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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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邊境峰城,虹國駐軍處,站崗的士兵耳力極佳,聽見馬匹奔馳靠近的聲音,即刻全神戒備,不久后,兩名哨兵一前一后策馬奔騰而來,穿著虹國的戎裝,用醇厚又高昂的聲音喊道:「報!云國大軍異動!大軍前往岳靈山,朝我軍進逼!」 聲音剛落,便有士兵分別前往護國將軍-鳳、王兩位的主帳和太子殿下、三皇子、劉御將軍的營帳里報信。 早有預備的周天恩好整以暇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洛霜嘴角輕輕揚起,眼有五分貪戀和五分溫柔,蕭言在外替他擋住傳訊的士兵不令其進帳,而聽著帳外的消息,想著幾個時辰前拿到的佈兵圖,他露出成竹在胸的笑意。 報訊的士兵聲量不小,令洛霜悠悠轉醒,她眨了眨眼,朦朧望著眼前笑得異常燦爛的男人,想起昨夜種種,霎時臉紅了,連忙故作沒事的閉上眼,可小動作卻沒瞞過一直注視著她的男人,周天恩輕笑出聲,俯身輕吻,淡淡開口:「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沒有等到床上人的回答,周天恩也不惱,只是轉身拉開帳門向蕭言道:「這里就交給你了?!?/br> 「去吧去吧。」周天恩託付的是營帳還是人,蕭言根本不必問,只覺沒眼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洛霜不知何時已悄悄睜眼,側頭望向男人離帳的背影,看著帳門輕輕被拉起又放下,那一刻,她的世界走得很慢,慢到足以讓她將那抹背影烙印在眼底心里,彷若走過一生。 沒有人看見洛霜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堅定,還有嘴角一抹釋然的笑意。 * 護國將軍主帳內,主將五人正商議行軍,空氣中有淡淡的火藥味。 鳳、王兩位主帥年輕時都曾立過軍功,行軍作風穩(wěn)??;太子殿下曾在上次大敗云國時展現(xiàn)其運籌帷幄的能力,行軍作風出奇;劉御曾單靠十萬軍抵抗云國百萬之兵,行軍氣勢如虹。除了周天清以外,四位將軍各抒己見,鳳王兩位將軍認為應以守代攻,待下岳靈山再以百萬之師圍困云國軍隊,然而太子殿下和劉將軍卻認為應先下手為強,兵分五路入岳靈山。 按理來說,應以鳳、王兩位主將為尊,然太子殿下身分為尊,何況劉御說的有理,所謂擒賊先擒王,守株待兔等云國天子帶軍下山,不如直擊蕭青宇,擒王而令云國之兵。 「不如我們分別以此二計開展沙盤推演,以觀其效如何?」周天清見難以達成決斷,淡淡提議道,得到眾將首肯后移步沙盤前,開始推演。 推演的過程中,周天恩眼見一向寡言的劉御屢屢將代表云國軍隊的旗幟擺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忍不住瞇細眼,到后來,整個沙盤推演反而成為一場劉御的大秀,如何因應、如何制敵都說得清楚明白、算無疑策,比起守株待兔,似乎主動出擊是更好的。 周天清不掩飾佩服看著劉御,只覺此計或許可行,比起慢慢耗盡兵力,或許奇招更令人意想不到。 眼見鳳、王兩位將軍與劉御僵持不下,沉默良久的周天恩終于開口打斷幾人的爭執(zhí):「兩位護國將軍、劉將軍,孤認為此二計可并用。不如……」 帳中之人聽完周天恩的話俱是瞪大雙眼,劉御默然半晌后輕輕頷首,鳳、王兩位將軍對望一眼,異口同聲抱拳道:「便依殿下所言。」 周天清并無異議,只是一雙澄澈的雙眼徘徊在周天恩與劉御之間,腦中靈光乍現(xiàn)一道清晰的直覺,將眉梢微微揚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計須好好梳理一番,不如一刻鐘后再行商議如何?」周天恩提議后目光定在對面的劉御身上,只見劉將軍面目鎮(zhèn)靜和其他人一樣不可置否地頷首,此情此景令周天恩久違地,勾起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微笑。 主帳議事稍作休息間,周天清最后出帳,眼角瞥見一向寡言少語的劉御與皇兄心照不宣地對望一眼,維持著不動聲色的神情漸漸走到一起,朝劉御營帳的方向走去。 