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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27節(jié)

    我也想把你放在最要緊的位置,可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說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緒,周顯旸心中煩躁不安。

    他真羨慕王妃,可以倒頭就睡。而他即便從昨日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合過眼,此刻仍然無法安然入夢,喝了這么多都醉不了,也睡不著。

    ……

    眼看要入夏,余婧只有那一床蓋了多年的被子。蓋了又熱,不蓋又冷,反反復(fù)復(fù),折騰到半夜還沒睡著。

    服侍她的琥珀,在隔壁聽到動靜掙扎著起來,點了一支蠟燭過來看她。

    “我沒事,琥珀,你歇著,將蠟燭熄了吧,省下些,別到了需要照亮的時候沒有蠟燭用?!?/br>
    琥珀聞言將蠟燭吹滅,依然憑著對這兩間小屋子的熟悉,摸到了余婧的床邊。

    “娘娘又頭疼了嗎?”

    余婧搖搖頭,又意識到她看不見,便說:“沒事,只是心口跳得厲害,睡不著覺?!?/br>
    琥珀便說:“這些小人拜高踩低也就罷了,連娘娘日常的用度都克扣光了,大熱天的,給我們餿的飯菜,連把扇子都不給?!?/br>
    “皇陵守軍是永安侯提拔的人,自然是看著張家的臉色行事。折磨我就是討好張家,他們心里清楚得很?!?/br>
    琥珀還要再說什么,忽然聽見外頭有紛亂的腳步聲,忙道:“不好,又來了?!?/br>
    余婧連忙推她:“快去?!?/br>
    兩個人立即摸黑把衣服穿上。

    不一會兒,外頭大門就被撞開,一隊軍人舉著火把進了屋子。

    “給我搜!”余婧衣服還沒穿完,軍人就闖進了內(nèi)室。

    她已經(jīng)疲了,從最初的憤懣,到如今的麻木,她下地趿拉著鞋子,雙手拉著披在身上的外衣,側(cè)身候著他們搜捕。

    僅有的一個箱柜被打翻在地,那一床洗得發(fā)白的被子,也被扔到地上。整個床板都被拆了。

    這陣勢比以前都大,以前他們不會去琥珀房里鬧。這次,琥珀被嚇得不輕。

    未免激怒他們引來拳腳相加,琥珀一句話不敢說,只是走到余婧身邊,摟著她的胳膊,瑟瑟發(fā)抖。

    屋子就這么點大,rou眼可及,很快就搜無可搜。

    這兩個女人又極為乖覺,不掙扎不反抗不質(zhì)疑,實在是沒有什么可挑毛病的地方。

    那頭領(lǐng)過去,一把掐住琥珀的脖子:“晚上有沒有看到可疑之人?”

    琥珀拼命晃動著腦袋,余婧這才急了:“沒有,天一黑,我們就睡下了,若是有可疑之人,我們早就嚷起來了!”

    “哼!你這種黑心毒婦的話豈可相信?”

    “你信不信都不要緊。擅闖皇陵是大罪,你們?nèi)糇ゲ坏饺?,作為皇陵守軍的罪過也不小。有這功夫和我們兩個在這浪費時間,不如去外頭好好搜捕一番?!?/br>
    那軍人面上抽搐,立即松開琥珀,用刀鞘照著余婧的肚子,大力把她捅倒在地。

    “娘娘!”琥珀撲在她身邊,“娘娘,你沒事吧?!”

    領(lǐng)頭的軍人笑道:“娘娘?還當自己是坤寧宮里的皇后呢?”

    有人進來,在他耳邊提醒了一句,那人神色微動,正要走又不忿地回頭放了句狠話:“你們等著!”

    說罷,率領(lǐng)人離開小屋,繼續(xù)搜捕去了。

    琥珀哭著扶起余婧,她反說沒事:用刀鞘捅的,又不是刀口。

    這么多年,她早就習慣了,也不像當初在宮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細皮嫩rou的。

    屋里又恢復(fù)了一片漆黑。

    “去把蠟燭點上,我們收拾一下?!?/br>
    兩個人將床板一塊一塊拼湊搭好,把被子拍打干凈,放回床上,將箱子重新收好。

    折騰了好一會兒,正準備重新休息,才發(fā)現(xiàn)窗邊站了一個黑影。

    “你是誰?”余婧壓低聲音問。難道這就是那個擅闖皇陵的人?

    那人沒有走近,只是跪了下去:“見過余娘娘,我是煜王的親隨,奉命來見娘娘?!?/br>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煜王?哪個煜王?”

    “就是您的兒子, 皇四子周顯旸?!?/br>
    “顯旸?他封王了?皇上不是把他送到陽州去了嗎?”

    “是,殿下在邊地待了八年,終于一舉收復(fù)了西秦, 生擒西秦國主,完成了太|祖皇帝的夙愿。”

    “哦!顯旸他……他……吃了不少苦吧?是不是受了很多傷?”

    黑影道:“打仗, 受傷是難免的, 殿下都已經(jīng)好了?,F(xiàn)在煜王府已經(jīng)建成,就在城西山河街上。”

    “他回京了?他回來了!”

