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19節(jié)
丁長勝也出來吃飯,見很多人往那邊看,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替秦瑜提行李箱,他看著秦瑜臉上帶著笑,坐進副駕駛。 “來接秦瑜的人是誰?”有人問。 “傅德卿的兒子,傅家的公子??!” “你們居然不知道?聽說秦經(jīng)理來的第一天,晚上不是公司聚餐嗎?他就在匯中飯店等秦經(jīng)理吃完飯,送她回去的。” “是嗎?” “我想起來了,秦經(jīng)理來的第二天,中午他也來接她走的?!?/br> “我說呢!史密斯夫人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把這么一個重要的位子交給一個才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原來背景這么深厚啊?” 丁長勝聽到這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那些話多么可笑。 傅嘉樹和宋舒彥本身來說是不分上下的兩位公子哥兒,看傅嘉樹又是給秦瑜提行李又是給她開車門的殷勤勁兒,傅嘉樹在追秦瑜? 宋家那位,不僅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這幾天還是端著的,陳華平還一副,秦瑜給宋家那位做妾也是抬舉她,自己還傻乎乎地真去提了。 丁長勝之前沒有想抽自己,現(xiàn)在特別想給自己兩個大耳瓜子! 第21章 傅嘉樹開著車, 琢磨著如何用聊天氣方式問出來,她和宋舒彥是否談開,他們倆什么時候離婚。作為好友, 他不可能去追求好友的妻子, 哪怕這個妻子是名義上的。 “生意談得怎么樣?” “還好吧?把設備的優(yōu)缺點,能說得都說清楚了。” 秦瑜也心煩,傅嘉樹和宋舒彥是一起留學的好兄弟,宋舒彥都能托付他處理私人的事兒了,這個關(guān)系可想而知,之前她能用不希望外人介入她和宋舒彥之間的關(guān)系, 讓他不要通知宋舒彥她去了武漢?,F(xiàn)在要讓他幫忙在宋舒彥面前隱瞞。人家要是不肯,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人家要是答應了, 豈不是印證了兩人兄弟感情太塑料了嗎? 秦瑜很難開口,還是先放放, 等下吃午飯的時候, 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慢聊。 從洋行到云海不足兩公里,已經(jīng)到了云海飯店,傅嘉樹替秦瑜提了行李出來,陪著她進飯店, 秦瑜跟他說:“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放掉行李就下來。” “行!” 傅嘉樹在云海飯店的大堂等秦瑜下樓,見宋舒彥從旋轉(zhuǎn)門外走進來。 宋舒彥踏入云海就見到了傅嘉樹:“嘉樹?!?/br> “舒彥兄?!?/br> 傅嘉樹過去, 他沒想到宋舒彥回來第一天會來這里, 難道他們講清楚了,今天要去辦手續(xù)?不會??!不是約了下午辦房產(chǎn)手續(xù)嗎? 他試探問:“舒彥兄是來找她的嗎?” “她?”宋舒彥皺眉, 一轉(zhuǎn)念立刻知道了, 說的是那個秦氏?。?/br> “她在這里怎么樣?這幾天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傅嘉樹聽宋舒彥這么說, 有點云里霧里,這幾天不是她去找他了嗎?什么叫她在這里怎么樣? “沒麻煩。” “那就好。你別告訴她我回來了,我一回來就去找她的話,倒真成了我在外忙,她那種被從小教育三從四德的女人,鐵定開開心心收拾行李要跟我回去了?!彼问鎻﹪诟栏导螛洹?/br> 三從四德?開開心心收拾行李?傅嘉樹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秦瑜,不是?宋舒彥到底在說什么? 不僅是傅嘉樹看見了秦瑜,宋舒彥也見到了從容而來的秦瑜:“稍等一下,我見到一位朋友了?!?/br> 秦瑜走出來就見到了站在那里聊天的兩人,她在避開還是直面兩個選擇之間搖擺了一分鐘,選擇了直面,反正要是說了,那也沒辦法。當鴕鳥頭埋在沙子里也無濟于事,不是嗎? 傅嘉樹先看見她,宋舒彥倒是比傅嘉樹晚一點,不過他先邁開腿,往她這里來。 宋舒彥露出笑容,十分紳士:“秦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這個稱呼?