心思通透的周天清回想方才帳內的一切不由得輕輕揚起嘴角,踏著從容的步伐往自己的營帳走去,以周天清的輕功之高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道身影飛速從后路過,囂張至極闖入虹國軍帳里,竟無人發(fā)覺。 * 待一切商議完畢,已經(jīng)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趁著等待大軍整裝出發(fā)的時間,想著再來看嬌妻一眼,周天恩抽空回到自己的營帳,心情愉悅拉開帳門。 沒想到一拉開帳門,卻見蕭言一人倒在地上,身死不知,周天恩面色一變連忙扶起他,把了脈搏后確認還有呼吸松了一口氣,隨即臉色陰沉環(huán)視周遭,掃過整理過的床鋪、桌上寂靜燃燒的燭火,竟沒在安靜至極的營帳里看見想看見的人。 心忽地沒了著力點,無止盡的下墜,心慌襲來,周天恩顧不上其他,臉色難看至極點地用了十分力掐了蕭言的人中xue,后者疼的叫了一聲轉瞬驚醒,而一見蕭言睜開眼,周天恩便沉聲問:「怎么回事?霜兒呢?」 「???洛霜姑娘?我剛剛被她叫了進來,說話間不知怎么……我便突然昏了過去……明明沒感覺到有人襲擊……」說著,蕭言坐起身,腦袋還有些昏沉,意識矇矓,可卻能明顯感覺到周天恩即將滿溢而出的怒火,看著眼神越來越冷的兄弟,他有些啞然,只能向兄弟道歉:「我……對不住,沒能守住她?!?/br> 「不關你的事。你說你被她叫進來,便昏了過去?」周天恩握緊雙拳,語氣冷得像座冰山,讓人站在旁邊便打了個寒顫,蕭言只能點頭。 全身籠著一層寒氣,周天恩站起身走向明明出門前未曾點過,此刻卻寂靜燃燒的燭火,接近時,掌風一推,燭火應風而滅,他伸手拿出蠟燭隨意丟在地上,果不其然在燭臺邊看見不屬于蠟燭的藥渣殘骸。 拿起藥渣,周天恩輕聞一瞬,便覺昏眩感襲來,這是對習武之人也有強力效果的特製安眠香! 「到底是誰……」蕭言回復力氣后站起身,臉色凝重地皺起眉,腦中閃過一個個人名,下意識問周天恩:「難道是周允?還是傅林?或是皇宮的人或許知道她沒死而追過來?但也不對呀,如果是皇宮的人何必如此偷偷摸摸……是傅林倒有可能,可是是怎么做到的?」 「都不是?!怪讣廨p輕摩娑著藥渣,讓殘骸自手間墜落,周天恩臉沉如水,心冷靜的可怕,眼中定格在桌案上一封陌生的信,雙目染上紅絲,昨夜樁樁件件的畫面閃過腦中-那異常溫柔的眼神,那生澀而主動的吻,那豁出一切的提議…… 「是她主動要離開我?!怪芴於鞯乃季w很冷靜,聲音因克制而沙啞,卻掩不了潑天的怒火和沉痛,他微微顫抖著拿起桌上留給自己的信,只覺昨夜的點點滴滴都成了刀刀致命的刺,刺在心上,這一生都難以除去。 蕭言聽著周天恩的話,忍不住愣在原地,看著好友拿起桌上的信,若有所思地皺起眉。 -怎么會這樣? 周天恩閉上眼,而后深吸一口氣,拆開寫著「周天恩親啟」的信,在玄寧殿的書房里,他曾無數(shù)次看見過這個字跡,他曾以為字跡的主人芳魂已逝,卻沒想到字跡的主人會再度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他昨夜以為字跡的主人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卻沒想到她會在給自己一夜的夢境后,如綻放短暫的曇花般悄無聲息消失,留下一封信作為夢醒的訣別。 —為什么? 「周天恩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離開峰城,去過一段嶄新的人生。初次見你時,你掛著藏著無數(shù)秘密的微笑,云淡風輕地看著我、冷眼望著這個世界,那樣冷漠,讓我就此討厭上了你,也從此記住了你。 你和我一樣,把自己隔絕在面具之后,有著誰也無法接觸的隱密,后來我知道,在你心底最深的是受苦多年的母后和厭棄自己多年的父皇,而現(xiàn)在,母后貴為皇后與父皇重歸于好,父皇重新愛重你,替你鋪下天子之路,可以說是苦盡甘來,你人生最苦最苦的事,已經(jīng)結束了。 我人生最苦最苦的事,也已經(jīng)結束。背負一生的身世隨著『洛霜』這個人的死去,也已徹底畫下句點,我不必再欺騙天下人,不必欺瞞姊妹、愛人,不必欺自己。 昨日你說,我可以不顧天下人的眼光,光明正大待在你身邊,我會有一個全新的身分,不必理會悠悠眾口。可是,我已經(jīng)騙了天下人一輩子,今生,我不愿再頂著華麗的外衣,再度過著隨時會被揭穿的日子。所以請原諒我,今生任性一次,負了我們的諾言。 