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夢境與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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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br> 言覓睜開眼同時罵了句臟話。抬起手腕,是智能手錶心率過快報警把他從夢境拉回現(xiàn)實。這玩意還是昨晚睡覺前從表柜里翻出來的,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挺有用。 從枕頭邊摸到手機,各種消息不少。 田延:我登機了,你起床沒? 言覓掀開被子下床,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身汗。 解開智能手錶丟到桌上,于此同時手機發(fā)出震動,田延的來電。 「干嘛,剛起床?!褂袣鉄o力。 田延:「你平時很規(guī)律。」 下飛機直接回公司,已經(jīng)上兩小時班了,而這個人才起來。其實休假就該這么睡,田延也知道,他擔心的是言覓的精神狀態(tài)。 今年雙親先后病故,言覓深受打擊情緒低落,最該陪伴左右的劉思鶴又因項目出變故被迫延長工期。田延自然而然地就把劉思鶴那份心也給cao了。 「年阿姨在家嗎,我直接過去等你?!寡砸挰F(xiàn)在覺得家里冷冷清清的,想找個有熟人的地方呆著。 田延給他發(fā)了一段對話截圖,年阿姨問言覓喜不喜歡吃蟹,之前訂的蟹今天正好到,每隻都很大很肥美,田延回她言覓除了動物內(nèi)臟別的不挑。 洗澡換了身衣服,言覓夾上電腦穿著拖鞋出了門。田延家在他們家斜對面,幾十米的距離。 「年阿姨,有什么現(xiàn)成的,我先墊墊肚子?!惯M家后直接拐進廚房。 「給你備好了,桌上呢。」年阿姨扭頭示意餐檯,那邊放著一碗雞湯。 言覓不急著吃,而是端著雞湯穿過長長的客廳走到后院,然后把湯和電腦放到茶桌上。沒別的原因,這里可以抽菸。 這次夢境中新增了幾個人:程筱葳的男友葉駿,昔日的閨蜜孫碧涵,大學時代的死黨沉皓。 言覓在電腦上畫出這些人的關係網(wǎng),并把夢境里收穫到的信息排序錄入,儘量讓自己不要忽略細節(jié)。 程寶和李依依的婚宴是在六年前,酒店名稱他知道,因為是老牌高檔酒店,現(xiàn)在還經(jīng)營得好好的。 沉皓的表現(xiàn)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更像是覺得應該參加,于是就參加了。并不是帶著祝福去的。 言覓仔細回憶沉皓的一言一行,總覺得自己忽略了某個細節(jié)…… 「改當作家了?」田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不等言覓解釋,他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把電腦里的人物關係圖看了一遍。 言覓端起雞湯慢慢喝,田延似乎對電腦里的內(nèi)容感興趣,看得挺仔細,言覓也不阻撓,就著后院的景致把湯喝光。 田延把人物關係圖記在腦子里,邊挽袖子邊問:「味道不錯吧?」年阿姨的手藝不說多厲害,但絕對符合他們?nèi)说目谖丁?/br> 突然他左手被言覓抓住,「是這個!」言覓總算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什……么?」田延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什么臟東西嗎? 言覓大腦飛快運轉(zhuǎn)。夢境里程寶的婚宴上,沉皓左腕有一塊當時市價五百多萬的名表。跟田延這塊屬同一個品牌,且比田延這塊還貴個兩百萬。 【家境?】 他在沉皓的資料上加了這個疑問,然后合上電腦問田延:「霍總是哪一屆的?」 田延是納悶又好笑:「你打算怎么低聲下氣求死對頭幫忙?」 言覓無辜:「什么死對頭,你不要這么說霍總?!?/br> 「真行啊言總。」昨晚不還說人家晦氣么。 田延笑著喝了口果汁,一臉愜意。 今天吃火鍋,年阿姨準備了一桌子食材,言覓吃得肚子快撐破了還剩很多。他覺得浪費不好,使喚田延拿飯盒裝給他帶回家明天吃。 田延回樓上洗了個澡,然后帶著平板跟言覓回了家。 「你沒有家嗎,為什么要去別人家過夜?他有老公的?!挂曨l那頭的劉思鶴在拍戲間隙,沒進房車休息,坐在摺疊椅上等下一場。 田延此時坐在他們臥室的沙發(fā)上,今晚他打算在這里睡,守著言覓。 本以為對方會反對,沒想到言覓沒拒絕,十分爽快地答應了。這讓他更確定言覓這幾天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你還知道他有老公。」田延氣不順。 「……」劉思鶴表情垮下來,也不再胡鬧,「我很快就回去,幫我看著點,拜託?!?/br> 他跟言覓一塊長大,同床多年,他能不知道言覓情況古怪么,只是他也實在沒法撂攤子走人。 