秦瑜反應過來,傅嘉樹沒說?怎么會? 秦瑜看向傅嘉樹:“傅先生要帶我去辦理房屋過戶。我在他手上買了一套房。” 宋舒彥很意外,傅嘉樹跟他提了那套房,他知道那套房,就在傅家大宅邊上,是傅嘉樹小姑姑的嫁妝,房子不算大,但十分精致,這么一套洋房可不便宜,以現(xiàn)如今租界房地產(chǎn)的價格對比洋行職員的收入,那是天價。 心中有疑惑,也不明說,宋舒彥道:“原來是這樣。” 秦瑜走到傅嘉樹邊上:“你跟宋先生認識?” “我們是至交好友?!备导螛浠卮鸬檬謾C械。 “早知道你們認識,我就先請你牽線搭橋了,倒是省得跑一趟武漢了?!?/br> 聽著秦瑜跟傅嘉樹熟稔的口吻,宋舒彥覺得不對味,而且此刻兩人并排站在一起,秦瑜還帶著笑看傅嘉樹,傅嘉樹倒是沒什么表情。 傅嘉樹被秦瑜看著,他似乎讀出了她那笑得跟春花一樣的臉上帶著警告,他該怎么回答?她想讓他怎么回答? 傅嘉樹感覺自己被綁架了,他不得不順著她的話說:“我不知道你去武漢是找舒彥兄,你又沒說?!?/br> “好吧!”秦瑜轉(zhuǎn)頭問宋舒彥,“宋先生,剛好我和傅先生要去吃飯,您一起?” “我約了朋友吃飯,改日?”宋舒彥一轉(zhuǎn)念,“也不會是改日了,上午我跟你約了,不是說我有個朋友做紡織機嗎?就是嘉樹兄?!?/br> “這么巧?” 秦瑜腦子一轉(zhuǎn):“傅先生,明天不要麻煩宋先生那里派車了,你來接我好了,接好我,再去接喬希?你應該是順路的吧?我和喬??梢栽琰c去,宋先生這里時間就能靈活些了?!?/br> “順路?!备导螛鋺?。 宋舒彥原本的計劃是他明天接她再去接喬希,現(xiàn)在秦瑜這么提,他只能說:“那就麻煩嘉樹兄了?!?/br> “應該的,不是幫我解決問題嗎?” 宋舒彥見門口進來一個人:“我的客人到了,那……你們先忙?” 宋舒彥走向那個百貨公司老板,握過手回頭看,秦瑜和傅嘉樹并肩往前走。 宋舒彥要應酬那個百貨公司老板,秦瑜則是和傅嘉樹一起往餐廳去,這下傅嘉樹終于能問出來了:“他不認識你?” “他洞房都沒進,紅蓋頭都沒掀,怎么可能認識我?” “這么多天,你跟他在一起,你就沒想著要跟他說清楚?” 傅嘉樹橫盼豎盼,就巴望他們回來能登報離婚,他就能下一步了。結(jié)果?給他這么個結(jié)果? “說來話長,先把飯給吃了,船上那些飯,你曉得的,只能果腹。” 傅嘉樹帶著她去中餐廳找了個僻靜的位子,點了幾個菜:“說吧?你們到底怎么一回事兒?” 秦瑜把丁長勝找她談,明示她宋舒彥喜歡她,這個事情給說了出來,秦瑜嘆了一聲:“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么個局面?我的想法很簡單,大家都是盲婚啞嫁,都是不情不愿,那就一拍兩散?!?/br> “不可能,舒彥兄不是這樣的人?!备导螛涓问鎻┫嗵庍@么多年,知道宋舒彥的為人。 “我也愿意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對我有興趣,這應該是事實?!鼻罔け砬楹軣o奈。 這一點傅嘉樹無法反駁,自己能喜歡上秦瑜,那么宋舒彥也完全有可能喜歡秦瑜。關(guān)鍵是,人家可是正兒八經(jīng)拜過堂的夫妻。 “這個時候我要是挑明,你認為是什么結(jié)果?” 什么結(jié)果?宋舒彥恐怕求之不得,把她迎回去,傅嘉樹想到一點:“但是你不想跟他繼續(xù)?!?/br> “假設我和秦雅韻是兩個人,秦雅韻是一個小腳女人,因為他的思想新潮,所以我活該被他冷落?所以我求都求不來他能做戲給我母親看,讓她能走好。所以我被逼過來找他,也活該被扔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扔在飯店里,靜靜地等待,等待他接我回去?結(jié)果等來的是自己的丈夫傾心于另外一個女人?” 聽了秦瑜這一番話,傅嘉樹想起宋舒彥剛才讓他別通知他妻子的話,可見眼前的人分析得非常對。 秦瑜繼續(xù):“秦瑜是一個精通英文和德文,接受新思想的女人。宋舒彥在自己有太太的前提下喜歡秦瑜,你認為這種喜歡,最終的走向不是把一個接受進步思想的女人重新扔進后宅,去和一個小腳女人互稱姊妹?所以,無論是站在秦雅韻的角度,還是秦瑜的角度,宋舒彥都不是個良人。況且這兩個人都是我,我也沒想要個所謂的良人。我自己有能力自食其力,為什么要去做一個相夫教子,只有一個姓氏,沒有名字的女人?” 白切肚條上來,秦瑜拿起筷子蘸醬油吃,肚條無異味,很有彈性,味道不錯。 