栽下來,“咚”的一聲,一齊跌在了擂臺中心。

    他胸膛起伏,抬手在項明章的心口敲了一拳,總算占到一點便宜,說:“你贏了?!?/br>
    項明章道:“擂臺賽六個回合,我連勝了五回?!?/br>
    楚識琛累得躺平:“最后一回為什么輸了?”

    “因為你給我打電話,我分心了?!表椕髡碌溃鞍ち说谝蝗?,不等反應(yīng)就來了下一拳,接二連三,一旦落于被動就很難反擊成功?!?/br>
    楚識琛霎那明白了什么,銳利地說:“主動權(quán)至關(guān)重要?!?/br>
    搏擊如此,別的事情大概也一樣。

    游艇爆炸,被跟蹤,這些問題一天不解決,他們就處于被動,不知道暗藏的危險是一根針,還是一把刀。

    項明章在乎楚識琛的安危,楚識琛在乎楚家人的安危。

    “坐以待斃不是辦法?!表椕髡碌膫庪[隱作痛,起身說,“我們應(yīng)該再主動一點?!?/br>
    楚識琛站起來:“那需要從長計議,一步一步來?!?/br>
    “第一步,”摘下拳套,項明章又悶了滿手汗,“先陪我去洗澡換衣服?!?/br>
    楚識琛無言:“然后呢?”

    項明章問:“還要不要吃巧克力?”

    第95章

    雷文頓轟鳴著滑出俱樂部大門,楚識琛坐在副駕上,打開一包巧克力。

    項明章洗了澡,運動后身體高溫,只穿著件襯衫,太陽xue在比賽時被拳頭擦了一下,略微浮紅。

    他開車速度一向偏快,駕駛著超跑更加迅疾,和車廂中舒緩的音樂形成反差。

    巧克力的味道彌漫開,項明章消耗巨大,說:“給我吃一顆?!?/br>
    楚識琛剝開一顆巧克力球,伸手喂進項明章的嘴里,正好十字路口拐彎,他問:“我們?nèi)ツ???/br>
    天朗氣清,項明章說:“帶你兜兜風(fēng)?!?/br>
    導(dǎo)航顯示他們逐漸遠離市區(qū),近郊一片不知名的山峰,蔥郁間有一些爬山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