項目上下,從投資商到導演編劇再到合作的其他藝人,因為補拍的事在他面前都很低聲下氣。投資商那邊的代表每天都親自到現(xiàn)場陪他,生怕他不干了。 畢竟從合同來說他早拍完了,他可以不管的,反正他風評也就那樣,好心一次也不會扭轉(zhuǎn)口碑,他也不在乎。 但如果一個項目幾乎所有的人都指著他,他不忍心。 「你專注點,少ng就能提早回來?!固镅幼哉J為這個要求很真誠。 「我本來就很少ng,我的名聲跟業(yè)務能力無關?!箘⑺贱Q咬牙切齒。 田延敷衍地點頭,心里想笑,原來劉思鶴知道自己什么風評啊。正好言覓從浴室出來,他就把手機還回去。 「香水收到了嗎?」劉思鶴看到老婆心情就好,聲音都柔了幾個度。 「沒拆盒,復工再用?!寡砸捙郎洗茶嵾M被子里。 田延放好平板,調(diào)高室內(nèi)溫度和燈光,拉上被子躺下,聽著那頭被窩里的夫妻小話。 以前他們?nèi)齻€人去露營,為了安全睡一個帳篷。開始距離都好好的,沒多久那兩人就粘到了一起,確切說是劉思鶴把言覓拉過去。那一個個夜晚,他都就著這兩個人的夫妻夜話入睡。 這一晚言覓睡得很踏實,也沒再做夢,他希望能保持下去。 雖說夢境里看的是別人的故事,可程筱葳的情緒卻在不斷影響他。他跟程筱葳不同,知道自己不能放任情緒左右生理,所以一直努力做調(diào)整。 田延起得早,已經(jīng)在一樓的健身房完成了一組,言覓下樓時他把早餐都準備好了。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他喝了口牛奶,看了眼坐對面的人。 言覓表情一滯,然后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可能沾了什么不乾凈的東西?!?/br> 不然怎么解釋自己只是在醫(yī)院看了程筱葳幾眼就夢到了她的經(jīng)歷。不像是大腦自發(fā)合成的片段,邏輯線和時間線跟現(xiàn)實是對得上的,言覓很篤定這就是程筱葳本人的故事。 「中午我約了霍總工作餐,早上有空,先帶你去寺里拜拜?!固镅涌梢悦σ部梢圆幻ΓQ于人或者事在他心里的位置。 言覓似笑非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嫁了兩個老公。」 田延黑臉:「少調(diào)戲老子。」 言覓吐吐舌頭,認真吃飯。 「劉思鶴挺好的?!固镅油蝗坏馈?/br> 言覓莫名:「沒記錯的話,咱們?nèi)齻€出生都在同個醫(yī)院吧?」 同年出生,同個大院長大,父母也都認識,他家住三號樓,田延家住四號樓,劉思鶴家在十號樓。除了他留學那些年,其他時候都在一塊,熟到都快沒彼此了。 言覓鬧不懂對方突然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就算跟他離婚了也不過是從夫妻變回兄弟。不會有什么改變,誰死得早誰幫請喪儀隊。」 這番看淡婚姻話讓田延很不舒服:「為了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較真沒意思。」 言覓笑著擺手:「玩笑玩笑,不是因為那些。劉思鶴喜歡男人,緋聞對象也得是個男的才能讓我上心?!?/br> 吃好早飯?zhí)镅幼屗緳C開保姆車過來接他們,到就近寺廟要一個多小時,碰到交通不順的時候還得延長。他想讓言覓多點時間睡覺,睡著了就可以暫時忘掉煩心事。 他不知道的是言覓現(xiàn)在最害怕睡覺,生怕又被拉進程筱葳的痛苦的人生里。 劉思鶴:勸田延求姻緣吧。 言覓:這里靈嗎? 劉思鶴:這間寺廟求姻緣的特別多,我們劇組的女同事都去過。 言覓看向旁邊排隊買香的田延,若有所思。 劉思鶴:我還有兩天就拍完了,然后參加一個商務就能回去,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 劉思鶴:老婆我太想你了,我每天都哭。t_t 言覓:回來自己先跪兩小時。 劉思鶴:那你去機場接我,我回家再跪。 言覓被他逗笑了,劉思鶴這個人就沒長大過。 雖然在工作上大家都覺得他超乎年齡的成熟,也因為他有些方面處理得太現(xiàn)實冷血,業(yè)內(nèi)很多人只愿意跟他合作不愿意深度來往。 不過言覓也不需要劉思鶴長大,他不需要自己的小伙伴長大,大家都沒到要為了生存改變性格的地步,一輩子都這樣不是挺好么。 田延:@劉思鶴再不回來你就準備去公證離婚。 劉思鶴:田延你去求姻緣吧,你太礙眼了。 約的工作餐時間快到了,燒完香兩人就上了保姆車原路返回。路上天色變得陰鬱起來,司機把電臺的氣象頻道打開。 「可能會下雨?!顾緳C說。 田延嗯了聲,轉(zhuǎn)頭看旁邊,言覓在瀏覽工作郵件。 從工作伙伴的立場,他希望言覓能儘快收拾心情回去上班。做市場言覓很有能力,至今沒被挖走也是因為他們這層關係。而從朋友的立場,田延又希望他永遠自由快樂。 霍少恆在約定的餐廳等了十多分鐘,以為是正常的工作餐,沒想到老闆把言覓也帶來了。 說起來言覓不在的這幾天,他真是看誰都順眼,覺得公司前景一片大好??梢娧砸掃@個人平時多惹人憎。 「坐,自己人隨意點?!固镅邮疽怆p方都不用客氣。 