傅嘉樹原本糾結(jié)的心突然松快起來,他點頭:“還是你說得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舒彥兄在這件事上太過于自我了,完全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他剛才還跟我說,不要跟秦氏說他回來了,他怕你知道他回來的消息,會要跟著他回去。幸虧是你,不會受到影響,要真的秦氏是個傳統(tǒng)女人,她該有多難熬?” “估計能氣得肝氣郁結(jié),我得早早步我媽后塵?!鼻罔]好氣地說。 “別瞎說?!?/br> “真的呀!我媽就是乳腺癌死的,乳腺癌不就是肝氣郁結(jié),一直生悶氣造成的嗎?我真要是那樣的,不能把氣發(fā)在外頭,天天悶在心里,不悶出病來?幸虧我性格外向。” “你說得都對。”傅嘉樹拿了碗給她打了半碗海鮮羹,推給她,“喝口羹湯,再跟我說,你打算怎么做?” “你愿意幫我?”秦瑜試探。 “宋舒彥是我朋友,你也是。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他,你就是他的那個妻子秦氏,他歡天喜地把你接回家,你心里的那些刺還存在著,那些受到的傷害沒辦法被抹去。你如何釋懷?”傅嘉樹用勺子舀了一口海鮮羹,喝了一口:“如果不告訴他,你跟他離婚。你就有了主動權(quán),他要是還喜歡你,就繼續(xù)追求你,你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那就是皆大歡喜。要是你不愿意或者,他不喜歡了,你也自由了。從傷害來說,告訴他,你傷害很大,不告訴他,他可能有點兒難受,不過他活該?!?/br> 不是?秦瑜還準備了一肚子話,想著怎么說服他呢?他怎么就理得清清楚楚,那讓她還說什么? 秦瑜低頭喝羹湯:“謝謝!” “就事論事而已。別打著新思想的幌子,又想自由戀愛,又來個三妻四妾。再說了,他有自由的權(quán)力,難道你沒有?”傅嘉樹這話是說出來了,又擔心自己是不是說多了,會不會讓她感覺察覺自己對她的想法,而認為自己重色輕友。 秦瑜卻是非常認同他的想法,她對宋老爺妻妾成群太有印象了,宋舒彥就是又當又立。 吃過飯,傅嘉樹說帶秦瑜去看公寓樓,他們家的公寓樓還在建。 上海公寓樓也是近幾年前興起的,主要這些年,城市人口增長非???,地價十年翻了三五倍都不止,獨棟小洋樓價格已經(jīng)沒有辦法被大部分人承受。 洋行就把在海外流行的公寓樓給引進過來,三年前的諾曼底公寓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秦瑜知道這就是百年后的網(wǎng)紅打卡地“武康路大樓”。 車子到了已經(jīng)接近封頂?shù)氐墓枪さ兀罔は聵莵?,傅嘉樹招呼:“俞叔!?/br> 穿著考綢長衫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少東家?!?/br> “俞叔,這就是秦小姐?!备导螛溆纸o秦瑜介紹,“這是咱們房地產(chǎn)這塊的掌柜?!?/br> “俞掌柜,您好!” “秦小姐好,少東家跟我說了預售,我一直在心里盤算,到底怎么個預售法,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還想請教秦小姐?!?/br> “俞叔,先看房子吧!” “好?!庇嵴乒駧е麄冞M工地。 看過百年后的各種建筑,這樣的六層樓高的公寓在秦瑜的眼里,那就是最最普通不過的住宅樓了。聽俞掌柜說洋行手里的公寓樓還有電梯,還有鍋爐房,能夠24小時供應溫水,他們這個公寓就沒那么多設施了,也算是跟洋行的公寓錯層競爭。價格低,面積小,用來出租是最好的。 “這個房子正合適。現(xiàn)在可以買嗎?” 基本都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的小戶型,出租最是方便。 “按照道理還要兩三個月,不過秦小姐跟少東家說了那個預售,我想試試?!?/br> 秦瑜沒料到自己出去一個禮拜,傅嘉樹和這位俞掌柜已經(jīng)把預售制度給融匯貫通了,他們問的幾個問題只能說是小細節(jié)了。 秦瑜也從他們的話語里曉得了這個時代早就開始了按揭買房,房貸的不止銀行錢莊,連輪船公司都在房貸。傅家除了興華廠,算是一股清流,其他幾塊可都是在風口上,而且聯(lián)動起來,難怪財源滾滾。 錢莊是傅家的,俞掌柜又是這個行當?shù)?,熟悉行業(yè)流程,秦瑜坐在那里喝了一盞茶,一切都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