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29節(jié)
十阿哥卻像是被嚇著般猛地往旁邊仰,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十爺!”玉格連忙伸手想要把他拉起來。 十阿哥卻躲避開,自個兒站起來,板著臉居高臨下的道:“這有什么好看的,一點兒意思也沒有,我還是覺著大鐵好?!?/br> 森森和林林抬起頭冷冷的不屑的瞧了十阿哥一眼。 十阿哥深感被挑釁,越發(fā)狠狠的瞪回去。 “好吧?!庇窀褚娝钦娌幌矚g,遺憾的點點頭,又眷戀不舍的看了貓崽們一眼,跟著起身道:“那咱們?nèi)フ掖箬F,它這會兒正在揮鋤頭挖土呢。” 玉格說著笑了起來,家里這幾只,無論做什么,都能叫她心里暖呼呼的覺得可愛。 十阿哥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只板著臉胡亂的點了下頭。 大鐵挖土的地方在居民區(qū)外,距離此地有些距離,不過玉格沒叫車,這樣的鄉(xiāng)間小路,慢步走著本身也是一種放松。 十阿哥也沒說叫車,兩人便這樣并肩往外走。 走著走著,十阿哥忽然轉(zhuǎn)頭偷偷瞧向玉格,塵光浮動,為她的臉部輪廓打上一層光影,她的容顏,她的一呼一吸,比遠(yuǎn)處的雪山白霧,綠樹草原,都來得更溫和怡人,柔軟美好。 她的耳垂小巧精致,仿佛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細(xì)微的絨毛在風(fēng)中微微顫著,惹人心憐,讓人想要吸吮、舔舐…… 十阿哥的臉色驀地爆紅,只聽見自個兒猝然變得轟隆的心跳聲。 這是個男子,他不是最唾棄太子那些個行徑嗎,怎么今兒,自個兒也要步了后塵。 十阿哥不能接受。 “那個這個,我突然想起還有件事兒沒辦,我就不去看了,我先回了,這事兒極要緊,得趕緊了!”十阿哥轉(zhuǎn)身往回走,腳下越走越快,近乎是落荒而逃。 玉格微微蹙起眉頭,十爺雖然不著調(diào),可行事作風(fēng)從沒有這樣出乎她意料過,這是怎么了。 算了,他們兄弟之間的事,她避之尚且來不及,就別再湊上去問了。 “奴才送您。”玉格快走幾步跟上,十阿哥腳下越發(fā)加快了速度。 很快,玉格就送了十阿哥上馬,很快,十阿哥就揚鞭跑遠(yuǎn)了。 隨著十阿哥跑遠(yuǎn)不見,玉格也把這事兒丟到了一邊,她如今要忙的事不少,抽時間出來陪十阿哥,都是忙里偷閑了。 另一邊,十阿哥騎著馬一路飛馳著入京,入京后也沒往別處去,直直的朝自個兒的府邸奔去,到了府門口,跳下馬,也不管門房的請安,身后隨從的呼喊,悶著頭跑進府里,只傳出吩咐來,誰也不見。 八貝勒府上,等著他回來說話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三個,先是說了一些政事,說完后瞧了瞧天色,以為十阿哥還沒有回京,又說了些初七日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要伴駕巡幸京畿的事兒,說完后,八阿哥瞧了瞧天色,微微皺起眉頭,“十弟怎么去了這么久?” 九阿哥也奇怪起來,“若是沒有問出話來,老十必定轉(zhuǎn)頭就回了,去了這么些時候,應(yīng)該是問出些東西了,只是什么事兒要說這么久?” 十四阿哥想了想搖頭,“最近的大事兒就兩件,一件是汗阿瑪?shù)娜f壽,另一件就是趙申喬疏言太子乃國本,應(yīng)行冊立之事,就這么兩件事,前一件夠不上救命不救命的,至于后一件。” 后一件倒是夠得上了,“有人找關(guān)系找到了他那處?他就直接找汗阿瑪告狀了?” 這也太憨了。 八阿哥笑著搖頭道:“他就是看著胡鬧,實則謹(jǐn)慎得很,若真有這樣的事,他只會裝糊涂聽不懂,哪里肯講明?!?/br> 九阿哥道:“我就說這小子油滑得很?!?/br> 十四阿哥也笑了起來,“還真是,他為官也有兩年了吧,這么久了,除了出手整治了那個叫什么啟科齊的進士外,還真沒見他和哪一個大臣結(jié)仇?!?/br> 八阿哥道:“再等等吧,等十弟回來就知道了?!?