此地一別,今生已相見無期,即便不在你身邊,處在你治理的江山之中,青山是你,綠水是你,春夏是你,秋冬是你,從此以江山為信,我會時時念你,相信以殿下之能,定能攻克云國,還百姓盛世長安,而我便是殿下治理的千萬人中平凡無奇的一人。 來見最后一面,是想告訴你,我活得好好的,不必因我而傷心;來與你道別,是想告訴你,我會去過屬于自己的日子,而你也要,不必因我而傷情。 預祝殿下凱旋而歸,一生平安無憂。 霜兒」 看完寫滿兩張紙的長信,周天恩一語不發(fā)地呆站一會兒,最終乏力地坐到地上,手一緊便將信褶成皺巴巴的模樣,只要一發(fā)力,信便碎了,可終究還是捨不得。 -霜兒,你怎能這樣對我?難道你不知比失去更讓人生不如死的,是得而復失嗎? 「斬允……」蕭言擔憂地看著周天恩,后者深邃的雙眼籠上烏云般陰沉,他安慰道:「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跑不了多遠的,我現(xiàn)在便去把洛霜姑娘追回來!」 「不必了?!怪芴於鞯溃笏瞥八浦S輕笑一聲,雙眸閃過一絲冷意,站起身,面容冷靜又決然,面無表情整理手中被弄皺的信紙,語調清冷令人看不清的思緒地開口:「她一位毫無武功的女子能在重重兵營之中悄無聲息離開,定是有人相助,無論那人是誰,在你昏迷的時間里,足夠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了。」 蕭言看著鎮(zhèn)定如昔的周天恩,一下子矇了,疑惑反問:「那就不找了?」 周天恩冷笑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只話鋒一轉道:「大軍即將出發(fā),我們商討一下部署?!?/br> * 峰城天蘊樓里,一位清麗絕俗的少女與一名中年男子相對而坐,喝著由一旁堅持站著的趙叔倒的茶。 「多謝師傅?!骨妍惿倥_口,目光純凈,毫無悔意,中年男子輕輕一笑:「不必謝。你已經(jīng)用掉了一個要求?!?/br> 中年男子與少女正是剛才順利從虹國軍帳里離開的楚沐與洛霜師徒,昨日重逢時,洛霜支開任妍希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便是讓楚沐在今日助其離開虹國的駐軍營帳。 「知道了,我已經(jīng)想好第二個要求了-還請師傅教我醫(yī)術,讓我以后能有能力與師傅一般云游天下,濟世濟民。」洛霜微揚嘴角,雙目流轉對新生活的期盼,令楚沐稍稍放下對徒弟揮劍斷情的擔憂,輕笑道:「這不算第二個要求,這是我身為師傅本就會幫你做到的事。還有兩個要求,等你以后想到了再告訴師傅。」 「好?!孤逅獜纳迫缌鞯仡h首,一旁靜默的趙叔打量著不會絲毫武功的嬌弱少女,忍不住懷疑-這小女孩真能繼承我家公子的衣缽? 由于趙叔的目光太過赤裸,楚沐一眼便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信誓旦旦保證:「趙叔不用擔心。我的劍和簫她是不成的,不過醫(yī)術方面的天分我在她小時候考驗過,十個孩子都找不出一個?!?/br> 「公子的眼光自然是不會錯的。公子身負三家絕學,無論哪一家失傳,都是世人的損失?!孤犕瓿宓谋WC,趙叔立即便盲目的信任起來,洛霜好奇問:「三家絕學?是哪三家?」 「雙韻客的簫、問心派的劍、醫(yī)圣的歧黃之術?!冠w叔已將洛霜視為楚沐的傳人,對她的提問盡心盡責地回答,從小養(yǎng)在深閨的洛霜自然不知道雙韻客曾經(jīng)的盛名,更沒聽說過江湖上也鮮為人知的問心派,但聽到最后一句時卻忍不住驚了一下:「醫(yī)圣?」 「怎么?你小小年紀竟也聽過醫(yī)圣的名號?」楚沐訝異挑眉,感慨道:「恩師逝去多年,江湖人都已不識,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他也算是你的師祖,這便是緣分吧?!?/br> 「難不成師傅認識傅語嫣?」洛霜想起之前周天恩告訴過自己的審訊過程,又驚又疑問,而楚沐聽完她的話難得面色一變,凝重看著洛霜:「你如何知道這個名字?不錯,她曾是我?guī)熋??!?/br> ----------------------------------------------------------------------------- 求珍珠!求收藏!求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