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氣壓
等沉路安整理好自己出來后,溫湛沅已經(jīng)穿著浴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她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指針已指向八點半。 大概九點左右家政阿姨會上門打掃衛(wèi)生,溫湛沅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走動,只能臨時取消打掃。 事出突然,她在聯(lián)系過后阿姨后又給人發(fā)了個紅包。 和溫湛沅在一起后她的生活質(zhì)量直線提高,其實明明可以將生活起居都交給幫傭來做,但她沒那么講究,也不習(xí)慣。 平時溫湛沅也不常來,她一個人生活就比較簡單,沒有什么特別的愛好,除了健身鍛煉,作息非常規(guī)律,甚至早起生物鐘都提前到鬧鐘響起的前一分鐘,賴床都難得。 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很挑剔,他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走動,所以阿姨打掃的時間都會避開他在家的點。沉路安也只能配合他的習(xí)慣。 不過周末她會自己做清潔,對她來說把家里打掃的一塵不染也是一種享受。 而且溫湛沅對食物也很挑嘴,一開始換過好幾個阿姨都不行,為了討他開心沉路安只能親自做飯,一開始摸不準他的喜好,只能憑他動筷的次數(shù)和微不可見的神色去猜測。 日子久了,他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沉路安一清二楚。 這樣煞費苦心的去了解他的喜好個性,只是因為她太喜歡他了,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得太遠太遠,竟?jié)M心滿眼全是他。 只是了解歸了解,能左右又是另一回事。 沉路安靜靜地坐在他對面,沒有出聲打擾,陪著他一點點吃完。 情人這個身份她扮演的很好,也很適應(yīng)。 她知道,如果剛才她一聲不響的離開,那大概今天一天都不得安寧。 她不清楚公司的人知不知道自己被包養(yǎng),但公司那個叫李澍的高管不僅知道,還負責做溫湛沅的傳聲筒。 溫湛沅太過隨心所欲,往往她還在不可開交的工作就要她立刻下樓。 剛開始她不了解他的性格,以為解釋清楚后他會理解,然而自己輕聲細語的安撫半天,得到的卻是耳邊規(guī)律的盲音。 可當她繼續(xù)投入工作時,一分鐘后便接到了李澍的電話,讓她馬上下樓。 時間長了,那些因她的離開而工作量加倍的同事們開始不滿,繼而傳出各種風言風語。 起初他們以為沉路安是某位大領(lǐng)導(dǎo)家的親戚來基層歷練,有些沒腦子的新人還沒摸透職場路數(shù),在老油條們稀里糊涂的攛掇下,也會大著膽子來套話。 沉路安笑顏依舊,直言回道不是,卻沒人相信。 可一年多過去了,除了區(qū)別于其他人的輕松工作外,也沒見她升個職或被調(diào)走什么的,一直作為大家談資的沉路安,背景愈發(fā)撲朔迷離。 直到某天沉路安因手機沒電,李澍突然出現(xiàn)在低層辦公室才傳出了新的八卦。 溫湛沅在聯(lián)系不到她后情緒異常煩躁,打給李澍找人或多或少也殃及無辜。 李澍好歹也是個領(lǐng)導(dǎo),礙于溫湛沅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低頭哈腰的很不是滋味,可他照樣不能拿沉路安出氣,畢竟自己的大額灰色收入,也可能因為溫湛沅這個‘枕邊人’的耳旁風而隨時中斷。 望著底下那群人精,李澍雞蛋里挑骨頭似的對著個出來接水的員工撒氣,他們平時就看不慣沉路安,這下更把仇記在了她的身上。 被叫過去談話的沉路安沒過多久便慌忙回到座位上,收拾了東西又急匆匆的離開了。 兩人前后還沒走幾分鐘,底下的人便在私自的群里熱鬧起來。 李澍有老婆有孩子,沉路安不可能是他女朋友,當然但也不能排除兩人沒有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 可話說回來,再怎么樣人家也是個高管,能爬到那個位置肯定不會蠢到直接將不可說的私人關(guān)系暴露在辦公室里,所以還有一小撥人不太信他們是‘jian夫yin婦’。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那些流言在無數(shù)次的編排流轉(zhuǎn)后,最終也會傳入當事人的耳朵里,沉路安也只是一笑了之。 達信是家還不錯的大企業(yè),不養(yǎng)閑人,競爭十分厲害,當初沉路安為了能面試上私底下也花了不少功夫。 如果當初不是陰差陽錯為了離溫湛沅近一點,她可能都不會動要轉(zhuǎn)行的心思,如今坐在萬人爭搶的崗位上做閑人,還真要感謝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工作能力過關(guān),不代表個人品行就能拿的上臺面。 看起來同事之間表面關(guān)系很好,實際上私下派系眾多,或許今天和你說說他的閑話,明天他就和別人在聊你的閑天。 真真假假,你來我走,唯有沉路安這個‘閑人’一直穩(wěn)坐在那個可有可無的位置上,那些人嫉妒卻又不會在明面上與她過不去,拐著彎兒罵人又或者使絆子也都動搖不了她。 偏的沉路安十分會做人,性格溫和不惹是非,無論誰找她幫忙,能幫上的都不拒絕,甚至?xí)鲃訋陀屑笔碌耐聼o償加班。 所以喜歡她的很喜歡,不喜歡她的恨得牙癢癢。 倒不是沉路安真的好拿捏,只是這點口頭上的挑刺不痛不癢,也沒人真動的了她,沒必要花這份力氣找難堪。 任由那群人鬧完一陣子后,便再也沒誰分太多心思到她身上去,因為還有更新更勁爆的八卦等著他們?nèi)ソ郎囝^。 溫湛沅放下筷子喝了幾口水,沉路安很自然的遞過去一張紙巾,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對十分默契的情侶。 可沉路安清醒的很,深知有些東西不該過分妄想,她的存在不過是隨時滿足溫湛沅的欲望罷了。 一個可有可無的情婦。 “吃飽了嗎?” 沉路安笑著問道,臉上附著一貫的溫柔。 在溫湛沅的注視下,她靜靜收拾著碗筷,又不急不躁的順手洗干凈,仿佛剛才說要遲到的不是她。 時針指過八點五十五,從家開車到公司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 只要溫湛沅過來,她就不止要提前半個小時起床,和他這個不定因素在一起總要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意外。 不想手忙腳亂的話,只能把控自己。 可她有一種預(yù)感,今天不會遲到,而是直接曠工。 低氣壓蔓延在整個室內(nèi),沉路安敏感的察覺到溫湛沅似乎心情不太好,她不想觸霉頭,快速收拾完廚房,主動去客廳的沙發(fā)上找他。 以往溫湛沅吃完早餐早就直接換衣服出門,今天這么異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糊弄過去。