/br> 然而三人等來等去,等去等來,等得吃完了晚飯,等到天色落黑,還是不見十阿哥,也不見十阿哥派人過來回話。 “這是怎么了?在城外玩得忘了正事,還是出事了?”九阿哥皺起眉頭,“可就在京城京郊,他一個阿哥能出什么事兒?” 八阿哥總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心中一動,喚來下人吩咐道:“去十爺府上問問,十爺回來了沒有,什么時候回來的。” “是。”下人領(lǐng)命而去。 十四阿哥道:“要不再讓人去城外問問?萬一真是出了什么事?!?/br> 八阿哥略一思索,搖頭道:“先等等,等這邊的人回了話再說?!?/br> 三人耐著性子又等了一陣,人回來了。 “回爺?shù)脑?,府上的人說十爺酉初就回府了,只是瞧著心情不大好,回府后就吩咐了話誰也不見?!?/br> “酉初?”九阿哥氣笑了,“這都戌正了,咱們?nèi)齻€等了他一個半時辰,他倒好,一句話也不說,自個兒回府了。” 八阿哥擺了擺手打發(fā)了人下去。 十四阿哥疑惑看向八阿哥道:“這是什么意思,他這是問著了還是沒問著?” 無論是問著了還是沒問著,都不至于如此吧。 八阿哥搖頭道:“我也不知,等明兒再問吧,就是什么都沒問著,也無礙,有時候不用非要聽人說,咱們看他做了什么,也能推出個五六分來?!?/br> 九阿哥笑道:“八哥說得對,他在內(nèi)務(wù)府掛了職,必然是要動用內(nèi)務(wù)府的東西,這就是在八哥的眼皮底下了?!?/br> 八阿哥笑了笑沒說話,即便如此,他還是更想她能直接告訴他。 次日,九阿哥幾個尋到了十阿哥問昨兒的詳情。 九阿哥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也回來說一聲,害我們好等。” 十阿哥這才想起,他是去問話的,呃,他問了嗎?好像問了吧,那她回的什么,他怎么一點兒也不記得了,所以他到底問沒問? 十阿哥張著嘴,好一會兒回不出話。 八阿哥幾個見此,心里便有了答案,看來是沒有問到。 九阿哥戲謔的笑著說風(fēng)涼話,“你不是和他關(guān)系要好嗎?怎么,一句瓷實話都問不到?” 九阿哥不過一句玩笑話,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沒放在心上,十阿哥卻像是被踩著了尾巴,梗著脖子跳腳道:“誰?誰和他關(guān)系好了?是誰造的謠?爺和他關(guān)系不好,不好!” 他這反應(yīng)倒把九阿哥驚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吃槍藥了?” 十阿哥閉著嘴悶不做聲,只看向八阿哥時才透出些心虛。 八阿哥見狀,笑道:“好了,九弟,沒問到就沒問到,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別說了?!?/br> 九阿哥哼了一聲,也看出十阿哥是有話先和八阿哥單獨說,拉著十四阿哥一起走了。 他二人走了,十阿哥才困惑又愧疚的說道:“八哥,其實不是問沒問到的事兒,是我,我好像、唉,我也記不得我到底問沒問了?!?/br> 八阿哥沒想到是這個情況,疑惑的看向他。 十阿哥臉上困惑之色更濃,“我隱約記得我好像是問了,可我問了,我怎么不記得他怎么回的了?反正應(yīng)該是沒拒絕的,昨兒我和他還算、嗯、還算聊得來?!?/br> 最后一句話,十阿哥說得有些含糊。 八阿哥笑著眸光微閃,其實他對于他前頭的話已經(jīng)聽明白了,“他就是這樣,你說一個話頭,只要多了半句旁的,他就能就著那半句別的,一氣兒的說到天邊去?!?/br> 十阿哥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般重重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我應(yīng)該是說了別的,反正后頭就扯遠(yuǎn)了,他說他想只當(dāng)官不辦差,還問我有這樣的官職沒有,我讓他投胎重新來過,做我的兄弟就可以?!?/br> 八阿哥動作微頓,下一瞬扶著額頭失笑,真是她一貫的不著調(diào),也把他帶得更不著調(diào)了。 