    “是。殿下派我來是有三件事要告訴娘娘?!?/br>
    “你說?!?/br>
    “殿下昨日大婚了?!?/br>
    “真的?好!好!他娶的是哪家姑娘?”

    “是英國公府,榮家的四小姐?!?/br>
    “榮家……好好好?!庇噫阂詾樽约旱难蹨I早就流干了, 直至此刻內(nèi)心的喜悅讓她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他成婚,我都沒有什么可以送給他和他的新娘子?!?/br>
    “殿下已經(jīng)把那對玉鐲給王妃戴上了,全當是娘娘的心意。”

    “對了,我都忘了給他留了一對鐲子?!?/br>
    “第二件事,殿下說,經(jīng)過今夜,皇陵守軍必定會撤換, 到時候娘娘的日子就能稍微好過些?!?/br>
    “難為你了,冒著這樣大的風險, 你回去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住了!”

    小北沒想到,余娘娘會關(guān)心自己, 心下感動,在黑暗中默默點頭。

    接著說, 第三件:“殿下請娘娘再耐煩兩年,至多兩年!他一定會想法子救娘娘出去?!?/br>
    “不!”余婧立即打斷他的話, “叫他不要妄想這事, 我不出去, 我就在這里,哪也不去……這里沒什么不好,清靜自在。告訴他,不許再動接我出去的念頭,否則就算他來了,我也不會跟他走,我也不會認他這個兒子,我會……我會立即碰死在這里,明白了沒有!”

    小北嚇了一跳,沒想到傳說中溫柔的余皇后,竟然如此烈性。

    他非常不解:“殿下籌謀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娘娘團圓,您不出去,他辛苦這么多年,到底是為什么呢?”

    “為了他自己呀!他如今娶了王妃,正該好好過些安生日子,不要再為了我牽連他的妻兒。你務(wù)必告訴他,不許接我出去,否則我就一頭碰死在這里,也絕不會如他的意?!?/br>
    小北無言以對,只好說:“明白了,我一定轉(zhuǎn)告殿下?!?/br>
    話音剛落,那個黑影就消失了。

    琥珀這才敢過來,說:“娘娘您聽見了嗎?咱們殿下回來了,還立了大功勞?!?/br>
    余婧顧不得歡喜,憂心忡忡:“傻孩子,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保住你自己就夠了?!?/br>
    ……

    剛剛?cè)胂?,黎明前的風還是這樣寒涼。

    榮相見是被凍醒的。起初一陣迷糊,以為自己還在福寧宮呢。后來想著,自己已經(jīng)回家了,這里是扶風軒。再后來,記起自己嫁入煜王府,這里是王府臥房。

    等她借著微弱的晨曦,看清這屋內(nèi)的陳設(shè),看到煜王正在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時,才意識到他們還沒回去,是在酒樓過了一夜。

    “怎么喝這么多?”榮相見將煜王手里的酒壇子拿開。推了一下他,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沒醒。

    她低下身,把煜王拉到自己背上,扛著他到了床上,摸了摸他的臉、手,都是冰涼的,立即把他放倒睡好。

    “仗著年輕不知保養(yǎng),將來老了不舒服還不是要我伺候你?”榮相見嘟囔著,給他蓋上被子,坐在一旁安靜地守著。心想,今天還要回門呢,太晚了可不好。

    可是殿下前日夜里就沒睡,再不睡,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實在不行,差個人給父母那邊說一聲,應(yīng)該能諒解。

    正思索著,她看見煜王睜開眼睛,安靜無聲看著她。

    榮相見俯下身:“殿下,還早呢,再睡會兒吧?!?/br>
    煜王伸手摟住她腰,把她拉到自己身上。

    榮相見便安靜地靠著他。

    她很慶幸,幾日相處,覺得跟煜王挺投契的。他對自己這樣周全,陪自己祭拜娘親。能得這么好的夫君 ,她榮相見這輩子也算是幸運。

    她摸著他的臉頰:“殿下,我陪著你呢,放心睡吧?!?/br>
    煜王緊緊摟住她,把臉埋在她頸間,閉上眼睛,喃喃道:“三姑娘,這些年,我很想你?!?/br>
    那一瞬間 ,榮相見只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凍得如這黎明前的天一樣寒。

    等到煜王平靜的呼吸聲傳來,榮相見才動了一動,露出一個滑稽的笑。

    她輕輕下床,輕飄飄地坐在了昨夜煜王躺著的榻子上,倚著窗臺,望著遠處。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天際,照到她臉上。

    難怪三jiejie在婚事做定后,那樣厭惡自己,常常冷嘲熱諷。

    難怪煜王在她家亭子上,悄悄看著三jiejie出閣。

    難怪他們一起打馬球。

    原來,煜王不是在意三jiejie嫡女的身份,也不是在城隍廟看中jiejie,他們是有故交的。

    是了,三jiejie小時候就不時被母親帶入宮中。說不定,在宮里早就和殿下見過。

    是她陰錯陽差,占了jiejie的姻緣。

    可是……她做錯了什么呢?是三jiejie自己要死要活不肯嫁去陽州啊,是周顯旸自己放棄了英國公府許配嫡女的提議呀。

    他們沒有全力爭取,為什么要讓她來做這個夾心受氣的?

    虧她剛才那樣可笑,覺得自己這輩子尋覓到了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