「點餐了嗎?」田延問霍少恆。 對方搖頭:「我也是剛到。」 田延打開菜單,「那就……」 言覓知道對方會幫自己點好,就不費事了,喝了半杯水注意力就放到了霍少恆臉上,對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言總,聽說你身體抱恙,現(xiàn)在沒事了吧?」霍少恆拿起茶壺為他把水補滿。 不想言覓卻開門見山:「霍總是長業(yè)大學幾屆的?」 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讓霍少恆怔住,但他負責公司公關,這種意外也只是在一瞬間。 只見他如實回答:「第64屆,言總要是讀博的話我不推薦長業(yè)?!?/br> 這回答讓言覓和田延都起了好奇心。 「64屆……」 郭小舞查到的資料顯示程寶是66屆,程筱葳是67屆,也就是說霍少恆畢業(yè)前程家兄妹已經(jīng)進入這所大學。 言覓身體前傾,聲音放低:「霍總大學的時候參加過什么社團?」 夢境里沒有程家兄妹的大學內(nèi)容,只知道他們都是園藝社的成員。 「紙藝社?!箤Ψ竭^于認真的模樣讓霍少恆有種被審視的感覺。 言覓也不算失望,他本來就沒想過霍少恆會跟程家兄妹有什么關係。 「你知道園藝社嗎?」 霍少恆如實回答:「知道但不熟。」 這個消息倒是言覓驚喜。他抓住霍少恆的手腕:「那你知不知道園藝社有個叫程寶的學生,他是66屆的,你同校學弟?!?/br> 霍少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掙脫對方的手:「我知道他,但言總你到底想打聽什么?」說完他又心浮氣躁地看旁邊的田延,對方也為言覓的行為感到意外。 言覓暗罵:md,夢境是真的。他再次接受這個現(xiàn)實。 「霍總……」言覓突然站起來幫他倒水:「過去兄弟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冒犯到你的,別往心里去,都是為公司著想。我這個人能力多有不足,為人處世上也不夠成熟,霍總大人大量,以后多擔待些?!?/br> 他這番舉動不但把霍少恆嚇到了,田延也不知該說什么好,言覓從來沒干過這種事。 「言總……」霍少恆抓住對方的手,「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工作的事工作上談,現(xiàn)在你向我打聽我校友算私事,不用這個樣子,我知道的可以告訴你,但你別給我惹麻煩。」 兩人目光碰撞,似是達成了共識。 言覓松了口氣,笑著坐回位置。正好服務員來上菜,田延示意他們邊吃邊說,緊張的氛圍很快得到緩解。 「我跟程寶不熟,因為宿舍近只是打過招呼。他還有個meimei叫程筱葳,比他晚一屆。長業(yè)學生多,我對他們有印象是因為他們總是一伙人出出入入,我考上政法的研究生就再沒關注過長業(yè)的事?!?/br> 「只是后來聽說出了個大案子,長業(yè)有畢業(yè)生在國外被殺了,長業(yè)學生在禮堂辦了悼念會,很多校友都回去參加,我沒去?!?/br> 「那個被殺的……」他要說下去,言覓搶了一步。 「是不是叫葉駿?」 霍少恆訝異:「言總你認識他們?」 最震驚的是田延,他想起昨天在言覓電腦里看到的人物關係圖。當時他以為言總打算趁休假的兩個月發(fā)揮馀熱寫個小說玩玩,沒想到上面那些名字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人。 可是這跟言覓有什么關係? 他跟言覓一塊長大,就連對方出國讀書那些年,只要有假期他跟劉思鶴都會去看他,可以說他們?nèi)齻€人的社交面和經(jīng)歷,互相都了如指掌。他很肯定言覓在此之前不認識那些人。 「霍總,你能不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或者有什么與他們關聯(lián)的人可以引薦給我?!寡砸捳\懇。 霍少恆扭頭看田延,對方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查他們做什么?」 言覓不意外對方的提防,耐著性子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我向你保證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見到程筱葳本人?!?/br> 霍少恆拿起果汁,有保留地說:「把你想知道的寫出來,我?guī)湍愦蚵?。?/br> 明白對方這樣是出于謹慎,言覓只能答應,但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經(jīng)歷告訴對方,他還要想想。 之后三人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聊了點工作,霍少恆確定言覓暫時沒有回去上班的意思,心里暗自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