不過他可不能再被帶走,八阿哥笑了一會兒,就把話題扯了回來,“還算聊得來?嗯,你們后頭又聊了什么?我讓人問了你昨兒什么時辰回來的,算著時辰,你在城外并沒待多久?!?/br> 他更在意的是他后頭的回避閃爍。 果然,十阿哥的神色不自然起來,完全不敢和他對視。 第145章 、金縷記 其實玉格這回真不是有意扯開話題,十阿哥明擺著一副聽熱鬧的模樣,她根本沒往深想,不過,這消息也還真是不能提前露出去。 在八阿哥和十阿哥說話的時候,玉格也正和崔先生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崔先生道:“這事兒算是過了明路了,羊毛也都有了,就是?!?/br> 崔先生的表情又喜又憂,又驕傲又煩惱,“嗐,咱們只研究了不到一個月就把東西都做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咱們的人太厲害,還是這東西本身就不難,嗐,這可真是。” 崔先生拍著額頭煩惱得很,如果他的嘴角稍微往下落一落,沒準(zhǔn)兒玉格就信了。 玉格笑道:“就是不難也不怕,咱們?nèi)缃袷治彰晒挪菰蛢?nèi)務(wù)府兩處的羊毛,這天下的羊毛十之八九都在咱們這處了,再沒有哪處能把本錢壓得比咱們還低?!?/br> 他們是直接扼住了原材料。 “這倒也是。”崔先生喜滋滋的應(yīng)道。 玉格接著道:“現(xiàn)如今,毛呢布的事兒還要再隱一隱,花樣上頭還有很大進步的空間,毛線也要大量準(zhǔn)備起來,今年冬天,咱們就要在各地鋪貨了,不說后頭到各地買鋪面經(jīng)營的事兒,只先準(zhǔn)備出這么多貨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br> 再簡單的事兒,當(dāng)數(shù)量變得巨大的時候,就都不容易了。 崔先生點頭道:“咱們得建一個廠房出來,得大量招工?!?/br> 玉格點點頭,接著道:“再有一個就是保密的事兒,咱們這里用了這么多羊毛,毛線卻是要等到秋冬才面世,中間還有內(nèi)務(wù)府要放出大批猩猩氈的消息,這幾個放到一處,只怕是個人都得多想,咱們得放些東西出來,把眾人的注意力引開?!?/br> 崔先生道:“那依七爺?shù)囊馑???/br> 玉格道:“差不多二月中旬的時候,金縷記就開門營業(yè)吧。” 崔先生瞪眼,“金縷記?營業(yè)?就這十二三天的功夫,不說鋪面還沒有買下,衣裳、手表、皮靴等一應(yīng)貨物也備不出足夠的數(shù)目來,咱們連招牌都沒有,這要怎么營業(yè)?” 玉格道:“其實招牌已經(jīng)有了,我求了皇上的墨寶,最多十日就能做好送來了?!?/br> 崔先生神色先是一喜,而后眉頭又落了下來,“那別的呢?” 崔先生道:“鋪面,只要舍得砸銀子,以七爺如今的身份,倒是不難,十幾日的功夫也足夠修繕裝點一番,可貨物?!?/br> 崔先生攤手道:“這可真變不出來,總不能把一件衣裳拆了,一人做一只袖子吧?!?/br> 不待玉格說話,崔先生又趕忙道:“我知道紅福記是這個路數(shù),但是七爺,金縷記可不行,您也說了,皮衣您是要賣高價的,這?!?/br> 崔先生搖頭,“這真不行?!?/br> 把一件衣裳拆得七零八落,讓好幾個人上手,他總有種把人五馬分尸的感覺,“這每個匠人的手藝雖然大差不差,但這衣裳、這皮衣,它總也有些細(xì)微的不同,在下覺得不好?!?/br> 玉格托腮想了想,“要不就讓它不夠,咱們先開了店,接了訂單再慢慢做?” 崔先生一副你唬我的表情看著玉格。 “七爺,金縷記可不是紅福記和芙蓉記?!?/br> 后者已經(jīng)打響了招牌,并且有固定的客源,一出新品都搶手得很,而金縷記,尤其是金縷記的皮衣,那面對的是有銀子有身份的男性客人。 玉格擺手笑道:“我沒和您說笑,這個嘛,其實除了東西真好,不是,是在東西真好的情況下,使用一些別的手段,其實就能把、嗯、格調(diào)拉上去了?!?/br> 崔先生瞧著她,半信半疑。 另一邊,八阿哥聽著十阿哥支支吾吾說完話,心里的某個猜測又確定了幾分,心中也不自覺泛起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